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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少年初知武

    “呼!”

    秦风笼着手朝里面呵了口气,明明是夏季,却在昏黄的路灯下飘出丝丝缕缕的白雾。

    呼呼风声大作,路两边的杨树被吹的哗哗作响,通体青绿的阔叶不时从秦风眼前飘飞而过。带来更大的寒风和呼啸之声。

    “真冷啊!”秦风抱着蓝白相间的校服抱怨到,哪怕他里面穿着件不薄的毛衣也在这寒风下显得脆弱无比,尤其是天上飘下的牛毛细雨,更是让秦风不爽到了极点。

    “唉,这老爷子也真是的,都这天气了还要去麻将馆凑热闹!”

    寒风刺骨,但秦风还是沿着昏黄路灯下的乡间公路不断前行。

    公路前面是一条小巷子,两边杂七杂八的分布着许多人家,而在巷尾,则有着个面积不大,但经常挤满了老头老太太的麻将馆。

    秦风的爷爷自然不理外,特爱去麻将馆瞧热闹,是这麻将馆的常客。更别说那开麻将馆的老寡妇还是秦风爷爷的老相识。

    所以,任凭秦风怎么抱怨,老爷子每天晚上都要雷打不动的去麻将馆待上些功夫。除非实在是有要紧事走不开,才会缺上几天勤不去麻将馆。

    “冷啊!”秦风走在路上不住抱怨,同时心里还想着些杂事,让他不由稍稍分神。

    所幸天上虽然飘着雨丝,但还是有着轮毛毛糊糊的月亮挂着,路边也都立着几根路灯,灯光虽然不亮,但也足够照明了。

    秦风步伐不停,转眼间就要走入巷子,接老爷子回家休息!

    但就这时,就在秦风一脚刚刚踏入巷子时,一声低喝陡然在路左边的树林里发出!

    这低喝沉闷有力,好像一只老虎在按着嗓子嘶吼,同时传来的还有道低沉的撞击声,如两个石块快速撞在一起!

    登的一下,秦风刚落下的右脚尖如踩到根针般立住,右脚根悬空,左腿僵立挺直,身上汗毛全都因这两声竖立起来,就像一直受惊吓的猫一般。

    脊背、脖子上的皮肤如鸡皮一样生出疙瘩,心中不住的冒着寒气,嘴里的抱怨,脑海中的盘算全都消失,只有耳边呼啸的风声和如丝落下的小雨显的那般真实。

    许久,秦风僵直的身躯终于缓缓放松下来,耳边的声响除了风声外再无其他,眼前昏黄的灯光再度变得亲切,天上的月亮也不再显得阴森邪诡。

    “呼!!”秦风重重呼出口气,伸手在头上摸出一把冷汗,心情也开始平稳起来。

    “疑神疑鬼!”秦风低骂一声,心里终于放松,抬足就要走入巷子。

    但这时,秦风耳边却是再度传来了声虎叫般的低喝。

    此时秦风两脚四平八稳的站着,但宽广平坦的地面却是没能给他提供丝毫的安全感,浑身僵立无劲,毛发像触电一样挺直,耳边若有若无的传来诸多声响。

    有风声、雨声、树声、老化路灯摇摆声,还有那不时间隔传来的低喝声。

    时间不断流逝,转眼就过了数分钟。在这数分钟里面,秦风的身体逐渐恢复,心里也不再担惊受怕,甚至生起一股要探究根由的念头。

    “十、十一......”秦风心中默默数着,从前几声低喝开始他就默数着数字,企图找出一丝规律出来。

    待到心中数字数道“三十”时,耳边再度传来的低喝让秦风精神一振,脑海里充满了激情,心中的好奇如燃起的木炭,腾一下烧起燎原大火!

    “我要去找一找发出声响的原因!”秦风心里冒出一个想法,脑子里应有的理智和谨慎都被这个想法所驱赶,心儿像猫挠一样,痒的不得了。

    没几秒,秦风局促而又果断的坚定了这个想法,只见他悄悄转身,猫起身子,脊背稍弯,像做贼一样全神贯注!

    耳朵在经受两次惊吓后变得灵敏非常,很快秦风就模糊而又清晰的分辨出声响来源:就在公路左边的小树林里!!

    知晓了方向的秦风迈开步伐,脚步像猫一样轻巧,轻抬轻放,尽力降低走路造成的声响,脊背是弯曲的,为减小自身面积和被发现的可能。

    走着走着,秦风的眼前不再是路灯和深巷,而是横一排、竖一排,照在毛毛细雨和模糊月光下的杨树。

    秦风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因为他此时还能看到一丝昏黄的灯光。但耳边传来的低喝却是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楚:这就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吼声!

    秦风心中有了判断,耳边如擂鼓的响声开始停歇,心脏跳动的频率逐渐下降,猫着的身子也渐渐直起,在这判断下,他有信心和勇气去面对自己的猜测和声响的源头了!

    秦风鼓起胸膛,脚步坚定而谨慎的走着,目光专注,紧紧盯着前方悄然出现的模糊身影。

    越过一横排杨树,秦风眼前是一块面积不过十平方米的小空地,空地上裸露黄土,结结实实的地面上没有一根杂草生长。

    地面中心,则是有着块两人合抱、近两米高的巨石,而那声响正是由围绕巨石、不时用手捶打石头的人影发出!

    看着人影,秦风张了张嘴没有言语,心中不知名的因素阻止了他出声的渴求,静静看着人影舞动身躯、锤击巨石。

    过了很久,秦风蓬松的头发都快被细雨浸湿时,那道人影才终于停止动作,朝着秦风看了一眼。

    这一刻,秦风上下打激灵,他强稳住身躯,有些语无伦次却又抑制道:“张叔?”

    “嗯!”那被秦风称作张叔,裸露上身的老汉点头回应,声音沉闷,好似铁石发出:“是小秦吧!下着雨呢,快接你爷爷回家去吧。天黑了,路滑不好走。”

    “额...嗯。嗯!我这就去接我爷爷!”说完,秦风飞也似的跑开,几个跨步就跑出树林,跑到狭窄的乡间公路,进入巷子,横冲直撞的奔到巷尾麻将馆。

    “嘭!”

    木门被推开,陈旧的门板在和墙壁的接触下颤颤巍巍的消除身上余力,那冲开木门的人单手依靠在门框上大喘粗气。

    门内,一个生锈的锅里放满烧红的碳火,上面挂着个木架支起的烧水壶,五六张方桌围着锅随意分布,但屋内除了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太对坐在张桌子上外再也没有别的什么人。

    此时,两个老人脸上带着被打断的惊愕齐齐看向撞开房门、依在门框上喘粗气的人。也就是从树林里一路飞奔而来的秦风。

    “小风啊,这是怎么了?怎么慌慌张张的?”秦老爷子从方才的惊愕中回神,借着屋内明亮的灯光认出秦风,站起身朝秦风摸来。

    “没事,没事!走路上遇见狗被追了一路,跑急了。”秦风喘着粗气回应,同时忙走近老爷子让他坐下,让他别太担心自己。

    “哦!你不是挺胆大的吗,怎么连条狗都怕!”听了解释的秦老爷子舒心坐下,还有心思和秦风说笑。

    “嗨,你不知道...”秦风坐在一侧随口作答,缓缓平复胸膛里快跳出来的心脏和大喘粗气的肺腑。

    谈了一会儿,秦风和老爷子齐齐告别了麻将馆的老太太,秦老爷子穿上雨衣和平复下呼吸的陈宁走到巷子里去。

    一路上,秦老爷子揪着秦风不穿雨衣、不拿伞就来接他说个不停,而秦风只是嗯嗯啊啊的答复,早已沉浸在自己的心里想法中去。

    待出了巷子,在小公路上走了一段距离快到家时,秦风才扭头朝老爷子问道:“爷!你知道咱家东面那个张叔不?”

    秦风家坐落在秦家村边缘的位置,旁边就是坟地和田野,周围人家少的可怜,至于姓张且还是秦风家东面的,更是只有那么一家。刚才秦风喊“张叔”的那个老汉的家!

    “咋?想学武功?!”秦老爷子听到秦风说话,头都不扭,只是从雨衣里摸出别在腰上的老烟枪,用打火机点着后啪嗒啪嗒的抽几口。

    老爷子话一落,秦风陡然怔住了,随后快语连珠般问道:“爷,你咋知道张叔会武功?他还教过人不成?”

    “嘿!小风啊,你是之前在城里生活的久了,不咋来村里住,当然不知道你张叔了!”

    听自家孙子这般感兴趣,老爷子嘴一嘬,手里烟枪冒出老大火星,喷出口白烟道:“你张叔早些时候父母双亡,被一道士带走,一连几十年没见着个人。直到十几年前才回来咱们村里。

    刚来时,那身子像牛一样壮,一人耕三亩地气都不带喘的,那些村里后生,见你张叔这么厉害也都像要学个一招半式,也是混个吃饭的把式......”

    秦老爷子话匣一打开,就再也停不住了。而秦风也兴致勃勃的听着老爷子说话,一点不耐烦的心思都没有。

    一直到两人快走到家门口后,老爷子才止住话匣,似收尾的感叹到:“所以说啊,你张叔是个有大本事的人!你想学功夫,和我说,我支持。而且你张叔和咱家也是有渊源的。

    想当初,你张叔孤家一人、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时候是先在咱家住了几个月,后来才跟那老道士走的,更别说你爸......”

    说到这,老爷子的兴致陡然下落,只是说了句“只要你成心学,明天我就带你去找他。”后,就沉默下来。

    待两人一齐进了家门,秦风锁好门后,老爷子叹着气吩咐秦风几句,神色寥寥的朝着堂屋里走去。

    看着老爷子此时老态尽显的模样,秦风心里也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只是他两世为人,虽然这两辈子加起来的岁数还不到四十岁,但对于生死之事也不再是那么忌讳和放不下。可对于一些安慰的话,他终究有些说不出口。

    最终秦风也只是叹息一声,梳洗过后就回到自己屋里,躺在床上静等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