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甘州之战（一）
张家堡之战后第二天，众将集合在议事厅商讨大事。
“我以为就算他们再怎么无用也终归有些战斗力，没成想竟如此的不堪一击。”
张鼎自嘲的摇了摇头，早知道他就不这样稳健，直接带骑兵冲了，可能效果还会更好点。
但稳健也有稳健的好处，这次张家堡死亡不过十几人，其余一百多人都是受伤。
明军这边也是，打了大半天才死了七十多个，这其中还有不少是自己人踩踏死的。
他们根本就没想为王性善拼死拼活，若是张鼎一开始就强攻。
他们可能会投降的更早。
“报，吴守备到。”
吴师麟带着十几个亲卫赶回了张家堡。
“堡主！”吴师麟焦急的走了进来，见众人都无事，便放下心来。
他走至人群前面，缓了口气。
重要将领都已至此，张鼎喝了一口酒润润嗓子，随后向众将说道：“干掉了王性善已经没有了退路，如今之我们必须得放弃幻想。
高迎祥王自用吸引官军的注意，我等因趁此良机直接起事！”
邓映才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堡主所言甚是，我观那官军疏于训练，一触即溃，正是我等夺取甘州之时。”
张鼎点了点头示意李晔将这几个月收集的情报说给了众人：“甘肃十二个卫所现在明面上还剩下两万五千人。
其中肃州卫，镇番卫，因要防备外敌，各有三千精兵镇守。
甘州卫则是五千多士卒，但被我张家堡歼灭三千人，只剩下两千人镇守。
碾伯所，庄浪卫因防备起义军，布置五千人。
剩下九千多人分散在七个卫所中。”
邓映才考虑一番说道：“那么我们何不在朝廷没反应之前攻下甘州，向西先夺得西部三个卫所，这样才不会被前后夹击。”
“不错，不能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得快速攻下甘州城获得里面的钱粮器械，这才能攻取其他城池，不然就只能学起义军变成流匪。”
张鼎很是苦恼，没有攻城器械就无法打下甘州城，可是打不下甘州城又没有攻城器械。
“算了，先不想着攻打甘州城了，他们现在吓破了胆子蜷缩在城里不敢出来，这正是我们的良机。”
张鼎先让吴师麟回定西寨，带兵将附近的村子攻取下来。
“堡主，攻下倒是简单，可治理应怎么办？”吴师麟虚心问道。
“用我之前教你的方法，拿下后便带兵剿了那些土豪劣绅，还有为祸乡里的恶霸，将他们的家产田地全部充公，人全抓到公众面前公审。
收缴而来的土地按一人十亩的分配方式都分出去，剩余的地属于张家堡的公地。
税率定为十税一，其余苛捐杂税全部取消，不管他是什么身份都给他分，尤其是失地农民或者佃农租户，其余自耕农超过十亩则不予分地，少于十亩为他补够份额。
村中设村长一人，副村长四人，都由百姓自己选出。”
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话，但张鼎已经在心中想了很长时间。
这制度不仅会快速巩固他的统治，而且会将人力都解放出来，得到了张家堡的分田，百姓们会非常拥戴自己，从各村招收来的士卒也会全力保护自家的土地。
而十税一的税收也是经过他的深思熟虑。
张鼎知道明代的农业税收低达三十三税一，朱洪武的本意是好的，他计算好了一切，每年朝廷的支出与花费与收上来的农业税刚好相抵，不多也不少。
可他的后代们不会与时俱进，随着人口的增长官吏越来越多，很快的农业税就养不活朝廷了，朝廷收商税又非常少，故而只能以别的名义收取赋税，他们想的很好，既不用破坏朱洪武的规矩又可以收到税。
但没想过此举使他们人心尽失，如此一来还不如直接更改法令提高税收。
士绅的税也是一样，朱洪武本意是为了鼓励读书人，这才对有功名的士人免税，却不曾想到，越往后读书人越多，再加上土地兼并，地都跑到这群士绅地主手上去了。
人越来越多，可朝廷却越来越穷，收不上税，最重要的，就是这些士绅，不仅不感激朱家，反而觉得不收税是理所当然，整个一群白眼狼。
到了现在越遵纪守法的自耕农很不好过，失地农民也越来越多，只能去地主家当佃农，而那些逃税避税的地主士绅却一个个过得非常滋润。
张鼎深以为此事为重中之重，若是不处理好，就算能取得天下，也终究得看这群人的脸色。
还不如提前将百姓都解放出来，以此瓦解士绅地主统治基层的根本。
“可是堡主，这样一来，谁帮我们治理啊，灭掉这些士绅岂不是地方乱成一团。”柳锦城有些忧虑。
张鼎笑道：“谁说不用人才了，除去那些士绅，还有非常多的士子，家庭条件都不怎么样，他们这群底层士子才是我们拉拢的对象，待我等控制了甘州，将附近士子都召集起来，先在我手上学习几月再派出去到地方任职。
除此之外，自家的书院也要建立起来，让百姓识字，从百姓中获取人才，我们不能只靠人家提供人才，我们自己也要自己提供人才！”
张鼎慷慨激昂的说了大半天，说的非常详细，这些事他四年以来每天晚上都要想半天，如今终于可以实施出来，至于具体什么效果什么缺点只能今后慢慢的改善。
桌下众将虽然很多人都没听懂，但还是由衷的感到高兴，因为张鼎仍如此胸有成竹，有了主心骨他们也都放下心来。
随后张鼎将一些政策都交代下去后便开始吩咐其他事。
首先他命吴师麟控制黑河以北，北武当以南的大片村堡，以此为基础，扩军三千人将备升为营。
师晏平也一样，张鼎命他向东出发进攻安乐驿，再南下黑城堡一带，将甘州东部大片村堡掌控。
剩下的部队，张鼎将其为骨干，与投降的明军混合。
这些降兵虽然之前表现不好，可是能够被抓壮丁，正因为他们本身就是一群青壮年，而且还接受了一段时间的训练，除此之外其中还有不少精锐的明军，都被裹挟着溃败投降。
张鼎没时间再将他们调教一番，于是简单粗暴的杀掉贪官与恶官，赶走刺头。
留下了相对纯洁的一千七百多人。
与麾下剩余士卒混合，新增了六个备，虽没有满员，但是先将架子搭起来。
“都先不要走，待会跟我一起与一趟安河村，学学我怎么处理安河村，今后就都照着模板做就行了！”张鼎让吴师麟师晏平等人先别出发，而是跟着他前往安河村。
说干就干，张鼎留的刘俊宏看家，安河村也不远，他为求磨合军队，带着两千五百多人，包围了安河村。
到了安河村之后，张鼎先不进攻，而是派人进去通知那些大户。
过了一会，士绅地主都陆陆续续的到了村口，他们看着凶狠的士卒，吓得哆哆嗦嗦，惊恐不已。
王金宁强装镇定小声问道：“村长，求援的人派出去了吗？”
“早派出去了，只是奇怪的是，他们都看见信使了，竟未阻拦，甚是怪哉？”
另一个士绅哆嗦着嘴：“也-也不知这是谁的兵马，怎么半天了都没人过来。”
他的话刚说完，几匹高头大马就走了过来。
“别来无恙啊，王村长还有刘族长。”张鼎温和的笑着。
只是其中与蕴藏着不少的杀机。
“原来是张堡主啊，你可吓死老夫了，我就说这支雄壮的兵马是谁的，看见了您我就明白了！”王村长立马露出了笑脸。
王金宁同样的见张鼎后呼了一口气，随后立马转变嘴脸，用一副嚣张的语气说道：“我还说是谁呢，原来是你小子，怎么钱花完了又过来要饭？还带这么多人，是想造反吗？小心我告上朝廷将你抄家灭族！”
张鼎从来没见过这种人，形势已经这个样子了，还不识时务，难道他真的不怕吗？
“哈哈，你告去吧，我已经造反了，现在反贼一个，怎么，想抓我去领赏？”张鼎出言讽刺，他身边的将士们都跟着哈哈大笑。
王金宁先是一愣，随后腿开始打颤，裤裆也湿了起来。
张鼎环顾左右笑着说：“还真是奇怪，若我是一个良民，带着三千兵马他都不害怕我，可当知道我造反了，就吓得半死？”
谢必安鄙夷的看着他说：“这种人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
“堡主，小的之前得罪了您，万望抱歉，饶过小人。”王金宁腿一软跪了下来。
张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王金宁，你放心，我张鼎不是那种公报私仇的人。”
听到这里王金宁喜上眉梢。
“可是公账还是要算算的，栋杰你将调查的罪行念出来。”
张鼎继续说道。
“诺！”张栋杰从队伍中出列，拿出一沓厚厚的纸张。
“王金宁，曾打死六名佃农，只为取乐将王老二一家流民活活烧死……”
“刘丁……”
“……”
张栋杰将当场所有的士绅地主罪状都念了一遍，包括那王姓村长与刘氏族长。
“我本来还想你们中有些有良心的士绅，没什么理由处罚，可是却是我想错了，竟然没有一个好东西！贪了老子的钱老子的地，都让你们吐出来！”
张鼎下令将这些士绅都压到安河村广场之中跪着，剩余士卒前去抄家。
亲卫队则挨家挨户将村民都叫到广场之中。
这也是一个杀鸡儆猴的好机会，军中降兵若是敢偷偷摸摸，便赏几十军棍。
再严重的奸淫掳掠，便直接斩首，张鼎倒是要看看有多少人成为他杀鸡儆猴的工具。
“冤枉啊，别杀我！”
“求求你！”
……
随着一阵阵的惨叫声，张鼎纵马来到村子中间的高台之上等候。
没一会儿村民们便聚集到了这里，他们恐惧的挤成一团。
张鼎见人都已到场，命张栋杰将这些士绅的罪状再念一遍。
念着念着，村民们从一开始的害怕，变得越来越愤怒，他们大声的辱骂着台上的士绅。
张鼎觉得百姓们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便点头示意。
十几名士兵手起刀落，一颗颗人头掉了下来。
“我已派人抄家，他们家里有什么恶奴可一一举报，我张鼎今日在这里给你们做主！”张鼎背着手站在百姓面前。
百姓都磕头大呼青天大老爷。
张鼎命手下亲卫队一齐出动，去解决村民们的检举。
将那些恶霸恶徒尽皆斩首，做过恶事的亲属也都无一逃过张鼎的斩马刀。
那些还有良知的士绅亲属，张鼎便放他们走，地产全部充公，但财产可以带走。
如此一来从早晨到中午，忙了好几个时辰这才处理好士绅。
接下来便是重量级的事，张鼎望着下方有些疲倦但依旧兴奋地百姓，朗声道：“从一会儿开始，我将派人协助你们选出村长，随后在村长的帮助下，我张鼎将会给你们分地，一人十亩地，人人都有！”
村民们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害怕自己听错了不敢吱声，没办法张鼎又喊了一次。
这一次村民们皆欢呼了起来，甚至有些人留下了眼泪。
其实张鼎派李晔调查过，整个西北十二卫包括隐户也才二百多万人，土地是足够分了。
但因为土地兼并，还是有非常的多的百姓成为了无地的农民。
剩下的自耕农也越来越少，那是因为朝廷的各种苛捐杂税都压在了他们的肩上，大批的自耕农只能自愿投靠那些乡绅地主。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朝廷苛捐杂税收的再疯狂也就三成到五成。
而那些士绅地主，他们将自耕农骗到自己手上，立马暴露本性，将税收八成到九成五都有。
因此，百姓们才会这么高兴，因为终于可以有自己的地了。
张鼎看着百姓们的欢欣，自己也眼眶湿润，百姓要的就是这么简单，只要有地，他们什么都能忍受。
别过头去，张鼎将薛业，洪镇先，李穗叫了出来，他们三人皆十七八岁，原是张鼎亲卫队的，后来因学习优秀，张鼎便派他们三个协助柳锦城办事，积累经验，如今终于能派上用场。
张鼎从亲卫队又抽了三十多个士卒出来，辅佐三人处理村长的选拔与分地事宜。
安排好之后，又留了一哨五十兵驻扎，随后带人返回了张家堡。
“我以为就算他们再怎么无用也终归有些战斗力，没成想竟如此的不堪一击。”
张鼎自嘲的摇了摇头，早知道他就不这样稳健，直接带骑兵冲了，可能效果还会更好点。
但稳健也有稳健的好处，这次张家堡死亡不过十几人，其余一百多人都是受伤。
明军这边也是，打了大半天才死了七十多个，这其中还有不少是自己人踩踏死的。
他们根本就没想为王性善拼死拼活，若是张鼎一开始就强攻。
他们可能会投降的更早。
“报，吴守备到。”
吴师麟带着十几个亲卫赶回了张家堡。
“堡主！”吴师麟焦急的走了进来，见众人都无事，便放下心来。
他走至人群前面，缓了口气。
重要将领都已至此，张鼎喝了一口酒润润嗓子，随后向众将说道：“干掉了王性善已经没有了退路，如今之我们必须得放弃幻想。
高迎祥王自用吸引官军的注意，我等因趁此良机直接起事！”
邓映才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堡主所言甚是，我观那官军疏于训练，一触即溃，正是我等夺取甘州之时。”
张鼎点了点头示意李晔将这几个月收集的情报说给了众人：“甘肃十二个卫所现在明面上还剩下两万五千人。
其中肃州卫，镇番卫，因要防备外敌，各有三千精兵镇守。
甘州卫则是五千多士卒，但被我张家堡歼灭三千人，只剩下两千人镇守。
碾伯所，庄浪卫因防备起义军，布置五千人。
剩下九千多人分散在七个卫所中。”
邓映才考虑一番说道：“那么我们何不在朝廷没反应之前攻下甘州，向西先夺得西部三个卫所，这样才不会被前后夹击。”
“不错，不能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得快速攻下甘州城获得里面的钱粮器械，这才能攻取其他城池，不然就只能学起义军变成流匪。”
张鼎很是苦恼，没有攻城器械就无法打下甘州城，可是打不下甘州城又没有攻城器械。
“算了，先不想着攻打甘州城了，他们现在吓破了胆子蜷缩在城里不敢出来，这正是我们的良机。”
张鼎先让吴师麟回定西寨，带兵将附近的村子攻取下来。
“堡主，攻下倒是简单，可治理应怎么办？”吴师麟虚心问道。
“用我之前教你的方法，拿下后便带兵剿了那些土豪劣绅，还有为祸乡里的恶霸，将他们的家产田地全部充公，人全抓到公众面前公审。
收缴而来的土地按一人十亩的分配方式都分出去，剩余的地属于张家堡的公地。
税率定为十税一，其余苛捐杂税全部取消，不管他是什么身份都给他分，尤其是失地农民或者佃农租户，其余自耕农超过十亩则不予分地，少于十亩为他补够份额。
村中设村长一人，副村长四人，都由百姓自己选出。”
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话，但张鼎已经在心中想了很长时间。
这制度不仅会快速巩固他的统治，而且会将人力都解放出来，得到了张家堡的分田，百姓们会非常拥戴自己，从各村招收来的士卒也会全力保护自家的土地。
而十税一的税收也是经过他的深思熟虑。
张鼎知道明代的农业税收低达三十三税一，朱洪武的本意是好的，他计算好了一切，每年朝廷的支出与花费与收上来的农业税刚好相抵，不多也不少。
可他的后代们不会与时俱进，随着人口的增长官吏越来越多，很快的农业税就养不活朝廷了，朝廷收商税又非常少，故而只能以别的名义收取赋税，他们想的很好，既不用破坏朱洪武的规矩又可以收到税。
但没想过此举使他们人心尽失，如此一来还不如直接更改法令提高税收。
士绅的税也是一样，朱洪武本意是为了鼓励读书人，这才对有功名的士人免税，却不曾想到，越往后读书人越多，再加上土地兼并，地都跑到这群士绅地主手上去了。
人越来越多，可朝廷却越来越穷，收不上税，最重要的，就是这些士绅，不仅不感激朱家，反而觉得不收税是理所当然，整个一群白眼狼。
到了现在越遵纪守法的自耕农很不好过，失地农民也越来越多，只能去地主家当佃农，而那些逃税避税的地主士绅却一个个过得非常滋润。
张鼎深以为此事为重中之重，若是不处理好，就算能取得天下，也终究得看这群人的脸色。
还不如提前将百姓都解放出来，以此瓦解士绅地主统治基层的根本。
“可是堡主，这样一来，谁帮我们治理啊，灭掉这些士绅岂不是地方乱成一团。”柳锦城有些忧虑。
张鼎笑道：“谁说不用人才了，除去那些士绅，还有非常多的士子，家庭条件都不怎么样，他们这群底层士子才是我们拉拢的对象，待我等控制了甘州，将附近士子都召集起来，先在我手上学习几月再派出去到地方任职。
除此之外，自家的书院也要建立起来，让百姓识字，从百姓中获取人才，我们不能只靠人家提供人才，我们自己也要自己提供人才！”
张鼎慷慨激昂的说了大半天，说的非常详细，这些事他四年以来每天晚上都要想半天，如今终于可以实施出来，至于具体什么效果什么缺点只能今后慢慢的改善。
桌下众将虽然很多人都没听懂，但还是由衷的感到高兴，因为张鼎仍如此胸有成竹，有了主心骨他们也都放下心来。
随后张鼎将一些政策都交代下去后便开始吩咐其他事。
首先他命吴师麟控制黑河以北，北武当以南的大片村堡，以此为基础，扩军三千人将备升为营。
师晏平也一样，张鼎命他向东出发进攻安乐驿，再南下黑城堡一带，将甘州东部大片村堡掌控。
剩下的部队，张鼎将其为骨干，与投降的明军混合。
这些降兵虽然之前表现不好，可是能够被抓壮丁，正因为他们本身就是一群青壮年，而且还接受了一段时间的训练，除此之外其中还有不少精锐的明军，都被裹挟着溃败投降。
张鼎没时间再将他们调教一番，于是简单粗暴的杀掉贪官与恶官，赶走刺头。
留下了相对纯洁的一千七百多人。
与麾下剩余士卒混合，新增了六个备，虽没有满员，但是先将架子搭起来。
“都先不要走，待会跟我一起与一趟安河村，学学我怎么处理安河村，今后就都照着模板做就行了！”张鼎让吴师麟师晏平等人先别出发，而是跟着他前往安河村。
说干就干，张鼎留的刘俊宏看家，安河村也不远，他为求磨合军队，带着两千五百多人，包围了安河村。
到了安河村之后，张鼎先不进攻，而是派人进去通知那些大户。
过了一会，士绅地主都陆陆续续的到了村口，他们看着凶狠的士卒，吓得哆哆嗦嗦，惊恐不已。
王金宁强装镇定小声问道：“村长，求援的人派出去了吗？”
“早派出去了，只是奇怪的是，他们都看见信使了，竟未阻拦，甚是怪哉？”
另一个士绅哆嗦着嘴：“也-也不知这是谁的兵马，怎么半天了都没人过来。”
他的话刚说完，几匹高头大马就走了过来。
“别来无恙啊，王村长还有刘族长。”张鼎温和的笑着。
只是其中与蕴藏着不少的杀机。
“原来是张堡主啊，你可吓死老夫了，我就说这支雄壮的兵马是谁的，看见了您我就明白了！”王村长立马露出了笑脸。
王金宁同样的见张鼎后呼了一口气，随后立马转变嘴脸，用一副嚣张的语气说道：“我还说是谁呢，原来是你小子，怎么钱花完了又过来要饭？还带这么多人，是想造反吗？小心我告上朝廷将你抄家灭族！”
张鼎从来没见过这种人，形势已经这个样子了，还不识时务，难道他真的不怕吗？
“哈哈，你告去吧，我已经造反了，现在反贼一个，怎么，想抓我去领赏？”张鼎出言讽刺，他身边的将士们都跟着哈哈大笑。
王金宁先是一愣，随后腿开始打颤，裤裆也湿了起来。
张鼎环顾左右笑着说：“还真是奇怪，若我是一个良民，带着三千兵马他都不害怕我，可当知道我造反了，就吓得半死？”
谢必安鄙夷的看着他说：“这种人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
“堡主，小的之前得罪了您，万望抱歉，饶过小人。”王金宁腿一软跪了下来。
张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王金宁，你放心，我张鼎不是那种公报私仇的人。”
听到这里王金宁喜上眉梢。
“可是公账还是要算算的，栋杰你将调查的罪行念出来。”
张鼎继续说道。
“诺！”张栋杰从队伍中出列，拿出一沓厚厚的纸张。
“王金宁，曾打死六名佃农，只为取乐将王老二一家流民活活烧死……”
“刘丁……”
“……”
张栋杰将当场所有的士绅地主罪状都念了一遍，包括那王姓村长与刘氏族长。
“我本来还想你们中有些有良心的士绅，没什么理由处罚，可是却是我想错了，竟然没有一个好东西！贪了老子的钱老子的地，都让你们吐出来！”
张鼎下令将这些士绅都压到安河村广场之中跪着，剩余士卒前去抄家。
亲卫队则挨家挨户将村民都叫到广场之中。
这也是一个杀鸡儆猴的好机会，军中降兵若是敢偷偷摸摸，便赏几十军棍。
再严重的奸淫掳掠，便直接斩首，张鼎倒是要看看有多少人成为他杀鸡儆猴的工具。
“冤枉啊，别杀我！”
“求求你！”
……
随着一阵阵的惨叫声，张鼎纵马来到村子中间的高台之上等候。
没一会儿村民们便聚集到了这里，他们恐惧的挤成一团。
张鼎见人都已到场，命张栋杰将这些士绅的罪状再念一遍。
念着念着，村民们从一开始的害怕，变得越来越愤怒，他们大声的辱骂着台上的士绅。
张鼎觉得百姓们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便点头示意。
十几名士兵手起刀落，一颗颗人头掉了下来。
“我已派人抄家，他们家里有什么恶奴可一一举报，我张鼎今日在这里给你们做主！”张鼎背着手站在百姓面前。
百姓都磕头大呼青天大老爷。
张鼎命手下亲卫队一齐出动，去解决村民们的检举。
将那些恶霸恶徒尽皆斩首，做过恶事的亲属也都无一逃过张鼎的斩马刀。
那些还有良知的士绅亲属，张鼎便放他们走，地产全部充公，但财产可以带走。
如此一来从早晨到中午，忙了好几个时辰这才处理好士绅。
接下来便是重量级的事，张鼎望着下方有些疲倦但依旧兴奋地百姓，朗声道：“从一会儿开始，我将派人协助你们选出村长，随后在村长的帮助下，我张鼎将会给你们分地，一人十亩地，人人都有！”
村民们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害怕自己听错了不敢吱声，没办法张鼎又喊了一次。
这一次村民们皆欢呼了起来，甚至有些人留下了眼泪。
其实张鼎派李晔调查过，整个西北十二卫包括隐户也才二百多万人，土地是足够分了。
但因为土地兼并，还是有非常的多的百姓成为了无地的农民。
剩下的自耕农也越来越少，那是因为朝廷的各种苛捐杂税都压在了他们的肩上，大批的自耕农只能自愿投靠那些乡绅地主。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朝廷苛捐杂税收的再疯狂也就三成到五成。
而那些士绅地主，他们将自耕农骗到自己手上，立马暴露本性，将税收八成到九成五都有。
因此，百姓们才会这么高兴，因为终于可以有自己的地了。
张鼎看着百姓们的欢欣，自己也眼眶湿润，百姓要的就是这么简单，只要有地，他们什么都能忍受。
别过头去，张鼎将薛业，洪镇先，李穗叫了出来，他们三人皆十七八岁，原是张鼎亲卫队的，后来因学习优秀，张鼎便派他们三个协助柳锦城办事，积累经验，如今终于能派上用场。
张鼎从亲卫队又抽了三十多个士卒出来，辅佐三人处理村长的选拔与分地事宜。
安排好之后，又留了一哨五十兵驻扎，随后带人返回了张家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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