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艾米的往事
哈雷不紧不慢地选了几样菜。
艾米看得猴急，恨不得把自己的两条手臂砍下来装到师兄身上，他做了个深呼吸，继续道：“那个银麟三文鱼我看着就没胃口……”
罗素正在一旁剔牙，实在看不下去了，他瞪了一眼，沉声道：“艾米，出去给我买一块桌布回来。”
“啊，”此时此刻，要艾米离开，他是一百个不情愿，但老师的话不能不听，“要什么样式的？”
“随便。”
“多大号的？”
“都说随便了，还问，快去！”
把艾米赶走后，罗素陪着客人们喝了几杯茶，客人们纷纷退场。
哈雷快步追上叶芝伽：“大人，请留步，我有问题向您请教。”
叶芝伽哈哈一笑：“你是想问外出游历的是吧，其实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尽情地玩，玩个痛快，现在不玩，以后想玩都没时间了。”
“玩？”哈雷惊诧莫名，不是说的历练吗，怎么成了玩？
叶芝伽又哈哈笑了两声，径直和奥黛莉娅离开了。
在送走了诸位客人之后，火炬之光关起门来，开始清点礼物。
能用得上的成品礼物，哈雷大部分都留给自己，其它一些有些魔兽身上的零碎，像肉块、兽骨、爪牙、犄角之类，哈雷不认得，也用不着，不是交给温蒂妮做菜，就是交给罗素老师封存到仓库里。
当然，罗素作为老师，自然也有留给哈雷的礼物，并且非常丰厚——几摞精装魔法书籍，包含各个大类，有元素系、圣光系、奥术系等各个大类的法术，也有关于各种炼金造物的原理分析，还有多种法术的超魔技巧，《法术极效》《法术强效》《法术穿透》《法术连锁》等。这些都是罗素收藏多年的珍品，当初查佛理和厄休拉出师时，他都没舍得送出去，因为这两个弟子达不到他的期望值。哈雷则是可以继承他衣钵的人，是可以将火炬之光发扬光大的人。
另外，还有学院里下发的两件奖品：替身傀儡和恒定宝石。
替身傀儡，可以替主人承担诅咒等各种诡术。正面对抗，哈雷在同辈之中不虚任何人，就怕别人玩阴的。
永恒宝石可以使佩戴者不受精神类法术冲击，只要肉体不死，灵魂便不灭不散。有些肉体老朽的邪恶法师会抢夺他人的躯壳还魂，不得不防。
艾米看得眼热，瞪着一双充满希冀的大眼睛，罗素老师才刚刚离开，他就对着哈雷软磨硬泡道。
“师兄，你得了这么多好处，分几样给我呗。”
“师兄，你马上就成为大人物了，这些东西根本用不上嘛，只有交到我的手里才能发挥作用嘛。”
“你这么小气，算什么破师兄嘛。”
哈雷鄙视道：“我还没找你要礼物呢，你倒找我要好处。”
艾米其实也有准备的礼物，只是别人送的东西都太有档次，他准备的东西有些拿不出手。
“我的东西，怕你看不上。”
哈雷一伸手：“拿来。”
艾米从身后摸出一个木盆：“这是我最最珍贵的一样东西了，送给你吧。”
“啥，木盆？”哈雷果然是一脸嫌弃，“艾米，你就是这么敷衍你师兄的吗？或者说有人骗你说这是一个聚宝盆？”
“怎么能说是敷衍呢，要知道，这个盆虽然不是聚宝盆，但绝对是个好运之盆。”
哈雷接过来仔细看了看，怎么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艾米解释道：“三年前的一天夜里，发大水，我的家乡被淹了，人们都在乘着小船和木筏逃难。我就只有一个木盆，漂啊漂，也不知道被水冲到那儿，再也看不见一个人，到处都是水，又黑又冷，我吓坏了，那个深夜，是罗素老师救了我，然后我就远离苦难，交上好运了……所以这个盆绝对是幸运之盆。”
哈雷自己也是在大海上漂泊过的人，那种深入骨髓的孤独和恐惧，他深有体会。这个盆对艾米来说的确有特殊意义，不过要说有什么好运，哈雷自然不信这等无稽之谈。
“你是孤儿吗？”
“不知道，”艾米走到窗边，凝望着外面的夜色，“我有个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反正妈妈是这么说的，我从来没见过他。我的家乡是在一个小镇上，没有属于自己的田地，还好院子挺大的，栽满了各种果树，卖果子是我家的主要收入来源。原本一切都挺好的，可是六岁那年，妈妈病倒了，钱花光了，最后家里什么都没有剩下，没有钱，没有药，也没有吃的……我真后悔，如果我之前能节俭一点，至少能让妈妈吃个面包再走。”
这小男孩眼睛湿漉漉的，蒙上一层水汽。
“然后呢？谁养活你呢？”在哈雷看来，艾米的爸爸多半是死了，否则没有理由抛弃妻儿，所谓去了很远的地方，可不是嘛，冥界确实够遥远的。
“我自己养活我自己。”小男孩一脸的坚强和骄傲。
“你怎么养活你自己，你家里不是没钱没吃的吗？”
“总会有一些好心人的，镇民们虽然都很穷，但还是帮我安葬了妈妈，然后他们想送我去孤儿院，不过我觉得自己应该在家里等爸爸。有个老奶奶给了我两只母鸡和一袋粮食，粮食喂鸡，鸡下蛋，卖了蛋再买粮食。要是母鸡们一天下两个蛋，我就能吃一顿饱饭，要是只下一个蛋，我就只能挨饿了。为了填饱肚子，我要经常徒步走几公里去野外采蘑菇、抓蚂蚱，没有蘑菇和蚂蚱，我就就采一篮子野菜回来，我也吃，鸡也吃……后来，我家的果子又一次成熟了，我终于饿不死了。”
哈雷竖起大拇指由衷地赞道：“了不起，你妈妈在天上看见你这么出色，她会很高兴的，真的。”
“谢谢你，师兄。唉，可惜了我那两只母鸡，当初闹水灾时，我光顾着自己逃命，没把它们给带出来。”
“想要母鸡还不好办？我明天去给你买一群，就当是送你的礼物了。”
“师兄，你现在送母鸡给我，太没诚意了吧。我还是要别的吧，这把长法杖给我怎么样？你都有好几根了呢。”
“你现在只是个学徒，想用那根法杖还早呢，要不这两盒药剂咱们分了吧，一人一盒。”
“才不稀罕药剂，很多药剂我自己也会炼制呢。”
“哟呵，看不出来，你会的还不少，只是，你也未免太不专心了。”
“不是这样的，因为我母亲是病死的，所以我最初的理想就是成为一名药剂师。只是我第一次炼制时，急于求成，药剂的副作用有点大，把招牌毁了，以后实在卖不动了，我才想其它出路的。”
“副作用，是不是很痒？”不知怎么，哈雷忽然就想起了刚进入学院时，那位引领新生的学长，他提到过说什么也不能买一个漂亮小男孩的药剂。
“都知道了还问？”一说起这事，艾米就很没面子。
艾米第一次炼制药剂就乱改配方，药效确实好了一丁点，但是却让人奇痒无比。偏偏那次摆摊的时候，他哥哥姐姐的叫得好听，一次性就卖出去很多药剂，后面害得几十个法师拼命挠痒痒，甚至几个老法师都中了招——真是好心没好报啊，以后谁还敢买他的药啊。
艾米软磨硬泡半个小时，最终硬是从哈雷那里弄到了一身法袍，一根长杖、一袋宝石。
……数日后，哈雷挥了挥手，作别呆了半年多的贤者学院，踏上了新的旅途，历练由此开始。
这一次，他要去往遥远得地方，周游大陆各国，遍历风土人情，阅尽名山大川。
哈雷最想做的事就是回家一趟，回伊萨卡。
但是，不行。
作为入校不到半个学年就晋升正式法师的佼佼者之一，他的历练路线是学院钦定的，先要向西，去探访沙漠深处的绿洲，还要向北，去寻找雪原上的冰城。
整个历练历时一年左右。
时间足够充裕，因此，哈雷选择的是步行，并且刻意避开了大路。
象牙海岸向西是一片广袤的荒野，法师们有着凌驾于世俗之上的傲慢，纵然这里土地肥沃，也没有那个不开眼的国王或者领主敢向这里伸手。
现在正是春天，萋萋芳草向远方蔓延，直到地平线上。
新鲜的空气，悠闲的心情，开阔的视野，自从进入贤者学院之后，好久没有这么放松了。
哪怕是仰卧在草地上，看着蔚蓝天宇上飘忽的白云，也是一种难言的幸福。
到了夜晚，面对着明灭不定的篝火和夜空里的星辰，心中又有无尽的惆怅。
家乡，那是多么遥远的地方，而自己已经离开得太久。
慢悠悠地走了数日，哈雷终于看见了一个人。
可惜，这是一个死人。
死的很惨，整个腹部被掏空了。
这倒霉的家伙是个中年男子，看其装束，应该是附近某个村落里的农夫，即便死了，手里仍紧紧握着铁叉。
尸身被破坏的很严重，初步猜测，他是被大型猛禽抓到空中，然后掉下来摔成重伤，接着又被残忍的掏食了内脏。
四溅的血液还没干涸，这个人刚死去不久。
哈雷翻开尸体的眼睑和口腔看了看，便取出一个小瓶子，围着尸体撒了一圈粉末，旁边再点上一根白蜡烛，然后念诵了一段咒语。
“——招魂术”
可以召唤没有走远的往生者，如果鬼魂去了冥界，招魂术便无能为力。
烛光摇曳，很快就有一个鬼魂在尸体上浮现出来。
艾米看得猴急，恨不得把自己的两条手臂砍下来装到师兄身上，他做了个深呼吸，继续道：“那个银麟三文鱼我看着就没胃口……”
罗素正在一旁剔牙，实在看不下去了，他瞪了一眼，沉声道：“艾米，出去给我买一块桌布回来。”
“啊，”此时此刻，要艾米离开，他是一百个不情愿，但老师的话不能不听，“要什么样式的？”
“随便。”
“多大号的？”
“都说随便了，还问，快去！”
把艾米赶走后，罗素陪着客人们喝了几杯茶，客人们纷纷退场。
哈雷快步追上叶芝伽：“大人，请留步，我有问题向您请教。”
叶芝伽哈哈一笑：“你是想问外出游历的是吧，其实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尽情地玩，玩个痛快，现在不玩，以后想玩都没时间了。”
“玩？”哈雷惊诧莫名，不是说的历练吗，怎么成了玩？
叶芝伽又哈哈笑了两声，径直和奥黛莉娅离开了。
在送走了诸位客人之后，火炬之光关起门来，开始清点礼物。
能用得上的成品礼物，哈雷大部分都留给自己，其它一些有些魔兽身上的零碎，像肉块、兽骨、爪牙、犄角之类，哈雷不认得，也用不着，不是交给温蒂妮做菜，就是交给罗素老师封存到仓库里。
当然，罗素作为老师，自然也有留给哈雷的礼物，并且非常丰厚——几摞精装魔法书籍，包含各个大类，有元素系、圣光系、奥术系等各个大类的法术，也有关于各种炼金造物的原理分析，还有多种法术的超魔技巧，《法术极效》《法术强效》《法术穿透》《法术连锁》等。这些都是罗素收藏多年的珍品，当初查佛理和厄休拉出师时，他都没舍得送出去，因为这两个弟子达不到他的期望值。哈雷则是可以继承他衣钵的人，是可以将火炬之光发扬光大的人。
另外，还有学院里下发的两件奖品：替身傀儡和恒定宝石。
替身傀儡，可以替主人承担诅咒等各种诡术。正面对抗，哈雷在同辈之中不虚任何人，就怕别人玩阴的。
永恒宝石可以使佩戴者不受精神类法术冲击，只要肉体不死，灵魂便不灭不散。有些肉体老朽的邪恶法师会抢夺他人的躯壳还魂，不得不防。
艾米看得眼热，瞪着一双充满希冀的大眼睛，罗素老师才刚刚离开，他就对着哈雷软磨硬泡道。
“师兄，你得了这么多好处，分几样给我呗。”
“师兄，你马上就成为大人物了，这些东西根本用不上嘛，只有交到我的手里才能发挥作用嘛。”
“你这么小气，算什么破师兄嘛。”
哈雷鄙视道：“我还没找你要礼物呢，你倒找我要好处。”
艾米其实也有准备的礼物，只是别人送的东西都太有档次，他准备的东西有些拿不出手。
“我的东西，怕你看不上。”
哈雷一伸手：“拿来。”
艾米从身后摸出一个木盆：“这是我最最珍贵的一样东西了，送给你吧。”
“啥，木盆？”哈雷果然是一脸嫌弃，“艾米，你就是这么敷衍你师兄的吗？或者说有人骗你说这是一个聚宝盆？”
“怎么能说是敷衍呢，要知道，这个盆虽然不是聚宝盆，但绝对是个好运之盆。”
哈雷接过来仔细看了看，怎么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艾米解释道：“三年前的一天夜里，发大水，我的家乡被淹了，人们都在乘着小船和木筏逃难。我就只有一个木盆，漂啊漂，也不知道被水冲到那儿，再也看不见一个人，到处都是水，又黑又冷，我吓坏了，那个深夜，是罗素老师救了我，然后我就远离苦难，交上好运了……所以这个盆绝对是幸运之盆。”
哈雷自己也是在大海上漂泊过的人，那种深入骨髓的孤独和恐惧，他深有体会。这个盆对艾米来说的确有特殊意义，不过要说有什么好运，哈雷自然不信这等无稽之谈。
“你是孤儿吗？”
“不知道，”艾米走到窗边，凝望着外面的夜色，“我有个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反正妈妈是这么说的，我从来没见过他。我的家乡是在一个小镇上，没有属于自己的田地，还好院子挺大的，栽满了各种果树，卖果子是我家的主要收入来源。原本一切都挺好的，可是六岁那年，妈妈病倒了，钱花光了，最后家里什么都没有剩下，没有钱，没有药，也没有吃的……我真后悔，如果我之前能节俭一点，至少能让妈妈吃个面包再走。”
这小男孩眼睛湿漉漉的，蒙上一层水汽。
“然后呢？谁养活你呢？”在哈雷看来，艾米的爸爸多半是死了，否则没有理由抛弃妻儿，所谓去了很远的地方，可不是嘛，冥界确实够遥远的。
“我自己养活我自己。”小男孩一脸的坚强和骄傲。
“你怎么养活你自己，你家里不是没钱没吃的吗？”
“总会有一些好心人的，镇民们虽然都很穷，但还是帮我安葬了妈妈，然后他们想送我去孤儿院，不过我觉得自己应该在家里等爸爸。有个老奶奶给了我两只母鸡和一袋粮食，粮食喂鸡，鸡下蛋，卖了蛋再买粮食。要是母鸡们一天下两个蛋，我就能吃一顿饱饭，要是只下一个蛋，我就只能挨饿了。为了填饱肚子，我要经常徒步走几公里去野外采蘑菇、抓蚂蚱，没有蘑菇和蚂蚱，我就就采一篮子野菜回来，我也吃，鸡也吃……后来，我家的果子又一次成熟了，我终于饿不死了。”
哈雷竖起大拇指由衷地赞道：“了不起，你妈妈在天上看见你这么出色，她会很高兴的，真的。”
“谢谢你，师兄。唉，可惜了我那两只母鸡，当初闹水灾时，我光顾着自己逃命，没把它们给带出来。”
“想要母鸡还不好办？我明天去给你买一群，就当是送你的礼物了。”
“师兄，你现在送母鸡给我，太没诚意了吧。我还是要别的吧，这把长法杖给我怎么样？你都有好几根了呢。”
“你现在只是个学徒，想用那根法杖还早呢，要不这两盒药剂咱们分了吧，一人一盒。”
“才不稀罕药剂，很多药剂我自己也会炼制呢。”
“哟呵，看不出来，你会的还不少，只是，你也未免太不专心了。”
“不是这样的，因为我母亲是病死的，所以我最初的理想就是成为一名药剂师。只是我第一次炼制时，急于求成，药剂的副作用有点大，把招牌毁了，以后实在卖不动了，我才想其它出路的。”
“副作用，是不是很痒？”不知怎么，哈雷忽然就想起了刚进入学院时，那位引领新生的学长，他提到过说什么也不能买一个漂亮小男孩的药剂。
“都知道了还问？”一说起这事，艾米就很没面子。
艾米第一次炼制药剂就乱改配方，药效确实好了一丁点，但是却让人奇痒无比。偏偏那次摆摊的时候，他哥哥姐姐的叫得好听，一次性就卖出去很多药剂，后面害得几十个法师拼命挠痒痒，甚至几个老法师都中了招——真是好心没好报啊，以后谁还敢买他的药啊。
艾米软磨硬泡半个小时，最终硬是从哈雷那里弄到了一身法袍，一根长杖、一袋宝石。
……数日后，哈雷挥了挥手，作别呆了半年多的贤者学院，踏上了新的旅途，历练由此开始。
这一次，他要去往遥远得地方，周游大陆各国，遍历风土人情，阅尽名山大川。
哈雷最想做的事就是回家一趟，回伊萨卡。
但是，不行。
作为入校不到半个学年就晋升正式法师的佼佼者之一，他的历练路线是学院钦定的，先要向西，去探访沙漠深处的绿洲，还要向北，去寻找雪原上的冰城。
整个历练历时一年左右。
时间足够充裕，因此，哈雷选择的是步行，并且刻意避开了大路。
象牙海岸向西是一片广袤的荒野，法师们有着凌驾于世俗之上的傲慢，纵然这里土地肥沃，也没有那个不开眼的国王或者领主敢向这里伸手。
现在正是春天，萋萋芳草向远方蔓延，直到地平线上。
新鲜的空气，悠闲的心情，开阔的视野，自从进入贤者学院之后，好久没有这么放松了。
哪怕是仰卧在草地上，看着蔚蓝天宇上飘忽的白云，也是一种难言的幸福。
到了夜晚，面对着明灭不定的篝火和夜空里的星辰，心中又有无尽的惆怅。
家乡，那是多么遥远的地方，而自己已经离开得太久。
慢悠悠地走了数日，哈雷终于看见了一个人。
可惜，这是一个死人。
死的很惨，整个腹部被掏空了。
这倒霉的家伙是个中年男子，看其装束，应该是附近某个村落里的农夫，即便死了，手里仍紧紧握着铁叉。
尸身被破坏的很严重，初步猜测，他是被大型猛禽抓到空中，然后掉下来摔成重伤，接着又被残忍的掏食了内脏。
四溅的血液还没干涸，这个人刚死去不久。
哈雷翻开尸体的眼睑和口腔看了看，便取出一个小瓶子，围着尸体撒了一圈粉末，旁边再点上一根白蜡烛，然后念诵了一段咒语。
“——招魂术”
可以召唤没有走远的往生者，如果鬼魂去了冥界，招魂术便无能为力。
烛光摇曳，很快就有一个鬼魂在尸体上浮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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