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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寻故旧重筑梁山泊(三)

    词曰:几日北风江海立。千车万马鏖声急。短棹峭寒欺酒力。飞雨息。琼花细细穿窗隙。我本绿蓑青箬笠。浮家泛宅烟波逸。渚鹭沙鸥多旧识。行未得。高歌与尔相寻觅。乞得梦中身,归栖云水。始觉精神自家底。峭帆轻棹,时与白鸥游戏。畏途都不管,风波起。光景如梭,人生浮脆。百岁何妨尽沉醉。卧龙多事,谩说三分奇计。算来争似我,长昏睡。

    林冲与公孙胜等四人别过孙立、孙新与顾大嫂,经过一番精心的乔裝打扮之后,便火急火燎地往皇城东京赶。几日后,四人来到皇城东京城中之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们预备找一家客栈安床歇榻,随后在公孙胜主导的详细谋划之下,准备第二日便开始皇城寻人的之行。这次他们要找的,是留在皇宫之中的神医安道全、紫髯伯皇甫端、铁叫子乐和、圣手书生萧让、玉臂匠金大坚以及轰天雷凌振。

    话说这天夜晚,明月当头,繁星点点,清风徐徐。皇城东京的满月霜客栈,随着林冲与公孙胜等四人的到来,注定将上演一场不同寻常的故事。

    林冲此时正与公孙胜、花荣、宣赞三人喝酒谈笑,待到吃饱喝足以后,已是三更之后,他回到房间正准备睡觉,忽地看见满房的月光透过纸窗,只是无端地想起曾经的往事:那年,他是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风华正茂;那年,他遇见了一生所爱,;那年他失去了一生所爱,肝肠寸断。想到这里,他不禁沉吟良久,睡意全无,只是默默念起他的妻子张贞娘来。正是:离人无语月无声,月明有泪人有情。别后相思人似月,云间水上何处寻。

    “来人!给我抓住她,别让她再跑了!押回逍遥楼,抽打一顿,让她长长记性!这个为娼为妓的下贱东西,居然敢坏了规矩,私自偷跑,正是反了天了!”林冲正想着,这时只见一个膀大腰圆、面容可憎的汉子,正在大声呵斥着一个女子,说出这番话语来,他两个手底下人正抓住那个女子不放。

    林冲细看时,只见那个女子虽是身着破衣烂衫,容貌倒是生的俊俏非常,像极了他的妻子张贞娘:大红褶裙领低开,丰腴之胸半露。面似芙蓉,眉如柳稍,酥眼桃花,肌肤凝脂白雪。乌黑美人发髻,唇红皓齿玉无瑕,好一个绝色女子!

    “且慢!这几位位壮士,不知你们深更半夜,何苦来难为一女子?”此时林冲轻轻一跃,飞身来到那粗壮汉子身前来。

    那位壮汉与两个手底下人见此,被这突来其来的一幕吓了一大跳。过了一会儿,只见那壮汉拱手抱拳道:“敢问这位兄台,你是何许人也?竟有这般功夫,着实让人佩服!”

    林冲只微微一笑,道:“哦,小弟乃是来京城送货的客商,初来乍到,不过学得三拳两脚,以作防身之用罢了!”

    他转头看向那位美丽的女子,又继续道:“敢问这位姑娘所犯何事,还要烦劳壮士与其余两位好汉亲自前来抓捕?”

    “哦,这位姑娘原是我们抵债卖给勾栏院的,不想这小丫头居然私自跑了出来,害我们一顿好找!”壮汉拍着胸脯,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道。

    “这位壮士姓甚名谁,与这姑娘有个渊源?”

    “我叫刘霸天,这是我的两个小弟,一个叫张午,一个叫陈荣。这小头的老爹欠了我三百两银钱,无力偿还,我们这才迫不得已把她卖进那勾栏院中,做些营生!”这壮汉指着一旁的两个小弟,道。

    “正是,这小丫头的老爹,去年借了我们刘大官人三百两银钱,约定一年连本带息五百两上月初还清,我们大官人上门多次讨要,她老爹好赖不还!你说这还有天理吗!”一旁的张午道。

    “那你们也不该把我爹活生生打死啊,况且是你们强行霸占我们房屋在先,到官府说理却变成了我们租住你们刘大官人房屋多年,还要讨要租房银钱,我们迫不得已才向你们借了三百两抵债,你们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霸!”姑娘听了这话,愤愤说道。

    “敢问壮士,此事果真如这姑娘所言?”林冲此时语气变得有些愤怒起来,道。

    “哼!正是如此,那又怎样,这位壮士,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免得受那皮肉之苦!”这时陈荣一脸不屑的样子,开口道。

    “好个奸贼,简直是强词夺理!”林冲握紧了拳头,大怒道。

    那壮汉刘霸天却是微微一笑,道:“壮士,此时你就不要再管了,我们只是将她拉到难勾栏院,用她的身体做些营生,讨还我们的银钱罢了!”

    “好个无耻的腌臜泼才,抢占他人房屋在先,伤人性命在后,如今还要把这姑娘卖进勾栏院,做起皮肉生意!且先吃我一拳!”林冲说着,冲上去就要给那刘霸天一拳。

    张午与陈荣见林冲如此,立马前来阻止,不料被林冲两脚踢飞,瞬时倒地吐血不起。

    “壮士好功夫!但不知道你是何来路,竟敢在这皇城撒野,你可知我家主人是谁?”此时的刘霸天轻蔑一笑,道。

    林冲听了这刘霸天的话,怒不可遏,大喝道:“我管他是谁,谁胆敢为非作歹,今日我便要他死在我林冲的拳头之下!”

    “林冲?莫不是那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啊,林教头饶命,林教头饶命!”刘霸天此时趴身在地,磕头道。

    “你这丧尽天良的狗东西,我今日便要为民除害!”林冲说着,飞身而起,一拳打在刘霸天的后脑勺上,顿时这刘霸天便脑浆迸裂,血流不止,双腿动弹几下便就此死去。

    那张午与陈荣见此,正要起身逃走,又被林冲赶上,三拳两脚之下,筋骨尽断,不一会儿,便没了生气。

    “好!干得好!不愧是我梁山兄弟!”此时一个头戴军帽,身着盔甲,手拿火铳的士官走了进来,拍手道。

    林冲细看时,此人正是他昔日梁山的兄弟凌振。公孙胜、花荣、宣赞先前听见打斗,已然出来在客店上楼观望,又得见昔日梁山兄弟凌振之到来,登时喜不自胜。

    “来人,把这三个腌臜东西给我拖到城外破庙,只管随地安葬,不留半点痕迹!”凌振朝手下士卒挥手,士卒赶忙把那腌臜东西拖走,又清洗了地面,不露半点破绽。

    “林冲兄弟,真的是你吗?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我真是活见鬼了!”凌振走上前去,端详着林冲,一时之间竟有些哽咽。

    “不错,眼前在你眼前的,正是林冲兄弟,你没有看错!”公孙胜此时突然从上楼飞身而下,微笑着对凌振说道,又把林冲等人如何死而复生的事对他说了一遍。

    “林冲好生想念凌振兄弟,想不到今日会在此相见!”林冲握着凌振的手,久久难以松开。

    “还有我们,花荣,宣赞也在此!”这花荣、宣赞说着,也飞身下来,与那凌振叙旧诉说。

    “林冲兄弟,你先前所杀之刘霸天,乃是那奸臣王黼家的管家,平日里为非作歹,横行无忌,你可得小心了!”

    “凌振兄弟说的正是,这王黼乃是蔡京的坚定追随者,我们杀了他的管家,蔡京必然会查到我们身上,到时候我们恐难脱身啊!”宣赞此时开口道。

    “先不用管那么多,既然咱们兄弟相逢,便是要开怀痛饮一场的!”花荣倒是对于后事不管不顾,只是哈哈一笑,道。

    “既是如此,那我们便痛饮它一场,什么烦心之事且全抛诸脑后,只当生死有命罢了!”凌振这时叫手下士卒守在客店门外把风,又叫来掌柜的,点了三十斤黄牛肉,又要了四大坛子女儿红,便找了个桌子坐下。

    公孙胜、花荣、宣赞见此,也跟着凌振往那桌边坐下。

    林冲扶起那美貌的女子,问道:“刚刚教姑娘受惊了,不知姑娘芳名为何,可否与在下一说?”

    那美貌女子被林冲所救,自然是对林冲钦佩不已,此时只是娇羞着说道:“小女子姓柳,小名念娇。”

    “哦,念娇姑娘,且先过来坐下与我们吃些酒菜,看你这身装扮,想必是在那勾栏院受到欺负了吧,等会儿我再予你上那集市买件干净衣裳!”林冲痴痴的看着陈念娇,见他与妻子张贞娘长得相似不二,不由得心生起几分爱怜来,拉着她的手往凌振他们桌上走去。

    这柳念娇见林冲如此侠肝义胆,威武非常,又见林冲英气十足,此时对林冲也是多了几分好感,只是诺诺答道:“谢林英雄!”

    凌振与公孙胜众人见此,赶忙给他俩让出位置来。等酒菜齐备,只看得这柳念娇往自己杯子里斟满酒,双手捧起酒杯对林冲道:“谢谢林英雄舍身相救,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以薄酒略表心意!”

    林冲赶忙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道:“念娇姑娘言重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凌振与公孙胜众人此时哈哈大笑,一时间,满月霜客栈充满了喜悦的气息。

    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公孙胜忽地对凌振道:“凌振兄弟,我们此次前来,乃是为旧日梁山水泊之兄弟重新聚义而来,如今奸臣当道,百姓不安,不知凌振兄弟是否愿意再上梁山,共谋大事耶?”

    凌振听了这话,赶忙对守门的士卒挥手,示意他们退下,而后轻声说道:“我正有此意,如今这朝中已然被那奸佞小人把持朝政,我也是深受其害啊!”

    “此话怎讲?”公孙胜探询着问道。

    “我愿本只想在这皇城火药局做个士官,想不到也被蔡京、高俅、童贯之流强势打压,处处受到排挤!自闻得公明哥哥死后,只叫我忧心忡忡,惶惶不得终日!想不到公明哥哥、花荣兄弟、宣赞兄弟竟有此奇遇,这正是老天教我们重聚梁山水泊,铲除奸佞,保国安民,替天行道啊!”凌振此时一拍桌子,愤愤道。

    “好,既是凌振兄弟肯再上梁山,那我们喝完这场酒,就此别过,你先行一步,我们且再去寻那神医安道全!不日我们便在梁山重聚!”林冲此时道。

    “好,我与安道全兄弟也是自征方腊封官以后未曾得见,看来要在梁山重聚了!”

    “哦?你与安道全兄弟未曾见面?”宣赞疑惑着说道。

    “正是,可能是朝廷那帮奸险歹毒的小人,怕我们旧日梁山水泊之兄弟知道公明哥哥已死,好联合起来造反,故而把我们分开,我不仅见不到安道全兄弟,皇甫端兄弟、乐和兄弟、萧让兄弟、金大坚兄弟也未曾见过!这帮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迟早栽在我们手里!”凌振端起一大碗酒,一饮而尽,怒骂道。

    “哦,难怪,怪不得凌振兄弟这官也做得好生不自在......那凌振兄弟,你且再上梁山,共图大业!”林冲安慰着凌振,道。

    “林英雄,我原本是个落难之人,非常仰慕众位英雄之忠义,知道众位英雄皆是精忠报国、义薄云天之人,只是可否也给奴家一个安身之所,随得凌振大哥自上梁山耶?”柳念娇此时含情脉脉地对林冲道。

    “这......公孙兄弟,你看这......?”林冲此时看向公孙胜,只教他作决断。

    “哈哈哈,这有何不可,无妨无妨,只要林冲兄弟愿意,我只当成全一对神仙眷侣!想必公明哥哥及其余梁山众位兄弟也会全力支持林冲兄弟你的!花荣兄弟,宣赞兄弟,你们以为呢?”公孙胜大笑道。

    此时花荣与宣赞听了公孙胜这话,转眼看向林冲及柳念娇,顿时心领神会,于是齐声道:“如此美事,自当成全!”

    就这样,待酒足饭饱之后,凌振与柳念娇便先行上得那梁山水泊去了,林冲与公孙胜四人则继续在皇城找寻下一个梁山水泊流落在外之兄弟——神医安道全。

    说起这安道全,本事颇多,尤其医术高明无比,人送外号“神医”。原是建康府人氏,征大名府时,宋江让张顺去请安道全上山治后背毒疮,张顺只把他相好李巧奴及李巧奴之养母杀了,安道全顿感尘世再无牵挂,这才上的梁山来,专为各位好汉治病。后宋江带领梁山人马归顺朝廷,在征方腊之时,安道全被徽宗皇帝喜爱,得以调入宫中,做了徽宗皇帝的私人医生。

    此时这安道全正在自己的住所御医堂中,双手紧握、搭在后背,不停地来回踱步,忽听他叹息道:“这可如何是好,徽宗皇帝怎地突然叫我去给那中书舍人李邦彦看病呢?”

    “这李邦彦自号‘李浪子’,为人放荡不羁,精于权谋,与那高俅同踢的一手好球,深受徽宗皇帝爱慕。只是我素来与他不和,这要是有一丝错漏,必然被他抓住把柄,到时候可就难逃一死了啊!”安道全正在为自己的前途担忧,心里又默默念道。

    “报,安神医,有人捎来书信一封!”门外忽有下人来报,手中拿着一封书信。

    “哦?谁人送来的?快快呈上来,我且看看!”安道全对那下人道,心中想到可能是那李邦彦手写之书信,只是敦促他早些过那李府看病。

    安道全把那火漆的信封一拆,掏出信来一看,里边的内容着实让他吓了一大跳:安道全兄弟,自征方腊一别,分离已是几载。梁山公明哥哥及众兄弟不见汝之面目,甚是想念!今我们兄弟四人特来相邀,冀望兄弟念及旧日情意,再上梁山,共图大事!

    看到结尾处,安道全睁大了眼睛,更是不敢相信,这封信的落款竟然是:公孙胜、林冲、花荣、宣赞敬上。

    安道全看完书信,着急地对下人问道:“这信哪里来的?”

    下人道:“我见那四人神色匆忙,在御医堂外交过书信,即刻就走了,只说是安神医之旧人,约你在城南如家酒肆今晚子时相见!”

    “好了,我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是!”

    等下人走后,安道全立马把那书信付之一炬,精心打点,不留任何痕迹。

    是夜,城南如家酒肆。月明星稀,乌鹊南飞。安道全按照信中约定,来到此处,公孙胜、林冲、花荣及宣赞四人早已备好酒菜,专等他的到来。

    “啊!公孙大哥,林冲兄弟,花荣兄弟,宣赞兄弟,你们怎么来到这东京皇城中来了?”安道全见到四人,激动地问道。

    “是啊,许久未曾得见,我们梁山水泊之兄弟好生想念你啊!”林冲道。

    “你与花荣兄弟,还有宣赞兄弟不是......”安道全一脸疑惑地问道。

    “哦,多亏了公孙兄弟的师父罗真人,救我们脱离死难,我们这才得以死而复生,也正因为如此,这才与兄弟再得相见啊!”林冲感慨地说道。

    “好好好!但不知道其余兄弟生还否?”安道全继续说道,“公明哥哥他们也活过来了吗?”

    “都活过来了,正在筹划重建梁山水泊之事呢!”公孙胜接过话茬,激动地说道。

    “好,看来上天对我们梁山水泊众兄弟不薄,能让我们今生再得相见!”

    “安道全兄弟,你且坐下。我们兄弟几人先喝上它一场!”花荣说着,就要拉安道全坐下。

    安道全走到几人身旁,坐下,饮了一碗酒,道:“我知今夜各位兄弟之心意,是叫我再去那梁山水泊罢!只是......”

    “只是什么?但说无妨,有众位兄弟在此,定能为你排忧解难!”一旁的宣赞道。

    安道全此时面露难色,叹息道:“哎!我听闻皇甫端与金大坚已经被那御史中丞王黼陷害入狱,我正不知如何是好,徽宗皇帝又叫我去给那中书舍人李邦彦治病,想必这也是一个大大的圈套啊,定是要将我们昔日梁山水泊之兄弟赶尽杀绝啊!”

    “真是岂有此理!我们投奔朝廷,想不到不仅公明哥哥、吴用兄弟、李逵兄弟被他们所害,就连你们也难以幸免于难!看来不铲除朝中这些奸佞小人,我们梁山水泊兄弟将永无安宁之日!”花荣听了这话,一边怕打着桌子,一边大喝道。

    “这些乱臣贼子,忤逆天命,迟早我们梁山兄弟要给他连根拔除!”公孙胜此时也愤愤说道。

    “事不宜迟,我们得先想办法营救皇甫端和金大坚兄弟啊!”林冲担心地说道。

    “是的,但是营救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得想个万全之策!”花荣若有所思,脸上闪过一丝担忧,道。

    “这样,安道全兄弟,你知道如今乐和与萧让这两位兄弟在何处吗,我们先联系一下他们,再设法相救皇甫蕊和金大坚兄弟。”公孙胜道。

    “这乐和原是在王都尉王诜的驸马府做乐师的,只因征方腊得胜后,其姐乐大娘子与孙立回登州不久便因病去世,现正在皇城绿竹苑烟花柳巷之地终日买醉,酩酊度日。至于萧让嘛,则在那蔡京府中受职位,现在只做个门馆先生。”安道全解释着对公孙胜等众人说道。

    公孙胜听了这话,若有所思,只道:“既然如此,我们且先去寻得那乐和再做打算!”

    “好,我们即刻趁着月色出发罢,我来带路!”安道全说道。

    五人一路躲过守城军士,直奔那绿竹苑而去,到了那里时,已是寅时将尽。此时只见得那绿竹苑楼高清冷,人烟袅袅,寂静非常。真个是:烛花摇影,冷透疏衾刚欲醒,待不思量,不许孤眠不断肠。茫茫碧落,天上人间情一诺,银汉难通,稳耐风波愿始从。

    待安道全与公孙胜众人正要进得那绿竹苑中时,忽地听得那门中传来阵阵诵经之声,所颂之经正是那《清静经》,经云:老君曰: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男清女浊,男动女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所以不能者,为心未澄,欲未遣也。能遣之者,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三者既悟,唯见於空;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寂无所寂,欲岂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静。真常应物,真常得性;常应常静,常清静矣。如此清静,渐入真道;既入真道,名为得道,虽名得道,实无所得;为化众生,名为得道;能悟之者,可传圣道。老君曰:上士无争,下士好争;上德不德,下德执德。执著之者,不明道德。众生所以不得真道者,为有妄心。既有妄心,即惊其神;既惊其神,即著万物;既著万物,即生贪求;既生贪求,即是烦恼;烦恼妄想,忧苦身心;但遭浊辱,流浪生死,常沉苦海,永失真道。真常之道,悟者自得,得悟道者,常清静矣。仙人葛翁曰:吾得真道,曾诵此经万遍。此经是天人所习,不传下士。吾昔受之于东华帝君,东华帝君受之于金阙帝君,金阙帝君受之于西王母。西王母皆口口相传,不记文字。吾今于世,书而录之。上士悟之,升为天官;中士修之,南宫列仙;下士得之,在世长年,游行三界,升入金门。左玄真人曰:学道之士,持诵此经,即得十天善神,拥护其人。然后玉符保神,金液炼形。形神俱妙,与道合真。正一真人曰:人家有此经,悟解之者,灾障不干,众圣护门。神升上界,朝拜高尊。功满德就,相感帝君。诵持不退,身腾紫云。

    安道全与公孙胜等众人听得此经后,不禁感慨万千,只是直直地走了进去,寻找那乐和去处。

    “乐和兄弟,你在吗?”安道全与公孙胜等众人在一楼各个房间一边探寻着乐和的踪影,一边大声喊道。可是这绿竹苑依旧是寂静非常,无人应答。

    众人只好继续来到二楼,一到这二楼,便闻得酒气熏天,众人推开一间房门,只见地上杯盘狼藉,在不远处的床边,只见一长相清秀的男子盘坐在蒲团上,酒意正浓,昏昏欲睡,嘴里不时念起先前之经文。细看时,这男子正是他们要找的乐和。

    “乐和兄弟,你怎么了,许久不见,你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林冲见状,赶忙上去问询着说道。

    “你们......你们都是奸邪......小人!不,是......乱臣贼子......乱臣贼子......祸国殃民,祸国殃民!”此时乐和满身酒气,醉意熏熏地说道。

    “乐和兄弟,醒醒,快醒醒!”公孙胜走过来,拍打着乐和的肩膀,随即又从袖袍中掏出一枚醒酒丹药,给那乐和服下。

    过了不一会儿,这乐和终于逐渐清醒了过来。见到林冲等众人,他忽地吓了个激灵,大声叫道:“啊!你们是鬼!林冲兄弟,花荣兄弟,宣赞兄弟,我怎生见到你耶?我这是死了吗,我们梁山水泊之兄弟,今日终于得以相聚了!”

    “不不不,我们没事,我们活着呢,你怎么样了,乐和兄弟!”林冲此时解释着说道。

    “啊?林冲兄弟,你怎么还活着呢?还有花荣兄弟,宣赞兄弟,你们不都魂归地府了吗?”乐和被这一幕惊呆了,好奇地问道。

    “他们都还活着,是我师傅罗真人,以无边法力救了死去的梁山众位兄弟,你不必害怕,此乃天数耳!”公孙胜道。

    “啊!那太好了!想不到今生我们还能再见!”乐和此时脸色由惊转喜,兴奋地说道。

    “只是乐和兄弟,你怎么成了这般模样?”花荣此时走近前来,询问道。

    “唉!时也命也!我听闻姐姐已死,万念俱灰,又闻得公明哥哥、吴用军师、李逵兄弟还有花荣兄弟你相继被害,更是无心无心在那王诜的驸马府中就职,于是干脆称病退避休养,终日在这绿竹苑买醉。我好想念你们啊,兄弟们!”乐和说着,忽地泣不成声。

    “没事,没事,我们这不是好好的嘛,公明哥哥与众位兄弟都在梁山水泊等着你的到来呢!”公孙胜赶忙安慰道。

    “是啊,我们都等着你再入梁山,共聚大义,保国安民,替天行道呢!”宣赞附和道。

    “唉,可惜了皇甫端与金大坚兄弟,只因些许小事,就被贼人陷害,现正在这东京城中的大牢里受苦呢!”乐和一声叹息,无奈地说道。

    “没事,等我们去寻得那萧让兄弟,再做详细营救打算!”林冲道。

    乐和听了这话,激动地说道:“好,那我们便一起去找那萧让兄弟,我已经许久未曾见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