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丁克家的大小姐
莱生听到惨叫，后腿一蹬跃进诊所，一看，里面已经乱作一团
只见10平米不到的前厅挤着约七八个人，再仔细一瞧，那竟是一群凶神恶煞的大汉，有的人手里还抄着家伙，但他们的关注点显然不在门外刚来的这个小孩
莱生稍微凑近了一点，他看到李尔正蹲着给一个满头大汗，稍显肥胖且秃头的中年男子用毛巾擦拭，那个男子身披绣金绸缎，显然与周围的其他人都不同
“轻点！叫你轻点！你是想弄死我啊！信不信我把你这小破地方给掀了！”
男人粗鲁地大叫道
莱生听到，但看不到他们具体在做什么，于是调整站位看看究竟发生什么事
只听又是一阵凄厉的叫声，这个面相凶狠的男人叫起来竟像乌鸦
原来这男人的右手小臂出现了大面积烧伤，也就巴掌大的皮肤较可以辨认出
压制不住职业习惯，莱生立刻判断出这是个三度烧伤，如果不立马进行手术，会引发大面积脱水和感染，进而可导致低血容量性或脓毒性休克
目前莱生看到的是李尔在用毛巾沾着一盆不明黄色液体给男人敷在伤口上，李尔额头的汉也不停往外冒，他的眼神和动作显然有点不自信，莱生看出李尔可能缺乏此类的临床经验
可这些个咋咋呼呼，人高马大的壮汉一看便不好惹，他们都看上去挺紧张，时不时给李尔整上两句
“你给我好好治，保不了我老大手我杀了你”
“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咱动手！”
莱生无声走到李尔的后面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尔一个激灵，但一看是莱生，便松了口气
众人看来了个小孩，都开始厉声呵斥：
“小孩滚远点，来这做什”
李尔看了看莱生，二人来了个对视，李尔的目光中，平常的冷静中带着不轻易透露的焦灼，反观莱生这边，一脸平静，甚至有丝兴奋
其中一个大汉明显不耐烦，突然伸出手想抓莱生的胳膊
可就在其手快碰到莱生衣服的那一刻，一只不知从哪来的手以迅雷之势将其控制
那是一个褐色头发的男人，约莫40岁左右，眼神冷淡而锋利，脸庞严峻神秘，嘴边还留着胡渣，给人以高深莫测的感觉
他身着皮革轻甲，肩披斗篷，背上挂着一个蓑笠，不细看腰间是注意不到他那把别着的长剑
这个像是从地里冒出的男人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没说一句话便压的那些个大汉不敢轻易乱动，就连受伤的这位，都惊恐地看向他，似乎忘记了疼痛，此刻的空气像是被凝固一般
“桑格，不用这么紧张，把手放下”
听见此话，那个叫桑格的男人才松开握住那人的手，力度似乎不小，那人直疼得摇手
“你们是谁！？敢在这时候来捣乱，找茬是吧，你们怕是新来的，也不打听打听，这城里谁不怕我奥拉夫！哎哟哟～好疼好疼”
受伤的这位终于亮明了自己的身份
莱生听到也丝毫没有反应，他明显也不想回应，这可让那伙人摸不着头的同时都在柔拳擦掌准备动手
莱生凑到李尔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后李尔边站起来，向着众人说
“各位英雄，我要带你们的老大做些特殊处理，需要移个位，各位先在前厅放心等候”
“啥！？”众人一整惊呼
“我们是来保护老大的，谁知你要动什么手脚，不行，有什么在这儿做！”一行人中这样说道
“好啊，你不配合，我们就不给你们老大治疗，那你老大就去见天神咯”莱生一摊手，阴阳怪气说道，心想在地球的话，自己可能还会好声好气地说，可在这儿自己是这片土地的主，好心想救你还不配合！
“这小屁孩！你才长了几根毛？大人的事儿容不得你插嘴！给我动手！把这两个轰出去！”奥拉夫气得满脸通红，哇哇大叫
小弟们听到命令纷纷往前围堵二人
桑格面无表情，但眼神透露一股强大的杀气，他熟练地抽出佩刀，左手将莱生护在身后
莱生见状若不再制止，恐怕这救人地方要变成死人的地方
“收手，桑格”莱生平静地下了命令
桑格听后利落又把佩刀收了回去，但这无意间暴露了他胸前佩戴着的一枚小徽章
奥拉夫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由原本的狂妄，转眼变得温顺起来
“刚才......那是莱茵哈尔的家徽吗.......那枚四叶草徽章.......只有莱茵哈尔家的人才有的......”
不知是疼得还是怂的，奥拉夫说话开始支支吾吾
“别管这么多了，你到底治不治，不治到别的地方去！”莱生有点不耐烦了
“治......治！你们都在这儿等着！”奥拉夫挥手勒令一众小弟
“是！”小弟们似乎只听老大的话
“走，进去”莱生手一摆
隐身许久的李尔听从莱生，像个护士一样将奥拉夫扶到里屋
里屋的一间是李尔简易的手术室，房间不大，中间摆着一张台子
奥拉夫乖乖地躺在上面
随后李尔又俯身将耳朵贴在莱生嘴边，两人交流了几句，随后李尔便消失在门外
屋内的莱生脱掉外衣，露出内衣短袖，随后拿了个小板凳搭在台子旁边，因为他个子太矮了，连台子都够不到
随后莱生不知从哪取出一块白布系在脸上，李尔这是走了进来，端来一盆用液体，而里面竟泡着针，线，剪刀，钳子，夹子之类的东西
奥拉夫一看十分纳闷
“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救你的命”莱生轻描淡写的说了句
随后李尔拿出一个类似水果的东西，示意奥拉夫吃下
“只是什么？”
“这是一种生长在南大陆朗地斯的一种果类，叫咖罂，它能暂时让人失去任何触感和痛感，一会能让你安全度过手术”
“痛？我才不怕痛！…嘶....哎哟喂好痛！”奥拉夫捂着手臂直叫
“别乱摸！快吃了！”莱生说道
奥拉夫在迟疑了一会后，还是将咖罂吃了
没想到的是，吃完后手臂立马不疼了，不仅如此，身体麻麻的，还有点.....困.....
奥拉夫目光呆滞一动不动躺在台子上
“终于消停了，李尔，你拿块布把他眼睛盖上”
莱生洗了洗手，说
“听着，我一会要把他的手缝在他的肚子上，利用其他地方的血供再生他烧掉的皮肤”
李尔不愧也是行医多年的人，听到莱生如此疯狂的说法，他竟非常理解地点头
“一会我叫你做啥你就做啥”
“是的”
手术开始
莱生先将奥拉夫肚子那一撮雄伟的毛都剃掉
然后再也先前泡着器械的液体涂抹在奥拉夫的手臂上，接着在他的腹部又整个涂抹了一圈
莱生又拿一只笔在肚子上划了个“冂”的形状
“一会我会把这块皮剪开，缝在他的手上，连在他肚子上”莱生轻描淡写说了句
李尔点了点头，递给莱生剪刀
如果是在原来的工作环境，莱生可以有更好的器械帮他更便捷完成手术，但在这儿，他只有剪刀
“把他的皮夹着，拿两个夹子，对，夹起来”
虽然只有把直剪，但在他手里却像极了武士挥舞的刀，非常丝滑流畅，不拖泥带水
“这脂肪有点厚，病人有点胖”莱生说着，像是习惯，不管一旁的李尔懂不懂
“看到了吗，这是皮下浅筋膜，但还没到深筋膜，再往下就是腹膜层”
莱生掀开表皮，将下面的真皮层暴露给李尔看
李尔虽说行医多年，但都是止于内科，对外科是一窍不通，但李尔也具备相当的心理素质，面对活生生的血肉，一如既往冷静
差不多了，拿泡好的纱布包一下，把手拿过来，开始缝线”
莱生抄起钳子，夹着针头，流利的将线穿过皮肤，附在皮上的线整整齐齐，赏心悦目
“好了，擦汗”
李尔急忙拿着新的布将莱生额头的汗珠轻轻抹去
“现在我把他的头皮取一块下来”
“这能行吗，大人”李尔终于发出疑问
“行的，取下的这一块叫刃厚皮，很薄，必须用它来覆盖住肚子并且将手固定”
李尔表示不理解，但目前看来这位贵公子对于手术操作相当精通，他也愿意去相信莱生
莱生用刀片小心划下一小块头皮
莱生夹着手中这块有点透明的皮肤展示着
“但是这么一小块怎么够用呢”
“放心，我刚才让你带的东西呢？”
“是擀面杖吗？难道？”李尔有点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没错，莱生将手中的头皮用擀面杖碾压，成功将其面积扩大
“这太神奇了”李尔有点叹为观止
莱生三下五除二将皮移植到了腹部，这样，手有了腹部表皮的营养，腹部有了头皮的填充
做完这些，莱生不忘再一次用那神秘液体消毒，但液体的气味总是很冲
“这哪弄的酒啊，这么浓”
“是在下自己酿的”李尔不好意思地说道
“想不到啊，李尔”莱生打趣道
“吃了这咖罂会睡多久啊”莱生看了看台子上打起呼噜的奥拉夫说
“我觉得应该是根据人体质而异，有的人能睡两天，有的人两个小时就醒了”李尔回答
“行吧，你去拿块布把他手术部位缠好”终于忙完莱生跳下板凳穿上衣服
此时的莱生又找回了当年的感觉，那种做完手术后的成就感和自信心
虽然这种移植手术属于烧伤科室的范畴，和自己的妇科领域不相关，但好在莱生技术过硬，早先莱生便参观过各种手术，读过大量文献，这种把手埋进肚子的操作便是他在一次阅读资料中看到过的，随后不久在他们的医院里也进行过这类手术，莱生抱着学习的态度看完了整个操作过程
走出手术室，只见桑格像个雕像一般守着门口，再一览，前厅都还是席地而坐的小弟
一看莱生，一伙人迫不及待问
“我们老大怎么样了？”
莱生也都一五一十交代
“操作是这么个操作，至于你们老大的手我们也不能完全说可以保住，得观察数天，这期间你们就带你们老大复查”
说完，场面鸦雀无声，他们都不相信手可以被缝在肚子上，知道他们见到躺在台子上的睡得安详的奥拉夫后，才终于相信
一看到那帮人又是满腹牢骚和质疑，一张张脸上写满不悦
莱生也忍不下去了，他开口道：
“各位，请理解一下，这是目前能保住你们老大手的最好方式了，你们先敬候恢复，但如果你们真有意见，我也懒得管，爱咋咋的，记住，我的全名是莱茵哈尔•莱生”
“你们呢，也休想找李尔医生的麻烦，如果我知道李尔医生受到伤害，或是收到你们谁的恐吓或威胁，那你们在我的地盘就别混了，我定叫军队出动，把你们都给绞死！”
“这真叫一个爽！”莱生心想，不由挺直身子，内心好不畅快
就连一旁的李尔嘴角也泛起一丝不被察觉的弧度
这七八个手下就算是再怎么笨，听到莱茵哈尔的名号也都怵了，个个收敛乖张许多
“等你们老大醒了，好好照顾他，等有什么不适，立刻抬到这儿，现在立刻消失！”
几人七手八脚将奥拉夫搬走，一溜烟消失在莱生视线
看见事情终于平息，李尔突然跪在地上，整个人瘫软起来，无力的说
“今天要不是公爵大人，我恐怕就是荒郊野岭一具无名的尸体了”
“在下十五岁出道，如今行医快二十年了，也曾出诊过几次烧伤的病例，但始终得不出有效的解决办法，更何况今天第一次遇到程度如此严重的，着实不知该如何下手，如果真拿不出让他们满意的治疗，后果不敢设想”
莱生走过去拍了拍李尔的肩膀，说
“其实在救人这方面，一个医生究其一生都在学习，不同的病例是难以计数的，你不用自责自己，你看，今天算是又学到了吧”
“当然了，我们也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病人，有的人好说话，配合，有的人不理解，难配合，更别说还有这种比较豪横的，一不留神小命还可能不保”
“虽然遇到一些棘手的家伙，但我会保证你的安全，除此之外遇到有疑虑的病人还是要多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一下，医者仁心，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那都是生命，该救我们还是会救的，你说对吧”
说完这么多肺腑之言，李尔也豁然了，他站了起来，深深向莱生鞠了一个躬，说道：
“莱茵哈尔的历代领袖都被子民们传颂，在下更加认证了这一点，公爵大人少年英才，虽然在下不理解大人为何会如此关注医学，但我觉得您一定是个关心子民，慷慨包容的好领主”
“客套话就不用多说了，继续好好干吧”莱生挥了挥手
“诶？那奥拉夫是因为什么被烧成这样”莱生突然想问
“在下只有一点耳闻，据听说是奥拉夫帮与一个叫利维尔领导的帮派发生了冲突，而这个利维尔似乎是一个火系法师，在同奥拉夫在战斗中用火球把奥拉夫伤了”
莱生点了点头，思索着
“貌似近来莫莉都在忙碌莱茵岛之外的事情，岛内的治安显然疏于管理，那么为了构建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莱茵岛，我也应该帮母亲干些扫黑除恶的活了”
“桑格！”
“下人在”桑格低头应声
“帮我查查这究竟怎么回事”
“遵命”一声冰冷且有力的回复后，桑格的人影便消失在门外
“大人，在下能否多嘴问一句，这位叫桑格的英雄是何许人”李尔问
“他啊，是我们家族的亲卫队队长，剑法了得，担任队长前好像是军队里的体术冠军”
“难怪，幸好有这样的告诉在保全公爵的安危”
“只要他出现在身旁，不知为何，我会感到很放心”
莱生挥了挥手，示意告别
“我有事就先走了，下次再来”
李尔将莱生送到门外，又鞠了一躬，目送其远去
莱生走在回往马车队的路上，过程中被路边的一个小摊吸引
只见地上铺着一块大布，上面摆放着杂七杂八的小玩意，但莱生一眼看到一个特别的物件，那是个嵌着一排排小毛的木棍，其实就是个小毛刷
“老板，这是什么”莱生捡起小毛刷说，对着小商贩说
“这位爷，您眼光真行，这个是时下非常流行的‘皮刷’，专门用来清理皮革之类的衣物，非常好用，只要15米仑”商贩介绍道
“这......你等我一下”
莱生打算去车队那找人借点钱，因为他出门向来带不了钱，向莱茵哈尔这种贵族的钱是由属下专门的银行管理，平常的开销都是给予卖家一种类似支票的凭证，由他们到银行换取
刚才看到的所谓皮刷，在莱生眼里就是一个相当好的牙刷替代，这样他能更好保护口腔健康，至于牙膏，莱生想到就用盐水配合点钙盐来制作
莱生一路小跑来到早先下车的地方，发现车队已经装满货物，都在等他们的领主大人
刚好，莱生一来就看见了米兰达，她也刚清点完货物，看见莱生，向他请示道
“少主人，我们今天的物资采购已经完毕，现在马车已准备好出发”
“啊，米兰达，能不能给我点钱，我想买点小东西”莱生直接说，他有点怕小贩收摊就买不到了
“当然愿意效劳，少主人，这是票据”米兰达拿出一个像是发票本的小册子，巴掌那么大，上面印有莱茵哈尔家族的四叶草，还有非常规整的格式，下方便是空格再对上钱币的单位，最大的是金达仑，然后是达仑，加仑，米仑
莱生拿过票据，又跑到小贩那，此时小贩也准备收摊了
“你好.....你这儿.....你这儿的皮刷我都要了”莱生边喘边说，因为来回少说有两公里
“是刚才那位爷啊，好嘞！我这就帮您打包”
小贩把约摸十把皮刷拿小绳子捆住，交给莱生，而他一手把票据给了小贩
“多少钱你在这里填上，然后去克利夫中心银行换取就行了”
小贩接过，只见他眉头紧皱，仔细看着手中这张奇怪的纸
“这位爷，您这是来糊弄我吧，不好意思，我只收达仑！”
莱生解释到
“这是真的，你看，上面还有莱茵哈尔官方印章呢，你就填价钱上去，到银行工作人员自然知道”
“我可不知道这东西真假，恕难从命，请给达仑，否则我就喊这儿巡逻的兵爷了”
完了，这个小贩好像不是本地人，莱生只得倍感无奈，只得站在原地，双手一摊，说：
“行吧，你叫吧”
“我来帮他给”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从莱生一旁响起
顺着这声一看，只见一个十来岁的少女站在莱生身后
她顶着火红的长发，披着刘海，眉宇间散发英气，有俊俏干练的面庞，眼睛炯炯有神但又水灵细腻，身着面料精致的短袖和长裤，而一般莱生见到的少女可都穿裙子，最引人注意的是她的腰间配着一把装饰华丽，镶有绿宝石的配剑，配剑的长短像是为她量身打造
总之这个少女从头到脚透露的气质让人感觉与众不同，高贵傲气
那女孩捏着一枚金达伦，扔到小贩的手里，随意地说
“不用找了”
小贩两眼放光，双手合十，像是祭拜神主，大呼
“天呐，这位爷！您真实太慷慨了，我代表我全家人感谢您，啊啊啊啊，今儿真实遇到神了！”
莱生先只是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很陌生，他打量了一下她，礼貌地发问道
“请问这位女士，我认识您吗？”
“你得叫姐姐！叫什么女士，显得我老气，还有，你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说哦”
女孩将手抱在胸前，用玩弄的语气对莱生说，脸上挂着莫名的笑容
“我本来也不需要你帮忙，不过还是非常感谢你啦，帮我省了不小麻烦”说完莱生还绅士地鞠了一躬
“来，还你刚才给的钱，你在上面填个数去银行换”莱生将票据递到女孩跟前，真诚地看着她
“哈哈哈哈，本小姐不缺这点钱，你拿回去吧，以后你有机会还我的”虽然女孩生理年龄上只比莱生大三岁，但不知为何会摆出高人几等的架势
“啊......”莱生无语
“这个小女孩应该也不缺钱，她那刀上的绿宝石看上去就价值连城，她应该是什么本地富二代，不太聪明的样子，居然不知道我是谁”
“请问阁下住在克利夫吗”
“目前算是吧”女孩思索着点了点头
“住哪方便透露吗”
像是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好笑，女孩有点忍俊不禁，随后指了指远处一个富丽堂皇的建筑
“是莱茵旅店吗”
“怎么，你要来找我？”女孩带点傲娇的口吻
莱生点了点头说
“我暂时有点事儿先告辞，答谢日后必定相报”说完转身离去
其实莱生不想多耗时间，毕竟车队在等着，晚点再叫人来打听这女孩吧
莱生转过头还没走几步路，他眼中的闪出现一个人影
这已经不能用快来形容了，就像是在一帧的画面里把一个人物加进去
下一秒莱生的反射弧才讲信号传入，他吓了一激灵，原来这就是刚才的女孩，不同的是这次她贴的很近，两个人的胸前距离不过一个拳头
“你干嘛？！而且怎么会如此迅速”莱生震惊道
此时以接近黄昏，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克利夫也已是万家灯火，炊烟四起
几道余晖穿过二人中间，形成一幅绝美的画
女孩没回答，只是盯着莱生看，这让他颇为不安
又是一瞬间的事儿，女孩以快的只剩下残影的动作从腰间拔出配剑并将其抵在脖子上
但费解的是，莱生对于这般的威胁，他的反应却是异常的淡定，淡定到连自己都不相信，或许是他的新身体异于常人，也或许是他早已做好死的觉悟，那佩剑都贴到莱生脖子上的汗毛了
“胆子不小啊，一点反应都没有，被吓傻啦”女孩做出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竟表现得如此自然
莱生的眸子里只有波澜不惊，他开口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恕我直言，我断定你不敢怎样”
莱生似乎把眼前这个女孩已经拿捏死了
“哈哈哈哈…不愧是莱茵哈尔家的人”少女发出清脆爽朗的笑
“那么，再会了”少女娴熟地收回那把令人胆寒的剑
随后她背过身信步走去，没走几步便消失在莱生的视野
反观莱生，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被吓住，他只是站在原地目送那个少女
“真实奇怪....”莱生边想边迈开步子
回去的路上，莱生一直有点心不在焉，因为他对这个女孩念念不忘着
“少主人...少主人？”莉莉看莱生一直在发呆，便试着叫他
“啊！莉莉，什么事”莱生像是如梦初醒
“少主人刚才去买什么了呀”莉莉语气还是这么甜美温柔
“瞧，就是这个”莱生把皮刷拿给她看
“这不是用来刷洗皮革的嘛”莉莉疑惑
“虽说是这样，但我觉得它可以有别的用途，比如说刷牙齿”莱生做出刷牙的动作
“对呀，拿皮刷来刷牙齿，牙齿就不会脏了，少主人好聪明”莉莉笑道
“是啊，我觉得平常来漱口的盐水清理效果不太好，这皮刷的毛尖柔软又不失刚硬，拿来刷牙刚好”
“也给你几支”莱生说
马车开回到莱茵哈尔的府邸，刚下车，门口的一个卫士就披着沉重的盔甲跑向莱生
门卫鞠了一躬，将一个用麻纸包裹的厚厚邮件给了莱生，说这是内瑟尔派人送来的
莱生立刻知道这包裹里是何物，谢过守卫后便带着去了餐厅
忙活了一下午，莱生已经饥肠辘辘了，厨房也是掐好莱生回来的时间，此时餐桌上的食物都是新鲜出炉的，莱生看向莫莉的座位却发现是空的，看来今天又要独自用餐了
和往常一样，莱生吃完饭后又到了书房，准备将内瑟尔寄来的魔法书一睹为快
翻开“进阶魔法教学”和“魔法核心解析”这两本书时，莱生赫然看见主编的名字里都有内瑟尔
“没想到导师还出过书，霍，还有文章”
一个名为“浅谈索里尔魔法阵构建机理”的标题下，作者一栏的名字又是大名鼎鼎的奥雷克托•内瑟尔
这下子魔法的形象在莱生的心里不只是天马行空，难以捉摸的事物，而是具有了学术性
对于学术方面，莱生可谓兴趣蓬勃，整整三个小时，莱生都呆在书房通读书本和文献，这期间，莱生还一边拿着库恩石训练魔力的释放
上次在练道场的经历莱生恐怕这辈子都不忘，这回莱生更加小心控制体内的魔力，由于每次施法他都要集中意念，莱生觉得这样是不熟练的标志，他在魔力凝聚的练习中不断尝试和突破，力求克服这一施法前摇
“砰砰砰”熟悉的敲门声响起
莱生起身把书藏好，便打开房门
“走吧莉莉，我准备回寝屋了”
这次与以往不同，莉莉带来了一个水杯和皮刷，水杯里装着泛白的液体
“少主人，我按您吩咐调了这个漱口水，您看看合不合意”
“啊，谢谢啦，莉莉”
莱生接过水杯刷了起来，他终于体会到那久违的习惯
刷完牙，莉莉拿出一块小镜子，莱生对着照了照，确实白了很多
“我就说有用吧，我看，得把这个拿去上市，能赚钱赚到手软”
“‘上市’是什么意思呢，少主人”
莱生想了想，说
“可以想像一下一个克利夫的市场，但不同的是，整个克因王国的人都在里面买东西，我就把我这个牙刷和漱口水摆出来卖，而大家都来会买”
莉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对了，少主人，莫莉夫人已经回来了，但她似乎很累，一回到房间就休息了，但她托我转告您，明天中午莱茵哈尔庄园会迎来一个贵客，届时将会和客人共进午餐”
“有没有客人的一些信息”莱生只是有些好奇
“其实我也从母亲那听到了一点，今天莫莉夫人从莱茵旅店回来，似乎是刚把客人安顿好”
莱生默默点了点头
又是一夜过去
第二天莱生揉着惺忪的眼睛来到餐厅，一天未见的莫莉已经坐好等候，莱生向她请安，便坐在椅子上
莫莉的脸上似乎比平常更具光彩，她略带神秘地看着莱生，随即开口：
“今天中午有一位贵客会来，所以呢，到时候你穿的好看点，你本来长的也好看，到时把脸洗干净”
“嗯”莱生答应道，觉得这也没什么
吃完早餐，莱生按照惯例到书房学习，就快接近饭点的时候，米兰达敲响了书房的门
她带着一个仆人，拿来了一套华贵的皮肤，展示给莱生
“夫人希望您穿着这一套出席餐会”米兰达说
那礼服其他都还好，黑色丝绸面料，还有绣金纹理，肩膀宽阔，有点像西装，只是那个系着绣球的领带让莱生很不解
“可以不戴领带吗....”莱生表达了他的抗议
“这个领带是最新的贵族配饰，我想如果您不想戴也是可以的”
“好，我先洗个澡”
莱生整理完自己，看了看身上这套礼服，别说，还挺像模像样的
莱生梳了梳自己头发，表现了自己对客人的十足尊重
终于，莱茵哈尔庄园大门开来了三架豪华气派的马车，门口也铺上了红地毯
莱生，莫莉，几乎莱茵哈尔家一半的人都来迎接，门口的守卫也增加了少许，但是没看见桑格，莱生也知道他一般在暗处做着自己的工作
就这样众人恭恭敬敬等待着，莱生也好奇这究竟是位什么样的达官显贵
只见前后的马车先下来身着皮革轻甲，腰挂武器的侍卫，个个雄壮威武，而且看上去都训练有素，动作都整齐划一
一般像这种直属侍卫都会佩戴家族徽章
莱生眯起眼想看的清楚侍卫胸胸前徽章上的图案
“竟然是十字徽章！”
“这是丁克家族！”
莱生心中一震，这就是那个对魔法一窍不通，但却能够威震四方的丁克家族？
正想着，位列中间的马车厢门开启，里面一只脚刚迈出来时，莱生又愣住了
此刻的他，像是目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连眼皮都忘了眨，耳边齐声的鼓掌显得朦朦胧胧
“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来人正是昨天那个令人费解的红发女孩！
但不同的是，今天的她换上了一套华贵风衣，头发上装饰有珠宝，下身依旧是长裤，腰间的配剑还若隐若现，而且她身边跟着一位白胡须的男人
“鼓掌啊，莱生，不能失礼！”身边站着的莫莉牙缝里挤出一句
莱生缓过神来僵硬地鼓起掌
女孩自信从容地向莱生走来，像是走红毯的女明星，你可以感受到无形的聚光灯和无数目光落在她身上
女孩也一直看着莱生，像是在告诉他
“没想到吧？”
而她嘴角的弧度自始至终保持着
两人又面对面站着，和他们第一次相遇时一模一样
两人干瞪眼能有三十秒，这三十秒里，莱生的眼睛在说
“我真是服了，怎么会是你”
而女孩的眼神也回敬
“对，没错，就是我”
看着两人仿佛是在眼神打架，莫莉开口打破沉默
“两位之前都没见过，我就介绍一下，莱生，这位是丁克家族的千金，丁克•蒂娅，蒂娅，这位就是莱生”
一个非常假的笑容在莱生脸上展开
“非常荣幸能见到丁克家的千金，久仰久仰！”
莱生微微欠身，并将假笑定格住
“第一次见面，请多包涵”蒂娅也回了句，随后伸出手背
莱生知道这是吻手礼，但他内心却有抵制
“算了，虽然她莫名其妙拿剑抵我脖子，但我一大人也不跟小孩计较了”
莱生想了想
莱生托起蒂娅的手用嘴唇轻轻触碰了一下
莫莉又开口道
“这位是丁克家的管家，弗朗先生，此行是被蒂娅的父亲，也就是丁克现任家族长，米尔豪斯公爵阁下派来照看蒂娅的”
此时那位长着白胡须，穿着考究的老者突然下跪
“能见到莱茵哈尔公爵，是下人莫大的荣幸”弗朗磕首道
莱生被吓了一跳，连忙想制止，莫莉偷偷伸手拉住莱生，并给了他一个眼神
“米尔豪斯大人还托下人替丁克家族向莱茵哈尔家族致意最诚挚的问候，并送上一件见面礼”
随后一个侍卫双手呈上一把剑，剑鞘看上去简约精致，涂抹这漆黑的颜料，弗朗接过剑将其抽出一半，向众人展示剑身
只见剑颚处嵌着一块纯洁无暇的规整红宝石，剑身光滑似水，剑锋散发着斯缕寒气，让人看到不免觉得这是把好剑
此剑一侧的剑面用如尼文刻着“比兰朵”
另一侧则刻着
“以比兰朵之名，不屈天地之命”
“比兰朵？”莱生快速回想着，他曾在书中看到过这个名字
“我记得比兰朵是一种生命力极为顽强的花，它能开在严寒的高山和酷热干旱的沙漠，没有它征服不了的环境，只有它没有生长过的土地”
“这是丁克家族送给贵家族莱生大人的礼物，正如您所见，这把剑的名字叫比兰朵，此剑代表丁克家族百年锻造手艺的最巅峰，希望执此剑者能如比兰朵一样坚韧顽强”
弗朗把剑合上，双手递给莱生
此时蒂娅脸上闪过一丝不屑，嘴巴蠕动了一下，这被莱生看到，口型好像是
“这么好把武器，可惜了”
莱生接过比兰朵，也回谢道
“好剑，好名字！感谢丁克家族的厚礼！”
莫莉又说到
“可惜米尔豪斯公爵必须坐镇家族，不然我等定当面拜谢”
“总之我很高兴你们俩终于见面了...那咱进去吃饭吧”
众人进到莱茵府邸
莱生对刚才还是有点不忘，忍不住问了莫莉
“刚才弗朗先生不至于要跪下行礼吧，况且他还上了年纪”
莫莉叹了口气回答
“鞠躬行礼的习俗也只是在我们莱茵哈尔的领土内，是先代定下来的规定，这是为了贯彻平等这一家族理念，可是在除了莱茵哈尔外，其他家族依然要求平民面对贵族时要跪拜行礼，无关对错，我们也不应该凸现我们的观念而不尊重别人的习惯，做好自己就行了”
作为一个在民主主义社会生活过的人，莱生自然很不习惯跪拜的行礼，但在这个异世界，在这个庞大的封建社会面前，一个人的解放的思想还是显得比较无力
餐桌上莱生和莫莉坐在自己原来的位置，而蒂娅却坐在莱生的右手
悉数珍肴被摆上餐桌，其中还有莱生没见过的肉类，一旁的蒂娅就当作是在自己家一样，动作非常自然地在大快朵颐
莱生还是装模作样地用着自己的餐，毕竟作为一个主人不能不顾形象，他偶尔瞄向蒂娅，她全然在专注干饭，而她常挂在腰间剑由站在一旁弓着背的弗朗保管
吃完饭后，三人开始吃起了饭后甜点，仆人端上茶，而莱生只想逃到书房
“蒂娅，你平常喜欢干什么啊”莫莉笑了笑问
“嗯...喜欢剑术训练，骑术训练，格斗训练...”蒂娅认真地说
“想不到，丁克家对于一个女孩的教育这么硬核”莱生不禁想
“蒂娅每天应该过得非常辛苦”
但蒂娅两眼发出的光打消了莱生的顾虑
“啊哈...都是很不错的活动呢”莫莉礼貌性地笑了笑
“其实贵家族和咱们莱茵哈尔家族一直都保持着不错的关系呢，无论是贸易上还是战略上”莫莉又说
“确实如此，我看过版图，丁克的领土和莱茵岛隔海相望，而且其领土面积包揽了大陆的南方角，向北与狄秋和顿特家族接壤”
莱生抿了抿茶，心里自个儿分析了下
“由于丁克家族掌握着克制魔法的核心技术，皇帝和几个家族对此非常忌惮，自开国以来，这暗潮就没有停止波动过，皇帝明里颁布法律保护环境，限制开采，暗里却不断打压丁克，还不断偷取丁克的工艺和机密”
“但丁克可不任人宰割，不得不说，丁克家的人都非常刚烈，现在看丁克家族史，充满了励志和壮丽，在开荒时代，其第一任家族长丁克•库恩带领族人在北方开辟疆土，但因为上天不允许他们使用任何魔法，丁克家族四处被魔法家族欺负”
“有一天丁克的人打听到大陆最南端有一处巨大的天然矿洞，里面有大量特殊的石头，能吸收和反作用魔法”
“其他一些家族已经出师打算先入为主，占据这一能扭转局面的资源，当时的库恩则认为这是改变家族的时刻，于是便带领家族南下”
“根据‘艾尔编年史’记载，当丁克家族跨过崇山峻岭，横穿万里来到当年丁克石矿坑—达里文时，米歇尔，哈什，克莱采尔三大家族已经三方混战数月还没拿下”
“库恩聪明地意识到，凭一己之力是无法与魔法抗衡，但是如果可以偷采一些矿石，加工锻造后制成反魔法武器，那便有机会与三大家族抗衡”
“就这样在丁克家不畏死的先辈冒着危险运来一批批矿石后，丁克家有了他们第一支300人队伍”
“在那个阶段，米歇尔家族已经在战争中取得了短暂的胜利，但是突然，一批三百人的队伍，人人手持格挡魔法的武器出现在他们面前，虽然他们的人数不过米歇尔军的五分之一，况且米歇尔每50人的小队会配备一名战斗法师”
“可是这三百人个个都训练有素，团结一致，他们都抱着崇高的信念和必死的决心，再加上库恩卓越的指挥天赋，就这样，造就了艾尔历史上第一场以少胜多的著名战役，称达里文战役”
“米歇尔当时的家族长格里芬没想到，自己的1600人被300人歼灭，这场战役十分壮烈，虽然米歇尔军溃败，但代价是，丁克家当初三百人的部队最后只剩下三十人，包括库恩”
“米歇尔军落荒而逃，达里尔矿坑成了丁克的战利品”
“库恩又带领族人在此地扎根，开展一系列重建，一步一步，迎来了今天强大丁克”
莱生舒了口气，看了看眼前这个心不在焉的丁克后裔，内心不免树起一丝尊敬
只见10平米不到的前厅挤着约七八个人，再仔细一瞧，那竟是一群凶神恶煞的大汉，有的人手里还抄着家伙，但他们的关注点显然不在门外刚来的这个小孩
莱生稍微凑近了一点，他看到李尔正蹲着给一个满头大汗，稍显肥胖且秃头的中年男子用毛巾擦拭，那个男子身披绣金绸缎，显然与周围的其他人都不同
“轻点！叫你轻点！你是想弄死我啊！信不信我把你这小破地方给掀了！”
男人粗鲁地大叫道
莱生听到，但看不到他们具体在做什么，于是调整站位看看究竟发生什么事
只听又是一阵凄厉的叫声，这个面相凶狠的男人叫起来竟像乌鸦
原来这男人的右手小臂出现了大面积烧伤，也就巴掌大的皮肤较可以辨认出
压制不住职业习惯，莱生立刻判断出这是个三度烧伤，如果不立马进行手术，会引发大面积脱水和感染，进而可导致低血容量性或脓毒性休克
目前莱生看到的是李尔在用毛巾沾着一盆不明黄色液体给男人敷在伤口上，李尔额头的汉也不停往外冒，他的眼神和动作显然有点不自信，莱生看出李尔可能缺乏此类的临床经验
可这些个咋咋呼呼，人高马大的壮汉一看便不好惹，他们都看上去挺紧张，时不时给李尔整上两句
“你给我好好治，保不了我老大手我杀了你”
“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咱动手！”
莱生无声走到李尔的后面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尔一个激灵，但一看是莱生，便松了口气
众人看来了个小孩，都开始厉声呵斥：
“小孩滚远点，来这做什”
李尔看了看莱生，二人来了个对视，李尔的目光中，平常的冷静中带着不轻易透露的焦灼，反观莱生这边，一脸平静，甚至有丝兴奋
其中一个大汉明显不耐烦，突然伸出手想抓莱生的胳膊
可就在其手快碰到莱生衣服的那一刻，一只不知从哪来的手以迅雷之势将其控制
那是一个褐色头发的男人，约莫40岁左右，眼神冷淡而锋利，脸庞严峻神秘，嘴边还留着胡渣，给人以高深莫测的感觉
他身着皮革轻甲，肩披斗篷，背上挂着一个蓑笠，不细看腰间是注意不到他那把别着的长剑
这个像是从地里冒出的男人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没说一句话便压的那些个大汉不敢轻易乱动，就连受伤的这位，都惊恐地看向他，似乎忘记了疼痛，此刻的空气像是被凝固一般
“桑格，不用这么紧张，把手放下”
听见此话，那个叫桑格的男人才松开握住那人的手，力度似乎不小，那人直疼得摇手
“你们是谁！？敢在这时候来捣乱，找茬是吧，你们怕是新来的，也不打听打听，这城里谁不怕我奥拉夫！哎哟哟～好疼好疼”
受伤的这位终于亮明了自己的身份
莱生听到也丝毫没有反应，他明显也不想回应，这可让那伙人摸不着头的同时都在柔拳擦掌准备动手
莱生凑到李尔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后李尔边站起来，向着众人说
“各位英雄，我要带你们的老大做些特殊处理，需要移个位，各位先在前厅放心等候”
“啥！？”众人一整惊呼
“我们是来保护老大的，谁知你要动什么手脚，不行，有什么在这儿做！”一行人中这样说道
“好啊，你不配合，我们就不给你们老大治疗，那你老大就去见天神咯”莱生一摊手，阴阳怪气说道，心想在地球的话，自己可能还会好声好气地说，可在这儿自己是这片土地的主，好心想救你还不配合！
“这小屁孩！你才长了几根毛？大人的事儿容不得你插嘴！给我动手！把这两个轰出去！”奥拉夫气得满脸通红，哇哇大叫
小弟们听到命令纷纷往前围堵二人
桑格面无表情，但眼神透露一股强大的杀气，他熟练地抽出佩刀，左手将莱生护在身后
莱生见状若不再制止，恐怕这救人地方要变成死人的地方
“收手，桑格”莱生平静地下了命令
桑格听后利落又把佩刀收了回去，但这无意间暴露了他胸前佩戴着的一枚小徽章
奥拉夫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由原本的狂妄，转眼变得温顺起来
“刚才......那是莱茵哈尔的家徽吗.......那枚四叶草徽章.......只有莱茵哈尔家的人才有的......”
不知是疼得还是怂的，奥拉夫说话开始支支吾吾
“别管这么多了，你到底治不治，不治到别的地方去！”莱生有点不耐烦了
“治......治！你们都在这儿等着！”奥拉夫挥手勒令一众小弟
“是！”小弟们似乎只听老大的话
“走，进去”莱生手一摆
隐身许久的李尔听从莱生，像个护士一样将奥拉夫扶到里屋
里屋的一间是李尔简易的手术室，房间不大，中间摆着一张台子
奥拉夫乖乖地躺在上面
随后李尔又俯身将耳朵贴在莱生嘴边，两人交流了几句，随后李尔便消失在门外
屋内的莱生脱掉外衣，露出内衣短袖，随后拿了个小板凳搭在台子旁边，因为他个子太矮了，连台子都够不到
随后莱生不知从哪取出一块白布系在脸上，李尔这是走了进来，端来一盆用液体，而里面竟泡着针，线，剪刀，钳子，夹子之类的东西
奥拉夫一看十分纳闷
“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救你的命”莱生轻描淡写的说了句
随后李尔拿出一个类似水果的东西，示意奥拉夫吃下
“只是什么？”
“这是一种生长在南大陆朗地斯的一种果类，叫咖罂，它能暂时让人失去任何触感和痛感，一会能让你安全度过手术”
“痛？我才不怕痛！…嘶....哎哟喂好痛！”奥拉夫捂着手臂直叫
“别乱摸！快吃了！”莱生说道
奥拉夫在迟疑了一会后，还是将咖罂吃了
没想到的是，吃完后手臂立马不疼了，不仅如此，身体麻麻的，还有点.....困.....
奥拉夫目光呆滞一动不动躺在台子上
“终于消停了，李尔，你拿块布把他眼睛盖上”
莱生洗了洗手，说
“听着，我一会要把他的手缝在他的肚子上，利用其他地方的血供再生他烧掉的皮肤”
李尔不愧也是行医多年的人，听到莱生如此疯狂的说法，他竟非常理解地点头
“一会我叫你做啥你就做啥”
“是的”
手术开始
莱生先将奥拉夫肚子那一撮雄伟的毛都剃掉
然后再也先前泡着器械的液体涂抹在奥拉夫的手臂上，接着在他的腹部又整个涂抹了一圈
莱生又拿一只笔在肚子上划了个“冂”的形状
“一会我会把这块皮剪开，缝在他的手上，连在他肚子上”莱生轻描淡写说了句
李尔点了点头，递给莱生剪刀
如果是在原来的工作环境，莱生可以有更好的器械帮他更便捷完成手术，但在这儿，他只有剪刀
“把他的皮夹着，拿两个夹子，对，夹起来”
虽然只有把直剪，但在他手里却像极了武士挥舞的刀，非常丝滑流畅，不拖泥带水
“这脂肪有点厚，病人有点胖”莱生说着，像是习惯，不管一旁的李尔懂不懂
“看到了吗，这是皮下浅筋膜，但还没到深筋膜，再往下就是腹膜层”
莱生掀开表皮，将下面的真皮层暴露给李尔看
李尔虽说行医多年，但都是止于内科，对外科是一窍不通，但李尔也具备相当的心理素质，面对活生生的血肉，一如既往冷静
差不多了，拿泡好的纱布包一下，把手拿过来，开始缝线”
莱生抄起钳子，夹着针头，流利的将线穿过皮肤，附在皮上的线整整齐齐，赏心悦目
“好了，擦汗”
李尔急忙拿着新的布将莱生额头的汗珠轻轻抹去
“现在我把他的头皮取一块下来”
“这能行吗，大人”李尔终于发出疑问
“行的，取下的这一块叫刃厚皮，很薄，必须用它来覆盖住肚子并且将手固定”
李尔表示不理解，但目前看来这位贵公子对于手术操作相当精通，他也愿意去相信莱生
莱生用刀片小心划下一小块头皮
莱生夹着手中这块有点透明的皮肤展示着
“但是这么一小块怎么够用呢”
“放心，我刚才让你带的东西呢？”
“是擀面杖吗？难道？”李尔有点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没错，莱生将手中的头皮用擀面杖碾压，成功将其面积扩大
“这太神奇了”李尔有点叹为观止
莱生三下五除二将皮移植到了腹部，这样，手有了腹部表皮的营养，腹部有了头皮的填充
做完这些，莱生不忘再一次用那神秘液体消毒，但液体的气味总是很冲
“这哪弄的酒啊，这么浓”
“是在下自己酿的”李尔不好意思地说道
“想不到啊，李尔”莱生打趣道
“吃了这咖罂会睡多久啊”莱生看了看台子上打起呼噜的奥拉夫说
“我觉得应该是根据人体质而异，有的人能睡两天，有的人两个小时就醒了”李尔回答
“行吧，你去拿块布把他手术部位缠好”终于忙完莱生跳下板凳穿上衣服
此时的莱生又找回了当年的感觉，那种做完手术后的成就感和自信心
虽然这种移植手术属于烧伤科室的范畴，和自己的妇科领域不相关，但好在莱生技术过硬，早先莱生便参观过各种手术，读过大量文献，这种把手埋进肚子的操作便是他在一次阅读资料中看到过的，随后不久在他们的医院里也进行过这类手术，莱生抱着学习的态度看完了整个操作过程
走出手术室，只见桑格像个雕像一般守着门口，再一览，前厅都还是席地而坐的小弟
一看莱生，一伙人迫不及待问
“我们老大怎么样了？”
莱生也都一五一十交代
“操作是这么个操作，至于你们老大的手我们也不能完全说可以保住，得观察数天，这期间你们就带你们老大复查”
说完，场面鸦雀无声，他们都不相信手可以被缝在肚子上，知道他们见到躺在台子上的睡得安详的奥拉夫后，才终于相信
一看到那帮人又是满腹牢骚和质疑，一张张脸上写满不悦
莱生也忍不下去了，他开口道：
“各位，请理解一下，这是目前能保住你们老大手的最好方式了，你们先敬候恢复，但如果你们真有意见，我也懒得管，爱咋咋的，记住，我的全名是莱茵哈尔•莱生”
“你们呢，也休想找李尔医生的麻烦，如果我知道李尔医生受到伤害，或是收到你们谁的恐吓或威胁，那你们在我的地盘就别混了，我定叫军队出动，把你们都给绞死！”
“这真叫一个爽！”莱生心想，不由挺直身子，内心好不畅快
就连一旁的李尔嘴角也泛起一丝不被察觉的弧度
这七八个手下就算是再怎么笨，听到莱茵哈尔的名号也都怵了，个个收敛乖张许多
“等你们老大醒了，好好照顾他，等有什么不适，立刻抬到这儿，现在立刻消失！”
几人七手八脚将奥拉夫搬走，一溜烟消失在莱生视线
看见事情终于平息，李尔突然跪在地上，整个人瘫软起来，无力的说
“今天要不是公爵大人，我恐怕就是荒郊野岭一具无名的尸体了”
“在下十五岁出道，如今行医快二十年了，也曾出诊过几次烧伤的病例，但始终得不出有效的解决办法，更何况今天第一次遇到程度如此严重的，着实不知该如何下手，如果真拿不出让他们满意的治疗，后果不敢设想”
莱生走过去拍了拍李尔的肩膀，说
“其实在救人这方面，一个医生究其一生都在学习，不同的病例是难以计数的，你不用自责自己，你看，今天算是又学到了吧”
“当然了，我们也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病人，有的人好说话，配合，有的人不理解，难配合，更别说还有这种比较豪横的，一不留神小命还可能不保”
“虽然遇到一些棘手的家伙，但我会保证你的安全，除此之外遇到有疑虑的病人还是要多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一下，医者仁心，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那都是生命，该救我们还是会救的，你说对吧”
说完这么多肺腑之言，李尔也豁然了，他站了起来，深深向莱生鞠了一个躬，说道：
“莱茵哈尔的历代领袖都被子民们传颂，在下更加认证了这一点，公爵大人少年英才，虽然在下不理解大人为何会如此关注医学，但我觉得您一定是个关心子民，慷慨包容的好领主”
“客套话就不用多说了，继续好好干吧”莱生挥了挥手
“诶？那奥拉夫是因为什么被烧成这样”莱生突然想问
“在下只有一点耳闻，据听说是奥拉夫帮与一个叫利维尔领导的帮派发生了冲突，而这个利维尔似乎是一个火系法师，在同奥拉夫在战斗中用火球把奥拉夫伤了”
莱生点了点头，思索着
“貌似近来莫莉都在忙碌莱茵岛之外的事情，岛内的治安显然疏于管理，那么为了构建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莱茵岛，我也应该帮母亲干些扫黑除恶的活了”
“桑格！”
“下人在”桑格低头应声
“帮我查查这究竟怎么回事”
“遵命”一声冰冷且有力的回复后，桑格的人影便消失在门外
“大人，在下能否多嘴问一句，这位叫桑格的英雄是何许人”李尔问
“他啊，是我们家族的亲卫队队长，剑法了得，担任队长前好像是军队里的体术冠军”
“难怪，幸好有这样的告诉在保全公爵的安危”
“只要他出现在身旁，不知为何，我会感到很放心”
莱生挥了挥手，示意告别
“我有事就先走了，下次再来”
李尔将莱生送到门外，又鞠了一躬，目送其远去
莱生走在回往马车队的路上，过程中被路边的一个小摊吸引
只见地上铺着一块大布，上面摆放着杂七杂八的小玩意，但莱生一眼看到一个特别的物件，那是个嵌着一排排小毛的木棍，其实就是个小毛刷
“老板，这是什么”莱生捡起小毛刷说，对着小商贩说
“这位爷，您眼光真行，这个是时下非常流行的‘皮刷’，专门用来清理皮革之类的衣物，非常好用，只要15米仑”商贩介绍道
“这......你等我一下”
莱生打算去车队那找人借点钱，因为他出门向来带不了钱，向莱茵哈尔这种贵族的钱是由属下专门的银行管理，平常的开销都是给予卖家一种类似支票的凭证，由他们到银行换取
刚才看到的所谓皮刷，在莱生眼里就是一个相当好的牙刷替代，这样他能更好保护口腔健康，至于牙膏，莱生想到就用盐水配合点钙盐来制作
莱生一路小跑来到早先下车的地方，发现车队已经装满货物，都在等他们的领主大人
刚好，莱生一来就看见了米兰达，她也刚清点完货物，看见莱生，向他请示道
“少主人，我们今天的物资采购已经完毕，现在马车已准备好出发”
“啊，米兰达，能不能给我点钱，我想买点小东西”莱生直接说，他有点怕小贩收摊就买不到了
“当然愿意效劳，少主人，这是票据”米兰达拿出一个像是发票本的小册子，巴掌那么大，上面印有莱茵哈尔家族的四叶草，还有非常规整的格式，下方便是空格再对上钱币的单位，最大的是金达仑，然后是达仑，加仑，米仑
莱生拿过票据，又跑到小贩那，此时小贩也准备收摊了
“你好.....你这儿.....你这儿的皮刷我都要了”莱生边喘边说，因为来回少说有两公里
“是刚才那位爷啊，好嘞！我这就帮您打包”
小贩把约摸十把皮刷拿小绳子捆住，交给莱生，而他一手把票据给了小贩
“多少钱你在这里填上，然后去克利夫中心银行换取就行了”
小贩接过，只见他眉头紧皱，仔细看着手中这张奇怪的纸
“这位爷，您这是来糊弄我吧，不好意思，我只收达仑！”
莱生解释到
“这是真的，你看，上面还有莱茵哈尔官方印章呢，你就填价钱上去，到银行工作人员自然知道”
“我可不知道这东西真假，恕难从命，请给达仑，否则我就喊这儿巡逻的兵爷了”
完了，这个小贩好像不是本地人，莱生只得倍感无奈，只得站在原地，双手一摊，说：
“行吧，你叫吧”
“我来帮他给”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从莱生一旁响起
顺着这声一看，只见一个十来岁的少女站在莱生身后
她顶着火红的长发，披着刘海，眉宇间散发英气，有俊俏干练的面庞，眼睛炯炯有神但又水灵细腻，身着面料精致的短袖和长裤，而一般莱生见到的少女可都穿裙子，最引人注意的是她的腰间配着一把装饰华丽，镶有绿宝石的配剑，配剑的长短像是为她量身打造
总之这个少女从头到脚透露的气质让人感觉与众不同，高贵傲气
那女孩捏着一枚金达伦，扔到小贩的手里，随意地说
“不用找了”
小贩两眼放光，双手合十，像是祭拜神主，大呼
“天呐，这位爷！您真实太慷慨了，我代表我全家人感谢您，啊啊啊啊，今儿真实遇到神了！”
莱生先只是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很陌生，他打量了一下她，礼貌地发问道
“请问这位女士，我认识您吗？”
“你得叫姐姐！叫什么女士，显得我老气，还有，你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说哦”
女孩将手抱在胸前，用玩弄的语气对莱生说，脸上挂着莫名的笑容
“我本来也不需要你帮忙，不过还是非常感谢你啦，帮我省了不小麻烦”说完莱生还绅士地鞠了一躬
“来，还你刚才给的钱，你在上面填个数去银行换”莱生将票据递到女孩跟前，真诚地看着她
“哈哈哈哈，本小姐不缺这点钱，你拿回去吧，以后你有机会还我的”虽然女孩生理年龄上只比莱生大三岁，但不知为何会摆出高人几等的架势
“啊......”莱生无语
“这个小女孩应该也不缺钱，她那刀上的绿宝石看上去就价值连城，她应该是什么本地富二代，不太聪明的样子，居然不知道我是谁”
“请问阁下住在克利夫吗”
“目前算是吧”女孩思索着点了点头
“住哪方便透露吗”
像是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好笑，女孩有点忍俊不禁，随后指了指远处一个富丽堂皇的建筑
“是莱茵旅店吗”
“怎么，你要来找我？”女孩带点傲娇的口吻
莱生点了点头说
“我暂时有点事儿先告辞，答谢日后必定相报”说完转身离去
其实莱生不想多耗时间，毕竟车队在等着，晚点再叫人来打听这女孩吧
莱生转过头还没走几步路，他眼中的闪出现一个人影
这已经不能用快来形容了，就像是在一帧的画面里把一个人物加进去
下一秒莱生的反射弧才讲信号传入，他吓了一激灵，原来这就是刚才的女孩，不同的是这次她贴的很近，两个人的胸前距离不过一个拳头
“你干嘛？！而且怎么会如此迅速”莱生震惊道
此时以接近黄昏，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克利夫也已是万家灯火，炊烟四起
几道余晖穿过二人中间，形成一幅绝美的画
女孩没回答，只是盯着莱生看，这让他颇为不安
又是一瞬间的事儿，女孩以快的只剩下残影的动作从腰间拔出配剑并将其抵在脖子上
但费解的是，莱生对于这般的威胁，他的反应却是异常的淡定，淡定到连自己都不相信，或许是他的新身体异于常人，也或许是他早已做好死的觉悟，那佩剑都贴到莱生脖子上的汗毛了
“胆子不小啊，一点反应都没有，被吓傻啦”女孩做出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竟表现得如此自然
莱生的眸子里只有波澜不惊，他开口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恕我直言，我断定你不敢怎样”
莱生似乎把眼前这个女孩已经拿捏死了
“哈哈哈哈…不愧是莱茵哈尔家的人”少女发出清脆爽朗的笑
“那么，再会了”少女娴熟地收回那把令人胆寒的剑
随后她背过身信步走去，没走几步便消失在莱生的视野
反观莱生，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被吓住，他只是站在原地目送那个少女
“真实奇怪....”莱生边想边迈开步子
回去的路上，莱生一直有点心不在焉，因为他对这个女孩念念不忘着
“少主人...少主人？”莉莉看莱生一直在发呆，便试着叫他
“啊！莉莉，什么事”莱生像是如梦初醒
“少主人刚才去买什么了呀”莉莉语气还是这么甜美温柔
“瞧，就是这个”莱生把皮刷拿给她看
“这不是用来刷洗皮革的嘛”莉莉疑惑
“虽说是这样，但我觉得它可以有别的用途，比如说刷牙齿”莱生做出刷牙的动作
“对呀，拿皮刷来刷牙齿，牙齿就不会脏了，少主人好聪明”莉莉笑道
“是啊，我觉得平常来漱口的盐水清理效果不太好，这皮刷的毛尖柔软又不失刚硬，拿来刷牙刚好”
“也给你几支”莱生说
马车开回到莱茵哈尔的府邸，刚下车，门口的一个卫士就披着沉重的盔甲跑向莱生
门卫鞠了一躬，将一个用麻纸包裹的厚厚邮件给了莱生，说这是内瑟尔派人送来的
莱生立刻知道这包裹里是何物，谢过守卫后便带着去了餐厅
忙活了一下午，莱生已经饥肠辘辘了，厨房也是掐好莱生回来的时间，此时餐桌上的食物都是新鲜出炉的，莱生看向莫莉的座位却发现是空的，看来今天又要独自用餐了
和往常一样，莱生吃完饭后又到了书房，准备将内瑟尔寄来的魔法书一睹为快
翻开“进阶魔法教学”和“魔法核心解析”这两本书时，莱生赫然看见主编的名字里都有内瑟尔
“没想到导师还出过书，霍，还有文章”
一个名为“浅谈索里尔魔法阵构建机理”的标题下，作者一栏的名字又是大名鼎鼎的奥雷克托•内瑟尔
这下子魔法的形象在莱生的心里不只是天马行空，难以捉摸的事物，而是具有了学术性
对于学术方面，莱生可谓兴趣蓬勃，整整三个小时，莱生都呆在书房通读书本和文献，这期间，莱生还一边拿着库恩石训练魔力的释放
上次在练道场的经历莱生恐怕这辈子都不忘，这回莱生更加小心控制体内的魔力，由于每次施法他都要集中意念，莱生觉得这样是不熟练的标志，他在魔力凝聚的练习中不断尝试和突破，力求克服这一施法前摇
“砰砰砰”熟悉的敲门声响起
莱生起身把书藏好，便打开房门
“走吧莉莉，我准备回寝屋了”
这次与以往不同，莉莉带来了一个水杯和皮刷，水杯里装着泛白的液体
“少主人，我按您吩咐调了这个漱口水，您看看合不合意”
“啊，谢谢啦，莉莉”
莱生接过水杯刷了起来，他终于体会到那久违的习惯
刷完牙，莉莉拿出一块小镜子，莱生对着照了照，确实白了很多
“我就说有用吧，我看，得把这个拿去上市，能赚钱赚到手软”
“‘上市’是什么意思呢，少主人”
莱生想了想，说
“可以想像一下一个克利夫的市场，但不同的是，整个克因王国的人都在里面买东西，我就把我这个牙刷和漱口水摆出来卖，而大家都来会买”
莉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对了，少主人，莫莉夫人已经回来了，但她似乎很累，一回到房间就休息了，但她托我转告您，明天中午莱茵哈尔庄园会迎来一个贵客，届时将会和客人共进午餐”
“有没有客人的一些信息”莱生只是有些好奇
“其实我也从母亲那听到了一点，今天莫莉夫人从莱茵旅店回来，似乎是刚把客人安顿好”
莱生默默点了点头
又是一夜过去
第二天莱生揉着惺忪的眼睛来到餐厅，一天未见的莫莉已经坐好等候，莱生向她请安，便坐在椅子上
莫莉的脸上似乎比平常更具光彩，她略带神秘地看着莱生，随即开口：
“今天中午有一位贵客会来，所以呢，到时候你穿的好看点，你本来长的也好看，到时把脸洗干净”
“嗯”莱生答应道，觉得这也没什么
吃完早餐，莱生按照惯例到书房学习，就快接近饭点的时候，米兰达敲响了书房的门
她带着一个仆人，拿来了一套华贵的皮肤，展示给莱生
“夫人希望您穿着这一套出席餐会”米兰达说
那礼服其他都还好，黑色丝绸面料，还有绣金纹理，肩膀宽阔，有点像西装，只是那个系着绣球的领带让莱生很不解
“可以不戴领带吗....”莱生表达了他的抗议
“这个领带是最新的贵族配饰，我想如果您不想戴也是可以的”
“好，我先洗个澡”
莱生整理完自己，看了看身上这套礼服，别说，还挺像模像样的
莱生梳了梳自己头发，表现了自己对客人的十足尊重
终于，莱茵哈尔庄园大门开来了三架豪华气派的马车，门口也铺上了红地毯
莱生，莫莉，几乎莱茵哈尔家一半的人都来迎接，门口的守卫也增加了少许，但是没看见桑格，莱生也知道他一般在暗处做着自己的工作
就这样众人恭恭敬敬等待着，莱生也好奇这究竟是位什么样的达官显贵
只见前后的马车先下来身着皮革轻甲，腰挂武器的侍卫，个个雄壮威武，而且看上去都训练有素，动作都整齐划一
一般像这种直属侍卫都会佩戴家族徽章
莱生眯起眼想看的清楚侍卫胸胸前徽章上的图案
“竟然是十字徽章！”
“这是丁克家族！”
莱生心中一震，这就是那个对魔法一窍不通，但却能够威震四方的丁克家族？
正想着，位列中间的马车厢门开启，里面一只脚刚迈出来时，莱生又愣住了
此刻的他，像是目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连眼皮都忘了眨，耳边齐声的鼓掌显得朦朦胧胧
“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来人正是昨天那个令人费解的红发女孩！
但不同的是，今天的她换上了一套华贵风衣，头发上装饰有珠宝，下身依旧是长裤，腰间的配剑还若隐若现，而且她身边跟着一位白胡须的男人
“鼓掌啊，莱生，不能失礼！”身边站着的莫莉牙缝里挤出一句
莱生缓过神来僵硬地鼓起掌
女孩自信从容地向莱生走来，像是走红毯的女明星，你可以感受到无形的聚光灯和无数目光落在她身上
女孩也一直看着莱生，像是在告诉他
“没想到吧？”
而她嘴角的弧度自始至终保持着
两人又面对面站着，和他们第一次相遇时一模一样
两人干瞪眼能有三十秒，这三十秒里，莱生的眼睛在说
“我真是服了，怎么会是你”
而女孩的眼神也回敬
“对，没错，就是我”
看着两人仿佛是在眼神打架，莫莉开口打破沉默
“两位之前都没见过，我就介绍一下，莱生，这位是丁克家族的千金，丁克•蒂娅，蒂娅，这位就是莱生”
一个非常假的笑容在莱生脸上展开
“非常荣幸能见到丁克家的千金，久仰久仰！”
莱生微微欠身，并将假笑定格住
“第一次见面，请多包涵”蒂娅也回了句，随后伸出手背
莱生知道这是吻手礼，但他内心却有抵制
“算了，虽然她莫名其妙拿剑抵我脖子，但我一大人也不跟小孩计较了”
莱生想了想
莱生托起蒂娅的手用嘴唇轻轻触碰了一下
莫莉又开口道
“这位是丁克家的管家，弗朗先生，此行是被蒂娅的父亲，也就是丁克现任家族长，米尔豪斯公爵阁下派来照看蒂娅的”
此时那位长着白胡须，穿着考究的老者突然下跪
“能见到莱茵哈尔公爵，是下人莫大的荣幸”弗朗磕首道
莱生被吓了一跳，连忙想制止，莫莉偷偷伸手拉住莱生，并给了他一个眼神
“米尔豪斯大人还托下人替丁克家族向莱茵哈尔家族致意最诚挚的问候，并送上一件见面礼”
随后一个侍卫双手呈上一把剑，剑鞘看上去简约精致，涂抹这漆黑的颜料，弗朗接过剑将其抽出一半，向众人展示剑身
只见剑颚处嵌着一块纯洁无暇的规整红宝石，剑身光滑似水，剑锋散发着斯缕寒气，让人看到不免觉得这是把好剑
此剑一侧的剑面用如尼文刻着“比兰朵”
另一侧则刻着
“以比兰朵之名，不屈天地之命”
“比兰朵？”莱生快速回想着，他曾在书中看到过这个名字
“我记得比兰朵是一种生命力极为顽强的花，它能开在严寒的高山和酷热干旱的沙漠，没有它征服不了的环境，只有它没有生长过的土地”
“这是丁克家族送给贵家族莱生大人的礼物，正如您所见，这把剑的名字叫比兰朵，此剑代表丁克家族百年锻造手艺的最巅峰，希望执此剑者能如比兰朵一样坚韧顽强”
弗朗把剑合上，双手递给莱生
此时蒂娅脸上闪过一丝不屑，嘴巴蠕动了一下，这被莱生看到，口型好像是
“这么好把武器，可惜了”
莱生接过比兰朵，也回谢道
“好剑，好名字！感谢丁克家族的厚礼！”
莫莉又说到
“可惜米尔豪斯公爵必须坐镇家族，不然我等定当面拜谢”
“总之我很高兴你们俩终于见面了...那咱进去吃饭吧”
众人进到莱茵府邸
莱生对刚才还是有点不忘，忍不住问了莫莉
“刚才弗朗先生不至于要跪下行礼吧，况且他还上了年纪”
莫莉叹了口气回答
“鞠躬行礼的习俗也只是在我们莱茵哈尔的领土内，是先代定下来的规定，这是为了贯彻平等这一家族理念，可是在除了莱茵哈尔外，其他家族依然要求平民面对贵族时要跪拜行礼，无关对错，我们也不应该凸现我们的观念而不尊重别人的习惯，做好自己就行了”
作为一个在民主主义社会生活过的人，莱生自然很不习惯跪拜的行礼，但在这个异世界，在这个庞大的封建社会面前，一个人的解放的思想还是显得比较无力
餐桌上莱生和莫莉坐在自己原来的位置，而蒂娅却坐在莱生的右手
悉数珍肴被摆上餐桌，其中还有莱生没见过的肉类，一旁的蒂娅就当作是在自己家一样，动作非常自然地在大快朵颐
莱生还是装模作样地用着自己的餐，毕竟作为一个主人不能不顾形象，他偶尔瞄向蒂娅，她全然在专注干饭，而她常挂在腰间剑由站在一旁弓着背的弗朗保管
吃完饭后，三人开始吃起了饭后甜点，仆人端上茶，而莱生只想逃到书房
“蒂娅，你平常喜欢干什么啊”莫莉笑了笑问
“嗯...喜欢剑术训练，骑术训练，格斗训练...”蒂娅认真地说
“想不到，丁克家对于一个女孩的教育这么硬核”莱生不禁想
“蒂娅每天应该过得非常辛苦”
但蒂娅两眼发出的光打消了莱生的顾虑
“啊哈...都是很不错的活动呢”莫莉礼貌性地笑了笑
“其实贵家族和咱们莱茵哈尔家族一直都保持着不错的关系呢，无论是贸易上还是战略上”莫莉又说
“确实如此，我看过版图，丁克的领土和莱茵岛隔海相望，而且其领土面积包揽了大陆的南方角，向北与狄秋和顿特家族接壤”
莱生抿了抿茶，心里自个儿分析了下
“由于丁克家族掌握着克制魔法的核心技术，皇帝和几个家族对此非常忌惮，自开国以来，这暗潮就没有停止波动过，皇帝明里颁布法律保护环境，限制开采，暗里却不断打压丁克，还不断偷取丁克的工艺和机密”
“但丁克可不任人宰割，不得不说，丁克家的人都非常刚烈，现在看丁克家族史，充满了励志和壮丽，在开荒时代，其第一任家族长丁克•库恩带领族人在北方开辟疆土，但因为上天不允许他们使用任何魔法，丁克家族四处被魔法家族欺负”
“有一天丁克的人打听到大陆最南端有一处巨大的天然矿洞，里面有大量特殊的石头，能吸收和反作用魔法”
“其他一些家族已经出师打算先入为主，占据这一能扭转局面的资源，当时的库恩则认为这是改变家族的时刻，于是便带领家族南下”
“根据‘艾尔编年史’记载，当丁克家族跨过崇山峻岭，横穿万里来到当年丁克石矿坑—达里文时，米歇尔，哈什，克莱采尔三大家族已经三方混战数月还没拿下”
“库恩聪明地意识到，凭一己之力是无法与魔法抗衡，但是如果可以偷采一些矿石，加工锻造后制成反魔法武器，那便有机会与三大家族抗衡”
“就这样在丁克家不畏死的先辈冒着危险运来一批批矿石后，丁克家有了他们第一支300人队伍”
“在那个阶段，米歇尔家族已经在战争中取得了短暂的胜利，但是突然，一批三百人的队伍，人人手持格挡魔法的武器出现在他们面前，虽然他们的人数不过米歇尔军的五分之一，况且米歇尔每50人的小队会配备一名战斗法师”
“可是这三百人个个都训练有素，团结一致，他们都抱着崇高的信念和必死的决心，再加上库恩卓越的指挥天赋，就这样，造就了艾尔历史上第一场以少胜多的著名战役，称达里文战役”
“米歇尔当时的家族长格里芬没想到，自己的1600人被300人歼灭，这场战役十分壮烈，虽然米歇尔军溃败，但代价是，丁克家当初三百人的部队最后只剩下三十人，包括库恩”
“米歇尔军落荒而逃，达里尔矿坑成了丁克的战利品”
“库恩又带领族人在此地扎根，开展一系列重建，一步一步，迎来了今天强大丁克”
莱生舒了口气，看了看眼前这个心不在焉的丁克后裔，内心不免树起一丝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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