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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华人自来有谦虚的传统,崇尚中庸之道。江淮当然也不会在长辈面前猖狂自傲,大放厥词。

    况且他有自知之明。

    他原本的字画水平,充其量也就是个匠人水准,得其形而少其意。

    字画表意,如其人。

    江淮身为一个卜卦算命的,字画是必修课,只是重点略有不同。

    比如别人画的是秀丽山川市井百态,他画的就是风水布局寻龙点穴,两码事。

    但他的欣赏水平还是在的。

    再加上小江淮自身绘画技能的加持,江淮壮起胆子觉得,他似乎也不比那些大师差多少。

    不求一画千金收入馆藏,最起码也可以试着振兴国粹为国争光嘛。

    江淮发誓,他真没沽名钓誉的心思,纯粹是一腔民族热血在激荡,把文化传承的担子主动往肩上扛,这是身为炎黄子孙的责任与使命感,他也不例外。

    江淮自我感动着,脑海中浮现大股大股的念头。

    从哪着手呢?

    是继续搬运他记忆里的名人字画?还是自己搞创作?

    前者的话,相信当局即便没有原件,也有电子版数据,好像没必要由他来班门弄斧。

    可要是自己搞原创的话,好像一时间也没有特别棒的灵感。

    艺术这个事儿,还真是叫人头秃。

    江淮很快泄气,决定先把这个事儿放一放,不能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且吧,相比起后继有人的绘画,许多其他传统艺术、手艺,更是已经断了传承吧?

    比如两百年前已经没落甚至濒临灭绝的曲艺、杂技、手工制伞、剪纸等等。

    历史车轮滚滚向前,科技进步为人们的生活带来便捷的同时,不可避免地冲击到传统行业以及相关的传统文化。

    如今的蓝星,像是木匠、铁匠、篾匠、花(雕刻)匠、陶工、厨子这些远古手艺人称呼,恐怕只会在历史课本上昙花一现吧?

    江淮觉得,有必要叫蓝星上的华人同胞们,见识下老祖宗的手艺。

    这些可比创作一幅名画来,要容易多了。

    江淮悲哀地发现,他的艺术创造力好像不那么充沛,似乎更适合照葫芦画瓢这种搬运工作。

    他不想把锅甩在应试教育头上,毕竟在前世地球施行应试教育那么些年里,也没耽误大批真正人才的诞生。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他就不是那块金子。

    真相总是这么残忍。

    他是钻石!即便本身不会发光,但能折射出七彩光芒。他能搬运的东西可多可多了!

    江淮嘿地一声笑了,从善如流地买下几条围巾,准备送给家里的女眷,还没忘记孝敬小伙伴的母亲跟姐妹。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有能力送人礼物,本身就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还有胖子向阳的妹妹向晓晓,在他骨折住院期间,还特意送了条围巾给他。

    江淮答应给小朋友送回礼的,一来二去拖到现在,先补上一条围巾,回头再送一套薛金星!不够还有培优。

    洪梅直夸他贴心,说自己几个儿子白养了,想认他当干儿子。

    江淮嘴甜地哄她几句,到底给她买了副时尚墨镜,美得老太太合不拢嘴,当即迈出六亲不认的老年模特步,走路带风。

    购物完毕,回家路上江淮给二哥江洛去了电话。

    江洛又要顾案子,又要陪受惊过度的媳妇,正忙得焦头烂额,听到江淮来电跟见着救星似的。

    “你快点想个办法帮帮你嫂子,她这次吓坏了。”

    江淮沉稳地应声,又问他:

    “你受伤没有?把详细经过跟我说一遍,我好对症下药。”

    江洛定定神,避到卫生间里讲电话:

    “说起这事,真得谢谢你。我发现涵涵不见了,找好久找不见就给你打电话,按照你的提示找去培训学校的荷塘。”

    “学校食堂刚去挖过莲藕,荷塘底下的淤泥翻搅,又腥又臭的不好闻,边上几乎没人。”

    “我老远瞧着荷花叶子东倒西歪的,有的还被折断,就想起你说的那句涵是水边无草菡萏,心里头咯噔一声,血全往脑袋里冒,就觉着应该是找着地方了。”

    “我立马提高警惕,防备凶手的同时抓紧找涵涵的下落。果不其然,在靠近荷塘边的地方,我瞅见了一点不一样的薄荷绿色,涵涵早上出门穿的裙子就这颜色。”

    “我脑子里立马有了判断,她大概是被人硬栽到淤泥里的,头顶上还盖着一顶大大的折断茎干的荷叶,就露出一角衣裳的破绽。”

    江洛喘口气,放松牙关,压低略有些上扬的声调接着说:

    “幸亏我及时赶到,再耽搁一会儿,凶手回头检查现场,就连这点破绽也抓不到了。”

    江淮安静听着,也不催他。

    这种遭遇对于一个年轻的女性来说,确实过于惊悚。

    江洛很快镇定下来,不敢叫外头的妻子独自呆太久,加快语速说道:

    “我发现涵涵的位置,心里确实有些急,但没彻底慌神。这是敌人袭击我的好机会,凶手也果然如我所料出手了。”

    “我瞥见他在地上的影子,便将计就计,假装被他击中跌落水里,其实伤不算太重。我知道凶手被打草惊蛇,肯定会尽快撤离,说不好会狗急跳墙对涵涵下毒手,所以我赶紧借着落水的机会游去对岸救人。”

    “后来你都知道了,凶手逃了,我跟涵涵受了些轻伤。麻烦的是她被吓到,看过心理医生,仍然没有好转,只能服用镇定药物。”

    “弟,你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涵涵信你,你帮帮她,哪怕只是安慰她几句也好。”

    江洛语带恳求,听得江淮心里头发酸,连忙答应下来:

    “没问题的哥,爸也跟我说了你们的事情,我问清楚经过就知道怎么说了。我嫂子呢?还睡着?”

    江洛那头传来开门的声音:

    “她睡不安稳。我叫她起来,你跟她说两句,拜托了。”

    “好。”江淮答应着,没多说废话。

    他二哥现在状态也不怎么对,根子还在他嫂子身上。他嫂子好了,二哥自然就没事了,江淮拎得清。

    “我开视频了。”

    江洛解释一句,镜头一晃,随即稳定下来,对准卧室里的大床。

    江洛温柔地喊醒浅眠的妻子,说江淮来电话了。

    江淮笑着喊嫂子:

    “嫂子,我是老三江淮。怎么样,你弟我算得准吧?说你有桃花劫是不是应验了?卦钱你得给我啊,咱亲兄弟明算账。”

    “咦?嫂子你这面相,你靠近点,叫我仔细瞧瞧。这印堂隐隐发出红光,嫂子你好事将近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