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考试？
许厚田许老板，给人的印象就是精明干练。四五十岁年纪，思路清晰，口齿伶俐，说话直奔主题，而且对李东升这个陌生人的身份连半点怀疑都没有。看来那位所谓李东升的舅舅林五爷，跟许老板的交情确实非同一般。正如许老板自己所诉：
“我与你舅舅乃生死之交，一点不夸张地说，老朽这条命被他救过好几次。每次还都是来无影去无踪，救完我就跑。想谢他都找不到人。这次竟然会主动打电话让我照顾你，嘿，你说我怎能不尽心尽力？”
好几次？李东升心里也挺纳闷的，一般救一次命已经很了不得啦，这位大老板之前都干了什么？竟然会让人救好几……不会也是个觉悟者吧？
思来想去，只有主动找死才能被人救那么多次。而主动找死的人也只有觉悟者，或想成为觉悟者的人吧？
马上收拢思绪，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免得又碰上个获得感知权限的家伙，默默听着对方的安排：
“听说你想在都城上大学？我打听过了，16岁还不够上大学的年龄，不过经过一番通融，还是给你争取到了都师大学的考试资格。时间在九月底，你安心在这儿备考，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李东升也没客气，点头答应着。之后随同老者来到早就给他准备好的独门小院内休息。院里虽然只有一栋三开间的大屋，他却十分满意。因为其中有一个房间堆满了书。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能住上带书房的房间。
可能知道他身份特殊？许老板的安排既舒适又低调。
“你舅舅嘱咐过，你爱看书，喜欢安静，我就不给你派贴身佣人了。我也叫其他佣人不来打搅你，只每天天黑前让他们过来打扫一次。饿的话直接去后厨，那里24小时都有现做的食物，如果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吩咐一声就好。由于生意的缘故，我总不在家，最近因为知道你要来，才在此守候月余。接下来又要到处跑咯，可能经常见不到面。所以我还给你在银行开了一个账户，每月存入500元零用钱，你可以随意支取。之后就安安心心备考吧，都师大学是化外第一学府，极难考上。嘿，希望你能在这十几天里创造奇迹。”
许老板做事雷厉风行，安排妥当之后，便离开小院忙自己事去了。李东升一个人在房间里四处溜达，头一次住大户人家的房子，瞅哪都新鲜。不过新鲜一阵后，马上又开始胡思乱想：
上大学竟然还要考试？考什么？从没听说过呢？不是已经全安排好了吗？我还以为到这就直接上呢！
嘿！管它考什么，老子都不怕！
可是……考不上怎么办？是继续留在这？还是换地方？再怎么说我也是愚公，这里又是主教大人特意安排的隐居之所，应该不会让我滚蛋吧？
晚上就滚进蛋里去问问白露。
…………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东升过上了一段优哉游哉，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真正阔少爷的生活。
他并没备考，不是不想备，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备，甚至连备考是什么都不清楚。这小子只跟谷元一个人学过知识，从没考过试，看书全凭兴趣，对真正的学校一窍不通，所以干脆躲在书房里看书。
许老板家书房极大，除了几个塞得满满登登的大书架，还有很多书被装在十几个大木箱里。说实话，李东升自诩读书多，但迄今为止看过的书不及这屋子里的两成。所以他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孤陋寡闻，同时把这间书房当成天堂一般的存在，废寝忘食，哦……本来也不用总吃饭，现在连睡觉都省了。也困，忍忍就不困了。
这段时间也没见过许老板，听伙计说是出国了，去一个什么什么卢伦共和国？好像是大陆西南一个新兴国家，科技和商业都很发达，老板到那里去进货。
九月二十八日，当初在商行里遇到的伙计兴冲冲过来敲门。然后递给李东升一个尺许见方的纸袋：
“李公子，这是都师大学派人送来的准考证件，原来公子是要考大学的呀？啧啧啧，年纪虽轻，竟还是位有大学问的人！真让人佩服！”
“也……也没那么大学问，我不懂的东西还很多。”他并不是谦虚，在书房了连续看了十几天书，越看心越虚，越觉得自己的无知。以至于刚开始还对考试信心满满，现在完全没了底气。只希望再多看些书，届时成绩会更好一些？
“您要是还不算大学问，那这世上就没几个人有学问咯！”伙计继续恭维，突然又说：“对了，考试好像是在九月三十日，你甭操心，小的会提早给您安排好车。送您过去的！”
“多谢！”
等伙计出去后，他才拆开纸袋，从里面抽出一个纸卷，轻轻展开，见上面用毛笔写着几行苍劲有力的句子——
【考生李东升，18岁……】
“18岁？”李东升有点蒙，不过很快就想明白：“一定是因为16岁没到年龄不让考，许伯伯便特意给我加了两岁。”
然后继续看：【该生中小学期间各科成绩优异，身体健康，无不良嗜好，特准许参加都师大学入学考试。】
“还中小学？我压根没上过中小学！身体……在污染区生活16年，能健康就怪了。不过成为觉悟者以后应该好很多。不良嗜好还真没有，种地算不算？”
九月三十日天刚亮，一辆黑色小轿车从正达商行后宅小门驶出，直接开上一条无人的小路，然后在交叉路口拐进明德门大街。这条街道的尽头是皇城，汽车当然不是去皇城的，在金光大街便右拐，再往前几个路口，就是目的地都师大学堂。
作为化外最高等，最知名学府，其前身是朝廷的国学堂。当初跟魔女战败后，在诸位大臣强烈要求下，就算狗皇帝再不喜欢不愿意，数学物理等科学也已经到了迫在眉睫，不得不学的地步。于是将国学堂扩建成了都师大学堂，除原有的国学，祭祀，编史等课程，还增设了物理，化学，高等数学，地理，天象，生物等学科，遍请国内外知名学者，几十年间培养了一大批骨干栋梁，也因此成为化外的一个象征。
由于校内不让开车，轿车在学校大门前停下。车门打开，李东升身穿化外传统长褂，头发乱糟糟的（没来得及整理），带着在春江市买的那副四四方方的眼镜，手持准考证明走了出来。
下车的一瞬间便感到一股……怎么说呢，格格不入。周围无论考生还是学生都穿着洋装洋裙，只有他一个年纪轻轻的身着长褂。也不是没有穿长褂的，但仔细看就能发现，几乎全是五十岁以上的老家伙。
再加上看到好几个青年对着自己指指点点，少年脸腾地一下红了，低下头，快步走入大学。然后再次抓瞎：在哪考试？
都师大学极大，进门就是广场，周围伫立着好几座传统的宫殿建筑，一点都不像大学，更像是一座寺庙，里三层外三层的。
于是他想到了找人问路，穿洋装的不敢问，怕人笑话，看到一位六七十岁的老者，身上套着传统褂子，手里拄拐，带着一副小圆眼镜，没留胡子，优哉游哉从侧面建筑里出来，急忙上前恭恭敬敬地问道：“老先生请留步，我想向您打听一下，入学考试……要往哪边走？”
“入学考试？我们学校有那种东西吗？最近的学生不都是托关系进来的吗？根本不用考试……”
“这个……”一句话把李东升怼的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愣了半天才一鞠躬：“对不起打扰您了。”
转身刚要在，老头叫住了他：“迟钝木讷的傻小子，你这样要能考上就怪了！这里的考试都是一对三，一个学生由三个老师考。每人临时出一题，一共三道题，其中两个老师的答题通过，才算考试合格。以你的言谈举止，估计没人能给你通过。”
李东升停步转身显得有些迟疑：“这个……”
“别这个那个了，跟我来，我带你去考场。你的考号是多少？”
李东升知道考号就是准考证上，自己名字下面的那个数字，于是脱口而出：“047！”
“047？还很靠前吗？看来也是有关系的？”
“没……没有”
老者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几眼，不在说话，自顾自朝前走。李东升紧紧跟在身后，让他奇怪的是，很多看着像老师的人，见到这老头都会鞠躬打招呼，老头对他们爱答不理的。好一点会随便点点头，更多是连头都不点，当没看见。
这位老先生什么来头？校长吗？这么大派头？
一路嘀咕着，在某座传统殿式建筑前停下，老头白了李东升一眼，没好气地说：“进去吧，接下来看你小子的造化了！”
说着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李东升朝对方微微鞠躬，直到那人穿过院墙小门不见人了，才转回身。先看了一眼上面的牌匾：
“探渊阁？名字起的好怪。”
硬着头皮推门而入。
“我与你舅舅乃生死之交，一点不夸张地说，老朽这条命被他救过好几次。每次还都是来无影去无踪，救完我就跑。想谢他都找不到人。这次竟然会主动打电话让我照顾你，嘿，你说我怎能不尽心尽力？”
好几次？李东升心里也挺纳闷的，一般救一次命已经很了不得啦，这位大老板之前都干了什么？竟然会让人救好几……不会也是个觉悟者吧？
思来想去，只有主动找死才能被人救那么多次。而主动找死的人也只有觉悟者，或想成为觉悟者的人吧？
马上收拢思绪，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免得又碰上个获得感知权限的家伙，默默听着对方的安排：
“听说你想在都城上大学？我打听过了，16岁还不够上大学的年龄，不过经过一番通融，还是给你争取到了都师大学的考试资格。时间在九月底，你安心在这儿备考，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李东升也没客气，点头答应着。之后随同老者来到早就给他准备好的独门小院内休息。院里虽然只有一栋三开间的大屋，他却十分满意。因为其中有一个房间堆满了书。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能住上带书房的房间。
可能知道他身份特殊？许老板的安排既舒适又低调。
“你舅舅嘱咐过，你爱看书，喜欢安静，我就不给你派贴身佣人了。我也叫其他佣人不来打搅你，只每天天黑前让他们过来打扫一次。饿的话直接去后厨，那里24小时都有现做的食物，如果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吩咐一声就好。由于生意的缘故，我总不在家，最近因为知道你要来，才在此守候月余。接下来又要到处跑咯，可能经常见不到面。所以我还给你在银行开了一个账户，每月存入500元零用钱，你可以随意支取。之后就安安心心备考吧，都师大学是化外第一学府，极难考上。嘿，希望你能在这十几天里创造奇迹。”
许老板做事雷厉风行，安排妥当之后，便离开小院忙自己事去了。李东升一个人在房间里四处溜达，头一次住大户人家的房子，瞅哪都新鲜。不过新鲜一阵后，马上又开始胡思乱想：
上大学竟然还要考试？考什么？从没听说过呢？不是已经全安排好了吗？我还以为到这就直接上呢！
嘿！管它考什么，老子都不怕！
可是……考不上怎么办？是继续留在这？还是换地方？再怎么说我也是愚公，这里又是主教大人特意安排的隐居之所，应该不会让我滚蛋吧？
晚上就滚进蛋里去问问白露。
…………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东升过上了一段优哉游哉，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真正阔少爷的生活。
他并没备考，不是不想备，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备，甚至连备考是什么都不清楚。这小子只跟谷元一个人学过知识，从没考过试，看书全凭兴趣，对真正的学校一窍不通，所以干脆躲在书房里看书。
许老板家书房极大，除了几个塞得满满登登的大书架，还有很多书被装在十几个大木箱里。说实话，李东升自诩读书多，但迄今为止看过的书不及这屋子里的两成。所以他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孤陋寡闻，同时把这间书房当成天堂一般的存在，废寝忘食，哦……本来也不用总吃饭，现在连睡觉都省了。也困，忍忍就不困了。
这段时间也没见过许老板，听伙计说是出国了，去一个什么什么卢伦共和国？好像是大陆西南一个新兴国家，科技和商业都很发达，老板到那里去进货。
九月二十八日，当初在商行里遇到的伙计兴冲冲过来敲门。然后递给李东升一个尺许见方的纸袋：
“李公子，这是都师大学派人送来的准考证件，原来公子是要考大学的呀？啧啧啧，年纪虽轻，竟还是位有大学问的人！真让人佩服！”
“也……也没那么大学问，我不懂的东西还很多。”他并不是谦虚，在书房了连续看了十几天书，越看心越虚，越觉得自己的无知。以至于刚开始还对考试信心满满，现在完全没了底气。只希望再多看些书，届时成绩会更好一些？
“您要是还不算大学问，那这世上就没几个人有学问咯！”伙计继续恭维，突然又说：“对了，考试好像是在九月三十日，你甭操心，小的会提早给您安排好车。送您过去的！”
“多谢！”
等伙计出去后，他才拆开纸袋，从里面抽出一个纸卷，轻轻展开，见上面用毛笔写着几行苍劲有力的句子——
【考生李东升，18岁……】
“18岁？”李东升有点蒙，不过很快就想明白：“一定是因为16岁没到年龄不让考，许伯伯便特意给我加了两岁。”
然后继续看：【该生中小学期间各科成绩优异，身体健康，无不良嗜好，特准许参加都师大学入学考试。】
“还中小学？我压根没上过中小学！身体……在污染区生活16年，能健康就怪了。不过成为觉悟者以后应该好很多。不良嗜好还真没有，种地算不算？”
九月三十日天刚亮，一辆黑色小轿车从正达商行后宅小门驶出，直接开上一条无人的小路，然后在交叉路口拐进明德门大街。这条街道的尽头是皇城，汽车当然不是去皇城的，在金光大街便右拐，再往前几个路口，就是目的地都师大学堂。
作为化外最高等，最知名学府，其前身是朝廷的国学堂。当初跟魔女战败后，在诸位大臣强烈要求下，就算狗皇帝再不喜欢不愿意，数学物理等科学也已经到了迫在眉睫，不得不学的地步。于是将国学堂扩建成了都师大学堂，除原有的国学，祭祀，编史等课程，还增设了物理，化学，高等数学，地理，天象，生物等学科，遍请国内外知名学者，几十年间培养了一大批骨干栋梁，也因此成为化外的一个象征。
由于校内不让开车，轿车在学校大门前停下。车门打开，李东升身穿化外传统长褂，头发乱糟糟的（没来得及整理），带着在春江市买的那副四四方方的眼镜，手持准考证明走了出来。
下车的一瞬间便感到一股……怎么说呢，格格不入。周围无论考生还是学生都穿着洋装洋裙，只有他一个年纪轻轻的身着长褂。也不是没有穿长褂的，但仔细看就能发现，几乎全是五十岁以上的老家伙。
再加上看到好几个青年对着自己指指点点，少年脸腾地一下红了，低下头，快步走入大学。然后再次抓瞎：在哪考试？
都师大学极大，进门就是广场，周围伫立着好几座传统的宫殿建筑，一点都不像大学，更像是一座寺庙，里三层外三层的。
于是他想到了找人问路，穿洋装的不敢问，怕人笑话，看到一位六七十岁的老者，身上套着传统褂子，手里拄拐，带着一副小圆眼镜，没留胡子，优哉游哉从侧面建筑里出来，急忙上前恭恭敬敬地问道：“老先生请留步，我想向您打听一下，入学考试……要往哪边走？”
“入学考试？我们学校有那种东西吗？最近的学生不都是托关系进来的吗？根本不用考试……”
“这个……”一句话把李东升怼的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愣了半天才一鞠躬：“对不起打扰您了。”
转身刚要在，老头叫住了他：“迟钝木讷的傻小子，你这样要能考上就怪了！这里的考试都是一对三，一个学生由三个老师考。每人临时出一题，一共三道题，其中两个老师的答题通过，才算考试合格。以你的言谈举止，估计没人能给你通过。”
李东升停步转身显得有些迟疑：“这个……”
“别这个那个了，跟我来，我带你去考场。你的考号是多少？”
李东升知道考号就是准考证上，自己名字下面的那个数字，于是脱口而出：“047！”
“047？还很靠前吗？看来也是有关系的？”
“没……没有”
老者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几眼，不在说话，自顾自朝前走。李东升紧紧跟在身后，让他奇怪的是，很多看着像老师的人，见到这老头都会鞠躬打招呼，老头对他们爱答不理的。好一点会随便点点头，更多是连头都不点，当没看见。
这位老先生什么来头？校长吗？这么大派头？
一路嘀咕着，在某座传统殿式建筑前停下，老头白了李东升一眼，没好气地说：“进去吧，接下来看你小子的造化了！”
说着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李东升朝对方微微鞠躬，直到那人穿过院墙小门不见人了，才转回身。先看了一眼上面的牌匾：
“探渊阁？名字起的好怪。”
硬着头皮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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