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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骚乱(一)

    南声不苟言笑,在军队里还喜提“面瘫”一词。

    副将早看手底下那些年轻气盛的小兵不爽了,如今南声为他出一口恶气,居然还有些隐隐的幸灾乐祸。

    他有些掩饰意味的咳嗽了一声,在看到南声一脚把一个作天作地嚷嚷着要吃八宝鸭的踹倒在地后,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从未见过副将笑得如此开心。

    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是该好好整整了,原先还担心自己做的过火他们不听指令,如今看着南声,副将心底也觉得有些佩服。

    这人绝对不是那些只会指手画脚给人添乱的草包。

    “起义军”最近神出鬼没的,自从那次队伍里出了一个抢人粮食的丑闻,松州百姓的唾沫星子都快把他们淹没了,这几日便低调了很多,不曾出现。

    秦察想要尽快铲除这些乌合之众,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觉得他们不成气候,但他眼皮子跳得老欢了,压都压不住。

    南声自然也想着尽快把这些人一网打尽,省的再在城里作恶,为祸一方。

    他坐在凳子上冷眼看着这些小卒,如今让他们历练几天,这时候反而连呛声都不敢了,一个个像只乖巧的小鸡仔,默默扛着肩膀上的沙袋。

    副将这几天对南声热情了不少,每次开饭,都先把最大的鸡腿夹到他碗里。

    南声有些不适应,不自觉的攥紧了木筷子,他觉得副将看他的眼神里居然有些......慈爱?

    一阵不合时宜的咕噜声响起,月袭眼巴巴的看着南声碗里,整气腾腾米饭上面有一只油光光的大鸡腿,他好久没吃过肉了,此刻见到这只鸡腿觉得甚为亲切。

    南声不喜吃油腻之物,看到一边的月袭眼神里冒出的光芒,便把碗推到他面前,故作冷酷:“我不爱吃这个,你替我解决了。”

    ......

    刘义压根没把官府的警示放到心底去,他便是组织起义军的头儿,趁着这世道乱了,组织了乡里的青壮年,反对周朝。

    他也没想到后期的起义军越做越大,竟然隐隐有些压官府军一头的趋势。

    他在郊外集结了些兵马,他也想当官,那些富家公子不过就是仗着有家世在那支撑而已。

    若是他这辈子投个好胎,也不至于活得这么落魄。

    他心下有些不满,手底下的人做的龌龊事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不过是抢点儿粮食,怎么了?

    那些人真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不过才几天,就把起义军做的好事统统忘了个干净。

    如今起义军的风评毁誉参半,他也不想顾及那劳什子名声了,只要有兵马,有权利,看谁敢忤逆?

    刘义带着手底下的兵马到了涿县,他们弟兄们一路都饿坏了,便挑了镇上最大的酒楼,一路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店。

    小二一看是一笔大生意,忙不迭好生招待。

    这些人行事作风粗犷,不拘小节,大声嚷嚷喧哗着。

    时沅皱眉听着底下的动静。

    她来葵水第一天,小腹疼的不行,手指都绵软无力,此刻只得躺在床榻上,垂眼打量窗外。

    小腹绞痛,冰火两重天,她疼的汗津津的,湿了衣衫,额头不住的冒出细细密密的小汗珠,嘴唇也苍白无力,一呼一吸之间带着热气。

    本来以为已经退烧了,谁知道这后半夜里,这病又卷土重来,隐隐有要她命的趋势。

    她无力的扒拉着桌上的汤药,已经凉了,吃进肚子里只觉得像刀扎般疼。

    时沅苦兮兮的撇嘴,她可真倒霉。别人穿书都是逍遥自在玩得风生水起,怎么轮到她这儿就只能拖着病体,什么也做不了,都快与废人无异了。

    她撑着气力,脚步踩在地上像踩在棉花上。

    药房的药已经熬好了,此刻搁置在桌上,悠悠的药香飘起来,雾气蒙蒙的。时沅舀起一勺,刚贴到嘴唇,就被烫得险些跳起。

    她向来是个不怕苦的人。穿书之前,为了化疗,什么苦的药没吃过。时沅捏了捏拳头,不过区区中药而已,难不成还能把她苦得哭了不成?

    时沅哭了。

    太哭了,她晚上什么也没吃,此刻也吐不出什么来。

    泪流满面,她终于知道那日南声喝药的表情不点儿不夸张,一点儿也不娇气,这.....这压根不是人喝的。

    好在那日没吃完的蜜饯还有几颗,时沅拿起一颗,忙不迭塞到嘴里,蜜糖的味道微微压制了苦意,她嚼着蜜饯,居然感到了几分幸福。

    呜呜呜,她想回家。

    夜色寒凉,她罕见的感觉到了几分孤独。

    还不如白天呢,热热闹闹的,至少还能再骗自己几分,身边人永远不会离开。

    她泪眼汪汪的裹紧了衣裳,有些想念母亲做的鸡汤。虽然她总是絮絮叨叨,挑着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就能教训她好久。

    时沅情不自禁抹了抹眼泪,人总是会在最脆弱的时候想起过去难以割舍的人或事。

    涑清站在阴影下。

    她看着小姐肩膀微微颤动,手往脸上抹去,突然心底也有些酸涩起来。小姐自幼自尊心强,从不在她们面前流出一丝一毫的脆弱。

    涑清知道此刻不便打扰到小姐,她还一身湿漉漉的,外面下了雨,她跑好久才找到一家买虾仁云吞面的。

    桌子挨着门边不久,她悄悄搁置在桌上。

    时沅机灵的像只兔子,猛然回头看去,只看到淋了个落汤鸡的涑清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她。

    她嘴唇冻得青紫,乌黑的发梢还带着水渍,此刻正在往下滴水,氤湿了一块地板。

    时沅大惊,解下身上的斗篷,快步走过来给涑清披上,涑清湿漉漉的,不住的咳嗽。

    她身上衣服都湿了,时沅见了便觉得有些心疼,柔声细语:“先去沐浴。”

    涑清抬眼看着眼睛鼻尖红红,像只小兔子似的时沅,禁不住笑了。

    她笑起来很好看,只觉得清风不徐不疾的拂过心尖上,时沅有些愣住了,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茫然道:“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