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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老猎人往事

    “好大的口气,年轻人,你们的主教都不敢这么和我说话。”施耐德操控毒蛇吐着信子阴冷地说。

    “以前打猎,追到野狼都是放一个口子让它们找机会逃命,有一丝活命的机会那些野狼才不会想着咬人。施耐德,你一点活路不给,可别怪我张嘴咬人了。”文森特稳住身形,抽出直刀面向眼前的巨大鹿首野兽说道:“克莱莎,尼卡尔,该动真格的了。”

    陷入狂乱的咒术猎人痴傻地站在原地,手中乱舞的短刀已经掉落在血红色的泥泞之中,她双手死死抱头嘴里大声喊叫着:“神啊,我错了,净化教会错了,我们...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突然鹿首野兽的肥硕手掌像一堵石墙一般从空中猛力地砸下,狂乱的咒术猎人瞬间停止了喊叫。鲜血染红了鹿首野兽长满乌黑兽毛的硕大手掌,只见它握紧粗大的兽爪抓起一摊碎肉,就这样径直把混有泥泞和雨血的碎肉塞进嘴里撕咬咀嚼,部分碎肉和内脏从恶心的巨大嘴角流出,一颗滚落到弩手猎人脚下的眼球像是活物一般死死地凝视着他,整个场面血腥恐怖得像是地狱深处才会发生的场景。

    “文森特,我要试试那个了。”尼卡尔神情紧张地说道,文森特微微点头。只见尼卡尔用短刀捅穿了自己的左手手掌,伤口瞬间血流如注,他缓慢弯身半跪,把流着汩汩鲜血的左手放在自己心脏部位,随后咏唱恐怖禁忌的祷文:

    “鲜血王朝的伟大君王,献祭血肉得以飞升的永恒神祇,吾等以血为誓,将永为鲜血君王的子民,撕咬吧,割裂吧,献祭吧,匍匐吧,浸染猩红的神血,抛弃苦弱的血肉。鲜血密法—咒血操演。”

    手中流出的汩汩鲜血像全身通红的恶鬼一般瞬间攀附在尼卡尔右手的巨剑之上,月光下殷红的鲜血大剑像是闪烁着丝丝诅咒气息的魔物,只见那巨剑上的血液疯狂地涌动翻滚形成一个个血色骷髅,然后像是听从召唤一般极速回流进尼卡尔的左手伤口之中,而受伤的左手又源源不断地流出新的鲜血滋养附着在巨剑之上。

    鹿首野兽不管不顾地啃食着猎人的碎肉,丝毫没有注意身后已蓄势待发的尼卡尔。尼卡尔站直身躯,离鹿首野兽十多米距离隔空挥出巨剑,蘸满鲜血的猩红巨剑重重地劈砸在泥泞之中,巨剑上的血液飞溅而出形成一股鲜血剑气径直冲砍向十米外的鹿首野兽,鲜血剑气瞬间截断了捧着恶心碎肉的肥硕兽爪后又迅速回流到巨剑之上。

    “恶心的畜生,还没完呢!”尼卡尔转身扭胯旋转剑锋,三股鲜血剑气如出海的蛟龙一般飞冲而去。鹿首野兽好似没有痛觉一般痴呆地望着掉落在地的肥硕兽爪出神,随后一个趔趄倒在大片泥泞之中溅起污浊的血水,原来是长满粗硬兽毛的双脚被鲜血剑气生生截断了。鹿首野兽感受到了威胁,它在蘸满鲜血的泥泞中翻转着硕大的身躯蠕动爬行,然后用被截断双脚的腿部支撑起身体向猎人所在位置重重砸去,巨大的身躯像是崩落的巨石一般把众人震飞出去。癫狂的野兽用另一只细长的锋利前爪胡乱拍打,钢刀般的兽爪把两侧的木屋撕成废墟,即便是坚硬的石墙也被锋利的漆黑指甲抓出大片深深的凹痕。

    “咒血操演—燃血术。”尼卡尔单手提剑指向鹿首野兽,低声发动鲜血密法。一团暗红色的火突然在鹿首野兽被截断的躯体伤口处燃烧起来,乌黑的兽毛被火瞬间点燃。鹿首野兽咆哮一声陷入癫狂,它用仅剩的细长手臂死死扯住头上燃起火焰的硕大鹿角,然后用力一拔,鹿角连同恶心恐怖的半张脸皮被生生撕扯下来,只见它像人类一般拿起自己的鹿角狂乱地挥舞。格伦躲闪不及掏出双手重锤横于胸前,发动钢铁身躯硬扛一发即将到来的鹿角挥砍,即便是钢铁身躯也无法抵挡这势大力沉的迅猛攻击,格伦瞬间口吐鲜血倒飞出十多米远生死不知。弩手猎人手忙脚乱地给最后的弩箭绑上麻醉药和蛇毒,他看了眼巨大野兽的恐怖脸庞,开始怀疑正常的药物对这种污秽能否起效。

    鹿首野兽扭动身躯在泥泞和鲜血中爬行,手中挥舞的巨大鹿角在拍飞格伦后又径直向尼卡尔挥去。但尼卡尔好像昏厥一般站在一旁一动不动。

    “是咒血的副作用,尼卡尔他还没完全适应!”克莱莎朝文森特大声喊道。文森特大吃一惊准备抽出武器匣中的锁镰解救被咒血反噬的尼卡尔,但似乎已经来不及了,巨大鹿角已经如死神镰刀一般挥向尼卡尔,鹿角上燃烧着的禁忌火焰像被诅咒的嗜血魔鬼般闪着暗红色的火光。

    “咚!”是剧烈的碰撞声,一副高大的铅灰色身躯手拿重锤挡住了来势汹汹的一击。白胡子格伦嘴角残留着未干的血迹,大口喘着粗气说:“野兽血晶,没这玩意儿...我怕是要交代了...克莱莎女士你的黑炎呢...只需一刀就可以除掉它吧...”

    “不行,以我现在的精神力一天只能使用两次黑炎!”克莱莎回答道。猎人小队仅剩五人,想要对抗圣剑猎人徽章拥有者兽化而成的巨大野兽着实困难。

    “诅咒...不...黑夜...太长了...”鹿首野兽无力地垂下拿着燃火鹿角的细长手臂,痴呆地抬头望向天空的血月,任由猩红的雨冲洗着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长满尖牙的硕大下颚缓慢抖动,碎肉和鲜血从它的血口中散落而出。

    众人大惊,纷纷后撤拉开距离,它,这只佩戴圣剑猎人徽章的鹿首野兽好像在痛苦地说着人类的语言!

    “实验体1089号,有一丝人类意识,作战能力出众,看来可以继续以1089号为模版培育新品。”

    “几乎没有痛觉,生命力优秀,破坏力优秀,战斗智商趋近于野兽,但有类似人类使用武器的举动。”

    “下次试试熊或者老虎吧,看看能不能培育出更优秀的实验体。”

    文森特脖子上的毒蛇似乎在自言自语。

    “喂...我说你...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了!”文森特暴怒,大声质问自言自语的蛇。

    “权贵老爷们为了打自己的算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这么多年……我们一次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都是在陪老爷们玩权利的游戏吗?”

    “所有的争斗背后都是生意,都是政治。狗要有做狗的觉悟。”施耐德戏谑地说:“你们当真以为自己是那些迂腐平民们的救世主?那些弱小的虫豸,即便父母手足死于污秽,他们仍双手合十像个被洗脑的蠢货一样对着他们的神祈祷,哪怕这个神杀了他们的至亲。即便如此,你们猎人也要赌上性命保护那些虫豸?”

    此时的赫斯特老猎人酒馆烛光昏暗,赫尔曼森今日早早打了烊,独自一人坐在吧台上品着精酿的朗姆酒,桌上放着文森特曾经花大力气给他们画的一张油画。油画上的赫尔曼森穿着挂有血蔷薇猎人徽章的帅气礼服慵懒地站在老猎人酒馆大门前,面带微笑地看着身下的三个弟子,或者说是三个相依为命的孩子:高高举起直刀装扮成老练猎人的孩童文森特,前去争抢直刀和文森特嬉戏打闹在一起的阳光男孩尼卡尔,还有坐在一旁单手托腮笑着看他们嬉戏打闹的文静小女孩克莱莎。

    而如今呢,带他们入行自己是否后悔了呢?

    赫尔曼森细细品尝着朗姆酒,小声自言自语道:“孩子们,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拥有力量才能生存下去,我不知道带你们入行到底是对是错,但我希望如果灾难来临,你们有实力和胆气在命运面前做出自己的选择,而不是...而不是只能逃避,就像我一样。或许不做猎人,你们可能会有不一样的生活。文森特,你会成为一名优秀的画家,尼卡尔你可能会和心爱的人平静地结婚生子,偶尔来帮老爹我打理打理小酒馆,克莱莎我觉得你挺适合去咒术学院做个教书育人的老师,我也希望你能嫁给一个成熟稳重的好男孩,到时候我就算是卖了这个酒馆也要给你凑一个贵重的陪嫁礼物。”

    微醺的赫尔曼森起身往酒馆地窖中走去,拿出一本老旧的笔记和一串地窖钥匙,然后拿出羽毛笔和墨汁借着泛黄的烛光写起信来。

    写给我的三个孩子们:

    我真希望这封信能跟着我这把老骨头进坟墓,但我知道,净化教会的平静快被打破了。这次的猎杀任务...我犹豫了很久,犹豫是不是要把你们卷入进来,我也想把之前我闭口不提的一些往事告诉你们。

    21年前,我因指挥众多危险的猎杀任务刚晋升为血蔷薇猎人,也就在那一年,我在被野兽侵占的废墟里面捡到了你们。那年尼卡尔你大约8岁,唯一的母亲被野兽...文森特和克莱莎你们大约5岁。我们这种在废墟里拼凑而成的一家人在酒馆里度过了简单平淡的9年,而所有的变故都发生在12年前的猎杀之夜,就是我断腿回到酒馆辞去血蔷薇猎人的那个夜晚。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结束猎杀任务后前往教会总部的罗伦斯大教堂,继第一猎人威廉之后的第二任大主教麦克唐纳照常主持会议。当天我的心情非常差,我的一个爱徒米卡沙在猎杀任务中牺牲了,我的那个爱迷路的笨徒弟啊...因为她的方向感与生俱来的差,所以她学了个简单的小魔法附着在自己的项链之上,然后同样的魔法附着在我随身携带的匕首上,她离我的距离越近,匕首的魔法波动就会越强。她怕自己迷路,有了这魔法她就可以在我身边确保安全。而就在那该死的猎杀之夜,我明明...我明明看见她的胸口被污秽野兽洞穿了,那种致命的贯穿伤无论是补血针还是疗愈魔法都不可能救活...

    我昏昏沉沉地听完了那不知所云的高层会议,会议结束后,我像行尸走肉一般无力地走向返回赫斯特的马车,就在从罗伦斯大教堂大门走出的一瞬间,我腰间的匕首有了一丝魔法波纹,我有些恍惚,以为是自己悲伤过度产生了错觉。可...可当我走近停靠在教堂侧面小巷里的马车时,匕首的魔法波纹愈加强烈起来,这强烈的波纹提醒了我所有的一切不是错觉,米卡沙她很有可能就在附近!

    我找了个理由离开了返回赫斯特的教会马车,准备独自一人寻找米卡沙,我当时...想了很多种可能,米卡沙的尸体被带回了罗伦斯大教堂?这不可能,普通见习猎人的尸体没有理由不远百里送到大教堂,这说不通。米卡沙受伤后独自来到大教堂?那种贯穿伤...人不可能在那种重伤下存活,即便能维持短暂的生命也不可能跋涉百里来到这里。我环顾四周分析米卡沙可能存在的具体位置:大教堂隔壁的小巷子里空无一人,附近都是热闹的商铺和酒馆驿站,教堂的一层二层?自己刚刚在那边参加了会议,会议期间匕首没有任何的魔法波动,只有...只有拥有大主教麦克唐纳的邀请信才能进入的罗伦斯教会上层离我所在的位置较近,我从教堂大门走到小巷马车的过程中,匕首的波纹愈加强烈,只有教会上层的东侧高楼位置吻合。

    第一猎人威廉辞去大主教职务后,独自前往真世界树探寻真相,大主教的位置便由曾经的血蔷薇猎人麦克唐纳继承,麦克唐纳那家伙是少数以博学和管理能力出众当选的血蔷薇猎人,大家对此没有异议,认为他能在威廉的举荐下让教会变得更好。我强打起精神,利用钩绳和咒术螳螂腿从外墙爬上教会高层的东边高楼,寻到一处半掩着的落地窗后我翻身进入了教会上层。一进入教会上层的房间我便闻到了很强烈的奇怪味道,像是医用酒精混合腐肉一样的恶心臭味。我开始四处搜寻起来,在一间有众多笔记文件的房间里我找到了这样一份笔记:

    猎人身份:德雷克

    死亡时间:午夜

    死因:失血过多

    兽化结果:失败

    结果分析:已死亡的个体在使用斯维普达格的猩红药剂后仍无法兽化,即便出现部分肌肉和毛发的兽化也无法独立行动。

    猎人身份:达利沃尔

    死亡时间:10分钟前

    死因:毒药致死

    兽化结果:失败

    结果分析:同上

    猎人身份:米卡沙

    死亡时间:午夜

    死因:致命贯穿伤

    兽化结果:失败

    结果分析:同上

    猎人身份:贝瑟夫

    死亡时间:轻伤未曾死亡

    死因:/

    兽化结果:成功

    结果分析:在使用斯维普达格的猩红药剂后,实验体出现兽化反应,肌肉和毛发变异为类似野猪的兽类特征;实验体失去人类认知,痛觉减弱,进食欲望和杀戮欲望增强;未曾发现实验体有使用人类武器和人类魔法咒术相关的举动;

    汇报人:主教麦克唐纳

    实验参与人:主教麦克唐纳、血蔷薇格里芬、圣剑尼克莱、污秽之蛇骑士杰尔斯、炼金术士安乔斯

    我当时大脑一片空白...我看到了米卡沙的名字,我们净化教会培育出来的优秀猎人为什么会在死后被拿去做奇怪的实验?还有,主教、血蔷薇猎人为什么和王城的污秽之蛇有往来?我不敢继续深想,但出于对米卡沙的愧疚和怜爱,我打算继续调查下去。

    我偷偷前往过道另外一侧的房间,这房间就像炼金术士的恐怖研究室一般:奇奇怪怪的罐子里一些可怕野兽的爪牙和眼球浸泡在不明液体中,甚至...还有一些分明是人类的肢体!我见过...那个有蝎子纹身的手臂...那个猎人在上周的猎杀行动中身受重伤,可在现场没有找到尸体,我们都以为被野兽给分食了...我打起精神继续搜索其他房间,就在走到高层尽头的一间房间时我的匕首波纹剧烈震动起来,我知道米卡沙...米卡沙的尸体就在附近了,可这间房间里只有一些简单的桌椅和医疗器具,正当我准备前往其他房间继续调查的时候,屋顶上的木质天花板有几滴鲜血滴落在我的肩膀上,我细细搜索房间的所有角落,在一处书桌的背后找到了暗门的拉环开关。

    真希望12年前我没有拉开那道该死的暗门...我拉完开关后,天花板的一侧突然打开了一扇正对着地面的门,一副铁质爬梯缓缓落下,已经到这一步了我只有硬着头皮爬上去探个究竟。我感觉这个爬梯有两层楼那么高,原来在不为人知的教会上层的更上方还有这样一个隐秘的区域。我看见一具具猎人和不知名野兽的尸体被数不清的铁钉钉在数米高的铁架上,还有一些猎人似乎还活着,他们扭动着身躯但发不出声音,我不知道这是那种恐怖药剂的作用...还是身体已经虚脱无力反抗了。

    就在不远处我看到了我的爱徒米卡沙,我不愿意再回想她那被肢解的躯体,我们猎人...我们为了教会献出生命,为什么会被这样对待?最让我震惊的是...我在远处的一张长桌上看到了那个人,污秽之蛇骑士团团长斯维普达格,不会错的,银白色素衣银白色面甲,身后站着两位穿着污秽之蛇上级骑士铠甲的高大骑士...还有他那双受诅咒后变成一半金黄一半猩红的重瞳眼球。历史文献记载,9位受诅咒的渎神者们都长出了一半金黄一半猩红的重瞳眼眸。

    我强打精神,偷听了一段他们的对话。

    蛇头:感谢大主教的支持,兽化实验取得进展离不开您的协助啊。

    主教:我想大人您的目的和我并不相同,但利益一致,您为了维持净化教会和骑士团之间的平衡,也为了扩张您的势力,而我就是一个腐朽的学者,我为了人类能升登到更高的阶梯。

    蛇头:呵呵,人类在改造后成为具有理智的强大野兽,你是想全人类成为能免疫猩红污秽的新生物吗...

    主教:看似有些疯狂,但为了人类的升登一些牺牲是必要的,即便背负骂名...我也会继续做下去的。您现在就是如此强大的生物,强大到可以弑杀神的使徒。终有一日免疫猩红污秽的新人类会剑指真世界树,这和第一猎人威廉创立净化教会的初衷是吻合的。

    蛇头:哎呀,打打杀杀的多不好,想剑指至高意志?刚和你们签订停战协议的真世界教会怕是不这么想啊,他们可是伪神的狂热信徒。

    主教:真世界教会的信徒们还是不忘神之使徒的那句话吗?取得渎神者之心觐见神祇,方可为人类降下赐福...

    蛇头:那些信徒想取走我的心,去面见那个所谓的神吗?真世界之城,那种地方,想必鹰...他已经去过了吧。

    我只听了这么多,身边被高高挂起的野兽和流着鲜血生死不知的猎人同僚们在昏暗的烛光照耀下就像地狱画卷里被绑上行刑架准备受罚的忏悔者一般...我的神经像弓弦一样被死死绷紧。后来我原路返回,并用一些简单咒术复原了铁质扶梯和门窗,安全起见我撕下了一片披风蒙住了自己的脸。我当时精神恍惚,巨大的恐惧和挫败感快把我给逼疯了,我实在不能接受净化教会的上层居然在拿自己的猎人做这样的实验,无论是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我都无法接受。可逃离教会上层的途中还是遇到了危险,我被血蔷薇猎人格里芬...就是那个参与兽化实验的同僚撞见了。

    在他出手的一瞬间,我也起了杀心,结果他用锤子打碎了我的膝盖,而我抹了他的脖子...他人挺好的,以前经常来酒馆喝酒我不知道你们三个还记不记得,我实在不能想象平时温文尔雅的格里芬会暗地里把手下的同僚当成实验品。

    为了不留痕迹我用罪业之火烧光了他的尸体,随后昏昏沉沉地赶回赫斯特,我已经不记得是怎么返回酒馆了,也不记得当时你们三个问了我什么...几天后我给教会寄出了我的退出信,阐述了我的腿被野兽啃食的虚假经历后教会最终同意我的退出。但作为净化教会的血蔷薇猎人,教会希望我能负责赫斯特地区一些轻松任务的分配和情报的交接,我如果强行推辞恐怕会遭人怀疑,所以只能接受委托。但在这次事件之后,我再也不想和教会高层有任何来往了,我也非常担心已经作为见习猎人的你们的安危。

    其实很多次,我都想和你们说出那晚的真相,可眼看你们成为赫斯特优秀的猎人我是真的打心底里高兴又打心底里担心,所以我一直劝你们只接赫斯特的猎杀委托避免和教会中心的猎人们过多接触,遥远偏僻的赫斯特应该不会成为教会上层的兽化实验目标。为了断绝教会的所有来往我也变成了臭脾气的老酒鬼,把那些教会同僚赶出酒馆后口碑也越来越差,最终成了怕死逃跑的老瘸子,就这样我们又过了十多年提心吊胆的生活。

    但如今平衡被打破了,赫斯特地区也出现了被兽化的猎人,没错,就是文森特上次遇到的那个会说人话的驴形野兽,我想我不能隐瞒这些事情了。如今我主动让你们三个接受蛇的委托,让你们能逐渐接触真相好过稀里糊涂的成为兽化实验的牺牲品。我时刻反思,当初的我逃避现实躲进这家酒馆里,这和父母手足被污秽杀害后仍然祈求神明庇佑的那些人有何区别...

    如今你们三个都是独当一面的优秀猎人了,我希望在灾难来临前你们可以做出自己的判断和抉择,别像侮辱血蔷薇猎人徽章的老爹我一样逃避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