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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旗鼓相当,也同病相怜

    以前我是个很喜欢炫耀自己美女朋友的人,记得有一天我犯病,把自己几个朋友的照片凑了六宫格发朋友圈,还搭配了附有之前我们聊天录音文件的公众号文章,一分钟后我收到了几个问号,大脑应急冷却,我赶紧删除了相关内容,虽然后来再没有人提起过这件事,但我总是会偶尔想起来,每次想起来都想抽自己个嘴巴子,为什么能做出这么nt的事情,真下头。本期主人公就位列其中,这个引入她的故事,和她其实关系不大,只是我突然想起来罢了,写到这的时候我甚至怀疑她可能也记得这件事,她也是个记忆力很好的人,但愿她忘了吧。

    我们是在广播台认识的,实在讲最开始的那段时间发生过我只能依稀通过我对我当时的了解来判断我的行为了,很多事情因为过去的时间太久已经变得模糊了。刚进入第一轮评选的时候,我和她貌似都是比较抢手的新生,我的话是因为学校里男声本来就少,我的嗓音相比其他男生要更醇厚一些,普通话也因为籍贯的原因比较好纠正,长的也挺有内味儿(我没有说帅是不是还挺克制的);她的话就是嗓音很甜,气质出众,整个人白白瘦瘦高高的,实打实讲女生的竞争还是很激烈的,有的人是会让上届的前辈摇摆二选一一下的,但她就是那种会被人拉到角落提前联络感情的类型。最终我们各自选择的栏目组是自从建组以来就一直在一起玩的两个组,其他组都是两两一组出现,我们则是一直保持四人一组行动,我作为四个人里面唯一的男生,前辈冷哥哥毛姐姐总说让我照顾着几个姑娘,这方面,我在几年后送学长学姐毕业的那顿饭时对自己的评价是:一直做得不怎么样。但是我至少没有做什么负面的事情,无功无过吧,我反而是受了不少她们的照顾,不管什么时期在哪里我身边总是有一些善良热心的人愿意为我做一些她们本没有必要做的事情,这着实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

    说回来,成组之后我们的例行活动是每天早上六点多起床在一个大教室面壁练声,两周后我们确定了相对固定的站位,我的左边是一个二次元哥们,带着眼睛斯斯文文,实际上非常闷骚,再左边是一个比较瘦比较文静温柔的男生,右边就是我同组的女生了,最开始几天我们都有点放不开,因为练声的发音挺羞耻,包括枯燥的元音练习(说阿巴阿巴),唇舌力量训练(学长最恶心的形容是只要练得到位了早上就不用刷牙了),气息和横膈膜力量练习(尤其是狗喘,第一天的时候实在是很想笑),但这些东西过了两周我们就完全接受了,毕竟集体的力量是强大的,大家都做一样的事就不会显得奇怪,并且这些练习实打实的能在我们的发声上见到效果。但这个仪式还是有缺点的,就是对吃到方面控制的很严格,如果迟到就要写检讨书并且在第二天练声结束后当中朗读,第一次迟到发生在第一个月,我很愧疚,检讨书也写的很真诚,后续由于次数太多了,检讨书越来越格式化,大家又渐渐熟络,本来的说法是次数多了就要退台了,结果就是不了了之。规矩是死的,人是活得,我是摆烂的,当时摆烂还不是一个很常用的词,他们对我的归纳是懒惰和无组织无纪律性,我欣然接受。

    但每次练习之后的吃饭环节我是很喜欢的,我们组的两代人在食堂里嚣张的拼上两张桌子聚在一起吃早饭,学校的食堂很便宜很好吃,他们会点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最喜欢吃馄饨,可以加很多的辣椒,而此时souffle一般就坐在我的斜对面,吃半屉小笼包,喝一点汤,临走时候再买一杯粥。吃饭的时候我喜欢和他们聊天,外人看来我是个比较高冷的形象,实际上我是社恐,但和比较熟悉的人我还是很有话说的,而且我天生比较会分辨眼前的人是不是能和自己聊下去的人,以及比较自然的找到我们之间适合的话题,老实人聊老实天,文艺人聊文艺天,而面对souffle时,我觉得我的状态是相对最自然的,后来我了解到她和我是一个星座,只大我4天,也和我认识的人层是朋友,我甚至在网盘里有一张他们很久前手挽手的照片,但这事儿不能提,到此为止。

    转眼到了下半年举办主持人大赛的时间,我和其他组姐妹一起准备的节目在第二轮被斩于马下,最后一轮会在学校最有牌面的大礼堂举办,节目的情节、演员的台词等等都要做调整。到了这一轮我们组只剩下了一个人的节目还有得奖的希望,理所当然的我们都加入了新剧本的演出。我和souffle在其中扮演一对新婚夫妻,我们要亲密的站在一起,接受主持人的采访,然后我像她求婚,貌似是单膝跪地的那种,吻手礼?可能有回忆滤镜,细节无从考证了。总之我们为了最终呈现一个亲密的状态,排练的时候一般都是我搂着她的腰,当时我的女朋友高三复读,数月未见,最开始正值青壮年的我手属实是不敢很实在的落在她的腰上,但大家起哄说状态不对再亲点再近点,我用力搂了搂,她转头瞪了我一眼,掐了我一下,也没再说什么,我就保持在了这个程度,免得惹她生气。正式演出那天,她穿着白色的长裙,我穿黑色西装,郎才女貌,印象里最后我们是冠军,大家都很开心,接近两个月的辛苦准备没有白费。结束后,四代广播台人在一起聚餐,每年我们都会有一次这种盛况,但这种场合的酒桌游戏我一向不是很喜欢,比如在座位上的男生怀里有个气球然后比赛让女孩子来坐破掉最终按坐破的数量来评判输赢,这种游戏x暗示意味多少有点明显,我有点感觉到不适,这种情况在其他社团的聚会上也有出现,比如让女生坐在男生身上男生做俯卧撑,用嘴叼着折起来的纸传递食物或者物品,以及离谱的女生躺在地上男生面对着做俯卧撑,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参与者有对象了话,让人家对象怎么想呢,这肯定是属于陋习了,或者是我比较封建保守,反正没做什么实质性的事,也不用多想什么?

    那时候我还能喝酒,我喝的蛮专注,因为我的手机被不想被拍丑照的他们给没收了,这点上他们很早就尝到了教训,尤其是souffle,在第一次我们进城通宵玩的时候他们都睡着了,我怼着他们的鼻孔每人拍了一张奇奇怪怪的照片,被发现后她领头抓住我打了一顿并且勒令我删除了手机里的存货,后来早上吃早餐的时候她也会时不时抢过我的手机看看相册里有没有离谱的东西。最后的合照阶段,我和她拍了张我们唯一的合照,我发了张朋友圈,称呼她为娘亲,这个称呼从何而来我也记不得了,所以说写回忆录一定要趁早,不然很多看似不那么重要但回味起来别有一番风味的事就再没了前因后果,多么遗憾,老朋友新朋友都夸她好漂亮,我也这么觉得。

    从那天开始一直到放暑假再次开学之前,我们几乎每天都在聊天,那时候我和小南已经分手了,正是空窗期,我们天南海北的说着各种事情,学驾照被晒黑,出门玩的行程,从前的感情经历,现在的情感问题,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在向着超越友情的方向发展,但女孩子总比男孩子在感情方面要更聪明一些,我了解这个道理,就一直没有轻举妄动。直到秋天开学的时候,我选了一个自以为还不错的时间明确的表达了一下心意,被她拒绝了,我问她为什么,她说之前是有感觉的,但是后来时间久了,那个感觉过去了,现在和之前不一样了,我说好,没关系的。说来不惭愧,这本身其实没什么,谁都有恋爱自由,但是三天之后她和广播台的另一个哥们在一起了,我属实有点没蚌住,我问这哥们:“你明知道我刚追她,我失败了你再追没问题,那你是不是跟我打个招呼更合适一点啊?”他没有回答,我脾气又比较差,有一段时间就再没有去广播台的工作。但后来我很快就认识了wyy然后在一起了,我觉得一下子生活变得充实了起来,之前发生的什么破事儿就都过去了吧,我不太相信命运,但是我接受身边发生的各种好的或者坏的事情。

    后面我们见面或者聊天的机会就都主要集中在社团活动了,我们默契的选择了做回比较皮的朋友,面对面照常的讲话,坐在一起也不会尴尬,我照常拍着大家的丑照,这一点逐渐也被下届的学弟学妹们发现,她没收手机多了好几位帮手。她陆续谈了几个男朋友,时间都不是很久,最长的一位是高中时候喜欢过得那位,有次在很远的城市过来看她,两个人坐在一起,我们都觉得确实郎才女貌,但异地时间久了就会发生问题,这点我是非常有发言权的,反观我一直非常稳定,这倒不是我有什么功劳,主要是我的眼光发挥了巨大的功效。当然也可能是各自对恋爱的理解不同,我倾向于有一份长久的稳定关系,而我的很多朋友则会更喜欢甜蜜热烈的恋爱脑日常,没什么对错可说,各自安好就好。

    转眼就到了大四拍毕业照的时间,她说起想给自己和宿舍的朋友拍一组照片,我顺着杆就往上爬了,答应她找个时间给他们拍,说来有点感慨,我自己班级拍毕业照的时候我带着相机过去,班长说早知道都让我拍好了,免得找外人多花钱,但实在讲我的拍照技巧实在是不够看,我只是应每个像我招手的人的要求给他们拍几张我觉得还不错的东西,但上午拍完后我边自己吃完饭才边发现,我没有自己的单独的毕业照,我其实还是有点伤心的,我觉得没人在意我,除去这件事还有两个遗憾,一是我和wyy没有一张我穿着学士服的合照,另外一个我和why肥宅鱼也没留下张合照,上个月肥宅鱼说这个事儿的时候我属实难受了好一阵,看看以后什么时候有机会拍一张吧,朋友的遗憾相比爱情还是更容易补全一点的。

    跑题了。

    我被他们一宿舍的人拖着到处拍来拍去,女孩子就是会在拍照的时候异常的经历充沛,姿势要丰富,风格要全面,从甜美学姐风到公然搞姬风,件件不落。后来其他几个小姐姐先离开了,我给她单独在操场又拍了几张,那个校区的操场我不常去,wyy不太爱跑步锻炼,只有我偶尔和大哥去跑步压腿,或者和老傅弹弹琴唱唱歌,所以那天下午的阳光还是在记忆里挺特别的,最后我给她录了段像,开头就是一句“去s吧!”,属于是用最开心的表情说着最恶毒的话了,其实就是开玩笑啦。然后她转身背对着我走,我在后面保持一定的距离跟着,我其实蛮喜欢这样走路,并排走有点拥挤,在前面走怕身后的人消失,只有在后面走我才安心,是否安静离开的主动权也在我手里。她边走边把学士服脱下搭在胳膊上,里面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裙子,头发也打理的很好,在写这句话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的发质能达到她当时那种状态就好了,现在我的头发好干好柴。之后那些照片她拿来发了朋友圈,还选了一张最喜欢的做了一段时间头像,我也发了,不过屏蔽了一些人,我不常做屏蔽这种事,没有恶意,只是不想有多余的麻烦。过了几天她请我去吃鱼面,她的衣品真的很好,那天那件黑色的裙子也很适合她,倒不是刻意记得,只是前几天翻百度云盘时候看到了。在相册最开头的部分还有几张我们聊天的截图,有问她日本之行如何的,聊起她脾气之类的,我觉得这种地方最能看出我们旗鼓相当了,聊天总能有维持在一个算合适的尺度,不至于让人多想,也不至于太过寡淡,情绪和表达在我看来也都很真实,我们在情感方面有共性的缺点,双方心知肚明,也没有真的在一起的可能,相处起来就更加坦诚。

    后来她一年就考上了研究生,我找了份那么回事的工作,碰巧在同一个城市,偶尔也会聊点闲天,看看电影,当然不是线下看电影,是在手机上,两个人语音一起倒数三二一同步点播放的那种,我记得我拉着她看过一次《白日梦想家》,但中途我意识到她应该不喜欢这类片子,就中途说自己有事中断了。我还爱厚着脸皮跟她要吃的,有一次成功了,她给我买了一盒好贵的樱桃,想想我也是离谱。她还跟我讲过她那时候的男朋友,各方面都好,只是谈起以后想久居的城市会有分歧,还有些更私密的话题,我从闺蜜视角做了些解答,我的情感细腻在多个时间点多个人面前多种事情上得到了认可,现在看来这更偏向于优点,但当时来说,我觉得自己多少带点茶,但动机确实是纯的!罢了罢了,解释个球,都过去了。

    再之后的那个中秋节,我们的称呼发生了变化,我叫她娘亲,她叫我桃子,我们还顶着这个名字组合打了几局王者。那个合家欢的节日我无处可去,我问她去她学校转转好不啦,她答应了,她学校在的位置很偏,到校门口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我们闲逛了会儿,去食堂买了点东西吃,她还在好利来给我买了份月饼,那次拍的那张照片是我能排名前十喜欢的照片了(上个月还发给她看来着,看样子她也记得),比较惊险的是路过篮球场的时候远远见到了她男朋友,我说别过去了吧,不是提前打好招呼了,结果她推着我就往前走,说她男朋友倒是很好奇谁让他女朋友起这么早化妆接待,没心没肺如我最终也没有鼓起勇气上前打招呼。天晚些的时候我就回家了,那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我们互相对彼此的近况也还算了解,偶尔给对方的pyq点点赞平评论之类。前几年同组的yq姐姐结婚,给我们发来请帖,但因为口罩原因我没有去成,后来yq发了souffle作为伴娘出席的照片,她还打趣说,早说souffle来好了,那你肯定过来了,我嘿嘿嘿了几句,没说什么。她现在工作稳定,身材管理依旧严格,但还是单身,有次长聊时她说她好像是有病,不太喜欢喜欢她的,我说你如果想的话早脱单了,她说我内涵她养鱼,我其实想跟她讲以前我真的和你旗鼓相当,但太久身边没有异性的我也是有了另一种病,我不太习惯身边有人和我处在同一个生活空间里,这是谈网恋或者长久异地恋难以解决的事情,而且这个情况目测蛮久都不会有好的转机出现。但我没讲,我只回了一个狗头,然后说说其他有的没的。之后我还梦到了她,她成了我的房东,还牵我的手过马路,我把梦境讲给她,她笑我孩子气,之后就到现在了。

    有时候我会想,我对她讲话很真诚的一部分原因可能是我自作多情的认为如果我是的女孩子,而且家境像她一样好的话,我们会非常非常像,我看到了另一个平行世界的我,而我对她的未来也一直怀有好气。她身边的风言风语并不少,从个人情感和理性分析两个层面上,我都是不相信的,她是个聪明人,也是个本质不错的人,2022年了,养鱼如果还能被谁当成很严重的事情来批判的话,那我只能真诚的祝愿这个谁找到一个登对的纯爱派了,这真的很难,但我真诚的祝福。每个人都有一种填补自己安全感的方式,对得起自己,别恶意伤害别人,能做到这两点已经实属不易,行为的结果人无法全盘控制,身为一个不远不近的人,我相信我的这位朋友动机不坏,这不是一厢情愿,我比较讲求公平,凡是也尽量保持理性,我觉得她是一个很优秀的人,然后希望她开心健康快乐,以后结婚记得叫我,我再给你们拍拍照。

    好晚了,睡觉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