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剃头游行

    “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承不承认！”女孩呵斥道。

    单册如梦初醒般睁开眼睛，眼前的回忆尽数消散，望着眼前的村民们单册不禁摇了摇头。

    “我错了，可我不是！我不是汉奸，真的不是，我不认！”单册喊道。

    单册情绪的激动让现场村民们的喧杂声渐渐停止，逐渐转而小声地谈论。

    “好一个无理取闹的大滑头，真是不知羞耻！那好，让我们剃了她的头发！看她不知悔改。”白衣服男孩怒喊道。

    几个孩子上来按住单册，把她直接绑在树上，围了一圈，女孩拿着推子走上前去毫不犹豫地动手。

    “这是不是有些过分啊？”一个女人小声说道。

    “你可小点声，不然就是包庇罪啊。”她家丈夫立刻说道。

    “都别说了，村长的下场你们还不知道么？都关在屋子里好几天没给饭吃了。”另一个男人说。

    “就这样，这样才能让她知道厉害！”白衣服男孩说道。

    几个孩子从单册周围散去，“啊呀，阴阳头！”人群中一位妇女叫喊道。

    “没错，做了汉奸，当了叛徒，就得这样惩罚！”白衣服男孩自满地说。

    “游街去，带她游街去！”几个孩子咋呼着叫道。

    “好，我们带她游街去。”白衣服男孩解下自己的皮带，扣在了单册的脖子上，拴着单册在村里的土路上跪着一步一步地向村子里行去。

    “快走！你爬的真慢。”女孩拿着柳条抽打着单册的后背说道。

    村民们一字不言地跟在他们的后面，白衣服男孩告诉村民们可以拿鸡蛋白菜来砸她，可说了半天，却没有一个人动过手。

    “你爬的太慢了，还想不想吃饭了？”女孩的柳条又抽了几下。

    “给我点水吧，我要…不行了。”单册的头无力地杵在地上，喘着粗气断续地说着。

    眼看日上竿头，快到中午了。女孩从布包里拿出一瓶黄色的水，直接浇洒在单册的脸上。

    “别，不要。”单册求饶似的说。

    “你不是要水吗？我可给你了哦。”女孩歪着脑袋说道，“还不快点爬，你个老滑头。”

    “继续爬，爬回树下才可以休息，快爬！”白衣服男孩扯了扯皮带说道。

    快到晚饭时间，单册才爬回那棵树下面。膝盖早已血肉模糊得不成样子，男孩命令单册跪在那里，等他们去吃过晚饭，她才可以起来。

    人群散去，万赖归寂，唯有树叶因风吹过而发出哇啦啦地声音，像是在为谁哭泣，又像是在为谁愤怒。

    顾首陈年事，恍若梦一场。她望着天迹逐渐暗淡，太阳慢慢散乱成漫天的繁星。秋风吹拂着单册头上那仅有的一侧头发，不禁令人感叹这秋风不解人惆怅，只把悲情送寸肠。

    单册凝眸于远处，嗤笑自己这半生的尘往事，竟万般跌宕尽是沧桑。怎奈亭前孤雁早已褪去稚色，不过今非昨。

    村头仅有的一盏路灯散发出昏黄的灯线映射在单册的脸上，不过三十余岁的单册愁情满怀，本想偷个清闲寂静才寄住这里，一心安度此生，谁知半生回眸，总是这般不合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