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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 多年之后的闯山

    衍天道山门之外,那座拔地而起的问剑崖前寂静一片。

    此时正是晌午,正是日头躲在鬼盖子正后面的时候,是天色最暗淡的时候之一。

    这种奇景,令空旷异常空无一人的问剑崖显得格外诡异。

    忽然,有两道身影落在崖前三丈处,这是李戎第一次出现在这个地方。

    时光身着玄青色道袍,向空中招招手,便有数十道剑气向二人射来。

    “这么多年了,还是一样,”时光想起很久以前第一次来这时,与贺诗一起被白发带走,那时候白发这个无岸境的大修行者便是极为可怕的人物,如今已经截然不同了。这世上再也没什么可怕的人存在。

    这么想着时,数十道剑气已经斩在两人身上,没有掀起一丝涟漪。

    “咦?”半空之中忽然传来一声惊诧,心道不知是哪里来的天赋异禀之人,竟然能在没有修为的时候,承受了所有问剑,而且还毫发无伤。

    不过很快那人便发现不对劲,崖畔下的两人明显对剑气毫不意外,这是有备而来。

    “大胆狂徒,竟敢擅闯衍天道!”他口中大喝一声,从天而降,两道衍化之道将下面两人困住。有备而来又如何,在山门山脚下,还真能叫对方闯进来不成?

    忽然,他的身子一僵,整个人完全不受控制,在空中悬停呆立,竟然丝毫不能动弹。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两人轻车熟路的点开崖壁,迈步进入。

    ……

    从公良齐那句话的口气中,听不出任何威胁之意,但众位圣卿再看向那柄有些黑的剑,便觉得扎眼无比。

    怪不得只是望上一眼便觉心中蒙上一层阴影,怪不得有圣剑悬于头顶,他们还是觉得毛骨悚然。

    宗门之内,圣剑之下,可斩圣人是不假,可谁也不敢说能够三剑斩圣人,便是众人觉得实力最弱的第五阳也不行。

    但时光不一样,他曾经六招之内连斩四位无待境修行者,雷鸣,第五阳,步苍台,明君,全都死在他手下。

    他留下来的剑气,想要杀在场的任何一人,都万无一失。便是毁了整个惩戒峰,也不是不可能。

    孟剑梁原本古井无波的脸上,此时难看至极。曾经他觉得时光给过他难堪,却没有想到这人死了之后,还能让他如此进退两难。

    鹤龙舟眉头紧皱,口中喘出的气就像是一阵风,吹得身前气浪滚滚。他的道心竟然有些不稳,这些衍天道的毒瘤,死后依旧在祸害宗门!

    聂风霜怔怔望向那柄剑,想要劝说公良齐几句,却想起时光的性格。按自己那个最有出息的弟子的行事风格来说,留下这样的一剑便是为了让他的朋友在宗门堂堂正正修行,只得轻叹一声,又是欣慰又是感慨。

    至于留在场中的那三名弟子,听着那个传说中的名字,不禁一阵神往。他们见到在天下人面前大放异彩的时光时,地位和实力都实在太过低微,远远的望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只留下一个印象,那便是似乎全天下都忌惮自己这个师兄。

    贺诗陷入回忆之中,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孟剑梁沉默良久,站起身来,背负双手望向一峰,沉声道,“我衍天道不能给你这个公正。”

    “为什么!我不是让您偏袒我们,我们只是要一个机会。”公良齐不明白,这里是世外之地衍天道,不是什么喜欢争勇斗狠的江湖草莽,为什么在自己拿出这柄剑之后,还是不能给一个公正的机会,面子真就那么重要吗?

    “若有公平,那便不再与身份有关,只论对错。”孟剑梁的声音竟然变得有些悲哀,“论对错,便会有对有错,我衍天道的圣卿不能错,所以我不能给你这个机会。”

    不等公良齐说话,孟剑梁向他迈出一步,“我亲眼见过时光只论对错,从弟子到圣卿再到圣人得罪了个遍,因此,他一个旷古烁今的天才陨落。我若答应你,便是至衍天道安危于不顾。”

    公良齐想起当年自己在时光面前,说过人年轻的时候都想要整个公平……今天他才知道,这句话竟是如此令人厌憎。

    “圣卿有错,衍天道危矣?”公良齐愤怒到极点,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终于冷笑出声,“如此脆弱的衍天道,还需要你来守?”

    此乃大逆不道的话,众圣卿纷纷目露凶光,在扫过那柄破剑之后又迅速冷静下来。

    孟剑梁面无表情,似乎很能理解公良齐此时的心情,“你的修为太低,还不知道,道心究竟是什么。道心便是绝不能错,所以,我还是那句话,衍天道圣卿不会错,也不能错。”

    他手中捏着一道三寸见方的光,不知是何意。

    “你若还是我衍天道弟子,还为我衍天着想,便放弃那柄剑。”

    听着这番话,很多人理所当然地看着公良齐,这在他们看来,这是再天经地义的道理。

    若是世俗间有人听到这样的故事,定然会觉得这群人能将不讲道理胡搅蛮缠说得如此好听,真是块做麻匪的好料子。

    鹤龙舟一言不发,这时候他说什么,都有可能被一剑劈死。

    何青微笑道:“你现在放下剑,我惩戒峰不会追究此事。”

    “哈哈哈哈……”公良齐放声大笑,朗声道:“好歹我也是少爷带出来的,不能他不在我就做一个窝囊废不是。既然你们非要如此不顾道理,我现在便要问一问鹤龙舟!”

    听到自己名字,鹤龙舟不得不抬起头,皱眉看着对方。

    那双眼睛里,再也没有之前使出那一剑时的神采奕奕。

    “鹤龙舟!我来问你,是道心重要还是性命重要,你自己选一个。”这才是真正的威胁,不是因为我不占着道理所以要出剑,而是因为你不让任何人讲理,那便同归于尽。

    鹤龙舟面色惨白,被一个弟子逼在悬崖边上,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种滋味实在是不太好受。

    场面陷入极其尴尬的境地,鹤龙舟断然不会认错,众圣卿此时又不敢躲。

    他们看得出来,威逼利诱在这个老头子身上得不到任何好处,这就是和时光一样,是那又臭又硬的石头。

    这种匹夫一怒血溅五步的态度,令这些大人物们蒙上一种莫名的羞耻感。

    孟剑梁冷哼一声,“本来,苏焱逝家人的性命还可以保住。”

    “嘶!”忽然,苏焱逝脸上一僵,深深吸一口气。

    众人以为他怕了,接下来却看见他兴奋至极的目光。

    “今天非杀鹤龙舟不可,”苏焱逝扬扬下巴,“因为他该死,这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