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物语衔尾蛇.其五
1
高空抛物，是一个新的罪名。跟传统的事故不一样，而是随着特高楼出现而发生的社会矛盾。
高空抛物，经历了一个曲折的演化。众所周知，法无禁止皆可为。关于这个罪行，应该划分到故意杀人罪，还是错失杀人罪里，也都是各国现代所讨论的热点。
这里即以海对面的大国为例。
跟扶老人案，成都酒驾案等作为改变近代司法进程的案件一样。重庆烟灰缸案作为高空抛物的第一案，造成的知名度不能说是聊胜于无，只能说略有名气。作为一个实施大陆法的国家，在三种立场和观点里曲折着前进。
作为现实生活纠纷直接促成立法的案例，受害人将一栋楼全部告上了法庭。因为法院也无法查清到底是谁扔的，加上民法典和其他司法解释都没有关于高空抛物至人损害的规定。法律存在漏洞，民事案件又不能拒绝裁判。
跟最后转为刑事案件，导致整个刑事部门天天处理酒驾案不同。事情的复杂程度，远远不只是那一个烟灰缸那么简单。同类事件在两个区域的判决有极大的不同，背后反应的利益考量是复杂且多维度的。第一派认为虽然查不清谁干的，但是受害人需要保护，于是所有有可能的人都应该进行赔偿。第二派在认可前面的基础上，认为保护无辜者也同样重要，既然查不清谁干的，那么就不该让无辜的人承担责任。第三派的观点是，出于保护弱者的角度，要求有可能造成损害的人进行适当补偿。
重点是补偿，而不是赔偿。
说到底，如果判决一栋楼所有人都要负担责任，在这个事情上，双方的分歧为什么会大到无法调和？第一和第三种观点，本质上就是基于“保护弱者”着一朴素的法情感。而第二种观点最核心的点，就是疑罪从无。侵权责任制度的根本是自己责任，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过错承担责任，而不是自己自己犯的错要其承担，凭什么？
不能做有罪推论，开历史的倒车。
在各方利益的困扰下，法律就像是锯子，有时候向右，有时候向左，但终究是向深度发展的。
2
所有的法律都是有地区性的。而对于这个案子，如果想要查清楚真正的，高空抛物的犯人。所需要耗费的力量是空前巨大的。
如果在案发两天内，没有太大进展的话，这个案件的最后结局其实已经注定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还是抱着万一真的能找到凶手这一现实考量。作为警方的立场，山田武志在之后必然会对这附近的两栋居民楼做全面排查。
应该难度不大吧？
看着凶器，一盆已经四分五列的，栽种着植物的花盆。山田武志由衷的祈祷着。
在一个有限生长的短轴上，着生花萼、花瓣和产生生殖细胞的雄蕊与雌蕊。如今已经尽速凋零。底下的陶瓷花盆四分五裂，部分沾染上了鲜红的血迹。
“已经报警了，还需要我做什么吗？”老人好像打完了电话，走过来向山田武志询问。
“感谢您对我工作的支持和帮助，之后还得麻烦你来警局做个笔录。”山田武志如此说。
“但是。”老人优秀为难。
老人牵着一个孩子。
“您先带孩子回家，笔录之后补就行了。”
他点点头，表示感谢。
“话说老人家你是干什么工作的？孩子也很勇敢啊，遇到了这种情况也没有大喊大叫。”
老人回应：“只是一个普通的退休老人而已，至于孩子。”他苦笑了一下。“他是一个残疾人，年级也还小，暂时没有正确理解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他抚摸着孩子的头顶，穿着漂亮衣服的孩子不哭不闹，只是歪着头看了老人一眼。
“谈及这个问题，真是十分抱歉。”
“哪里，你也不是故意的。”老人指了指前面的公寓。“还有，现在你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吧。比如封锁前面的公寓。”
“啊，感谢您的提醒。”山田也没拿走摆在这里的污水桶和铲子，先一步向着公寓跑去。
鉴于现在浪费时间就是犯罪。山田武志没有选择在这个案发现场过多纠缠。而是拉着最先赶来的一批同伴，把可能存在的抛物地点所在的楼，直接给封了。
然后接下来，就是一户户走访，看这时候楼里到底有几人。
如果时间太久，人员流动太大，这事情就别想做了。
随着一户户串门走访，最终，得到了两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第一个是，当时有条件的人家，并不多。第二个好消息是，符合拥有花盆的人也是存在的。
至于坏消息，就是哪怕到了这种程度，嫌疑人也只能锁定在三个人中间而已。具体是谁？三个人在案发后，都一口否认事情是自己干的。
拥有犯罪嫌疑的，分别是住在公寓五楼的佐生悠，位于公寓五楼的原山洸太，和位于二楼，但是在顶层种植了一排花卉的浦井美江。
于是，警方邀请他们每一个人来进行一场单独的谈话。
3
端木乱步骑着自行车，沿着道路行驶着。
路过一个自动贩卖机的时候，他放下了脚踏。看着形形色色的饮料纠结了起来。
虽然MAX咖啡让人十分心动，但是这个青椒味的气泡水是什么。哎呀，好难抉择。
这是在公园外的一角。说到底就是西板乡公园外的十字路口处。从这里经过的车流量在上下班的时候有些密集。平日里少有人来到这里。
但是今天明显跟往日有些差别。一个穿着长袖，提着类似于长角面包形状，黑色睡袋一样东西的男人，正在焦急的打量着四周。睡袋的黑色吊环挂在了男人的脖子上，他两只手都抱着手上的长条物品，额头上挂满了汗水。却连擦拭的想法都没有，任由那些汗水胡乱的在脸上游走着。
他先是看向了右边，那里有一家烤肉店，一家拉面店，一家甜品店和一家24小时便利店。他向着那边走去，大步流星。
好，决定了。
端木乱步投入了硬币，随后，找零的50日元硬币从下方出口弹出。他也随之取出了掉落在下方的，绿色包装的饮料。从未见过的青椒味汽水究竟是什么味道呢？
正当端木乱步拿起饮料的时候，那个人又从右边快步走了过来。他喘着粗气，脚步的速度一如既往。他原先打理好的刘海现在因为汗水都凝结成了一股股的样子。黑眼圈很严重，整个人状态明显不对。
他向着左边走去，那里是端木乱步公寓所在的位置，在公寓的不远处还有一片空地。有时候有些孩子会选择在那里打棒球。
“不好意思，你在寻找什么吗？”端木乱步拿着手中绿色的饮料，对面前神色匆忙的男子提问。
“没有，我没在找什么，真的没有！”说出这样的话后，他继续大步向着公寓的方向走去。
啊，不管了。
端木乱步拿起了手中的饮料瓶，随着拉开瓶盖，发出了熟悉的“p-”的声音。
那么，挂着限定之名的青椒味苏打水究竟是什么味道呢。
那当然就是青椒味了。
“呸。”端木乱步咂咂舌。被这股异常的味道惊呆了。这种水平，这种味道的商品也能够售出吗？虽然不能说是难喝，但绝对不想再复购一次的产品。端木乱步对自己手上的这个饮料做了一个判断。
说到底，这是大公司秋叶集团下属的饮料制作公司，限时出售的苏打水饮料。为什么一个大型的公司，会出一个这么奇怪口味的饮料呢？
那人又从公寓方向折返了回来，他一直保持着他极快的速度，直到再也支撑不了，跪倒在了大街上。他抱着的那个东西一定很重吧？
他抱着手上的东西，跪倒在大街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那个，你真的没事吗？啊，不对，不能这么问你吧。”
端木乱步换了一种说法。
“应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他抬头看着端木乱步，眼睛里全是血丝。“这附近，有没有西板乡公园。”
“西板乡公园？”
那正是在不久前，霜鸟杀死龙二的地点。
“你是要找西板乡公园的大门口吗？向着直走，然后右拐，看到小巷子穿进去，第二个路口右拐，再直接一直往前走就到了。”
“那里一分钟可以感到吗？”
那也太过勉强了吧。
但是，男人的脸色明显是认真的。
“那你跟紧我，跑起来吧。来，我的车给你骑，这样你会轻松一点。”
最后，端木乱步带路，在一分钟以内带着这个男人到了公园的大门口。
他环视了一圈，冲向了公园门口的公共电话亭。
在这个时候，公园的电话亭率先响了。于是男人立刻接起了电话。
“我知道，嗯，好。”
“我会按照你说的做的。”
端木乱步看着这个男人，陷入了思考。
高空抛物，是一个新的罪名。跟传统的事故不一样，而是随着特高楼出现而发生的社会矛盾。
高空抛物，经历了一个曲折的演化。众所周知，法无禁止皆可为。关于这个罪行，应该划分到故意杀人罪，还是错失杀人罪里，也都是各国现代所讨论的热点。
这里即以海对面的大国为例。
跟扶老人案，成都酒驾案等作为改变近代司法进程的案件一样。重庆烟灰缸案作为高空抛物的第一案，造成的知名度不能说是聊胜于无，只能说略有名气。作为一个实施大陆法的国家，在三种立场和观点里曲折着前进。
作为现实生活纠纷直接促成立法的案例，受害人将一栋楼全部告上了法庭。因为法院也无法查清到底是谁扔的，加上民法典和其他司法解释都没有关于高空抛物至人损害的规定。法律存在漏洞，民事案件又不能拒绝裁判。
跟最后转为刑事案件，导致整个刑事部门天天处理酒驾案不同。事情的复杂程度，远远不只是那一个烟灰缸那么简单。同类事件在两个区域的判决有极大的不同，背后反应的利益考量是复杂且多维度的。第一派认为虽然查不清谁干的，但是受害人需要保护，于是所有有可能的人都应该进行赔偿。第二派在认可前面的基础上，认为保护无辜者也同样重要，既然查不清谁干的，那么就不该让无辜的人承担责任。第三派的观点是，出于保护弱者的角度，要求有可能造成损害的人进行适当补偿。
重点是补偿，而不是赔偿。
说到底，如果判决一栋楼所有人都要负担责任，在这个事情上，双方的分歧为什么会大到无法调和？第一和第三种观点，本质上就是基于“保护弱者”着一朴素的法情感。而第二种观点最核心的点，就是疑罪从无。侵权责任制度的根本是自己责任，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过错承担责任，而不是自己自己犯的错要其承担，凭什么？
不能做有罪推论，开历史的倒车。
在各方利益的困扰下，法律就像是锯子，有时候向右，有时候向左，但终究是向深度发展的。
2
所有的法律都是有地区性的。而对于这个案子，如果想要查清楚真正的，高空抛物的犯人。所需要耗费的力量是空前巨大的。
如果在案发两天内，没有太大进展的话，这个案件的最后结局其实已经注定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还是抱着万一真的能找到凶手这一现实考量。作为警方的立场，山田武志在之后必然会对这附近的两栋居民楼做全面排查。
应该难度不大吧？
看着凶器，一盆已经四分五列的，栽种着植物的花盆。山田武志由衷的祈祷着。
在一个有限生长的短轴上，着生花萼、花瓣和产生生殖细胞的雄蕊与雌蕊。如今已经尽速凋零。底下的陶瓷花盆四分五裂，部分沾染上了鲜红的血迹。
“已经报警了，还需要我做什么吗？”老人好像打完了电话，走过来向山田武志询问。
“感谢您对我工作的支持和帮助，之后还得麻烦你来警局做个笔录。”山田武志如此说。
“但是。”老人优秀为难。
老人牵着一个孩子。
“您先带孩子回家，笔录之后补就行了。”
他点点头，表示感谢。
“话说老人家你是干什么工作的？孩子也很勇敢啊，遇到了这种情况也没有大喊大叫。”
老人回应：“只是一个普通的退休老人而已，至于孩子。”他苦笑了一下。“他是一个残疾人，年级也还小，暂时没有正确理解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他抚摸着孩子的头顶，穿着漂亮衣服的孩子不哭不闹，只是歪着头看了老人一眼。
“谈及这个问题，真是十分抱歉。”
“哪里，你也不是故意的。”老人指了指前面的公寓。“还有，现在你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吧。比如封锁前面的公寓。”
“啊，感谢您的提醒。”山田也没拿走摆在这里的污水桶和铲子，先一步向着公寓跑去。
鉴于现在浪费时间就是犯罪。山田武志没有选择在这个案发现场过多纠缠。而是拉着最先赶来的一批同伴，把可能存在的抛物地点所在的楼，直接给封了。
然后接下来，就是一户户走访，看这时候楼里到底有几人。
如果时间太久，人员流动太大，这事情就别想做了。
随着一户户串门走访，最终，得到了两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第一个是，当时有条件的人家，并不多。第二个好消息是，符合拥有花盆的人也是存在的。
至于坏消息，就是哪怕到了这种程度，嫌疑人也只能锁定在三个人中间而已。具体是谁？三个人在案发后，都一口否认事情是自己干的。
拥有犯罪嫌疑的，分别是住在公寓五楼的佐生悠，位于公寓五楼的原山洸太，和位于二楼，但是在顶层种植了一排花卉的浦井美江。
于是，警方邀请他们每一个人来进行一场单独的谈话。
3
端木乱步骑着自行车，沿着道路行驶着。
路过一个自动贩卖机的时候，他放下了脚踏。看着形形色色的饮料纠结了起来。
虽然MAX咖啡让人十分心动，但是这个青椒味的气泡水是什么。哎呀，好难抉择。
这是在公园外的一角。说到底就是西板乡公园外的十字路口处。从这里经过的车流量在上下班的时候有些密集。平日里少有人来到这里。
但是今天明显跟往日有些差别。一个穿着长袖，提着类似于长角面包形状，黑色睡袋一样东西的男人，正在焦急的打量着四周。睡袋的黑色吊环挂在了男人的脖子上，他两只手都抱着手上的长条物品，额头上挂满了汗水。却连擦拭的想法都没有，任由那些汗水胡乱的在脸上游走着。
他先是看向了右边，那里有一家烤肉店，一家拉面店，一家甜品店和一家24小时便利店。他向着那边走去，大步流星。
好，决定了。
端木乱步投入了硬币，随后，找零的50日元硬币从下方出口弹出。他也随之取出了掉落在下方的，绿色包装的饮料。从未见过的青椒味汽水究竟是什么味道呢？
正当端木乱步拿起饮料的时候，那个人又从右边快步走了过来。他喘着粗气，脚步的速度一如既往。他原先打理好的刘海现在因为汗水都凝结成了一股股的样子。黑眼圈很严重，整个人状态明显不对。
他向着左边走去，那里是端木乱步公寓所在的位置，在公寓的不远处还有一片空地。有时候有些孩子会选择在那里打棒球。
“不好意思，你在寻找什么吗？”端木乱步拿着手中绿色的饮料，对面前神色匆忙的男子提问。
“没有，我没在找什么，真的没有！”说出这样的话后，他继续大步向着公寓的方向走去。
啊，不管了。
端木乱步拿起了手中的饮料瓶，随着拉开瓶盖，发出了熟悉的“p-”的声音。
那么，挂着限定之名的青椒味苏打水究竟是什么味道呢。
那当然就是青椒味了。
“呸。”端木乱步咂咂舌。被这股异常的味道惊呆了。这种水平，这种味道的商品也能够售出吗？虽然不能说是难喝，但绝对不想再复购一次的产品。端木乱步对自己手上的这个饮料做了一个判断。
说到底，这是大公司秋叶集团下属的饮料制作公司，限时出售的苏打水饮料。为什么一个大型的公司，会出一个这么奇怪口味的饮料呢？
那人又从公寓方向折返了回来，他一直保持着他极快的速度，直到再也支撑不了，跪倒在了大街上。他抱着的那个东西一定很重吧？
他抱着手上的东西，跪倒在大街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那个，你真的没事吗？啊，不对，不能这么问你吧。”
端木乱步换了一种说法。
“应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他抬头看着端木乱步，眼睛里全是血丝。“这附近，有没有西板乡公园。”
“西板乡公园？”
那正是在不久前，霜鸟杀死龙二的地点。
“你是要找西板乡公园的大门口吗？向着直走，然后右拐，看到小巷子穿进去，第二个路口右拐，再直接一直往前走就到了。”
“那里一分钟可以感到吗？”
那也太过勉强了吧。
但是，男人的脸色明显是认真的。
“那你跟紧我，跑起来吧。来，我的车给你骑，这样你会轻松一点。”
最后，端木乱步带路，在一分钟以内带着这个男人到了公园的大门口。
他环视了一圈，冲向了公园门口的公共电话亭。
在这个时候，公园的电话亭率先响了。于是男人立刻接起了电话。
“我知道，嗯，好。”
“我会按照你说的做的。”
端木乱步看着这个男人，陷入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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