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线索
古庙里，布满灰尘的桌子上摊开着一本破书，一个人静静的跪伏在桌后。
老旧的供桌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边缘腐朽，桌腿上穿满了蛛网，如今因为这本书，仿佛不堪重负，摇摇欲坠。
可桌前的人对此毫不在意。
不知过了多久，冥冥中似乎产生了一些声音。那声音晦涩不明，蕴含着一种扭曲而蛊惑的韵味，随着时间流逝声音越来越大。
晦涩的言语在四周激荡，与供桌上的灰尘似乎产生了共鸣。
像是得到了允许，桌前的人慢慢的抬起了头。
他的眼底猩红一片。
……
章丘镇上，集市中热热闹闹，路边的摊贩一字排开，各式各样的物品在其中罗列堆叠，多是日用品，撑起小门小户的日常开销，但也有些许稀奇古怪的东西，吸引了许多人驻足。
街角巷弄中，遛街逛巷者不计其数，伴随着担贩吆喝叫卖，人潮涌动。
“树挪死，人挪活。不多出去走走，你又怎么知道世界有多大。”
此时，一位身材魁梧的老者正数落着身边的少年，少年则有些漫不经心，只四处打量着周围。
少年一袭黑衣，唇红齿白，长发挽起结簪，一身英武之气，小小年纪偏偏却又有着一种不让豪侠的风范气机。只是如今有些萎靡不振，不时摇着头，反倒显出一种少年人所独有的可爱。
少年倒不是故意不理睬老人，只是这周围，有股子令少年在意的残韵。
一种异样的感觉萦绕在少年心头，仿佛有什么脏东西充斥在四周，让少年觉得浑身不舒服，偏偏老人似乎无所觉察，让少年只好自己探寻。
类似本能的一种感应，他感觉这就是自己要找的线索。
“我让你这些年潜心于学习，是希望你能早日明白什么叫张弛有度，想着你能够早日做到运力收发自如，另外，文能补拙，多读读圣贤道理，不求尽善尽美，总归是一件好事。但道理也不止在书中，还在书外。”
“嗯嗯，对对对。”
“老头子我陪不了你多久了，让你多看些，为你铺筑基石……书读好了自是一门学问，但如何化为己用，让这书没白读，让这基石为你筑出一条坦途，就又是一门学问，须知，是非自在书上，而做人嘛，却是在书外的……”
老爷子平日里可从来没有这么啰嗦过，怎么在这时候转性了。
“好好，我知道了。”
少年满是敷衍，不想深究缘由。一边与老人同行，一边自是气机鼓荡着，探寻周边异常。
正当两人朝着远处走去，当走近一棵老槐树时，只见一群人聚在一起，买卖往来热火朝天，将巷口变得越发拥挤了。而这也让少年有些烦躁，想起了一路上那些不怎么美好的经历。
少年本想径直离去。但刚走过人群旁，似有所觉，一扭头，打起了些精神。
少年顺着感觉投去了目光，来回探寻着，细思片刻，少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一扫之前的烦闷，这下可终于又找到了点线索了。
老爷子看到这青年提起精神，本有些欣慰，觉得自己苦口婆心终于有了些作用，本还有些欣慰，但寻着少年视线看去，当即给了少年一个板栗。
少年目光尽头是一位少女。
街道上熙熙攘攘，巷子是一井子巷，头两侧买卖往来，叫卖声充耳不绝。中央一棵老槐树，槐叶在那边撑起了一大段阴凉，让这正摆摊的少女周边停留了更多的游客。
南临章丘，是五边关重镇周雄城周边的附属小镇，南部是周雄城，再南方是雄居一隅的沙漠，西南方则有山脉阻挡，阻隔着风沙，是前往边城的要道之一。
小镇不算小，招揽着众多游客，更因为西南三神山有着旧曲周王朝那一任让人敬畏的老皇帝的行宫，虽已破败，但也吸引了许多游客前来此地赏景游玩。
小镇特产不多，游客却不少，村里一些心思活络的人干脆把家中吃灰的老物件，连同偶尔在山上捡到的一些形式古怪、别具风格的石头或加工或不加工，搭包一起贩卖出去。
这位不知名的少女那里便是如此。
少女那里自是一道靓丽的风景，身段婀娜，妆容素雅，一袭白衣，使得不少路过的人纷纷侧目。
少年揉着头，解释道。
“老爷子，找到了。”
撂下这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少年已经朝那边走去。
老者看他风风火火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跟了上去。
少女摊案前人来人往，几个人正对着其中的物品来回翻检，少女熟稔的接待着摊前众人，不时摇头，显然是不肯成交，但也不多说话，让一些想要还价的人也没台阶下，只得愤愤离去。
少年好不容易跻身进去，抬手便朝一个物品抓去。
不曾想物品还未到手，便被旁边的人先一步抢到手中。
“做买卖的得讲规矩，先到先得。”
声音清脆悦耳，让人如沐春风。
声音的主人正在用手把玩着刚抓到手里的笔洗，白皙的手掌让人觉得有些晃眼。
那笔洗是常见的钵盂形，通体墨绿，形制乖巧，雅致精美，质地看不出来，细纹如拟冰之裂，表面纤尘不染，少了些旧物的年代感，增了几丝烟火气。
老者不知何时以然来到摊前，静静待在一边，端详着眼前的旧物，眼里流露出一丝缅怀，丝毫不在意少年那边的情景。
少年一扭头，见到了这只手的主人。
来人是一个衣着锦绣的胖子，虽然胖，但并不显得臃肿，配上明晃晃的黄袍，反倒给人一种清秀的奇异感觉。
只是少年再仔细一看，这胖子居然还是个女人。
尽管这胖子生的看上去就骨骼清奇，外相不显，没那些女子应有的明显特征，但少年还是一眼看得出来。
这些年闭门苦读，虽说未走出家门几次，但往来的情报，老者也总会给他看一些，奇人异事、狐鬼怪谈他也总算涉猎良多，对此只一愣，便也恢复如常。
反倒是这胖子，似有所觉，微微一笑，摇了摇手中折扇。
“多少钱，我买了。”胖子放下把玩的笔洗，随意的摊开扇子，自有一种的风雅气度。
“五颗耀钱。”
少女只是无视胖子的气度，面不改色的报出价，报完价后，就把头低伏了下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埋头在一个巨大的包裹里四处翻找。
不得不说，这少女也是心大，只一人招揽摊子，现在却不搭理客人，只顾着自己找东西，也不怕别人把东西顺手带走。
胖子手里的折扇则在听到报价后蓦然停止了摇晃，那双白皙如玉的手上似乎也渗出了一些汗水，手下意识攥紧，有些不敢置信的道：“五颗耀钱？！”。
“嗯，五颗耀钱，概不还价。”少女清冷的声音传来，只是头依旧深深的埋在包裹里。
不等那胖子询问，少年已经开口，朗声道。
“老爷子，拿钱。”
老者见状有些无奈：“你先等一会儿，买东西可不能这么买的，这东西值不值这个价还两说……看来真要放你小子出去，起码还得有个人再教你一些常识了。”
一旁的胖子见了，点点头深以为然，道：“一看你就没怎么出过门，小小的一件笔洗，哪怕是旧物，带着点儿灵气儿，也远不值这个价。”
“多和这位先生学学，外出做买卖可不是这么做的。再走两百步就有一家古物店，店面虽说小了点，但这些老古董想来还是有不少的，撑死了也就十两银子，差价大破天呢。”之前围在这里的其中一个路人还没走远，听到动静，半是好心，也带着点小心思，遥遥提醒道。
少年偏头道了声谢，顺手从胖子手上拿过了笔洗。这笔洗入手温润，在其他人看不见处少年已然将手指伸入内部，摸到一处地方后心中大定。
“老爷子，掏钱。”
虽然多少都有点不舍，但终于找对了，也就是说快结束了，少年也就豪气了一回，该掏钱掏钱，一点也不含糊。
不等其他人再劝阻，少年已经抢先开口道“小子嘛，初出茅庐，不大懂这些，不过这东西对我来说比较重要，是家里人曾经遗失的老玩意，老一辈毕竟念旧嘛，临行前叮嘱不少，我也没办法啊，既然见到了，也只能挨这一刀了，肉疼点也好过错过后回去家法伺候啊，在此先谢过各位的好意了。”
一句话，让其他人到嘴边的话语也说不出口了。
老者无奈一笑，“行行行，罢了罢了。你这小子，这么小就学会败家了。守成不足，小心以后把媳妇本都赔没了。”老者一手掏出钱袋掂了掂，从中取出五枚泛着暗淡微光的铜钱放在了桌上。
不过一想到剩下的钱，老人有些头疼，但再一琢磨，反正到时没钱了，就说要再磨砺磨砺这小子，让他头疼去吧，就又放下心来。
“算了，就这样吧。”
旋即起身就要带着少年离去。
却没想到少女并没有收起这些铜钱，回过身伸出一只手，拦在了少年的身前。
“既然已经可以了，我留不留也无所谓那一纸约定了，不妨让我和你们一道，出去看看?”少女面无表情的开口道。
老旧的供桌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边缘腐朽，桌腿上穿满了蛛网，如今因为这本书，仿佛不堪重负，摇摇欲坠。
可桌前的人对此毫不在意。
不知过了多久，冥冥中似乎产生了一些声音。那声音晦涩不明，蕴含着一种扭曲而蛊惑的韵味，随着时间流逝声音越来越大。
晦涩的言语在四周激荡，与供桌上的灰尘似乎产生了共鸣。
像是得到了允许，桌前的人慢慢的抬起了头。
他的眼底猩红一片。
……
章丘镇上，集市中热热闹闹，路边的摊贩一字排开，各式各样的物品在其中罗列堆叠，多是日用品，撑起小门小户的日常开销，但也有些许稀奇古怪的东西，吸引了许多人驻足。
街角巷弄中，遛街逛巷者不计其数，伴随着担贩吆喝叫卖，人潮涌动。
“树挪死，人挪活。不多出去走走，你又怎么知道世界有多大。”
此时，一位身材魁梧的老者正数落着身边的少年，少年则有些漫不经心，只四处打量着周围。
少年一袭黑衣，唇红齿白，长发挽起结簪，一身英武之气，小小年纪偏偏却又有着一种不让豪侠的风范气机。只是如今有些萎靡不振，不时摇着头，反倒显出一种少年人所独有的可爱。
少年倒不是故意不理睬老人，只是这周围，有股子令少年在意的残韵。
一种异样的感觉萦绕在少年心头，仿佛有什么脏东西充斥在四周，让少年觉得浑身不舒服，偏偏老人似乎无所觉察，让少年只好自己探寻。
类似本能的一种感应，他感觉这就是自己要找的线索。
“我让你这些年潜心于学习，是希望你能早日明白什么叫张弛有度，想着你能够早日做到运力收发自如，另外，文能补拙，多读读圣贤道理，不求尽善尽美，总归是一件好事。但道理也不止在书中，还在书外。”
“嗯嗯，对对对。”
“老头子我陪不了你多久了，让你多看些，为你铺筑基石……书读好了自是一门学问，但如何化为己用，让这书没白读，让这基石为你筑出一条坦途，就又是一门学问，须知，是非自在书上，而做人嘛，却是在书外的……”
老爷子平日里可从来没有这么啰嗦过，怎么在这时候转性了。
“好好，我知道了。”
少年满是敷衍，不想深究缘由。一边与老人同行，一边自是气机鼓荡着，探寻周边异常。
正当两人朝着远处走去，当走近一棵老槐树时，只见一群人聚在一起，买卖往来热火朝天，将巷口变得越发拥挤了。而这也让少年有些烦躁，想起了一路上那些不怎么美好的经历。
少年本想径直离去。但刚走过人群旁，似有所觉，一扭头，打起了些精神。
少年顺着感觉投去了目光，来回探寻着，细思片刻，少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一扫之前的烦闷，这下可终于又找到了点线索了。
老爷子看到这青年提起精神，本有些欣慰，觉得自己苦口婆心终于有了些作用，本还有些欣慰，但寻着少年视线看去，当即给了少年一个板栗。
少年目光尽头是一位少女。
街道上熙熙攘攘，巷子是一井子巷，头两侧买卖往来，叫卖声充耳不绝。中央一棵老槐树，槐叶在那边撑起了一大段阴凉，让这正摆摊的少女周边停留了更多的游客。
南临章丘，是五边关重镇周雄城周边的附属小镇，南部是周雄城，再南方是雄居一隅的沙漠，西南方则有山脉阻挡，阻隔着风沙，是前往边城的要道之一。
小镇不算小，招揽着众多游客，更因为西南三神山有着旧曲周王朝那一任让人敬畏的老皇帝的行宫，虽已破败，但也吸引了许多游客前来此地赏景游玩。
小镇特产不多，游客却不少，村里一些心思活络的人干脆把家中吃灰的老物件，连同偶尔在山上捡到的一些形式古怪、别具风格的石头或加工或不加工，搭包一起贩卖出去。
这位不知名的少女那里便是如此。
少女那里自是一道靓丽的风景，身段婀娜，妆容素雅，一袭白衣，使得不少路过的人纷纷侧目。
少年揉着头，解释道。
“老爷子，找到了。”
撂下这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少年已经朝那边走去。
老者看他风风火火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跟了上去。
少女摊案前人来人往，几个人正对着其中的物品来回翻检，少女熟稔的接待着摊前众人，不时摇头，显然是不肯成交，但也不多说话，让一些想要还价的人也没台阶下，只得愤愤离去。
少年好不容易跻身进去，抬手便朝一个物品抓去。
不曾想物品还未到手，便被旁边的人先一步抢到手中。
“做买卖的得讲规矩，先到先得。”
声音清脆悦耳，让人如沐春风。
声音的主人正在用手把玩着刚抓到手里的笔洗，白皙的手掌让人觉得有些晃眼。
那笔洗是常见的钵盂形，通体墨绿，形制乖巧，雅致精美，质地看不出来，细纹如拟冰之裂，表面纤尘不染，少了些旧物的年代感，增了几丝烟火气。
老者不知何时以然来到摊前，静静待在一边，端详着眼前的旧物，眼里流露出一丝缅怀，丝毫不在意少年那边的情景。
少年一扭头，见到了这只手的主人。
来人是一个衣着锦绣的胖子，虽然胖，但并不显得臃肿，配上明晃晃的黄袍，反倒给人一种清秀的奇异感觉。
只是少年再仔细一看，这胖子居然还是个女人。
尽管这胖子生的看上去就骨骼清奇，外相不显，没那些女子应有的明显特征，但少年还是一眼看得出来。
这些年闭门苦读，虽说未走出家门几次，但往来的情报，老者也总会给他看一些，奇人异事、狐鬼怪谈他也总算涉猎良多，对此只一愣，便也恢复如常。
反倒是这胖子，似有所觉，微微一笑，摇了摇手中折扇。
“多少钱，我买了。”胖子放下把玩的笔洗，随意的摊开扇子，自有一种的风雅气度。
“五颗耀钱。”
少女只是无视胖子的气度，面不改色的报出价，报完价后，就把头低伏了下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埋头在一个巨大的包裹里四处翻找。
不得不说，这少女也是心大，只一人招揽摊子，现在却不搭理客人，只顾着自己找东西，也不怕别人把东西顺手带走。
胖子手里的折扇则在听到报价后蓦然停止了摇晃，那双白皙如玉的手上似乎也渗出了一些汗水，手下意识攥紧，有些不敢置信的道：“五颗耀钱？！”。
“嗯，五颗耀钱，概不还价。”少女清冷的声音传来，只是头依旧深深的埋在包裹里。
不等那胖子询问，少年已经开口，朗声道。
“老爷子，拿钱。”
老者见状有些无奈：“你先等一会儿，买东西可不能这么买的，这东西值不值这个价还两说……看来真要放你小子出去，起码还得有个人再教你一些常识了。”
一旁的胖子见了，点点头深以为然，道：“一看你就没怎么出过门，小小的一件笔洗，哪怕是旧物，带着点儿灵气儿，也远不值这个价。”
“多和这位先生学学，外出做买卖可不是这么做的。再走两百步就有一家古物店，店面虽说小了点，但这些老古董想来还是有不少的，撑死了也就十两银子，差价大破天呢。”之前围在这里的其中一个路人还没走远，听到动静，半是好心，也带着点小心思，遥遥提醒道。
少年偏头道了声谢，顺手从胖子手上拿过了笔洗。这笔洗入手温润，在其他人看不见处少年已然将手指伸入内部，摸到一处地方后心中大定。
“老爷子，掏钱。”
虽然多少都有点不舍，但终于找对了，也就是说快结束了，少年也就豪气了一回，该掏钱掏钱，一点也不含糊。
不等其他人再劝阻，少年已经抢先开口道“小子嘛，初出茅庐，不大懂这些，不过这东西对我来说比较重要，是家里人曾经遗失的老玩意，老一辈毕竟念旧嘛，临行前叮嘱不少，我也没办法啊，既然见到了，也只能挨这一刀了，肉疼点也好过错过后回去家法伺候啊，在此先谢过各位的好意了。”
一句话，让其他人到嘴边的话语也说不出口了。
老者无奈一笑，“行行行，罢了罢了。你这小子，这么小就学会败家了。守成不足，小心以后把媳妇本都赔没了。”老者一手掏出钱袋掂了掂，从中取出五枚泛着暗淡微光的铜钱放在了桌上。
不过一想到剩下的钱，老人有些头疼，但再一琢磨，反正到时没钱了，就说要再磨砺磨砺这小子，让他头疼去吧，就又放下心来。
“算了，就这样吧。”
旋即起身就要带着少年离去。
却没想到少女并没有收起这些铜钱，回过身伸出一只手，拦在了少年的身前。
“既然已经可以了，我留不留也无所谓那一纸约定了，不妨让我和你们一道，出去看看?”少女面无表情的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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