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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买药

    因先前殷枳曾求殷江邻请来宫里医官为白姨娘医治,殷江邻虽未答应,倒也兑现了之前的诺言特意去寻了一位德高望众的医士来,是位须发斑白的老翁,听追月讲这医士可有些来头,早些年间在紫皇城内救人无数颇负盛名,有妙手神医之称,不过近几年归隐山林,殷江邻能将他请来,可见费了些心思。

    那老翁把脉把了好半天,等在身后的殷枳有些焦躁,片刻后,老翁终于站起来,他转过身微微摇着头,殷枳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怕事与愿违,一句话憋在嘴里想问又不敢问。

    老翁看她面上纠结无声叹气,“姑娘啊,你娘这是心力衰竭抑郁成疾,乃是心病,老朽就是医术再高明,亦难医心病啊。”

    殷枳不等老翁说完那种深深的无力之感又涌上心头,殷枳闭眼,嗓子眼像是被堵住似的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重重吸了几口气后,她尽量使自己情绪平稳,“还是......有办法的吧?”

    老翁再次叹气,眼神里满是怜悯,他摇摇头,“老朽才薄。”

    殷枳还想说什么,床榻上躺着的白夭说话了,“枳儿,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何须强求。”

    她转身蹲到白夭床榻边,低低垂着眼睛一语不发。

    “娘是福薄之人,一生被囿于这一方深院,纵有万般遗憾也是徒然。但我的枳儿不同,你正当好年华,将来走出这方深院自有一番新的天地,娘所愿,是希望枳儿能一生平安康健,喜乐无忧,定不会叫你步了娘的老路。”白夭面色温柔,眼里溢出的点点笑意层层掩盖了心里的苦闷,但存在就是存在,再怎么掩饰,也还是存在。

    再是泣涕。

    一旁的老翁沉默看着这一幕,无声退出了房门。

    追月将老翁送出院子,回来看见殷枳站在门口,面色颓丧,眼圈有些肿胀,她瞧着她低落的神态,觉着在她身上看见了白夭的影子,看见了她那些终日神色恍惚,一咏三叹的日日夜夜。

    追月回过神,对她说道:“那老神医将在府里暂住,这些日子将每日来查看姨娘的身体状况,老神医还叮嘱了最重要的是要让白姨娘心里舒畅,万不可激化其情绪。”

    殷枳点点头,看见了追月手里抓着的纸,问:“是那老翁给开的药方?”

    追月点头。

    “给我吧,我去抓药。”追月犹豫了片刻,递给她。

    殷枳拿过药方转身便走,她独自一人出门追月有些不放心,转身之际她喊住她:“可要......我陪着?”

    “不必,我去去就回。”

    秋日萧瑟,但紫皇城内繁华如昔,仍是人声鼎沸,熙来攘往。

    殷枳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回春堂,将药方递给店内伙计,年轻伙计看了一眼药方,道:“小姐,这里面有几味药可不便宜啊,您确定要吗?”

    殷枳摸了摸腰间的荷包,开口道:“照着抓吧。”

    “得勒。”伙计说着,拿起药方转身走向药柜去抓药。

    过一会儿,药铺伙计拎过来两个药包,接着拨弄了一阵算盘,道:“不多不少五两银子。”

    殷枳握着荷包的手顿住,似有些不可置信:“多少?”

    伙计抬眼,睨了一眼她手里的荷包心下了然,语气不怎么好,“我说,五两银子。”

    “五两啊?这么贵?”殷枳原以为顶天了二两银子,却实在没想到居然如此贵。

    伙计似乎微微有些不耐烦,但还是解释道:“这方子里有的药材本地没有,都是从千里之外快马运过来的,甚至还有几味药比较难得,出了我们药铺,你在别的地方都不一定能买到,所以这价钱嘛,自然贵。”说完似乎是觉得殷枳掏不起钱,故而将递出的药往自己方向挪了挪。

    “小哥,我今儿来的匆忙,只带了二两银子,不若这样,我先把这些钱给你,而后你到东街殷府去叩门,自然会有人给你结药钱。”殷枳与他打商量,说着将手里钱袋子放在桌面上。

    伙计毕竟与她还不是很相熟,哪里知道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也不愿意费那个心思去猜,当即不耐烦的挥挥手,“去去去,不买算了。”

    殷枳无奈,刚想同他解释清楚,伙计却突然谄媚的朝着门口迎去:“祁世子,您来取药了?”

    殷枳转头,就见祁宴宣抬脚走了进来,少年一身白衣,踏光而来,他站定负手而立,一抬眼,与殷枳四目相对。

    面若冠玉,目若朗星,国手丹青,难描其姿。

    殷枳一时有些晃神。

    “世子,您的药小的都包好了,您稍等,小的去给您拿。”

    祁宴宣移开目光,朝着伙计点点头。

    不消片刻伙计跑过来将药包递给祁宴宣,又事无巨细的叮嘱了些需注意的,与方才对殷枳的态度那是截然不同。

    拿完药祁宴宣却没有就此离去,而是前走几步保持着恰当好的距离,“殷小姐也来买药?”

    殷枳点点头,“我娘病了。”说完她看了一眼祁宴宣红润的面色倒是不像生病的样子,因问,“可是宴春的身子又不好了?”

    祁宴宣点头,“自那日游玩回去,就病了。”

    “病的严重么?明明那日我看她脸色挺红润的,唉。”殷枳叹息,她也知道这病是宴春打小就有的毛病,可怜那样一个明媚的姑娘,却也要受病痛的折磨。

    二人简单说了几句就要各自离去,殷枳脚刚跨出回春堂,身后祁宴宣却喊住了她:“殷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