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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御剑江湖

    风陵下凡的这半年,看到了人间许多凉薄,听到了人间许多悲鸣。在这个世态炎凉的地方,人情世故尔虞我诈、风餐露宿冷暖自知、生老病死求而不得、日月如流去住两难......虽说万物相生自有定律,可到头来全在天道的掌控之中,谁都无法抗拒。

    在他看来,如此黑暗的地方,虽说也有光明存在,可有时真的是黑大于白,这样的人间居然是寒天所向往的。

    这天清晨,他路过一间铺子,里面传出的一息香味很是诱人。他瞥向柜中的冰糕,伸手拿起便吃。老板是个中年汉子,见他要离去当即追问道:“公子,您没给钱呢?”

    风陵一路上听过不少关于钱的概念,有因抢劫被抓进衙门的,有因懒惰到处坑蒙拐骗的,有因争财产而家破人亡的,有因养家终年奔波劳碌的......钱有什么好处他不得而知,于是转身面向老板,“钱?人怎么什么都要用钱?”

    如此惊世骇俗的话,令在场所有宾客哄堂大笑,老板却是愁眉锁眼,“公子,您这话说得的,要是没钱什么也干不了啊。”他的语气透露出许多无奈与心塞,风陵见状问道:“那你给我看看什么是钱。”

    老板见他真的懵懂无知,便从兜里拿出一锭银子递给他看。

    风陵接过后,仔细的观察一番,银子表面布满了污垢以及密密麻麻用牙咬过的痕迹。他这才记起,先前寒天为了平息他引起的几场风波,曾掏出几锭比这更大且干净的银子。

    “这就是钱?好脏。”

    他见老板掌中那几块布满污垢的银子,瞬间联想起往日所碰到的诸如看病夫妻等凡人,只觉人类有些无聊,为了钱而忘了自我,又问道:“你们每天努力赚钱,到底是为了什么?”说着便将一口咬过的冰糕放回原位。

    一名吃饭的客人叹道:“我们也说不出为什么,每天为了它活得很累,可是离了它又不行。”

    老板见他一副无辜委屈的样子,又瞧他模样清秀,顿时心软道:“罢了,这冰糕你拿走吧。”

    这时,又一名吃饭的客人笑道:“小伙子,你没吃过冰糕吗?大姐请你吃一根。”另一人也说道:“小哥别紧张,咱们都是有钱人。”

    众人捧腹大笑,皆从怀中拿出几块琐碎的银子,哄堂大笑的声音给幽静的早晨渲染了气氛。

    风陵面向众人,这些都是普通的老百姓,他们穿着朴素,甚至有的衣衫褴褛,所吃的食物也都是些稀粥、馍馍、清淡小菜,条件好点的可以吃道荤菜,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淳朴的微笑。他们安于现状,或许命运不公,可即便如此,他们也从未放弃过生活,都在一生的迷茫中寻找着动力,努力的活着。

    此番情景不得让风陵对人间又有了新的认知,也许真的只有人间有情?他转身挥袖飞向天边,然而这一举动直接将吃客们惊到,纷纷下跪大喊:

    “月神,他一定是月神!”

    “真的是月神下凡啊!”

    “只有月神娘娘才会保佑我们呐!”

    “求月神保佑!”

    【客栈后院】

    屋内,明蝉蜷缩在被子里。忽然,她的右脸闪烁出一团青色火焰,光中人影正是那晚青色的自己。明蝉有些抱怨道:“你不该在他面前暴露身份。”

    “给他施了魅惑术不就好了。”火光中的青女不以为然的说着,明蝉情绪有些激动,“你不能再对他用鬼力了,这会严重消耗他的阳气。”

    与此同时,狄英奇正在院中煎药,边捂嘴边打着哈气。不知怎的,竟记不起之前和明蝉是如何认识的。他抓起抹布准备掀锅盖,却听见一番争吵声。

    唐青璇一手拽着许宣,一手拽着林小蝶,嚷嚷着要两人给她主持公道。三人在伙计的带领下来到明蝉房间。

    兴许是身体不适,明蝉一直卧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得很紧。几人只觉好生奇怪,现在是夏至,她也不像感冒,可却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这不由得让唐青璇再次产生怀疑。

    为什么她会那么怕冷?

    许宣和林小蝶怎么看她也不像是唐青璇说的那样凶残,更不是全身青色犹如厉鬼。狄英奇刚才见情势不对,也一起跟了进来。

    唐青璇上前扣住明蝉的手腕,她这一抓用了七分武力,明蝉表现得疼痛难忍,唐青璇道:“你不是会变青色吗?你变啊!”她继续用力,明蝉身体本就虚弱,直呼叫痛。

    “你别胡来!”狄英奇将她一把推开,许宣也将其拦下,“青璇,这位姑娘身体不适,你还是不要动武力了。”林小蝶也道:“青璇,会不会是你搞错了,这根本不像你说的那样呀。”

    见大家都不相信她说的话,唐青璇急如星火,掀起明蝉的袖子,“你们看,她的手臂是凉的,她根本没有人的体温!”

    狄英奇听后噗嗤一笑,“如果不是,你看我怎么教训你。”倒不是他忘了那晚的事,而是青色明蝉在梦里对他施了魅惑术,他早已不知对方是从杖中出来的。

    许宣对医学有过一定了解,他把过脉后,发现她就只是受凉过度。狄英奇也趁机给明蝉把脉,以此好有肢体接触。林小蝶看不惯,但也只是小声哼着,唐青璇则是气得直跺脚。

    “你输了,到院里领罚吧!”狄英奇嘿嘿一笑,怼了一下唐青璇。

    许宣道:“狄大侠少爷,要么算了吧……”狄英奇出手打断道:“不行,愿赌服输。”许宣刚要再说“子曰……”狄英奇瞬间做出要打他的手势,“许状元公子,你再子曰老子连你一起收拾!”

    院里,各种水果摆在地上。狄英奇看了一圈后,他邪魅一笑,捡起一颗葡萄看向唐青璇,露出挑衅的目光。

    唐青璇瞠目结舌,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小小的葡萄,内心惶恐不已。狄英奇向她眨了眨眼,随后将葡萄扔到地上。唐青璇这才松下一口气,故作镇定不去看他。

    只见狄英奇拿起一串苹果,经过一连串的动作后,将她全身各处绑满了苹果。尽管如此,她依旧一脸不服气,两手叉腰的站在原地当活靶子。

    狄英奇随后抓出十几枚飞镖,并拿出一块黑布蒙住眼睛,“准备好了?”

    “啊?哦。”唐青璇被吓得双腿颤抖双眼紧闭。狄英奇接着又喊:“我要发镖了。”唐青璇显得有些不耐烦,“好了吗?”

    “来了啊。”

    “你快点!”

    然而等了许久也不见对方发镖,空气仿佛在此刻凝固住。唐青璇听到对面丝毫没有动静,慢慢地睁开双眼,却见满天飞镖朝自己扎来。

    “啊!”

    她吓得扑倒在地,好在那些飞镖都扎在了苹果上,唐青璇抱怨道:“喂,你什么意思?”

    “我刚没准备好嘛。”狄英奇挤眉弄眼的表情着实让唐青璇暴跳如雷,“你消遣我!”她抄起一大扫把就要打来。狄英奇连忙躲闪,唐青璇吼道:“往哪跑!”

    两人在院里来回追打。

    狄老大和家丁带着东西走进明蝉房内,他摆手让家丁在门外等着。见明蝉缩在被子里怪怪的,他也点破不说破,“明姑娘,这些补品是老夫的一番心意。”

    明蝉道:“承蒙狄老板收留,明蝉实在感激不尽,这些厚礼不能再要了。”

    她这番话说的极有诚意,狄老大虽知她心善,但终究不是阳间中人,和儿子呆久了必会折寿,便开门见山道:“老夫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明姑娘已经不属于这里了。”话未完又紧张的搓了搓手,“有时候过于执着呢,对大家都不好。”

    “我知道。”

    明蝉见他没有拆穿自己,心里很是感激,也清楚自己不能继续留在这儿,“我只是想再看看他,有些事,想通了我就会放下,不会伤害无辜的人。”

    “哦,那就好,那就好。”狄老大两眼一眯,还是像往常那般和蔼的笑着,却突然听到门外一声大喊。

    “啊!”

    狄老大和家丁寻声来到院里,只见满地一片狼藉,狄英奇还在抱头鼠窜。狄老大骂道:“臭小子,你又在这儿胡闹!”

    “切!”狄英奇不以为意,唐青璇摔在地上后狠狠的瞪着他。

    转眼也到了正午,狄老大将三人留下吃饭,还拧了狄英奇屁股一下,叫他别再胡来。

    四人围坐在一张圆桌吃饭,心里各有心事。四人间的友谊本来很好,然而明蝉的出现却打破了这种局面。

    为了缓解尴尬,狄英奇再次拿出往日的风格,吹嘘道:“璇妃,你是不知那几个妖人有多凶狠,我为了保护你可以说连命都不要了,好在我身手不凡,反杀了他们。”说着就把自己的衣服敞开,露出了那一条触目惊心的刀疤。

    三人看后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本大侠命大,就在本大侠以为要和那些妖怪同归于尽时,那个姑娘把我救了。她应该是个精通医术的高人之女,更难得的是她长得还漂亮,咦,叫什么来着?”

    “明蝉。”唐青璇道。

    “对对对,明蝉……”狄英奇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你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还说你没中了她的妖术?”

    狄英奇听后,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这些日子,你不觉得你改变了许多吗?她是妖女,你为什么还不把她赶走?”经过几日的思想斗争,她终究没将明蝉与他前世的纠葛说出,“这段期间,她用了妖法,我根本没办法和你接触。那晚我担心你的安危,当我返回去时,那些妖怪已经走了,我看到一路上的血迹......”唐青璇说着眼眶有些发红,“我跟着血迹来到那个山谷,结果那妖女出手偷袭我。”

    “你左一句妖女右一句妖女的,她不但没有害我反而还救了我。”

    “我亲眼看到她全身都是青色……还要杀我!”唐青璇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我原本没觉得你是这样的人,那晚我也在山洞,怎么没有看见你呢?”

    “我说的句句属实,你当时也在洞里,那想来你是被那妖女使了什么法术迷了心智,你说,她是从哪出现的?”

    这一问,狄英奇倒有些迟钝,其他两人也同时看向他,只是他中了魅惑术,哪还记的起来,“我懒得跟你吵。”狄英奇摇了摇头,甩下一句话就要离去。

    却不想许宣单手搭在他肩头,“青璇也是关心你的安危,你好赖不分,指责她做什么?”

    “有你啥事?”狄英奇也升起一股无名火,不想搭理这个书呆子。可许宣书生意气,哪里忍得了,两人相约便要来到院子里打架。

    狄英奇更是自负蒙着眼罩让许宣打他。许宣知道自己是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但还是硬上,结果被狄英奇耍的团团转......

    事后,狄英奇却发现两个姑娘都不理自己了。

    【黄昏】

    风陵站在那棵枫树下,镜头慢慢拉近,能看出他满脸的黯然伤神,他心想:“寒天,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红尘世中吗?到处都是沧桑。你为何不经我同意就封印仙灵?既然我们是朋友,我又怎么会让你孤身犯险?”

    画面一转,寒天在昆仑岛之巅弹琴,寒风萧瑟,孤寂的背影坐落在崖边。他心想:“那晚,若我没自作主张,结果又会是如何?”

    府内,许宣一个人独自哀伤,泪水从他眼角中缓缓流下,片刻后,他苦涩的笑了笑,“百无一用是书生,我不该这么小气的。”

    客栈里,狄英奇也是同样伤心,想起昔日三人的友情如今变成今天这样,真的有些物是人非了。

    同样难过的还有明蝉,她看着中指的钻戒,回忆起千年前的画面:那个与狄英奇一般模样的巫师将这个钻戒当做定情信物送给自己。

    【次日】

    炎热的夏日,太阳好似一把炽热的火伞挂在高空上,直直的照在客栈门口。

    伙计们都忙着招呼客人,本来还是热烘烘的客栈也都被宾客的喧哗声所淹没。狄老大在柜台忙着算账,金三娘给客人上完茶水后来到柜台,“当家的,你也太吝啬了,天气这么热,也不把你的冰鉴拿出来。”

    狄老大放在客栈的向来都是普通的制冷器具,而那件上好的冰鉴,他说什么也肯不拿来。

    庭院里,狄英奇笑呵呵的端着一杯煮好的酸梅汤,香甜的酸梅味扑入口鼻,看着自己的成品他感到十分满意。至屋内,见明蝉正在收拾行李,狄英奇不免有些沮丧,“你要走了?”

    明蝉强挤出一丝微笑,“这些日子麻烦你们了,我也该离开了。”

    “可你都不知道家在哪,怎么回去?”见她皮笑肉不笑,狄英奇知是狄老大和唐青璇的话深入到她心里,面目有些抽动,“我送你回去!”

    话音刚落,他自己也打了个激灵。狄老大虽然从小对他没有严加管教,什么事情几乎都纵容他,可却禁止他闯荡江湖,甚至和江湖中人深入打交道也绝不允许。此事对他而言甚是苦恼,为何胖鱼头不许他涉足江湖呢?

    明蝉道:“伯父不会同意的吧。”她细看了狄英奇一眼,一双眼睛目光炯炯、意味深长,温柔的说道:“我的出现影响了你的生活,我不想再给你制造麻烦了。”

    狄英奇也同样的注视着她,显得不可分得。何况他早就想闯荡江湖行侠仗义,顺道去蜀中看看峨眉山、昆仑山、青城山,游览知秋一叶说的那些人间仙境。

    这些日子他整天幻想着自己御剑飞天、斩妖除魔,但是这想法很快就被狄老大断然拒绝。

    【大堂内】

    狄老大一掌拍打在桌上,“你这兔崽子,成天就知道给我找事做!”狄英奇却是摆了摆手,悠悠地道:“是你自己要做的,又没人逼你。”

    “你还敢说!”说着,狄老大拿起鸡毛掸子就要吓唬他。

    狄英奇撇撇嘴,他知这胖鱼头只是做做样子,从小到大,他就没挨过一顿打,紧接就瞟了金三娘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恳求。

    狄老大一改往日的滑稽,此刻他一脸怒气,“你要我放你去外面四处招摇,你想都别想!”然而狄英奇本就吃软不吃硬,如此一来,他更加的下定决心要带明蝉走。

    眼看父子两人越吵越激烈,金三娘夺过鸡毛掸子,放下狄老大的手对其道:“喂喂喂,有话好好说。”而后又看着狄英奇,也一改往日的打闹认真说道:“小猴子,你先前跟几个三流妖怪打斗,运气好才死里逃生,昨天又为一点小事和好兄弟拳脚相加。如此莽撞,你认为现在的你能闯江湖吗?外面有多险恶你知不知道。”

    “三娘,正是因为我没有见识过你们说的那些勾心斗角,我还太年轻,这些事情才应该经历。”狄英奇的表情突然显得很认真。

    “不行!”狄老大果断拒绝道:“现在外面动荡不安,不知道哪天就会发动战争。你这种愣头青什么经验也没有,刚离开这座城可能就被人害死了。想让我放你走也行,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哎,只要你让我走,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来人,押着他和唐丫头拜堂成亲。”

    狄老大突然的决定让所有人大吃一惊,不过他有他自己的打算,毕竟儿子成了家,性格上面会稳重很多,心中也多一份牵挂,不会将过多的精力投入在江湖甚至对玄门还有幻想。当然,这么做也是给狄家留了后,不至于向自己年轻时重蹈覆辙。

    于是就以狄老大为首,几名家丁押着狄英奇将他带到卧房内捆在床上。

    “狄老大,胖鱼头,老子死也不会成亲的!”看着锁死的大门和五花大绑的自己,狄英奇满身怒气却也无计可施。

    【下午】

    风陵站在岸边,湖水清澈见底,根根浮木在水里长满了水藻。碧绿的湖水,一条红鲤鱼细细在水中游荡,它活灵活现的摆着身子,自由散漫。风陵的影子映在水面,他在岸边静静思考黯然伤神,根本没心思注意这湖水美不美,小鱼好不好玩,身后的景色有多宜人。

    画面切至风陵脸上,他的神情如此忧郁,脸上一丝微笑都没有,眼里尽是忧愁。微风习习,吹动着他散落的发丝却吹不动他忧郁的心情。他站在湖边,心里充满了矛盾纠结的想法,整片湖面碧绿碧绿的,静静的在他身边涌动,将他衬托的如同站在湖中央的仙子。

    微风吹动他的白衫,衣袂飘飘发带遥遥,小鱼在他面前的水中快乐的游荡。他站在一条长长的木板桥上,人静静地,一动不动,只有衣衫的飘动仿佛在诉说着他忧伤难言的心事。

    阳光璀璨,树影倒映在湖面,将整片湖水衬托的更加美丽。风陵明亮的眼眸不时的眨动,长长的睫毛像迷雾一样撩拨着心语。他英俊的面容印照在水面上,都难以掩饰他沉重的心事。太阳像明珠一般在水中闪闪发光。

    风陵看向水中,眼里尽是柔情和伤情,忽然,他仿佛看见了朋友。风陵猛地回头,看向四面的山峦叠嶂,大声喊道:“寒天!”他四处遥望,继续呼喊着:“寒天!”连喊三声,可回答他的却是一望无际的宁静。

    他满怀期待的眼神难以置信的继续张望,他散落的发丝随风飘扬。渐渐的,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难过和悲伤,发带凌乱的在空中飘啊飘,就像他彷徨的心在天地间摇啊摇。最终,他没有看到那个人。

    风陵落寞地低下了头,他低垂的眼眸,飘飘荡荡的发带也似乎随着主人的一滴眼泪无力的摆弄着尾巴。

    寒天又何尝不是在思念着友人。远在天界的他,站在昆仑岛之巅上,山巅四周下全是巍峨琳琳的白云。他想起那晚,他未经允许就封印对方的仙灵。寒天望向远处的月亮,可恨自己当时的行为真愚蠢。

    一阵仙风吹来,寒天的头发轻轻飘荡,他的面目表情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但他漆黑的眼眸遍满了不易发觉的惆怅。寒天略低下头,心里说不出来的难过。四周的白云轻轻在他身边飘动,他看向云中,仿佛见到了风陵。可当他抬头望向四周时,却没有对方的影子。

    那晚,风陵用定身法将他身形定住,飞走时他便后悔不已,本想去方丈找对方解释清楚,可青鸟传来的消息表示对方根本没有回广寒宫,自己该去哪找他呢?

    【画面再转·经过连夜操办,婚宴大堂布置妥善】

    眼见胖鱼头要逼着自己拜堂,被家丁押着的狄英奇大喊道:“老子今天就是死也不会成亲,你越叫我干什么我偏不干什么,你叫我打东墙,我偏要撞南墙,我就是要和你作对!”

    金三娘只觉父子俩的火是越烧越旺,果不其然,一个耳光重重的打在了狄英奇脸上,这一巴令他直接哑口无言。

    “你今天就是死也得和唐丫头入了洞房!”

    狄英奇年轻气盛正处于叛逆阶段,长这么大更是被父亲第一次打,脾气顿时爆发而来,虽然被绳子绑住,但双腿还是乱踢众人踹打家具,并哭喊道:“我要死,放开我,我要去见我娘!”

    此话一出,狄老大的心仿佛被千万根针刺到,金三娘也没料到这熊孩子竟说出这么重的话来。家丁们怎么也拦不住发狂的狄英奇,最后,狄老大出手点了他的穴让他老实起来。

    【经过一番收拾后婚礼如期举行】

    在一旁观看的许宣实在忍不住说道:“伯父,您这么做实在有些不尊重他们,还有狄伯母......”没等他说完,狄老大一把打断道:“住口!”这话仿佛触碰到他心弦,金三娘同样满脸哀怨。

    许宣深知英奇娘亲是他的意难平,转而又道:“既然英奇认为他命在四海,您又何必强留?”金三娘也在一旁帮忙劝解,狄英奇怒气未消,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地板。

    唐青璇看着身上的新娘服,却没有半点欣喜,她虽喜欢狄英奇,可强扭的瓜不甜,今天这亲事没成还好,若成了,只怕二人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了,“我不嫁。”

    尽管许宣与金三娘努力劝解,唐青璇也竭力反对,但狄老大心意已决,命家丁按住狄英奇准备磕头,却听嗡的一声。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凭空飞来一把利剑,在堂内四处乱飞,众人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此景。狄氏父子当即认出这把剑的来历,金三娘更是惊道:“龙泉剑?”话音刚落,就见剑身携带的光芒霎时把狄英奇身上的绳索弄断。

    狄老大试图将龙泉剑召回,可此时的剑根本不听他使唤,反而滞留在狄英奇面前的半空,其他人半步也靠不得,不然就是被剑光掀飞。旁人皆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只有狄老大与金三娘心知肚明,二人四目相交。

    此剑乃当年狄氏夫妇行走江湖时获得。后来,英奇娘死于江湖仇杀,断气前一缕魂魄留在剑内。此后,这柄剑便被狄老大收藏在宝库内,就好像妻子还在身边陪伴他。而现在,龙泉剑仿佛有了灵一般,不仅弄断狄英奇身上的绳索,还坚定的护在他面前,谁也不让靠近,莫非是妻子支持儿子的决定?

    “大当家的,你明白了吗?”金三娘犹豫再三说道。而看着龙泉剑,狄英奇也喃喃道:“你要儿子走我们那条路?”说完,那剑仿佛听懂了一般,竟发出嗡的一声,并闪动一下剑光。

    狄老大见状只好作罢,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儿子一眼,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无奈,对家丁说道:“松绑。”也许是天意,狄英奇不是关在笼中的小鸟,他终究要去外边面对更大的世界,“这是你注定要走的道?”他小声自语着。

    家丁将唐青璇身上的麻绳解开,看狄英奇哼着小曲,她也笑了,却不似往日那般灿烂,嘴角的笑容掩盖不住心中的苦楚。

    看着三人,狄老大叹道:“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我这个老家伙说的已经不算了。”

    狄英奇看着父亲,眼中饱含许愧疚,但还是斩钉截铁的离开大堂。却听狄老大道:“踏出这个门,你就永远也不要回来。”谁知狄英奇竟也赌气道:“不回来就不回来。”眼见这两父子的隔阂越来越深,金三娘却无法调解。

    【镜头切换到下一画面·人间·夜晚·树林里】

    晚风习习,夜色戚戚。林中,风陵将他的白绫定格在两根树之间,仰面躺在白绫上。凉悠悠的晚风吹在他身上,将雪白衣衫的边边角角吹的飘飘摇摇,林中树木根根伫立。寂静的夜里,他十分无聊,手里拿着一根树枝,不停地摆弄,有些许雨水,星星点点洒下来。

    他满脸的惆怅,眼光忧郁的看向一边。地面上有两个小人手拉着手。风陵拿起树枝去撩动地上的小人,树叶随风飘过盖在小人身上又飘过去。回想起在洞天里跟寒天一起画小人的场景,眼神中尽是哀伤。

    似乎是心有灵犀,远在昆仑岛的寒天也画了两个小人,肩膀搭着肩膀,就像两个没长大的孩子,而他的眼神中同样流露出许忧伤。

    转眼就到了清晨,在一街道上的一座小桥上,落寞的雨水中,风陵一脸哀伤的看着眼前。他呆呆的发着证,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些什么。街道有些许荒凉,只有两艘渔船在桥下经过。天上飘着黑色的烟,原来是旁边有一户作坊在燃烧着熊熊烈火,几个商家在那里忙乱着。

    这一切,似乎都跟他没有关系。风陵四下张望着,眼神里有期待,他左顾右盼,左摇右摆,怎么就是找不到他想见的那个人。他纤细的长发,随着他的摇摆开始晃动,就像他凌乱焦急的心。

    昆仑岛那边,寒天也想念着朋友,低沉的语气呼出风陵,而另一边的风陵似乎听见了寒天叫自己,转过头看了又看,却什么也没看见......

    【天枫客栈·金三娘将一把剑匣放在桌上】

    “这是什么好宝贝?”狄英奇凑过去看了看,刚要打开看就被金三娘制止,“先不要动。”

    狄英奇只好作罢,金三娘说道:“英奇,你真下定决心了?”狄英奇看向明蝉,坚定的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边说边摆出手势。

    “好。”金三娘打开剑匣,里面放置的正是那把银光闪闪的龙泉剑,“此剑有灵,当年你娘死时,她的一缕魂魄留在了剑中,就仿佛她还在你们身边陪伴着。昨天,也许是冥冥中她在支持你,所以,不要让你娘失望。”狄英奇接过后点了点头,却见金三娘将那把神杖一并交给了他。

    狄英奇嘿嘿一笑道:“这是川谷大仙送我的。”

    紧接着,金三娘又递给他一件法器,“金莲壶是你爹特地让我转交你的,若这灯亮起,就意味着你的附近有邪灵出没,若这灯光一闪一闪的,就证明对方是个很危险的人物。你闯荡江湖,一路上定会遇到许多麻烦,你带着它加以防身。”

    明蝉听后,神情耐人寻味,她看了看手中的钻戒,紧握住似是寻求安慰。

    狄英奇面色一凝,扭过头去,“他的东西我才不要。”金三娘听后笑了笑,弹了一下他的脑门,“还和你爹志气呢?”明蝉看着也是一阵笑意。

    “他不是叫我别再回来了?”狄英奇嘟着嘴,目光盯着天花板四处流动。

    此话一出,金三娘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怜天下父母心,你爹也是为了你好。”说着拧了把他的脸,而狄英奇只是切了一声,不以为然。

    金三娘又道:“你爹早知道你翅膀硬了,总有一天会离开。你的性格以为像谁?你老子年轻时四处闯荡比你还要疯。”说到这里,她嘴角微微上扬,“他知道你在这个客栈待不住,怕有朝一日你离家出走,所以都给你预备好了。”

    “我不听!我不听!”狄英奇捂住耳朵,他此举惹得金三娘也有些生气,“好,我还不想说给你听呢!”说罢也扭过头去。

    明蝉见状起身道:“三娘,您可否把狄伯父的事讲给明蝉听呢?”

    金三娘顺势说道:“好,我就说给明蝉听!”同时余光扫向旁边的狄英奇,“某人别在那偷听!”她拉着明蝉的手坐下,“英奇爹娘年轻时是出了名的行侠仗义,哪里有贪官,哪里有恶霸,他们就会现身保护一方百姓。当年,江湖上人称鸳鸯双侠的就是他们。”

    “呦呵,怪不得能有我这样英姿飒爽气宇轩昂的儿子。”狄英奇越听越激动,甚至跳到了桌子上。金三娘斜眼看了他一下,“某人不是不想听吗?”狄英奇却反驳道:“你这大嗓门跟老牛打哞似的,我躲在茅坑里都能听见。”

    明蝉会心一笑,金三娘也忍不住捂着嘴。狄英奇从剑匣中拿出一本武学秘籍,激动道:“风雷掌!”明蝉也好奇的凑过去看,金三娘却说道:“这可是你爹的武功绝学,你要好好的练习!”

    狄英奇眯眯眼笑道:“这老头,终于想开了。”

    金三娘这次不再用平底锅,而是用手轻轻拍了拍狄英奇的脑袋,他也不躲,耐心听着她的嘱咐:“臭小子,真的要走了吗?”兴许是因为离别,她就像母亲一般对他慈爱,不再像往日那般泼辣,“世途险恶,可别像过去那样大大咧咧,遇事千万要小心,多长个心眼儿。”

    狄英奇连连点头答应,斩钉截铁的说道:“我决定了,一定要闯出一番成就。”他看了一眼明蝉,说道:“当然,我也会保护好明蝉的!”

    明蝉听后微微一笑。

    金三娘只是叹了一口气,继而又打量了下人高马大的狄英奇,满眼都是不舍,“臭小子要走了,这里就剩他孤家寡人的了。”停顿一会儿,又道:“我是真怕你们家绝后啊。”

    两人见她说完这话时眼眶已是红润。

    明蝉戳了狄英奇胳膊,朝他使了个眼色,狄英奇会意后,紧紧抱着金三娘,“好了三娘子,我答应你很快会回来的。到时候呢,老子就生他十个八个的大胖小子,天天追着你玩,怎么样?”

    金三娘听后立刻破涕为笑,“一言为定!不过首先你不能辜负人家明蝉。”

    “那是当然。”狄英奇忽然邪魅一笑:“三娘子,你也老大不小了,还在那守身如玉呢?我看我爹就挺合适,干脆我祝你俩早日喜结良缘。”随后又小声在她耳边道:“他可是个壮男,一定能满足你的。”

    金三娘听后立刻破口大骂,“臭小子,你敢开老娘玩笑!”狄英奇边躲边说道:“你都要五十了,该找个男人了!”金三娘接着大骂道:“我打死你!”狄英奇则嬉笑着:“家里没个老爷们,谁给你打,谁给你骂呀!”

    很快,狄英奇收拾好行李,和金三娘、明蝉来到码头,许宣三人早已等候多时。

    虽然唐青璇还是对明蝉有意见,但见狄英奇心意已决,也不好再说什么。林小蝶向来小鸟依人,讲的都是叮嘱的话语。许宣则表示自己也快要回钱塘了,他即将满十八岁,爹娘叮嘱他必须要在生日之前回家。告别完众人,狄英奇扶着明蝉走上船。

    一阵海风吹来,二人同时回头,向对岸挥手作别。看着对面那些熟知的一切,狄英奇心里不由得感叹道:一直以来,自己处心积虑的要离开这个牢笼,去看外面的世界,今天仍不后悔这个决定,只是现在竟有种说不出来的难过。

    忽然,他发现了远处的狄老大,父亲的神情仍是难过。狄英奇回想起上午狄三娘说过的话:“你看你爹在外面疯了这么多年,到头来不还是在这小小的客栈做生意?我倒觉得也挺好的,民以食为天,能在这里给天下人提供一顿粗茶淡饭也不比行侠仗义差哪去。”

    船已经行驶了有段距离,看着那些熟悉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狄英奇对着众人大喊道:“我会回来的!”随后又看向狄老大,喊道:“我一定会回来的!”而狄老大没有说话,只是冲他点了点头。

    小船渐渐的离小镇越来越远......

    【黄昏】

    画面一度泛黄,不是太阳那种娇艳如火的明黄,也不是画纸上那种渲染的暗黄,是一种淡淡的比明黄还要冷但是比暗黄又要暖的色彩。

    风陵侧躺在枫叶盖满的地上,就在这种黄色柔光的照映下,他的眼光直直的看向一边,好像看到了什么,眼里充满了执着和向往,又充满了忧虑和悲伤。就在这种泛黄之中,他缓缓的伸出一只手,而手在泛黄的衬托下微微有些泛红。

    他想要抓住谁似的,但却无力起身。他微微的,微微的向前伸手却有些颤抖,用力想竖起身子,但却虚弱又无力的倒下了,同时略微有些难过的低吟。

    也许是插手了太多人间的事,此时的他仿佛遭到了天道的反噬。

    风陵还是一袭白衫倒在地面的枯叶上。叶有些淡红,在泛黄的照耀下同他形为一体。风陵有些不甘心,缓缓的伸出两只手向前伸,仿佛还想抓住什么,是看见远方那个光影想去抓住他?

    前方小小的光影就是寒天,可是他怎么也抓不到。风陵微微的有些吃力,眼神有些迷离,但是他仍不想放弃。黄色的光打在他的身上,雪白的衣服也被印照出另一种黄色。

    天气微凉,他呼出的气变成了一口烟雾,一瞬间就消失在空气中。风陵继续向前伸着手,他的手在黄色的光波中略略颤抖。

    风陵幻想着人影在向自己跑来,他仿佛又活了过来。那些枯黄枯红的残败秋叶突然间变成春天碧绿碧绿的草地。点点红花,点点白花点缀其中,就像他幻想中的心情,逐渐盛开了花。

    慢慢的,他躺着的绿色草地又变成了蓝色的湖水。湖水渐渐上涨,蓝色的水往上翻,将黄色的画面渐渐遮盖住。他整个人仿佛置身于蓝色的湖底,在湖水中静静的游荡。他整个人又变成蓝色的,仿佛他想抓住的寒天也在蓝色的水中向他跑来。

    风陵渐渐沉入湖底,在湖水中往前游啊游,他长长的黑发在水中飘啊飘。阳光透过蓝色的湖水,照在他的脸上,也照在他的身上。光影在他身上一晃一晃的,或明或暗。他的眼睛被光刺到一会儿睁一会儿闭。他慢慢的飘到湖上,眼睛里充满了渴望。他又像躺在水面上,双手搭在肚上平静的面朝天。

    不知过了多久,他平躺在碧绿的水面上。湖水像平静的镜面,没有过多涟漪。山峦叠翠和周边金黄的芦苇丛互相呼应,在黄色的光照下将天地映成了一片明黄。风陵就这样在湖水中慢慢的飘,像一帧静止的动态的画。

    【夜晚】

    某镇,狄英奇与明蝉储备好一路上该用的物件,便外出观赏这里的市井。

    行走江湖当然要低调些,自然穿着不能太华贵,因此二人的衣着颇为朴素。虽然此刻不能再像有以往那样玩世不恭,但狄英奇的脸上还是写满了兴奋,憧憬着今后行侠仗义的生活,对自己有朝一日修仙炼法更是抱有期待。只是他不知理想虽美好,现实却残酷。

    两人正走着,忽见一名戴着斗笠的男子向这边走来,他手持一轮法盘,看似是玄门中人。明蝉只是看了他一眼便露出一丝惊恐,见对方也在看自己,她立刻将目光投向别处。

    狄英奇向明蝉八卦着那男子的法盘,三人近距离碰面时,男子还刻意撞了一下明蝉。狄英奇见状正要上前理论,却被明蝉拦下,“我们现在行走江湖,还是避免多生事端。”

    看着渐行渐远的男人,狄英奇爆了几句粗口,随后给明蝉看手中的包裹。明蝉瞧过去,“这不是那个人的吗?”狄英奇嘿嘿一笑,点点头,又将包袱里的法盘拿了出来,递给她。

    明蝉接过后,道:“这是宙光盘。”

    “宙光盘?那是什么?”

    闻言,狄英奇立刻来了兴趣,明蝉道:“宙光盘是仙家法宝,玄门修士通常无处可得。它设有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它不仅能当法器操控仙术,还能探查周围任何异物。”

    狄英奇抱着个膀子,“这好像比我的金莲壶还要高级。瞧他刚才那么拽,东西被我撬来了都不知道。”明蝉却觉事有蹊跷,正色道:“恐怕没那么简单,我们还是回去吧。”

    “急什么,刚出来,再逛逛。”

    夜市中央,一些商贩在做着零碎的生意,二人走在集市中闲逛。突然之间,后方传来急行的步伐声,一个英俊的青年向他扔出一枚飞镖。两人与其正面撞见。

    狄英奇立刻拔剑相向,与青年简单打了几个招式。他们两个人的手速非常快,强劲的对峙几招,然而那个青年明显功力更胜一筹,他在对峙几招之后就将包袱抢回,顺势来了一个漂亮的后空翻。

    这个青年长得十分英俊,头上扎了很多麻花辫儿,他左手向前拿着两把白玉双刃,双腿一个弓步结结实实扎稳半蹲在地上。

    狄英奇右手向上提着龙泉剑,左腿向前伸,二人虎视眈眈得看向对方。明蝉也将手中的鱼肠剑往前扯,准备加入战斗。

    大街上,这些商贩看见三人要动刀动枪,全都吓得四窜逃走。青年瞪向明蝉,断定她是鬼族中人,“大胆小鬼,竟敢盗我包袱!”

    狄英奇哼道:“那又怎样?”

    双方开始拔出武器开打,狄英奇拔剑挡在明蝉面前,白色的夜光打在他的脸上,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眼神中透露出刚毅,“一人做事一人当。”

    见他如此坚定,明蝉只好提醒道:“你小心点,这人是个狠角色。”

    狄英奇听后轻蔑一笑,他自认为自己的武功放在江湖上是一流高手,对付这个小子一定绰绰有余,“所以你要小心喽,本大侠忙起来可无法分神照顾你!”说罢,他抢先攻去。

    这两位男青年武力值都不弱,开局几个回合打的非常精彩。他们的剑气十分敏锐,两个人的剑露出同样的白色剑气,在空中十分璀璨夺目。

    两个人交手之后的确互相欣赏,青年冷笑道:“年轻人,你的武功不错。”

    狄英奇果然是年轻气盛不服输,同样说道:“小家伙,你的功力也不浅。”

    青年听后冷笑道:“可惜,你撞上了我。”

    双方斜视一眼后继续打斗。青年独自跳到一边,只见他张口呼道:“雷鞭!”他双手双脚有序地跳动,白玉双刃在他手中被他划出一道道参差不齐的剑气,逐渐形成了一个闪电状的鞭环。

    狄英奇持握龙泉剑立在脚前,嘴里叫嚷着:“御剑术!”。

    可当他的法术与青年的法术对峙时,两道光芒相撞,狄英奇竟然被震得向后退了两步。他虽用御剑术抵挡了青年的一招,可明显感觉到对方的功力远强于自己。

    青年乘胜追击,继续施展“雷鞭”。狄英奇则用眼睛和心记住了青年的每一个动作,在对方第二次施展法术的时候,狄英奇已经完全记住了他的动作。

    此时,青年这时已完成了雷鞭的全部动作,狄英奇自我学着他的动作,同样也做出一个雷鞭光影。旁观的明蝉见状不由得露出一脸赞叹来:他的天资真好,竟只瞧了一眼就能学会。

    只不过,这是狄英奇初次使用五行法术,而他又没什么法力,体内只有知秋一叶教他御剑术时输给他的部分灵气,因此他做出的雷鞭要比青年的小好大一半。两种法术撞在一起,金光闪闪,狄英奇依旧被对方震退,第二次对决又是败北。

    接连的近战,狄英奇被青年打的连连败后,连自己的龙泉剑也被对方的白玉双刃击飞在地。

    青年施展“天雷咒”,数股绿色闪电在他面前凝聚而成。狄英奇连忙施展“土灵护体”防御,一股黄色的气盾将他护住,但依旧被青年的法力击破。

    见他二人打的难舍难分,明蝉施法,一道白光将他两人打开,她则趁机从掌中射出三团火球击向青年。明蝉这一招并非真想伤他,但她调皮的将青年腰带烧掉后快速拉狄英奇离去。

    青年本想再追,但他脚刚挪动便衣衫散开松松垮垮的,着实不雅观,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二人在漆黑的夜色中越跑越远。

    “呕吼!”狄英奇离去时还朝他摆了个鬼脸。

    【寅时】

    风陵走在小巷里。浏览半年人间,他见证了很多百态,有好的也有不好的,无论黑与白哪个多,只有好好的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正走着,忽见一老人挑着担子去卖菜,一个男子竟全都将菜买下来并还互送老人回到家中。男子表示看到老人年纪太大看着很心酸,也联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何况自己开店也需要这些菜。

    风陵飞到屋顶上,看着这一幕感到很温馨,正欲离去,又听到老人说西王母生辰的事,想起寒天是她的徒弟,那蟠桃大会必然会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