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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中元节再起波澜

    典当铺。

    这条街比平日的人多得一些,阮红菱扫了一眼大多数是情侣,这才想起来今天是七夕节。她突然想起怪不得那几个男朋友同时今日约她,原来是这个节日。她颇为得意的笑笑,进入典当铺正看见宝宝的大头卡在两个栏杆之间,正正好好动弹不得,阮红菱哈哈大笑起来。宝宝两只手把着两边的栏杆哼唧哼唧的威胁“阮红菱,你竟然敢笑我!我,我打洗你!”小手够啊够也触碰不到,整个人像是一个小皮球一样泄了气。

    “宝宝,要不要我帮你?”她忍着笑意问着。

    宝宝哼了一声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不看阮红菱“你坏!”她虽是嘲笑他,但也是帮了他,她脱下手套用力一拍宝宝弹了回去从椅子上跌落。再爬起来脸上肿了一块,他故作镇定的翘着脚站在椅子上问“你要典当什么?”

    “不典当,来买点东西。”

    宝宝咬着笔,口水流到了笔上奶声奶气的问着“买什么?”

    “鬼市入口。”

    “三百阴德。”

    阮红菱呵了一声“你怎么不去抢?”

    宝宝吐舌“就是在抢,宝宝不喜欢你。”

    阮红菱又是呵呵的笑说“我是五十的人,你信不信我向你的南浔妈妈告状。”

    嘎吱一声笔被宝宝咬断,他哼了一声将笔摔在桌上“一百功德。”

    原来真的可以讲价还价,阮红菱又拿出血袋在手里掂了掂“这回呢?”

    宝宝双眼放光,眼神随着血袋上下移动,他咽了咽口水“一功德!”她满意的点点头,将血袋扔给宝宝,他接到迫不及待的大口喝上,喝了半袋之后向后一瘫无比惬意。

    阮红菱坐了下来问“鬼市今年入口在哪里?”

    “芙蓉胭脂棺里是入口。”

    “……”她拿手机查了查芙蓉胭脂棺在哪里,脸色黑了下来“这棺材在玄家,宝宝,你在逗我?”

    宝宝嘿嘿心虚笑了,阮红菱伸手要夺剩下的半袋血,宝宝抱紧连忙说“还有一个地方!你别,你别抢!”

    “哪里?”

    “今年的另一入口,城西公墓十一点四十四分跟着大头鬼,他会引路。”

    “那你说芙蓉胭脂棺,那就是废话。”阮红菱说宝宝毫不作掩起,宝宝哇的一声哭出来,鼻涕眼泪一把流。她嘲笑“你比我都大几百岁,在这里和我装婴儿?”

    宝宝抹抹眼泪“坏人!我要南浔妈妈!”

    她也不顾他的乱耍赖,毕竟她不是南浔没得那么好脾气。

    街上一对对情侣,各自说着海誓山盟,无非是白头到老,海枯石烂。阮红菱一阵头疼踉跄连忙扶住身边的商铺门,她记忆中的七夕节,河中密密麻麻的红色河灯,还有耳边的嬉笑声,那是她的过去吧?

    纸醉金迷,灯红酒绿,哪一样她不贪恋,何必再去纠结过去?她哈哈笑着,像一个疯女人,不顾路人异样的颜色大笑,莫名其妙。七夕也并不代表寻欢作乐的男人女人会减少半分,酒吧的夜依旧喧闹。阮红菱左拥右抱身边围着一圈圈男人,大声叫喊着“喝!”她便咕噜噜的喝酒,嘴角淌下的酒水湿了衣领。她虽是一副中年女人模样,可是却风韵犹存,比起年轻女人不输半分,甚至还要强上几分。她喝的醉醺醺,穿着的衬衫解开了几颗纽扣,露出了胸前的少部分肌肤,总有些男人瞥着。阮红菱晃晃酒杯喊着“忘与记同生!再让我们猜猜,究竟是忘好还是记好?”

    “当然是忘记了!那样就不会有任何烦恼了!”

    “对啊!忘记多好!”

    大家七嘴八舌,她嘭的一声醉倒砸在了桌面上,手却抬了起来隔空飞过一瓶酒稳稳握在手心,引得一片唏嘘声。正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空气中的寒气又弥漫开来,时间又静止。从入口处走进来阴差停在了阮红菱身边,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转身对着她身边的男人念了名字,那人便倒下,今日不为何人,只为索魂。

    阮红菱慢悠悠抬起头来,对着那人道“你谁?怎么让我这里安静下来了!”

    阴差目不斜视的望着阮红菱后方“阴差陈晟。”他话音刚落她向后倒去栽倒,他手疾眼快挽住了她,她酒也醒了几分,头疼的很站直推开他道“讨人厌的阴差。”她拉拉衣服,面色冷漠的推开挡路的陈晟离开。陈晟不恼不怒,犹如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工作,在这点,和夏午异相像的很。

    她醉醺醺回到五十,赵文玺和玄清两个人带着正在院子里烧烤,赵文玺瞥了她一眼说“喝干酒多难受,来吃点。”阮红菱揉揉一头乱发重重跌坐在赵文玺身边,移了移屁股和他并排而坐,她打了个哈欠“我们竟然一起过七夕。”

    玄清把烤好的鱿鱼递给阮红菱说“红菱姐,给你。”阮红菱杨扬嘴角“小子终于不叫我阮姨了。”李轻妤拉着玄清的衣角“我也要。”“嗯,给你。”

    阮红菱咬着鱿鱼向一旁一倒靠在赵文玺身上昏睡,他低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言语继续吃着东西。玄清小声问着“赵哥,今天红菱姐怎么情绪这么低落?”

    赵文玺正了正她歪倒的头回答着“七夕是她的祭祀日,但是我们都是无人祭祀的鬼魂。”

    “那你们为什么不记得以前的记忆?”

    赵文玺把烤肠翻过去回答“你这一天问题太多了,我不想回答了。”

    李轻妤盯着烧烤直流口水“玄清玄清,我要吃这个还有这个。”玄清又替着她烤食物,李轻妤支着头垂涎欲滴。

    骤然一阵光亮照亮了五十上空,赵文玺刚想起身察看发觉阮红菱已经靠在他身上睡着,皱了皱眉头待在原地没动对玄清说“你去看一下五十外面发生了什么,如果有危险就叫我的名字。”

    “嗯嗯。”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拍拍手准备出去,李轻妤也跟着他站了起来“我就能保护你,走吧!”

    这样也好,李轻妤肯定的能保护好他,他也就不用费心了。

    “卧槽!阮红菱你吐了我一身!”李轻妤和玄清刚刚迈出五十就听见赵文玺传来的大骂声,玄清本以为红菱姐和赵文玺好不容易和谐了,结果不过十分钟又是吵骂。李轻妤并没有在意只是默默想着,五十太有人间烟火味道了,不像冥司哪里有说说笑笑,这么一对比,五十真的很好。

    玄清挠挠头,哪里还有了光亮,用目光寻去只有慕容家还有一丝灯火光亮。他奔着那边,敲敲门,门内声音有些苍老问着“谁?”

    “我是对面的邻居,请问慕容老师在吗?或者,你房子里有没有什么怪异的事。”

    “他不在,没什么事,你们走吧。”

    李轻妤耳朵动动,仔细分辨声音,这分明就是慕容的声音不过区别明显。声音明显没有活力,更显得疲惫,更像是……老人的声音。她两只眼睛转啊转挑眉拉着玄清“刚才可能是有车过去开了远灯,赵文玺想多了,你快回去吧。”

    “是吗?”玄清也不由得相信了这个想法,但是那么亮是从天上而不是地面投射,没有那么简单吧。李轻妤推搡着玄清“回去回去。”

    “那你呢?”

    李轻妤嘿嘿笑了“我?四处看看。”

    “这生更半夜你去哪里?你是五十的客人,我希望保证你的安全。”

    “赵文玺说的没错,你的问题太多了,怎么喜欢我跟着我?”

    “没……没有。”

    李轻妤把他推回去,再返回敲敲慕容的门“慕容大人,你可有碍?”

    “无妨,只不过这几日你不要让人闯进来。”

    “是。”李轻妤在外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就返回五十。玄清看她前后脚回来又忍不住问“怎么这么快?”

    “你不是说过,没地方去我就回来了。”

    玄清哦了一声,突然费力咳着,赵文玺抬头看他也流了鼻血提醒他。玄清蹭着鼻血,有觉得喉咙一片血腥,有些手足无措“可能最近有点上火。”赵文玺眯着眼睛,他看玄清的眼睛也布满了红血丝。

    鼻,眼,嘴三官近露血色,这可不是什么一般的事,他不动声色的将这事记了下来。

    李轻妤扬扬嘴角,毫不在意一样说“没多大事儿,你快接着烤东西。”

    “嗯嗯。”

    屋内的慕容正站在镜子前,不似从前的挺拔身姿,佝偻着腰,手抓着镜子,手背布满了斑点。镜中的人白发苍苍,脸上皱纹深布,精致的容颜也褪去,只留下苍老的面庞。只不过,那双

    眼依旧透露着精光,让人发怵。

    他喃喃自语“我不要长生,只要再给我一年,一年就好。”

    地面上散落着一地的古籍,皆是蓝色封面黑色字体,他脚边的一本书上写着“北冥之鲲,割肉取中食之配秘术曰长生不老。”

    他费力坐在地上拿起书读着,这书里只记载了生的方法,可生后再遇死亡会是如何解倒是一点未提。每一百年他就会突然半月年龄增大。从三十岁到四十岁最后到七十岁的现在,虽然会恢复可是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了变化,一点点触碰到死亡。他怕这一次,他会彻底死。

    天蒙蒙放亮,透过窗照亮了整个屋室,慕容躺在地板上睁着眼睛抬起手挡阳光,发觉这一次手上的老年斑消了很多。

    他支着身子坐起来,镜子里映射出的面容不再是老年而是中年,他诧异不已,这一次是什么情况?

    窗子又什么东西撞着,他抬眸是一只纸鹤不停的击打玻璃窗,他挥手开了窗纸鹤飞的歪歪扭扭落在了他手心。纸鹤是一张白纸折成,纸鹤尾巴有着一圈红色。

    他拆开纸鹤听得里面传来声音,一个中年女声道“先祖昨夜有异,故而族人设坛祭祀以助先祖。”纸鹤里面的声音一句话刚说完,他挥手将纸鹤被一团火追着少燃成灰烬,灰烬风一吹便散了。慕容冷冷的说“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