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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岁月交叠如急雨

    五十院花圃内,赵南浔正蹲在那里仔仔细细的修剪花草,慕容默不作声的替她递工具,心中所想皆是不言自明。赵南浔开口“文玺带着玄清和小李回来后,准备给五十里的人放个假,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慕容听她这么问一时没想出去哪里,他用力剪下植物长出一块的枝叶使得其不蔓不枝。他放下剪刀用手理理让它立直说“我最近在找房子,有一处中意的,可能他们回来的时候我就要搬出去了。”

    “嗯。”她轻应了一个字,不作挽留。可转而又紧接着说“那你还是等他们回来再搬吧,或许那时果子也回来了,他是个道士懂风水。”

    慕容盯着她无奈笑着摇头问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她慌张躲开他的目光,她这是在胡说八道什么。对于他们来说五行八卦哪一个不是样样精通,是道士这种职业的人他们也见得不少,说是看风水,仅仅是他们在那里,那里就是大煞之地,选择住房看风水来说对他们明显是多此一举。

    她啪的一声把剪子扔在了身旁的花坛上说“权当我没说。”

    阮红菱花圃外敲敲玻璃说“南浔老板来了。”

    赵南浔抖抖手上的尘土未曾怠慢尽快去见老板,慕容打开花圃水龙头冲手目光垂的极低,上次他的警告他一点也没放在心上,他这时出去他表情一定会难看极了。想到这里,慕容抽出手帕擦干手上挂着的水珠跟在南浔身后也到了院内。

    老板这一次没像从前一般披着黑袍,反而是穿着一身白色西装戴着一面面具,他戴着的面具和慕容曾经赠与玄清几人的有些相似,又不同。老板瞥着慕容,慕容冷哼。赵南浔浅笑看向老板的眼神和看向所有人的都有些不同,在慕容的眼中很是刺眼。她将脏了的手背过身后问道“你来是?”

    他抬手慢慢摘下自己的面具,赵南浔盯着他逐渐慢慢显露出的面容,直到一张脸全部展现。

    一种异样的感觉充斥着她的内心,如同一潭暗黑死水中被扔了一块巨大的石子,不仅泛起的涟漪传的远,还溅起许许多多的水花。她一双眼眸不受控制的充斥着泪水,那么寂寥的她头一次五味杂陈,千载朝暮她与他度过,虽是记忆中第一次见他的面容,但却和脑海里曾经出现过的片段重合。他是那个站在王位边的男人,周身荣耀,也是一身单衣的男人,满身孤寂。

    慕容此刻面无表情,垂眸自嘲一笑,你看他一出现总是让人如同不存在。你再看她的反应,分明从前也是爱惨了他。再看他,多余的让他发笑。他转身准备离开之时赵南浔毫无预兆的直接抓住了他的手“你要去哪里?”

    他抬头直直的对上了她的目光,她带着几分懵懵懂懂,让他心中一动反握住她的手,他哪里都不去,就守在她身边。是他一时迷了心智,他从来都是看着他们风花雪月,从来都未曾期盼过她的选择,这一次,依旧如此。她不经意的伸手挽留他在他心里就如同把全世界推在了他面前,这个世界不值得他留恋,可这个世界有她,他又怎么舍得推拒。

    “我来带你走。”老板望着她说道。

    她本是望着慕容,却因他的话引了她的目光“去哪里?为什么?”

    “离开五十,哪里都可以。”他不能再容忍慕容在她身边,也没办法再袖手旁观看着她渐渐对他起了心思,明明她是他的妻,明明慕容才是局外人。

    “冉闵,她不想离开。”慕容叫出了他的名字。

    “冉……冉闵……”她抽出自己的手捂住一阵剧痛的头,冉闵……冉闵……她脑子里都是他唤着他名字的声音,还有他的笑声,她站不稳踉跄向后。冉闵伸手想要扶住她,她出于本能嫌恶的甩开他的手说“你别碰我。”

    他手就停留在半空,良久才放了下来。

    慕容就此扶住她,对着阮红菱说“你带南浔去休息,我有事情想要和你们的老板说。”赵南浔不想离开却因为站不稳只得被阮红菱带走,临走之时阮红菱不停回着头望向两个人,这些人,恩恩怨怨一定不少。

    “我没想到,你竟然敢把你的脸露出给南浔看。你就不怕她记起来过去?”

    “我若再等,怕南浔就被你蛊惑了。”

    慕容不屑轻哼“无论她想不想起来,你们都再无可能。”

    冉闵反是觉得他可笑“这话说的就像是我没机会你就有机会一样,千年前你卑贱,千年后依旧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

    这话被慕容听了青筋暴起,他攥紧了拳头只怕下一秒就会和他动手,或许是前一句戳中了他的痛点,亦或是后一句,无论哪一句都是他不能忍受的。他手渐渐展开“我离开,你不用让赵南浔离开五十。”

    这个决定冉闵未料到,他想过慕容多种反应却没想到这么一个反应。慕容不会离开她,但是也不会再在她身边出现。他在她身边冉闵就会让她离开五十,这五十是她全部的心血,他不想因为他毁了她的心血。这一次的转身决绝,不就是出于黑暗之中观望守候吗?慕容早就习惯了。

    慕容走后留着冉闵一个人站立在院中,他惨淡笑着,慕容一直是一派正人君子,而他就只能是小人难惹。他呵呵笑着,这五十是他为赵南浔找到的一方安身立命之处,只要不被打扰,永远这样下去他也不会改变。他离开之时,不知心情和慕容可有几分相似?

    屋内的赵南浔踉踉跄跄的翻找书架上的档案,她带着哭腔边翻找古籍边自言自语,她愣住停住手回过头问阮红菱“不可能有的?对不对?我的过往根本不可能有的。”

    “南浔,你没发现你最近情绪经常不稳定吗?”阮红菱皱着眉问她。她低头坐在地上随手推开了掉落在地面的古籍“我知道,可我不知道原因。”

    阮红菱点了根烟这深深的吸了一口“我知道。”她抬眸望向她等着阮红菱接着说下去。阮红菱吐了一片白色烟“你上一次被黑影重伤,老板来了也没办法救你,可最后是慕容救了你。慕容不允许我们告知你,大家都很奇怪为什么。我却知道了原因,我看见了他把他的心脏给了你……维持你的生命。”

    也是从那个时候阮红菱知道原来慕容根本从来都没死,他一直都是人,和他们这些躯壳不同。

    “南浔,我觉得慕容对你不是喜欢,是爱。”她嗤笑掐了烟离开。

    屋内香烟的味道还是浓厚,赵南浔扶着书架站起来喃喃念着“是爱吗?”她摸着自己心脏的跳动,越跳越快。

    她如此渴望着找回自己的记忆拼回自己的记忆残片,可她的记忆又被存在了哪里?她突然理解了赵文玺对于自己过往的执着了,这种感觉就像是明明触手可及就是抓不到,让人懊恼不甘。

    那一人,那一面,错过了流年。擦过肩,一眼辗转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