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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血娘子

    沉睡了二十多年的江湖,在齐老英雄留下的剑迹之处,魔门六教以及无数邪道散修教派和以五岳剑派、皇极宫、荡魔星宫为首的正道江湖爆发二十年来最大的战争。

    魔门六教之九幽宫重返江湖,强势出手,幽冥子拔弓一箭将闪电快刀周珂钉在石壁上,名震江湖。

    白衣破剑风棋斩魔门五煞、杀青蛟尊者、毙悍牙、败残阳,被江湖天音阁评为和龙琴蛟龙、剑圣齐名。

    乱世出豪杰,大战诞生的豪杰数不胜数。

    江湖天音阁将此战记录为剑迹之战,有如下注明:

    王者出,圣兵折;巨头陨,泰斗落。千人参战,数百战死,余者皆伤。战斗惨烈,苍天垂泪,大雨三日,洗刷剑迹之地,鲜红之水,化为河流,流入通天河。

    皇极宫所发召武令已经有一个月了,无数江湖好汉、各方豪杰涌入皇极宫,正道武林大会也将在不久之后于皇极宫召开,等盟主一定,正邪大战将全面开始。

    黑剑盟圣剑王击败司马昊天,又破五岳伏魔大阵,声名大燥。魔道散人,邪门小教纷纷加入黑剑盟,其势力大增,教众超过十万众。圣剑王举兵南下,连克数十城,无数门派举教南逃,一时之间,江湖闻黑剑而色变。

    在之后,又发生三件大事,震惊江湖。

    消息来源,江湖天音阁。

    第一件大事:白衣判官于皇极宫外境山之上,击败剑圣杜隐。

    第二件大事:恒山剑首王佛陀前往皇极宫路上,遭到血娘子伏击,身首异处。

    第三件大事:幽冥子神弓再开,一箭将玉扇君子司马端射死在皇极宫城门上,其箭势强大无比,入墙三分。

    还有小道消息言,江湖天音阁即将对江湖各路豪杰重新排榜。

    十一月十五,寒风呼啸,吹起了枝头上残存的树叶,在空中旋起了落叶舞。冷月当空,整个世界一片冰凉。

    寒蝉已过,大地冬寂。丛林到了夜时,哑了声音,陷入沉睡。青年背着小男孩在林间山道上走着,他脚穿一双严重破损的布鞋,两个脚趾头还在外面乘凉,但这个天气并不适合乘凉。身着一件带有补丁的白色衣裳,也不怕寒风刺骨,左手持着一柄竹鞘破剑。

    风棋衣着简陋,但是他内力深厚,丝毫不受寒风影响,这就是练武的好处,以内息护体,寒暑不侵。山路虽然陡峭,他的脚步平稳不起波澜,因为害怕惊扰云七的美梦。

    云七身上穿的很厚实,他睡得正沉,小头轻靠在风棋的肩膀上,挺安详。

    风棋紧了紧缠着他和云七的腰布,打了个哈欠,继续向前,过不了多久就要到七崇山了。

    七崇山是荡魔星宫的底盘,正道江湖牛耳,有一百多年历史。若算上前身斗米教,就有近千年历史。

    山林静寂,偶尔也会有响动,是一些小动物在觅食。它们的动作本是轻缓,但是在静寂的夜里逃不过风棋的耳朵。

    “咕”“咕”肚子发出怪叫。

    “咝——”一声悲鸣,风棋抬头,见到一群大雁正从远处飞了过来,大雁排着一字型,而在大雁队伍不远处,有一只孤雁正不断悲鸣着。风棋一愣,拔剑,黑蛟当空,凌天直点,长剑悲鸣,荡九天,剑鸣如利箭破空。

    大雁们飞的更快了,那只孤雁长翅直拍,飞出几步,掉了下来。风棋收剑入鞘,找寻到了落下来的大雁。

    火堆上的火开始旺了起来,风棋拔出大雁身上的箭,便架起了火架子,烤起大雁来。雁羽马上便烤焦了,发出了很难闻的糊味,随着火焰加持,糊味便被火焰给吞噬了,一股肉香味滋生。

    雁肉黄橙橙,油滋滋,看起来很是诱人。

    “咕”“咕”肚子闹腾起来了。风棋正诧异自己肚子没有叫,突然感到肩膀上异动,他回头,云七不好意思的擦着风棋肩膀上的口水。

    风棋笑了下,道:“小馋猫,闭上眼睛,体会一下。”说完,他运转内功,白色蒸汽从风棋头上升起,随后他全身都沉漫在这白色蒸汽里。

    云七跟着风棋口中喃喃,“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涤除玄览,能无疵乎?爱国治民,能无为乎?天门开阖,能为雌乎?明白四达,能无知乎。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是谓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全,全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良久,白雾消散,雁肉烤的正是时候,香气浓浓的。

    “白衣破剑大哥,这本内功心法真的有那般厉害吗?”云七眼中金光闪烁,充满渴望的问道。

    风棋点头道:“我学的便是这。”

    云七听完,兴奋的握紧拳头,“那岂不是说,十年后,我就可以和大哥一样厉害了,哈哈,到时候我就要做一个大侠!当‘天下第二高手’。”

    “天下第二。”风棋站了起来,看向天空寒光发出冷光,弥漫着这个世界,风棋沉默着,双眼微皱,呆呆的看着寒月。寒月不圆,明天,才会有一轮圆月,今天,还差一点。他不禁想起左残阳的杀招“一轮皎月点幽空”,的确是一门很厉害的杀招。

    云七呆愣了一下,他不知道他说错了什么。片刻,他才诺诺开口,“白衣破剑大哥,你会识字吗?”风棋想了想,说:“会一点。”云七抓着头,问道:“那你怎么学得到心法呢?”风棋笑了下,他放下云七,将烤好的鸟肉递给云七,“少说话,多吃肉。”

    云七不接鸟肉,“你不吃我也不吃。”风棋嘴角微微勾起,笑了笑,撕下一块雁肉,将其于的都递给云七,“你在不吃,我便揍你。”云七这才接过鸟肉,“你才吃那么一点,不饿吗?”风棋道:“我白天吃了好多东西的。”

    雁肉不多,却也美味,云七撕了一块雁腿,硬是给你风棋,吃完了雁肉。风棋熄了火,便继续赶路。

    云七脸突然红了一下,他看着风棋,开了开口,又闭上,又开了下口,眼神充满了坚定。但马上坚定化为了犹豫,最终还是闭上了口。

    风棋看着云七,笑了笑,道:“小子,快去吧!”云七脸红了,“你,你等我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说完,他就跑到树林里去了,“喂,云七,别跑远了。”风棋喊道,“我,我知道了。”

    云七脸燥的更红了,跑的更快了,而他没有看到风棋的脸色变得格外严肃。

    一朵红色的花突然从天空中落了下来,花落突然。

    红色的花,化作五朵花瓣,五朵花瓣又化为五朵花,围绕在风棋身体周围。

    风棋面色凝重,他的身上金光游动,一掌向前,将五朵花瓣抓在手中。

    血衣女子从高空飘落下来,这个身穿血衣的女子,和她的花一样格外的娇艳美丽,也和她的花一样可怕。

    两人相隔十多米,互相打量着对方。

    “白衣破剑风棋。”血娘子从空中轻轻落地,不发出一丝声响,“名不虚传”。

    风棋沉默的站在原地,任由月光笼罩在他的身上,时光本该如此静滞。但就在这时候,一阵寒风来袭,吹动了他那件白色的粗布衣裳。

    风棋伸出金光流动的左手,触摸风的凉。一朵花落到了他的手心,红花耀目,即使只有淡淡月光照耀。一缕缕淡淡的香由红花散出,弥漫在风棋的四周。

    “不愧是白衣破剑风棋。”血娘子再次夸赞,她看着风棋手上的红花落到了地上,摔成了五瓣,马上又变成了六瓣,一滴红色的鲜血落到了地上。

    “也就你敢徒手接我的花。”听不出是嘲讽还是夸奖。

    风棋看了眼左手手心处的伤口,一朵花居然能破开他的金光,让他心中惊讶不已。这一回合较量却是自己落到了下风。

    无数朵花瓣开始飞起围绕在血娘子四周,花瓣飞快的旋转,成为了一朵朵鲜红的花,鲜红如血。她倩丽的身影在花舞里沉浮,一身红衣轻盈,宛如花中仙子。血娘子看着风棋,伸出葱白玉指,往前轻轻一点,十二朵花缓缓飞出,飞向风棋。

    花朵在空中缓缓旋转,带飞出一半路程时,十二朵花化为六十片花瓣疾射而出,直取风棋。六十片花瓣在离风棋三尺处滞住,又开始旋转起来,化为了十二朵鲜红的花。

    风棋右手握紧了黑蛟剑,剑意骤然而聚,剑气穿过竹子做的剑鞘四散而发。

    “我感觉到你的剑意了。”血娘子道:“还以为你是剑神的私生子,没想到是他的剑意。如果我们全力放手而为,结果是一死一残。”

    风棋认可的点了点头,血娘子给他带来的危机感,仅仅只在魔剑王之下,“我和你没有仇。”

    花儿依旧绽放着,只是杀机尽散。血娘子沉默,风棋看着她,她虽然带着面纱,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风棋看到了——她的眼睛跳动了一下。

    “黑剑盟、乌云阁对你下了追杀令,你的人头太值钱了,我也心动不已。”血娘子道:“但我发现你的实力比我预料中高出不少,那点钱又不划算了。一不小心伤了你的手,作为抱歉,我们圣教有一圣医,在蓬莱岛。”血娘子飞身而起,无数朵鲜花随她而舞,她化为飞升的仙子,离尘而去。

    “谢谢。”风棋低声说道。在他身体周围的花朵轻轻的飘落,然后枯萎,随即消散。“云七,可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