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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历史迷雾

    “你也是?”艾森惊道。

    卡丹提到的霍米兹人异化,是无差别的丢失人性,信息明显不对称。

    当初艾森自恋的认为他堂堂一穿越男主角,混个异化保持理智的金手指不过分吧,杜雷西一说,特殊性瞬间没了。

    “艾森,别忘了我可是莱卡市有名的歌唱家。”

    装上瘾了还,艾森内心鄙视,抛开歌唱家身份的真假,这和他的问题有多大联系,说一半搁为难谁呢:

    “赶紧的,一口气说完。”

    “火急火燎的,你不适合优雅的音乐会。”杜雷西鄙夷道。

    别说音乐会,演唱会艾森都没去过,的确有点遗憾,攒了几个月的零用钱想买票支持喜欢的歌星来着,奈何抢不到票,他淡淡回道:

    “你说的对,动作电影适合我,你不说,我可睡觉了。”

    “别睡。”难得有人陪说话打发时间,杜雷西没太在意“动作电影”是什么,他伸手敲了敲墙壁道:

    “异化不像民众了解的那么简单,你让我想想从哪说?”

    从杜雷西与自己异化保持理性,艾森预感到后·霍米兹人的异化绝非单纯由人变成失格怪物如此简单,他要尽可能多的了解关于异化的信息,哪怕坊间传闻也行。

    “既然不知道从何说起,从头怎么样?”艾森耍了个小心眼。

    憋太久的杜雷西有着旺盛的倾诉欲,他没去多想直接说道:

    “行,我想到什么说什么。”

    “嗯,说吧,朋友闲聊想什么说什么,不用在意。”艾森语气平静的应和道,心里却美滋滋,困意一下消退大半。

    虽然不确定自己是否有命离开鲁迪监狱,但白来信息没道理拒绝,万一遭到严刑逼供,有基础信息的帮助,故事好歹编的通顺合理。

    杜雷西觉得004间的朋友平易近人,友善亲切。不仅关心他的嗓子,还强撑精神陪聊。

    这哥们好处!

    杜雷西有意识的压低声音说道:“你知道的,后·霍米兹人诞生于几世纪前一场入侵失败,士兵自杀投河事件。

    几年前,我出于好奇,随口问过负责登记户籍的歌迷,维克国境内,受霍米兹人自杀影响的人口与正常人的比值,你猜是多少?”

    一听杜雷西卖关子,艾森心想怎么不管哪个世界,人人当“老师”是个什么恶习,你问我答的互动性强了,字数多了。但他只想做个安静听课生,为了掐住“问答”势头,他当即反客为主道:

    “不会,不知道,不懂,杜雷西提问就免了,我实在困得厉害。”

    “一键三不”的回答弄的杜雷西毫无成就感,他无奈道:“监狱太黑,我看不见你,不发出点声音,你睡着了怎么办?”

    狱友说的再理,老师上课学生睡觉,有点不尊重人的味道,哪个老师能拒绝爱点头,爱“嗯,嗯”的学生呢。

    艾森想了想提议道:“行,每隔段时间,我‘嗯,嗯’两声,可以吗?”

    “也行,那我继续。”杜雷西欣然接受意见。

    “刚说到人口比值,我记得百余年前大概1对9的比值,现在比值近3对7,数值浮动不太寻常,如果后·霍米兹人的诞生与下了几个世纪的黑雨有关,那上世纪的比值为何基本维持不变。

    我私底下询问过,一部分人观点是受国家取消禁止通婚条例的影响,后·霍米兹人能与正常人结婚生子导致的。

    在总人口基数不变的前提下,这种观点脱离现实,即便取消禁止通婚条例,正常人不愿意与后·霍米兹人结婚的,

    有两种观点比较合理,一种是上世纪户籍登记制度不健全,存在疏漏。另一种是感染理论,黑雨不是后·霍米兹人产生的原因,更不像民间传说的诅咒,而是受水源影响。”

    这跟我推测一样,艾森小小得意一把,不忘“嗯,嗯”两声。

    接收隔壁狱友没睡着,杜雷西继续道:“通过查阅历史资料我发现第一批后·霍米兹人出现大多依靠密苏河生活,所以我个人倾向于水源影响。”

    说到这,杜雷西停顿片刻,像是在思考什么事。

    艾森这次没有一键三“不”或者“嗯,嗯”回应,而皱眉思考说道:“照理说维克国王室起初拟定禁婚条例,是有心‘隔离’后·霍米兹人,缩小异化影响,找不到彻底解决方案前确实属于一种合理的办法。

    但有点我不理解,既然“士兵自杀投河”事件不可避免的发生了,有心人根据第一批后·霍米兹人生活区域,不难推断出密苏河的水源有问题,这并非多隐秘的事,王室大可公开说明,为什么民间还传出霍米兹人的诅咒?”

    “说明过。”杜雷西解释道:“资料中的确记载过王室曾告知民众密苏河的水源有问题,但人们不太相信,为什么同样吃的是密苏河的水,有人不受影响,有人遭殃。

    另外后·霍米兹人出现的突然,停止增长的也突然,当时的王室并没有能力在短时间内研发出抗异化药物,更别投放药物进行河流治理。

    外加一年两次飘起的黑色雨,连王室也无法解释,久而久之民间传出诅咒的说法。”

    “你的意思是第一批受影响的人到达一定数量后,即便密苏河未经治理,依河生存的人也不再受到霍米兹人的影响?”艾森不解道:“演变成代代相传了?”

    “是的。”杜雷西回道:“历史太过久远,几世纪前霍米兹人入侵的种种细节,我收集的资料有限无法了解更多。即便水源影响在有些地方说不通,但我仍坚持是水源问题。”

    二人的随意讨论加深了艾森的困惑,有人没事,有人遭殃,他认为是个体差异性导致的,病毒起初由水源传播演变成基因遗传倒也勉强能解释过去。

    但突变到达一定数量后无征兆的停止,玄乎的很,不用提黑色雨了,这更偏向于玄幻。

    如此分析,水源影响确实存在逻辑不通,难怪会有不同观点产生。民间传出诅咒论调也就不足为奇了,哪怕受过科学洗礼的他,也会情不自禁的将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现象往神学上靠。

    主要科学三观早被异化变身的黛莉震碎了好嘛,不对,准备来说穿越这档事已经震碎过一次。

    暂时套不上科学外衣,艾森放弃了,转而向杜雷西询问道:“对了,杜雷西你坚持水源影响的原因?”

    杜雷西沉默一段时间后,才缓缓说道:“我出生时黑发蓝眼,我是三年前异化后突变成灰发棕眼,后·霍米兹人的样貌特征是先天的,我属于后天的变化。

    除了受外在因素的影响,我想不到其他原因,所以我相信一定存在其他被污染的水源,政府未发现或者发现后刻意隐瞒,避免引起群体恐慌。

    而且第7研究所刊载在‘大事件’日报的文章中,阐述‘凡受霍米兹人影响的人,存在因刺激发生异化的风险’,我本身是维美拉人,是先异化后样貌特征才变化,你懂我的意思吧?”

    “顺序不对?”艾森迅速捕捉到狱友话里的意思,却因这些话迷失在了历史的迷雾中。

    霍米兹士兵自杀事件,血液、密苏河水源、杜雷西的异化,只让他觉得整条故事线愈发模糊。

    当然艾森并不颓丧或者气馁,历史是会伴随时间消亡的,不是单靠三言两句,无端猜测便能还原出符合人们想象的事实。

    何况他目前的重点不是做个研究历史的专家,而是通过杜雷西提供的信息,尽量在迷雾中找到生存的路标。

    杜雷西轻“嗯”了一声,补充说道:“样貌变了以后,我离开了莱卡市,去收集有关霍米兹人的信息。

    可信息总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我没有权势,只能花钱。

    身为莱卡市有名的歌唱家,我把前些年攒的积蓄全花在打听消息上了。

    普通民众基本通过‘大事件’日报了解到霍米兹人的异化,认知大多停留在异化是可怕的,丑陋的,疯狂的,血腥的,丧失理智的,毕竟人变成怪物,能好到哪里。

    我清楚第一次异化时,自己的神志清醒,准备来说比正常状态更好,但也因此显露了源纹,身体出现异化副作用。

    神志清醒让我意识到第7研究所刊载的文章未必真实,我开始对一切异化信息产生了质疑。

    于是更积极去收集信息,后来意外发现不少后·霍米兹人的异化能保持清醒,有些人甚至成为政府官员。

    “等下,”艾森忍不住插嘴打断,他担心杜雷西直接跳过源纹和异化副作用两个关键词,“脖子上红线纹叫源纹?”

    杜雷西愣了下,随后哈哈笑道:“你外国来的吧,源纹谁不知道。”

    我别的宇宙来的,说出来你敢信吗?艾森意识到着急问话出了纰漏,今天沃伦来的太快,根本来不及拉卡丹开第二次家庭交流会,以至于在常识性问题上犯错,幸好这位几句话不离“莱卡市著名歌唱家”的杜雷西是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人,不用顾忌太多。

    “我的朋友,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艾森故作悲伤的长叹口气,为了替后面的话题做铺垫,他选择撒个谎。

    杜雷西可能在挪动屁股,发出沙沙的声响:“你有故事?”

    “你有酒吗?”艾森顺势接道。

    杜雷西停顿片刻,揶揄道:“你进来前喝多了?监狱哪来的酒。”

    方才纯粹嘴顺,艾森傻笑两声掩饰尴尬道:“也是,唉,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杜雷西:“你有故事?”

    艾森顿时哭笑不得,杜雷西怎么又接上了,怕憋的太久神经质了吧。

    “故事算不上,之前跟你说我突然变黑的,记得吧。”

    “记得。”杜雷西一拍双手,大呼一声:“我知道了。”

    一惊一乍的把艾森弄的摸不着头脑,他疑惑道:“知道什么?”

    “第一次异化强烈的眩晕感,让你摔了一跤,磕到了头,然后忘记很多事,是不是?”杜雷西喜不自胜的提出符合“实际”的观点。

    真是我孪生兄弟,心意想通……艾森有种要和杜雷西歃血为盟,地牢结义的冲动。

    蹩脚的失忆被杜雷西一推测,格外的合情合理。

    现在除了“对,对,对。”说啥都多余,一切归功于“缘分”二字。

    “真的?”杜雷西替自己鼓掌,“我有做私家侦探的潜质。”

    “那多说说副作用和源纹?”有了失忆做铺垫,艾森提问题少了心里负担,他不清楚杜雷西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关太久神经质了,抛开最开始夺命歌声外,这位口口声声要和他做朋友的人,的确知无不言。

    信息是每个时代,每个世界不会贬值的货币,艾森明白,杜雷西自然明白。

    但关在监狱久了,有什么能比有人说说话更有价值呢,杜雷西正是如此想的,他似乎在喝水,咕嘟咕嘟声后才说道:“失忆也好,我说的对错,你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