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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劝说

    你是输家!

    淡漠的话语深深刺痛了神宫正的心,他抬眸看去,本能的想反驳,却看到旁边神宫千代悲愤的神色,那一瞬间,他的意志微微动摇,继而坚定下来,对权利和名誉的渴望再一次占据了他的内心。

    神宫正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情不自禁的用力,声音压抑的说道:“不,我不会输的,最后的赢家一定是我。”

    说着,他的肌肤兀然间浮现血色,整个人瞬间变的血淋淋的,朝着血影人魁的方向演变,与此同时,神宫正眼中的清明渐渐消失,转而被一种嗜血的光芒取代。

    强烈的精神刺激下,神宫正心神失守,又有异变的趋势。

    秦观冷冷的喝道:“醒来!”

    催眠之力爆发,如晨钟暮鼓,猛然在神宫正的脑海中敲响,他身躯剧烈一震,从异变中脱离,恢复了原状。

    清醒之后,神宫正满身大汗,眼中充斥浓浓的惊恐之色。

    秦观摇头道:“想赢的话,先活下来再说吧。”

    他虽然不能像宋琪琳那样深入的了解一个人的内在构造,甚至抵达基因的层次,但看透神宫正的身体状况还是轻而易举的事,神宫正的状况很糟,仿佛一位癌细胞将要扩散到全身的患者,正常的细胞少的可怜,离死不远了,恐怕活不过一年。

    神宫正每用一次超能力,情况便会更加恶化。

    若是频繁的使用,用不了一个月时间,就得彻彻底底变成血影人魁。

    上一次,神宫正尚能保持理智,这一次,却是希望不大,因为他的精神同样出了很大的问题。

    “你帮我杀了德川智,我就退出宗主竞选。”神宫正抬手扶着疼痛欲裂的脑袋,提出了一个条件。

    秦观闻言道:“你变成这副模样,跟德川智有关系?”

    神宫正咬牙切齿道:“除了他,还能有谁!”

    “我变成这样,都是他害的。”

    接着,神宫正向秦观说明了当年的真相,以及他患上精神恶疾的原因。

    当初神宫正分离了自身的部分力量掌控血海,本体则被宋琪琳他们带走,而那分离出来的部分力量,在陈清的帮助下,被成功洗脑,最终落入了德川智的手中。

    德川智约见神宫正时,归还了那部分力量。

    然而,那部分力量被陈清洗脑,种下了暴虐疯狂的念头,脱离陈清的压制之后,跟疯子已经没了任何的区别,神宫正将其收回体内,那股疯子般的意识便如附骨之疽一样缠上了他,挥之不去。

    简单来讲,神宫正脑子里现在有两股意识,一股是属于他的理智,另一股则是嗜血的疯狂。

    正常状态下,神宫正可以压制疯狂的意识,随着自身状况的恶化,他渐渐感到了不支,精神力愈加的混乱涣散。

    此刻,他也明白自己身体的状况。

    于是向秦观发出请求,纵然是下地狱,他也要带上德川智这个混蛋。

    了解真相之后,秦观摇了摇头。

    “真是个可怜的家伙。”

    “我只能答应你让德川智无法竞选宗主之位,至于他的性命,却不是我说了算,我不是杀手。”

    言罢,他不等神宫正回话,自顾自的走出了房间。

    神宫千代瞥了一眼怔怔跪坐在地上的兄长,怜悯的神情转瞬即逝,所有的悲与痛,也随之消失不见。

    那张冷艳的脸庞兀然间冰冷了下来,她沉着道:“兄长,若是从前,我不会与你争这宗主之位,但现在,我绝不会让你坐上那个位子,神宫家,不能毁在你的手里。”

    迈步出门的刹那,神宫千代的心变的像万年幽冰一样寒冷,所谓的亲情,也在她的心中渐渐的淡薄。

    她是神宫家精心培养出来的天之骄女,而不是一个只懂得哭哭啼啼、怨天尤人的小女子。

    感受到神宫千代情绪的转化,秦观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身处这样的环境,又岂会是天真烂漫之人。

    神宫正杀死了自己的未来,也杀死了神宫千代心中的那抹名为亲情的柔软。

    这也正是为何要让超能力者心存羁绊的原因。

    世间最狠,莫过于冷漠无情。

    神宫正将自己缔造成了一个冷漠无情的人,也将神宫千代推向了这样的道路。

    目睹一切的秦观唯有叹息。

    这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沿着原路返回,神宫千代手掌轻轻扶着布都御魂的刀柄,绝美的脸庞冷若冰霜,再无半分笑意,她面无表情地问道:“何时帮你约见德川智。”

    “事不宜迟,能早一点是一点。”秦观回道。

    正说话间,却见一位侍女快步走来,行礼道:“小姐,御前家的二公子又来找您了。”

    “不见。”

    神宫千代不假思索的说道。

    秦观表情微妙,他记得,御前文次那家伙喜欢神宫千代来着,如今神宫千代婚礼举行在即,这家伙居然还没死心。

    侍女点头称是,回身而去。

    “我去见一见御前文次。”秦观随意说了一句,便抬脚跟了上去。

    神宫千代蹙眉,思索了一番,而后加快脚步,追上前方的秦观,问道:“你见他作甚?”

    “当年有过一面之缘,他还曾借刀于我,人不错,是个难得的好人,来都来了,见一见也无妨。”秦观笑道。

    很快,他们来到迎客厅。

    长相俊朗的御前文次坐立难安,满头的愁绪,端着茶水发呆了老半天,内心焦急的很,充斥着深深的无奈。心上人就要结婚了,并且是招人入赘。

    听到这消息后,他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且入赘的那人,他还认识,曾经混在他们的队伍里当卧底。

    “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家伙?”

    这段日子,御前文次每天都在一遍一遍的拷问自己,论家世、论相貌、论能力,他哪点不比夏流强,为何神宫千代就是不选他,而选了那个样样不如他的家伙。

    “神宫家主一定年老体衰,昏了头脑,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自言自语的说道。

    脚步声逐渐靠近,御前文次抬眼看去。

    却见一位光鲜亮丽的人影迈步走入他的视野,虽然冷着一张脸,却依旧明艳动人,美得不可方物。

    情不自禁的,他便看痴了。

    望见御前文次的情痴模样,秦观满头黑线,他的存在感就这么低吗?完完全全地被无视了呀。

    从踏进迎客厅的门槛开始,御前文次的目光甚至没有在他的身上停留一秒,便焊在了神宫千代那边。

    “擦一擦口水了,兄弟。”

    秦观不合时宜的挡在御前文次的面前。

    视线被挡,御前文次随之回神,烦躁的抬眼看向秦观,目光却是兀地呆住,下意识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没想到时隔三年,御前公子竟然还能记得我,真是让在下倍感荣幸。”秦观笑吟吟的说。

    御前文次冷哼道:“像你这般惹人厌烦的人,世间少有,屈指可数。”

    秦观淡定的回道:“像御前公子这般痴情之人,不也是世间少有,屈指可数?”

    “只是,可惜啊。”

    “可惜什么?”

    “可惜痴情无用,御前公子与心中所爱之人,有缘无分,注定走不到一起。”秦观的话犹如一盆冷水,将御前文次浇的透心凉,当着神宫千代的面,他连反驳都做不到,霎时间急红了脸,恨不得伸手掐死这个讨人厌的家伙。

    这混蛋,依旧是这么烦人。

    “我是来参加我朋友的婚礼的,御前公子到时候也会赏脸来喝一杯喜酒吗?若是会的话,到时候咱们倒是可以把酒言欢,好好的聊一聊。”秦观笑容亲切地说。

    神宫千代虽不言语,心底却是忍不住腹诽。

    这些年,御前文次曾壮起胆子向她表明心迹,只是被她婉拒了,忍宗的局势,注定她跟御前文次走不到一起。

    此刻秦观的话,无疑是在御前文次的心上插刀。

    真是残忍。

    果然,只见御前文次气的嘴唇直哆嗦,一把推开他,看向面色冷淡的神宫千代,说道:“千代,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神宫千代沉默。

    即便是回答,也依旧是那两个字,不能。

    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神宫正出了状况,神宫家主身体抱恙,命不久矣。

    她必须肩负起主持大局的责任。

    “我给你出个主意。”秦观插话道,“跟你大哥分家,一人一半家产,然后带着那一半家产入赘神宫家,结婚以后,唯命是从,凡事无论大小,都听她的,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让你往西,你不能往东,只有这样,你才有俘获美人心的机会。”

    “你这是什么馊主意!”御前文次一听就怒了。

    分家?还带走一半家产!

    这话说出来,他大哥和他爹能放过他?少不了一顿毒打,根本就是不现实的事。

    “现在的情况,你又不是看不明白,神宫家的重任都落在千代小姐的肩膀上,最多也就是招一位夫婿倒插门,你想娶她进门?还是下辈子吧。”秦观摇头晃脑地说。

    “一半家产也太多了……”御前文次瓮声瓮气的说道,“就是我同意,我爹和我哥也不能同意啊,神宫家的家业是家业,御前家的家业,也是家业,怎么可能分给我一半,让我拱手送人。”

    秦观愣住。

    眨巴眨巴眼睛,他心里直呼好家伙,原来御前文次纠结的是这一点,根本不纠结入赘的事。

    抛开家产不讲,想来让御前文次入赘之后言听计从,这家伙恐怕眼都不带眨一下,屁颠屁颠就打包东西过来了。

    “那你能带多少?”秦观问。

    御前文次默默盘算了下,咧嘴道:“约摸着有个一两成吧,如果我没被打死的话。”

    秦观转眸看向脸色冷淡的神宫千代,说:“你意下如何?”

    神宫千代冷冷地说道:“我的婚事,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跟他是不可能的。”

    话音传来,御前文次黯然神伤。

    “都说强扭的瓜不甜,你又何必呢,跟夏流比起来,这家伙至少喜欢你喜欢的死心塌地,不是么?”

    “来之前,夏流还想拜托我以后经常来看望他,让他出去喝花酒,你想想,嫁给这样一个不安分的人,你能心安?哪有愿意对你服服帖帖的御前公子来的可靠?”秦观实话实说道。

    这话,听的神宫千代和御前文次都蒙了。

    秦观居然在撮合他们两人,想要取消神宫千代和夏流的婚礼,秦观不是夏流的朋友吗?怎么尽说夏流的坏话。

    御前文次回神,后知后觉的品出一些不寻常的事。

    “什么?喝花酒?混蛋!”

    霎时间,御前文次暴怒,跳脚道:“那个混蛋居然想着入赘以后喝花酒!他怎么敢的啊!他在哪,我一剑劈了他!”

    秦观无语。

    当事人都还没有动怒,你搁这儿暴跳如雷,合适吗?

    神宫千代目光灼灼的问道:“你答应了他?”“我总不能让我朋友一辈子的幸福毁在你的手里。”秦观摇头道,“这个傀儡,不是谁都想当的,我承认,那家伙相当的好色,以你的容貌,稍微显露一下魅力,他便会止不住的流口水,想入非非,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之下。”

    “然而,就像你们放不下权利和地位一样,他也有放不下的东西,那就是自由。”

    “他可能会做舔狗,但不会做一只被养在笼子里的爱犬,至少,当舔狗的时候,舔不舔的主动权,在他手里。”

    他的话语通俗易懂,神宫千代和御前文次很快明白了秦观的潜台词。

    夏流不满意这门婚事。

    之所以答应,怕也是迫于压力。

    神宫千代目光闪烁道:“这个世界,不是我们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有一个词叫做身不由己,它描绘了绝大数人的一生,而我们,都不是例外。”

    “你不放下,不仅仅会害了你自己,还会害了很多人。”秦观直言不讳的说道,“你的兄长,便是前车之鉴。”

    “成为宗主,并不会让你感到快乐,不是吗?”

    “人活一世,匆匆百年,有很多苦恼都是可以放下的,神宫家纵然失去了宗主之位,也是一个庞然大物,你们得到的已经够多了,更多,只是锦上添花,你的付出,得到的回报,远远没有你想的那么多,而你失去的,却远远超过你所预想的。”

    面对秦观苦口婆心的劝说,神宫千代的眸光波动了一瞬,而后便是永久的死寂,波澜不生。

    “放下?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