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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名师高徒

    陈明面色一变,“赵云居然已经出仕了,那招徕起来会有些麻烦啊。”

    两人不知不觉已来到了半山腰,夏侯兰四处看了看,说道:“看,那边就是童前辈的居所了,我们就在此下马吧。”

    陈明顺着夏侯兰所指看了过去,发现他所说的童渊的据说居然就是几所茅屋,心里十分惊诧,“这童渊混迹大半辈子,怎么居住的地方这么简陋,难道他真的已经达到了云游物外的境界,不再追求物质上的享受了么?”

    陈明忙下马,和夏侯兰走到了茅屋外,夏侯兰朗声说道:“童前辈在吗?晚辈夏侯兰求见。”

    屋内还没有动静,陈明却听见身后传来了声音。

    “仲平,你怎么来了?”

    夏侯兰听见有人称呼自己的表字,立刻就知道是谁了,忙回头查看,果然身后站着一位高大的青年男子,不过二十来岁,身高和陈明差不多,有八尺之高,即后世的一米八五,阔脸隆鼻,眉如倒悬双剑,目若朗星,英气逼人。

    陈明回头见到来人的长相,哪还能不知道是谁,欣喜若狂,自己在寒冬腊月大老远的赶过来,不就是为了找眼前这个人么。

    赵云也很是惊喜,他和夏侯兰也有数月未见,此时见他来找自己,当然也很开心。

    “子龙,数月不见,你的武艺好像又精进了。”陈明闻言一看,果然,赵云此时虽然不在作战状态,但可能是刚练完武功,气势还未收起,整个人蓄势待发,有如一头猛虎,陈明看得是暗暗心惊,“这才是高手,光是看一眼,就知道绝对打不过,这要是在战场上,他将气势全部发散出来,恐怕和他对阵的武将要统统转身逃跑了。”

    赵云自觉气势太盛,又收敛了许多,才说道:“最近练武确实有了些心得,你要不要和我过过手?”

    夏侯兰忙摇手说道:“还是不了,我本来在你手下就过不了三招,你如今又武功大涨,我和你过手不是自找不痛快么?”

    说罢夏侯兰看了陈明一眼,想起来还没介绍,忙拉过陈明对赵云说道:“子龙,我今天碰见了这位陈兄弟,和他交谈甚是投缘,他说想要拜童前辈为师,我便带他上山来,看看他和童前辈有没有缘分,你们俩也认识下?”

    赵云早就注意到夏侯兰带了个人上来,听他如此介绍,忙对陈明拱手行了个礼,说道:“陈兄弟你好,在下赵云,字子龙。”

    “子龙兄弟你好,我叫陈明,早听闻尊师童渊童老前辈武艺高强,声名远播,如今见到他的高徒,就知道传闻不虚,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在下不禁心生向往啊。只是不知童前辈在不在,如果在的话还请子龙兄弟通报一声。”

    赵云说道:“陈兄弟有所不知,师傅每日上午都会去山顶修炼武功,从无例外,此时尚早,恐怕还需一个时辰,陈兄弟也不必急,先进屋坐。”

    “不急不急,我就在门外等候就好了。”说罢,陈明就恭敬地站在门外,不肯进屋。

    赵云见状,也不勉强,陈明这样做说明他有拜师的诚意,于是他和夏侯兰也站在屋外和陈明继续交谈起来。

    赵云和夏侯兰此时皆为二十五岁,都比陈明小一岁,三个年纪相仿的人在一起,谈得甚是投机,他们又都是武人,自然话题更多,到最后皆以大哥、兄弟、表字相称

    谈着谈着,便谈到了国事上来,陈明重重地叹了口气,夏侯兰奇怪地问道:“陈大哥,怎么好好地突然叹气?”

    陈明抬头望天,作忧郁状,说道:“如今汉室天下摇摇欲坠,天下即将分崩离析,到时候遭殃的,还是百姓啊!”

    夏侯兰大惊,夏侯兰说道:“如今黄巾已平,余部也各自逃入深山,天下又怎么会分崩离析呢?”赵云显然也有此疑问,疑惑地看着陈明。

    陈明听了夏侯兰的言论,知道他和赵云对黄巾都有偏见,不敢立刻承认自己是黑山军的祭酒,而是摇了摇头说道:“这天下就如人的身体,早已病重多时,这黄巾军并不是病因,他们只是表征,夏侯兄弟,你说你受了风寒,只是将鼻子堵住不让它打喷嚏,这会有用吗?”

    夏侯兰和赵云听言陷入了深思,他们从没想过这么深奥的问题,只觉得张角蛊惑人心,祸乱了天下,只要铲除了黄巾军,天下又能归于太平,如今陈明用人治病这个浅显的道理作比喻,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

    赵云想了一会儿问道:“既然黄巾军只是表征,那这天下的病因是什么,陈兄弟能否明示?”

    陈明说道:“要想知道病因,得先知道是否得了病,得了什么病,子龙兄弟你觉得这汉家天下是否已经病了?”

    陈明知道赵云对汉室是报有幻想的,不然他不会死心塌地地跟着刘备,他要赵云亲口说出汉室的顽疾,自己再加以补充。

    赵云想了会儿,犹豫了很久,才愤然说道:“我认为确有弊病,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是当今皇帝宠幸奸佞,导致灾情冤屈无法上达天听。”

    陈明点了点头,说道:“子龙观察透彻,看病已经看到了血液中。”

    赵云显然知道扁鹊面见齐桓侯的故事,奇道:“只是到血液中吗?陈兄觉得还有更深一层次的弊病?”

    陈明点了点头,面露忧色,叹气说道:“当然有,如今豪强并起,兼并土地农田,朝廷不管,相应法度无人执行,导致地方官成了最大的豪强,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这才有了贫民发起的黄巾起义,试问,要是人人有其田,人人能吃饱,谁又会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去造反?”

    陈明语出惊人,赵云和夏侯兰从来没听过有人发表过如此的言论,就算是刚刚指摘了皇帝不是的赵云,也有些无所适从。

    陈明缓了口气接着说道:“更何况由于黄巾起义,中央将权力下放,将刺史改为州牧,军政大权皆揽于州牧之手,试问,当今那些州牧一旦行那不义篡权之事,谁又能挡得住?”

    赵云仔细思索陈明的话,一会义愤填膺,一会又面如死灰。确实,这些州牧一旦找到了时机造反,根本没人可以抗衡,更可怕的是,皇帝深陷于十常侍的蛊惑,根本想不到去遏制州牧的权力。

    陈明见自己的话有了成效,便继续说道:“更何况,我刚刚说的那些,也只是深一些的表征而已,远远不是病灶,汉光武帝当年何等英武善战,辞世距今也不过百余年而已,仅仅因为出了一两个不肖子孙,天下就衰退至此,这本身就是一个问题,这才是病灶所在,不解决这个问题,纵使汉室出再多英明的皇帝,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说得好!说得好啊!”说这话的却不是赵云和夏侯兰,声音更加沧桑,显然是出于年迈的人之口。

    三人齐齐往声音来向看去,赵云和夏侯兰都面露惊喜之色,赵云更是行了一个弟子礼。

    “弟子拜见师傅!”

    “晚辈夏侯兰拜见童老前辈。”

    陈明见来人童颜鹤发,脸上虽然有了岁月的痕迹,但极为红润,目光矍铄,身材更是极为魁梧,竟比陈明还要高上几分,不用想,这自然就是童渊了。

    陈明急忙也拜道:“晚辈陈明见过童老前辈!”

    童渊笑眯眯地走了过来,扶起陈明说道:“陈明小子,你很好,说话很有见地,我问你,你刚刚说的问题,该怎么解决?”

    陈明没想到童渊见到自己居然会先问这个问题,果然是高人,不拘泥于形色,于是说道:“那晚辈就直抒己见了,有什么不妥之处,童老前辈尽管指出来。”

    童渊笑着点了点头。

    陈明说道:“依靠血脉来决定一朝最高领导人是最稳固的行为,也最符合人的天性,但事实证明,这个方式非常愚蠢。一个再英明的君主,他也无法保证自己的儿孙同样英明,而一个愚蠢的皇帝,对天下所有百姓来说都是巨大的灾难,当今皇帝就是最好的证明,我、你们、乃至天下都经受不起这种风险。在下有很多想法,可以替代这种血缘传承的方式,比如,通过完善的选拔机制,来竞选出下一代领导人,当代领导人如果想指定自己的子孙来继承,将会受到制度的惩罚。又比如,可以将皇帝保留,任其按血缘传承,但国家的治理则分设一个机构,该机构由各方竞选生成,这样即使皇帝的子孙不肖,却对国家造成不了任何影响。”

    童渊闻言,恍然大悟,他不仅武学天赋奇高,在其他各方各面都极为聪颖,一点就通,陈明一说出他的方案,童渊就理解了八成,但随即童渊又陷入了苦思之中,过了半晌,童渊才说道:“要实行你的方法,恐怕得有一番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