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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王账房认为少爷林云山根本耐不住琐细,他这次来林家账房只是过来做做样子、走个过场而已。

    等到账房的小伙计送来煮好的新茶,林家大院里的明管家也过来了,王账房便陪着明管家一起去外屋喝茶去了。

    林云山端起了小伙计送来的新茶,缓缓的喝起茶来,他一边喝着茶,一边大略的翻阅着桌上的账本。

    过了好一会儿,林云山才逐渐平静下来,他的脑中也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开始有条不稳的处理起方桌上堆放着的一堆账本了。

    林去山先是把这些账本做了个简单分类,又在旁边的白纸上画了个表格。

    接着林云山又在表格中写下了每一栏的明细分类,然后,他在纸上开始记录和计算账本中的各项数额。

    等到林云山清理完账本已经是半天过去了,他伸了伸懒腰,把笔放在了一边,大声感叹道:“唉呀,这下终于算完账了”。

    外屋候着的王账房听到林云山的话,有些不相信的说道:“啊,少爷这么快就算完账了”。

    一旁坐着的明管家也有些不相信了,书房桌上堆着的这么多账本没个一两日怎么可能算完了。

    待到两个人从外屋走进了内书房,林云山抬眼看了看放置在方桌上的表格,上面有他刚刚计算过的数额了,他向着走上前来的王账房把表格里的几个数额说了一遍。

    王账房虽然没用过现代复式记账法,也看不懂少爷列上纸上的阿拉伯数字计算。

    不过少爷说的这几个数额却跟他计算的一模一样,看来这个草包少爷的账是算对了,而且算得还很快了。

    这些复杂繁琐的账目居然在林云山手中一步步变得简单明了,一目了然又清清楚楚。

    这让王账房心中的鄙夷不屑一扫而空,此刻只有仰视在眼中了。

    没想到传说中的草包少爷居然是账房里的行家里手,更没想到少爷还把记账的一些方法教给了他,这让王账房对林云山心生敬佩又有些感激。

    等到少爷林云山出门时,王账房心服口服的把少爷林云山送上了林家的马车。

    又见明管家才从院子里出来,王账房上前对着明管家小声说道:“明管家,五少爷真是触类旁通,举一反三,悟性好啊”。

    目睹整个事情经过的明管家显然也有相同的感受,他点了点头说道:“是啊,王账房,看来五少爷的悟性很高啊,其实五少爷小时候还是很聪明的。”

    “王账房,我先回府了,这两日的事情我还要专门向林老爷汇报了。”

    “好的,明管家慢走、五少爷慢走。”王账房笑着向他们拱了拱手,送别了匆匆离去的明管家和林云山。

    *

    明管家向林远铭汇报这几日的情况时,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灰衣汉子在一旁静静的坐着,明管家知道这位灰衣汉子是青云剑客冯文进的三弟子冯伯涛,他之前随师父冯文进一直隐居在黄山中了。

    冯伯涛一身灰色布衣,随身带着一柄看起来黯淡陈旧的长剑,一张路人脸平平无奇,不过他的青云剑法练的出神入化,一身功夫相当强悍。

    明管家详细讲述的情况让林远铭的心里是满意的,就连坐在一旁坐着的冯伯涛对林云山的表现也有几分好奇了。

    *

    林云山回到院中的书房坐下不久,丫环小青和小月就一前一后进来了,一个端着一壶刚煮好的热茶,另一个端着几盘点心吃食。

    两个人把东西一一摆放在桌案上,丫环小青对着林云山问道:“少爷今日还写字吗,一会儿还是让小月给你磨墨吧”。林云山答道:“写,一会写了,好吧”。

    这几天都是丫环小月来给林云山磨墨了,这个新来林家的小丫环小月虽然手有些生,不过动手磨起墨来却是十分细致认真了。

    林云山喝着茶只见小月取过一方砚台放置于案上,又往砚台里注入少许清水,轻拢袖口,用力均匀的细磨起来,她的动作不快也不慢,过了一会儿,砚池里已经蓄了大半墨水,墨汁如镜,可以清晰的映出人影了,这时小月才停了下来。

    林云山站起身来从旁边的笔架上挑了一支毛笔,提笔染墨书写,墨汁浓度适中,他不由看着小月赞道:“小月手真巧,才几日的功夫这墨就越磨越好了”

    丫环小月正在一旁清水净手,听得少爷林云山夸奖,小月脸上红云满面,她一面擦着手,一面憨憨地笑着。

    *

    林云山提笔染墨,在铺好的白纸上默写起老子的《道德经》来,眼见一砚墨写了一半,一旁站着的小月连忙取过另一方砚台,开始磨起墨来,等到林云山写完一砚墨,小月的墨也磨好了。

    林云山见状又从笔架上换了一只笔,嘴里还在默念:“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静胜躁,寒胜热。清静为天下正。”

    小月听得少爷低声念叨,不由小声问道:“少爷,你是在默写老子的《道德经》吧。”。林云山点点头:“是的,小月以前读过道德经吗。”

    小月说道:“少爷,以前阿爹还在世时,经常会读《道德经》给婢子和阿弟听,阿爹说《道德经》上讲的都是人生至理,让我们以后好好体会了。”

    林云山对着小月说道:“是的,老子的《道德经》值得我们用心体会了,小月在家里还读过什么书了。”

    小月笑着答道:“少爷,阿爹还教婢子和阿弟读过孔夫子的《论语》了。”

    林云山笑道:“喔,那不错了,看来小月你认识不少字了。”

    小月也笑了:“少爷,婢子只是会背诵《道德经》和《论语》了,不过,还有不少字婢子认不全了。”

    林云山笑着说道:“喔,小月,还有哪些字你不会认的,一会看过了就告诉我,我以后有时间时就教你认字吧。”

    小月高兴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嗯,嗯,婢子明白了,少爷真好。”

    林云山看着她娇美青涩的模样,有些似笑非笑的打趣道:“小月,你说少爷好在哪里了。”

    小月被他的坏笑看的有些不自在,不由伸手摸了摸发烫的小脸:“啊,啊,婢子不知道了。”

    林云山故意笑着说道:“咦,小月,你脸上怎么有这么多墨水啊,象个小花猫了。”

    小月听得此话心里有些着急了,连忙找了个铜盆对水一照,这才明白林云山是在逗她了,她的小脸上干干净净的,哪里有什么墨水了。

    小月嫣然一笑,对着捉弄她的林云山说道:“少爷你好坏啊,婢子不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