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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罪恶行径

    午后的南方市,阳光轻柔地照耀在这个城市的上空,显得温暖而迷人。

    位于南方市幸福路的省人民医院住院部,医生和护士们正匆忙地在各个病房里来回穿梭,查房、打针、换药,大家忙个不停,楼道上也不时有病人家属来回穿梭的身影。

    在22楼2222号病房里,住着两位特殊的病人,门外有两名刑警正在这里值守。两名刑警守护的不是别人,正是被我们解救出来的舒心怡和王小姗。

    舒心怡和王小姗在这个病房里已待了整整两天一夜了,目前正在接受医生的观察和治疗。由于精神受到严重的打击,以及两天三夜被捆绑奔波的折磨,舒心怡和王小姗都虚脱了。在被我们救出后,两人已面容憔悴、目光呆滞、全身出汗、周身无力,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见病情非常严重,两人获救后,便被紧急送到省人民医院救治。经过一天一夜的紧急治疗,两人才慢慢恢复了元气。

    在医生的允许下,我走进了舒心怡和王小姗的病房。此时,两人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输着液体,液体正一滴滴缓缓地往她们的血管里流淌……见我走了进来,两人支起虚弱的身体往床头上靠了靠,然后向我打了招呼:“小马,你过来啦?”

    我走到她们的病床中间,关心地说:“你们不要乱动,好好躺着。”

    “没关系,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我的也是!”舒心怡和王小姗先后对我说。

    看到她俩的身体已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为她们感到高兴,“那就好,那就好!”

    舒心怡挪了挪身体后对我说:“我们都想回家了,可是医生说还要观察两天。”

    我走过去,将舒心怡扶好,然后对她说:“那就听医生的,多住两天再出院。”

    一旁的王小姗听罢,连忙答道:“在医院这两天我们都闷死了!”

    我转过身对王小姗说:“没关系,病好了就可以出去了!谁没病愿意待在医院里呢?”

    王小姗望着我笑笑,而后感激地说道:“谢谢你马三多,没有你来救我们,我和舒心怡就完了!”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王小姗有些哽咽地说:“你知道吗?被绑架的这两天三夜,我和舒心怡就像进入了人间地狱一样痛苦,我们想过逃跑,但都没有机会。”

    虽然我已了解这件绑架案的大概情况,但有很多内情我并不知道,于是问道:“你们是怎么被绑架的?能把事情经过告诉我吗?”

    “事发前的那天晚上,我和王小姗去商场购物。购物结束后,我们一同回到我所在的小区,当车辆驶入地下停车库并停好车后,我们就准备拿东西回家。”舒心怡说,这时,一辆随后驶来的面包车突然停在了我们面前,车上下来两个人,不由分说直接把我和王小姗推进了他们的车里。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他们就用透明胶把我俩的双手反绑起来,同时还用东西堵住了我们的嘴巴。随后,我们就这样被带走了。当我回过神来时,我发现车里总共有6个男人,其中一人竟是丰小扣,他正坐在车里恶狠狠地对我说:“舒心怡,你竟敢背叛我,我让你死得很难看。”这让我惊吓不已:丰小扣不是死了吗,他怎么又活了呢?

    说到这里,舒心怡似乎仍心有余悸,不禁停下了话语。

    见状,王小姗补充道:“由于嘴巴全被堵上,我们都无法言语,连呼吸都感到困难。我想,我们肯定完了!在车上,丰小扣对车里的五名男子说,兄弟们,这两个女人就交给你们了,回到毒品加工厂由你们处置。当时,那五个男子在车里不断浪笑着,我和舒心怡却怕得不知如何是好。”

    王小姗缓了一口气后又继续说,面包车驶出市区不远,轮胎突然爆胎了。后来,他们将车开到了一个僻静的郊区里停放。由于没有车进城,我们在那里度过了一个担惊受怕的夜晚,好在他们并没有对我和舒心怡做什么……第二天早上,丰小扣派两个人到市里租车,直到下午两个人才租来两辆车。一辆是墨绿色的丰田越野车,一辆是黑色本田小轿车。拿到车后,丰小扣接到了一个电话,这让他非常恐慌,于是他叫车里的五个男人先将我和舒心怡拉走,他自己却开着另一辆车走了。

    临走时,丰小扣对这几个男子说:“我先去处理别的事情,晚一点再回去,你们把这两个女的拉到洞里去,先给她俩尝尝毒品K粉的味道,然后再玩玩她们,玩腻了就把她俩给碎尸了。”

    “丰总,你放心,我们一定完成你交给的任务,哈哈、哈哈……”这几个男人在车里大笑起来。我和舒心怡听到后,当时连死的心都有了。

    “回去的路上要小心点,注意有没有警察在跟踪。”丰小扣吩咐完后,便独自驾驶着那辆本田轿车走了。随后,我和舒心怡被这几个男的丢到了车的尾厢里,车子飞一般地离去……可能是恐慌和呼吸困难,我和舒心怡没多久就晕死过去了……后来我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这时,舒心怡接过王小姗的话说:“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好像停了下来。隐隐约约中,几个男人将我们抬下了车,其中一个男人说,她们好像不动了,是不是死了呢?”

    “摸摸她们的鼻子看有没有呼吸?”随即,我感觉有人摸了摸我的鼻孔,然后说:“还有呼吸,可能是晕过去了。”

    “把她们俩的手和嘴巴都松开,让她俩恢复一下元气,等一下兄弟们才能好好享受,哈哈……”当我醒来时,竟发现自己和王小姗背靠背地被绑在了一个山洞里,他们几个人或许累了,也靠在我们旁边睡大觉。

    这时,我发现旁边一个男的裤袋里掉出一部手机,我连忙用脚将那部手机勾了过来,然后给你发了求救信息……舒心怡说着说着,竟已泣不成声!我连忙从旁边的一个纸盒里抽出两张纸,并给她擦了擦眼泪。

    王小姗在一旁说道:“没想到你那么快就能找到我们的位置,并把我们救了出来。”

    我说:“其实,你们被绑架的第二天早上,我就一直找你们,打了你们俩人的手机无数次,以及给你们两人发了信息,都没有你们的消息。”

    舒心怡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回答道:“我们的手机在被丰小扣绑架时,就已被他收起来了,你打电话我们根本不知道。”

    “后来,我找遍了你们可能去的地方,但都没有你们的身影,我猜测你们肯定出事了,所以就立即报了警。”我省略了好多细节,只简单地说。

    “不过,现在你们平安我也就放心了!”

    “真的太感谢你了!”

    王小姗再一次对我表示感谢。

    “不用客气,大家都是朋友,这是我应该做的!”

    而后,我问道:“丰小扣这小子竟然跑了,你们知道他去哪里吗?”

    舒心怡摇摇头说:“这个我们就不太清楚了,他离开时只说去办点事,晚一点再回来。是不是他感觉到不妙,于是不敢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想想舒心怡说的也许有可能。

    过了一会儿,王小姗说道:“我怀疑他现在还在南方市!”

    我扭过头去,看了看王小姗问:“为什么?”

    王小姗说:“他在离开我们时,说要去办点事,晚一点再回来,这说明他肯定在南方市办事,后来可能发现情况不对,所以就不来了。”

    见王小姗分析得有些道理,我于是问舒心怡:“丰小扣在南方市有什么比较亲密的朋友吗?”

    过了一会儿,舒心怡若有所思地说:“他有个表弟在南方市公安局禁毒支队,我曾经跟他们一块吃过饭。”

    舒心怡这么说,让我惊讶不已:“他的表弟在南方市公安局禁毒支队?”

    舒心怡确定地说:“是啊,有一次丰小扣请他表弟以及禁毒支队的几个警察吃饭,叫我去作陪,他们在酒桌上相互介绍我才认识的。”

    我连忙问道:“那他表弟叫什么名字?”

    舒心怡答道:“几个警察都叫他何支,可能是蛮大的官,酒桌上几个警察都很尊敬他,具体是什么职务我不知道。”

    何支?难道他是禁毒支队的支队长?难怪南方市毒品这么泛滥,这么说,丰小扣的表弟肯定为他充当了保护伞。怪不得,几次行动都没见李局叫过禁毒支队的民警参与,难道李局也发现了其中的秘密?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我得找李局谈谈去!

    走出省人民医院住院部大楼后,本来想去南方市公安局办公室找李旺局长的,可是我又有些犹豫了,觉得脑子很乱……李局长原来跟我说过,不要有事没事就到他的办公室去,有什么事直接打电话给他就行。或许,李局长是为了我的人身安全考虑,我毕竟是一名卧底的特警,跟普通的警察不一样,平时少抛头露面的好,我还是给他打电话得了。

    在医院旁一个偏僻的地方,我看看四周无人,于是拨通了李局的电话。

    李局接了电话后,我直截了当地说:“李局,你什么时候方便?我想见见你。”

    “你现在哪里?”李局问道。

    “在幸福路附近。”

    我没有跟他说我去省人民医院看望舒心怡和王小姗。

    “你是不是去看望舒心怡和王小姗了?”

    没想到李局竟然知道我的行踪,肯定是那两个刑警向他汇报的。

    “是的,刚从省人民医院回来,我从舒心怡那里得到了一些信息,这与丰小扣案件有关,所以想跟你当面谈谈。”

    “这样吧,你到幸福路附近的南方市人民公园,里面有一个观鹤亭,你在那里等我就行,我一会就赶过去。”

    “好的,我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后,我直接往南方市人民公园走去。

    南方市人民公园好大,里面湖泊、小桥、革命烈士纪念碑以及游乐园、溜冰场等景点和娱乐场所被绿树成荫的绿色世界包围着。第一次来到这里,觉得自己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让我感到眼花缭乱。此时,公园里的游人不少,大人、小孩在各自玩乐着,我在里面看了一下公园示意图,终于找到了观鹤亭所在的方位。

    观鹤亭呈红柱绿瓦,建在一个人工湖上,四周用白玉般的石雕围了起来,湖里生长着绿油油的荷花以及一些藻类植物,湖里的水清澈如洗,里面不时有一群群金鱼在游动……好一处赏心悦目的好地方。

    正在我徜徉在公园里的美景中时,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向我走来,我仔细看了一下,那人正是李局,此时的他着一身便服,像是一位到公园里游玩的游客!

    见状,我立即迎了上去,“李局好!”

    “好好,咱们边走边聊。”李局答道,然后继续向前走去。

    我们一同穿过林荫小道,来到了观鹤亭旁的一处安谧的地方坐了下来。

    “李局,有些情况我想向你汇报一下。”

    “舒心怡和王小姗现在情况好多了吧?”

    李局并不急于要听我汇报的意思,而是关心起她俩的病情来,这让我感到有些奇怪。

    我连忙把舒心怡和王小姗的病情向他作介绍:“她俩的身体恢复得很快,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而后,李局突然问道:“这个舒心怡的家人是不是在省委办公厅工作?”

    “没错,她的父母都在省委办公厅工作。她父亲是省委办公厅副秘书长兼办公厅主任,母亲是省委机要局副局长。”我连忙答道。

    李局扫了我一眼,然后对我说:“原来是省委领导的女儿,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早不跟我说。”

    我连忙解释道:“本来想告诉你的,但事情太紧急,我一心想着要救她们,所以就忘了告诉你了。”

    “还好,两人都被成功解救了,否则我这局长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李局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李局,你怎么突然问起舒心怡的父母来了?”

    见李局心事重重的样子,我有些不解地问道。

    李局四处张望了一会儿,然后说:“今天早上,省公安厅打电话给我,问我是不是解救了一个叫舒心怡的女孩,说省委领导很重视此案,要求彻查此案的来龙去脉,说这是涉及省委领导家属的安全问题!”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而后,李局突然问道:“你跟舒心怡一家人熟吗?”

    “还可以吧,舒心怡的父母挺和蔼可亲的。”

    “能不能帮我安排一下,找个合适的时间,我当面向舒心怡的父母道个歉。”

    我看了看李局,然后问道:“有这个必要吗?”

    李局斩钉截铁地说:“很有必要。”

    “那行,这个我得跟舒心怡商量一下,只要她说行就肯定可以。”

    “好好好,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层关系,以后你得帮帮我这个老兵。”

    李局竟然这么说,这让我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我笑哈哈地对李局说:“李局你这是抬举我了,叫我这个小兵如何担当得起,我以后还依仗着你帮我呢!”

    李局若有所思地说:“唉,你刚刚走出社会,许多人际关系还不懂,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

    “官场上很多东西太深奥了,我理解不了。”

    李局没有说话,眼睛定定地望向远方……

    “对了李局,刑警那边有没有丰小扣的什么消息?”我撇开这个话题问道。

    “丰小扣还没有找到,但他租用的那辆本田轿车已经找到了,刑警正在调查他的藏身之处。丰小扣这个人非常狡猾,几次都给他逃出了我们的掌心。”

    “我怀疑有人给他通风报信和提供藏身之地,不然他肯定很难逃脱警方的追查。”

    李局沉思了一会儿说:“这个问题我们一直在调查,具体还没有弄清楚。”

    随后,我试探性地问:“你知道丰小扣有什么亲戚在南方市公安局吗?”

    李局没有回避我这个话题,直接告诉我说:“你是说禁毒支队长刘小毛吧?”

    “对,他好像是丰小扣的表弟。”

    李局点了点头说:“你说得没错,刘小毛确实是丰小扣的表弟。前段时间,丰小扣的进出口贸易公司被查封后,有人举报刘小毛与丰小扣的违法犯罪有牵连,今天早上刘小毛已被暂停执行支队长职务,正在接受省纪委监委的调查。”

    “已被调查了?”我惊讶地问道。

    “今年上半年,中央扫黑除恶督查组接到群众举报,说南方市毒品泛滥,有我们公安人员充当保护伞,省公安厅要求我们在年底前务必查清事实真相,严厉打击毒品犯罪,无论牵涉到谁,都严惩不贷。”李局停顿了一下后继续说,之所以要你卧底调查南方市的毒品来源,就是要挖出他们的毒品窝点和保护伞,现在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得知丰小扣的表弟刘小毛已被调查,我的内心感到一阵踏实,“你说丰小扣几次逃脱警方的抓捕,会不会与刘小毛通风报信有关?”

    “这是有可能的,但现在刘小毛那里还没有什么消息。”李局说,南方市这几年毒品泛滥,我想这与刘小毛为他们充当保护伞不无关系。

    李局说着说着,突然站了起来看了看表,然后对我说:“都快傍晚6点了,走,咱们一块去吃晚饭。”

    “还早着呢,我不饿!”

    “不饿也跟我走,今晚我要请我的一位老战友吃饭,去得太晚了就显得不礼貌了。”

    说着,李局便匆忙地向公园的一个停车场走去。

    不得已,我只好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