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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 见阁老事仍不明

    对于唐行让提出的察举入仕方法,苏轻听了,瞬间失去了兴致,觉得还不如当个官家少爷来得好。

    不过,苏轻也明白,唐行让是一片好心,没有急着拒绝,只说自己先考虑清楚再说。

    唐行让见苏轻虽然没有拒绝,可他却捕捉到了苏轻刚刚一闪而过的神色,明白他是不愿意的,内心微微有些失落。

    好在他也明白人各有志的道理,既然苏轻不愿意接受察举入仕的方式,他也不会强求。

    更何况,他只是四品的国子监祭酒,即便保举推荐苏轻,也不一定会被选中。

    思索了片刻后,唐行让也不再失落和纠结,就当自己从未提及过。

    ……

    在和唐行让说了一会话后,苏轻离开了唐府,让人去采买了两车礼品,坐着马车朝着孟凡昌的府邸赶去。

    之所以采买两车礼品,是因为苏秉之的嘱咐,让苏轻去见孟凡昌时,一定要恭卑和敬重。

    在没来京城之前,苏轻对于苏秉之所言,还是挺相信的,也觉得孟凡昌或许是个值得敬重之人。

    可随着他来到京城,接触到不少情况后,对于孟凡昌这个内阁次辅,已经没了半分的好感。

    因为他总觉得,孟凡昌对于苏秉之是利用关系,并没有一丝的情谊。

    这也让苏轻突然想起了陶信顺和杭冬良二人,他能够清楚感受到,陶信顺对杭冬良的‘器重’是别有用心的。

    表面上,陶信顺是杭冬良的‘恩师’,可实际上陶信顺是把杭冬良当做政治投资来看待的,或许还想让杭冬良当他的女婿。

    想到这里,苏轻内心多少有些不舒服,毕竟他和陶媤媱有婚约在先,可陶信顺却故意忽视,准备将陶媤媱嫁给另外的人。

    一想到这里,苏轻内心突然升起了不少阴霾,只觉得不该去救陶信顺。

    不过,就在这时,他脑海里突然出现了陶媤媱娇艳绝美的容颜,也想起了陶媤媱对他忠贞不渝的心意。

    这让苏轻瞬间又感觉惭愧不已,原本动摇的心思,也在这瞬间沉稳了下来,不再有其他想法。

    就算陶信顺心思不纯,可看在陶媤媱的面子上,苏轻还是打算去努力搭救一番,若实在无法,他也无能为力了。

    就在苏轻暗自思索之时,孟凡昌的府邸也到了。

    苏轻下了马车,叫下人递了苏秉之的名刺进去。

    不一会,便有孟府的下人,热情请苏轻进府:

    “苏公子里面请,老爷已经在客厅等待了。”

    苏轻听了,明白孟凡昌这不过是表面功夫,也不觉得有多惊诧。

    来到客厅,便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身着玄青色长袍坐在上首,脸白正阔,一脸正气之像,而且还带着几分和蔼可亲的样子。

    苏轻猜测,这人就是孟凡昌了,进了客厅,便客气地请礼:

    “晚辈苏轻,见过孟阁老,您万福安康。”

    孟凡昌似乎刚刚看到苏轻进来一样,急忙起身,笑呵呵地拉着苏轻,仔细地打量着,又夸赞道:

    “哎呀,秉之生了一个好儿子啊,可谓是一表人才,龙姿凤采,风流神韵,难得难得,快请坐。”

    苏轻眼见他对自己如此客气又夸得自己没边了,不像是虚假做派,心里一时间倒有些迟疑起来。

    须臾,反应了过来,急忙回应:

    “阁老谬赞,言重了,晚辈在您面前,哪算的上是龙姿凤采,您才是真正的明德惟馨的高尚之人,晚辈即便拍马也不及的。”

    孟凡昌听了这话,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却能如此谦虚,精通世事,难得难得啊。”

    见苏轻依旧站着,便再次请苏轻入座,又让人倒了茶水来。

    苏轻喝了一口茶后,便说明来意:

    “阁老,晚辈此来,是替家父向您问好,顺便来看望您,还带了一些不像样的礼品来孝敬您,只望您不要嫌弃就是。”

    孟凡昌闻言,笑呵呵地说道:

    “难为你父亲有心了,还记挂着老夫……”

    接着,孟凡昌便向苏轻问起了苏秉之夫妇的情况,拉了一回家常,又夸赞了苏轻几句。

    到目前为止,苏轻倒没有看出孟凡昌对他们苏家有多少虚情假意,多数情况下,皆是真心问询和关心。

    又问了苏轻入京后住什么地方,下人仆人可还安妥等等细枝末节的小问题。

    这让苏轻心中倒是开始迟疑起来,心里想着,难道他猜测的是错的?孟凡昌对苏秉之这个得意门生,是真心对待的?并不是利用关系。

    想到这里,苏轻眼神微闪,试探着说道:

    “阁老,想来您应该知道了,都察院里一个监察御史,名为程克山,他打着去巡视的名义,背地里却搜集了我和家父的不少罪证。”

    “甚至以此来要挟家父,写一份关于阁老的罪名,还好后来化险为夷,程克山自己屁股都不正,才让我们苏家渡过了一劫。”

    听苏轻说起此事,孟凡昌态度突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虽然只有一点点的变化,可苏轻却还是捕捉到了。

    “这件事情,老夫也有过失,应该早些提醒你父亲的,老夫听到这事时,你们苏家已经安然渡过了这次劫难,不然老夫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只听孟凡昌满脸愤慨地说道。

    又接着继续说道:

    “眼下这个程克山正关押在刑部大牢内,老夫不会轻易放过他的,真是无知无畏,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苏轻听了,觉得孟凡昌的态度没问题,可说话的语气总归是怪怪的。

    如果不仔细品味,根本察觉不出来。

    不过,表面上孟凡昌还算是支持他们苏家的,而且还说不打算放过程克山,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苏轻自然也无话可说了。

    并且还得感激孟凡昌的仗义执言:

    “多谢阁老的支持,晚辈铭记此恩。”

    孟凡昌则眯了眯眼睛,笑着摆手:

    “客气了,此事说来和老夫就有关,若非程克山心术不正,一心想着迫害你父亲来陷害老夫,可能老夫入狱了都未必知晓是谁要害我。”

    苏轻闻言,内心一动,追问道:

    “阁老的意思?程克山是受人指使?”

    孟凡昌眼中闪过几分光芒,朝着苏轻点了点头:

    “没错,程克山一个小小的监察御史,怎么有这般大的胆子,他自是受人指使的,而这个人,必然是都察院内的高官,肯定和老夫不对付。”

    虽然孟凡昌没有点名道姓,可苏轻却也明白,孟凡昌说的都察院高官,恐怕只有左右都御史了。

    毕竟也只有左右都御史可以和孟凡昌这个内阁次辅掰一掰手腕。

    苏轻并不知道右都御史是谁,可他却知道左都御史常拯,是秦贵士的拥趸。

    如果说指使程克山的人,是都察院内的高官,而且对孟凡昌充满敌意,那么左都御史常拯,恐怕就是最佳人选了。

    想到这里,苏轻突然又想到,常拯是秦贵士一派的人,对孟凡昌自然是有敌意而没有任何好感的。

    那么作为直系下属副都御史陶信顺,私下里和孟凡昌相交密切,常拯心中不满的同时,将他们相交的情况通禀给秦贵士听也就正常了。

    如此一来,陶信顺因为一张字画而入狱,也在情理之中了。

    真正的缘由,其实还是孟凡昌和秦贵士之间的冲突和摩擦。

    想到这些,苏轻便接过话问道:

    “阁老,不知您可知都察院的副都御史陶信顺?”

    孟凡昌听了,皱眉点头:

    “自然知晓的,你问他做什么?”

    苏轻便说明缘由:

    “阁老不知,陶大人其实是晚辈的岳父,只是我和他女儿还未完婚。”

    孟凡昌挑了挑眉头:

    “哦?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老夫怎么从未听你父亲提及过?”

    苏轻回道:

    “我们两家的婚事,其实也不过是口头约定,家父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故此才未告知阁老。”

    孟凡昌又皱了皱眉头:

    “若是如此,那你是想搭救他?”

    苏轻点头后,问道:

    “阁老,晚辈只想问您一件事情,有关您和我岳父私下相交的事情,您可知已经传开了?”

    这话让孟凡昌脸色微变,惊疑地看着苏轻,反问:

    “此话怎讲?”

    苏轻见他神色不对,猜测他并不知情,便将自己从毕忠文那里得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孟凡昌听了,满脸凝重,皱眉思索了好一会,这才说道:

    “若是如此,还真有可能,你若不说,老夫根本无从知晓,原来此事早就传开了。”

    这话让苏轻听了,变得有些不确定起来。

    孟凡昌的意思,他并不知道有人将他和陶信顺私下相交的事情传了出去。

    可是按照毕忠文所言,这事已经在大臣们之间传开了,孟凡昌作为当事人,怎么会不知?

    这种奇怪的情况,让苏轻内心很是惊疑,不明白真相到底是什么,而且他内心此刻也有些凌乱,头绪有些复杂,一时间理不清楚。

    不过,他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孟凡昌确实和陶信顺有相交,而且相交密切。

    迟疑了好一会,苏轻明白,眼下猜测再多也无用,必须得见了陶信顺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