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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众生皆平等

    还没有走遍整个村庄,埃文的牛皮靴子沾上了一层厚厚的泥巴,这是埃文第一次来到这个村子,当然要好好观察。

    走到田野里看一户贫苦的农户在冰冷的河床旁挖芋头,埃文就蹲在一颗断掉的大树旁,头顶又飞来一只猫头鹰咕咕的叫。这次埃文没有捏个雪球去砸它,昨天砸一只猫头鹰被精灵释放诅咒,这次再砸说不定就是被自己献祭给自然之神。

    蹲在树旁的埃文看农户们挖掘芋头,不知不觉中时间以过去大半,树梢上的猫头鹰依旧咕咕咕的鸣叫。

    “可怜的小埃文,吃过午饭吗?”双腿踩在泥水中的一个农妇说。

    男人爬上岸在河边冰冷刺骨的河水里清洗芋头,那个农妇走到筐子旁取出一个煮熟的土豆拿给埃文,又不知道从何处掏出一个鸡蛋。

    “拿着,嗯?”

    埃文起身对农妇弯腰接过土豆和鸡蛋,男人站在河里用力踩着芋头,河水带着浑浊的泥土顺流而下。

    “多泽,来吃午饭了。”农妇大声说。

    “知道了,这该死的天气实在太冷,回家把壁炉的火升起。”

    “现在就回家吗?”

    男人站在卖力的搬起一篮子芋头道:“天气太冷了,在外面时间长容易生病,我可不想照顾生病的你,这样谁来干活养活你和孩子。”

    “好吧。”

    农妇收拾起锄头和篮子,走时不忘叮嘱埃文早点回家,外面实在是太冷了。男人的裤腿卷在膝盖处,两腿被河水冻成红色,扛起一大筐不停沥水的芋头走向村庄。手里拿着土豆和鸡蛋的埃文挠挠头,撕开土豆的皮开始吃了起来。

    在村子周围毫无意义的晃荡一天,埃文还是没有找到昨天那个精灵,鬼知道她给自己施下的神秘符文是什么。黄昏时埃文拿着一只死老鼠回家,奴达在厨房里炖肉汤,香味充斥整座屋子,而玛茨科坐在壁炉旁正用刀削一个树杈棍子。

    “哟!埃文回来了,今天过得怎么样?”

    抛出一只死老鼠给玛茨科,这个虔诚的教徒捂着胸前的神圣圣光项链告罪,在厨房的奴达看见这一幕哈哈大笑。埃文却当个没事人一样走上楼梯,自己是个傻子,是会跟一个傻子过不去,而且在盖尔兹领上也没有人敢和自己过不去,除了一些喝醉的酒鬼。

    “主请原谅埃文,他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原谅他的莽撞与无知,希望他能无忧无虑的生活在您的庇护之下。”老玛茨科虔诚的进行告罪。

    走上楼梯,埃文推开房间的门点燃煤油灯。木桌上放着一把小刀和一个没有完工的木雕,是一个骑士持剑站立的木雕,带着浓浓的洛基尔德风格,宫廷教育课上埃文学过这种风格的艺术表现,这也是贵族教育的一部分。

    拿起没有雕刻好的骑士木雕把玩了会儿,楼下的奴达敲门邀请埃文去用餐,餐桌上玛茨科早早的坐在椅子上等待两人。坚硬如铁的黑麦面包、炖肉还有肉汤以及一些豆子和芋头,奴达又不知道从何处拿出三个失了水分的苹果放在餐桌上。

    玛茨科伸出手准备进行祷告,两人握住玛茨科的手也准备进行祷告,埃文对这种餐前祷告已经麻木了,在被便宜父亲塞进领主夫人常住的庄园后每次用餐都要进行祷告,不然会被处罚不能用餐或者睡觉。在一个人为庄园守了大半个月之后埃文也学会了祷告、忏悔、告罪等诸多礼仪,餐前礼仪更是做到领主夫人都无法挑剔的地步。

    用手指捻起汤勺正坐,埃文优雅的用木勺喝着肉汤,过程中没有一点肉汤从汤勺里滴落。奴达看的目不斜视,转眼却看见自己老爹那嫌弃的目光。

    埃文早就被这些繁琐的贵族礼仪折腾惨了,是傻子不要紧,但是得会一些贵族礼仪,曾经领主夫人就以贵族的傻子都比自由民的傻子更优雅来鄙视平民。一位优雅的贵族傻子,在其他人看来贵族就是贵族,傻都傻的很优雅,领主夫人为此特意留出时间教导埃文宫廷礼仪和艺术等等······

    晚餐结束后玛茨科告诉埃文,伊尔叔叔有事离开一段时间,要两天之后才能回来,这段时间他们会照料埃文的一切饮食起居,同时还邀请埃文陪他去最近的教堂参加礼拜。埃文白了一眼玛茨科走上楼梯,他才不愿意去教堂,那些黑心肠的信教徒差点把自己用银钉子钉死。

    “埃文,那么我们明天就去教堂,盖尔兹子爵夫人应该教授过你怎样进行礼拜活动。”

    走在楼梯上的埃文一个踉跄差点摔下楼梯,死老头谁答应跟你去了,自己巴不得一辈子不用看见那些穿着袍子的神棍。

    可最后第二天清晨时,埃文还是没有拧过玛茨科,老头子抹着眼泪站在门前哭诉,说一定要祈求万能的主解除埃文的诅咒。受不了老玛茨科哭诉的埃文穿上皮靴陪他一起去教堂进行礼拜活动,门口早已经有一辆马车在等待,车上放了一些稻草和一张毯子用以减震和坐卧。

    一开始宽大的马车坐着还挺舒服,可是还没有走出村子就被其他参与礼拜活动的村民挤满,还有一个农户扛着一头山羊准备献给教堂。山羊低下头咬住一把稻草咀嚼起来,大眼睛盯着埃文似乎想邀请他一起品尝,被折磨一路的埃文告诉自己要平心静气。

    自己从小被这个世界的人折磨,这点痛又算什么,根本不算什么对不对?

    马车摇摇晃晃间终于来到教堂,埃文跳下马车趁其他人不注意的情况下伸手将山羊的胡子用力扯掉了几根,吃痛的山羊立刻挣扎起来,四脚朝天不停乱蹦,伸出头上的羊角想要用力顶埃文。

    可是正主早就随着玛茨科走进教堂,山羊的主人想要安抚没想到迎来的却是一个冲撞,滚下马车摔在泥坑中,山羊也挣开束缚见人就撞。教堂里的神仆们惊慌失措的拿着绳子和木棍,一场人羊大战在教堂门口展开十分滑稽,老玛茨科闭上眼睛虔心告罪。

    埃文站在人群中看着这一幕吃吃偷笑,让这群神棍想把用银钉子把自己钉死。教堂内走出一个身穿黑袍的教士,头顶被剃光留下一个圈,手里拿着一本经书。黑袍教士走向发狂的山羊伸出手掌,一团乳白色的光芒从他手中发出抚摸山羊的头,发狂的山羊顿时安静了下来,跪躺在黑袍教士身前舔食他的靴子。

    “主原谅了你的鲁莽,众生皆平等。”黑袍教士说。

    山羊叫了一声,自顾自走去一旁吃起杂草。前来礼拜的信众简直要疯,一个个匍匐着身子朝向黑袍教士嘴里念念有词,唯有埃文一个人站在人群中异常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