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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剑仙

    只见吕青塘突然咳嗽一声,轻轻用袖袍拭去血迹,将手掌藏于背后,吴钩剑有所共鸣,绕年轻剑神转圈,终于被剑神踩于脚下,飞剑擦爆疾风直逼烽火台而去。

    年轻剑神离开,刚刚弹出的那道罡气扫过所有人,连同魏安、梁元豹在内的数千甲兵、死士两股控制不住打颤,皆跪倒于地。

    硬捍剑罡勉强爬起来的魏安起身望向那道飞远的身影,喃喃了一句,“以两百年寿命换一朝陆地神仙,人生有此壮举,当进酒!”

    汴梁城头,左供奉段睿安与右供奉宇文洪都皆已是一品太玄境,远远看到城内那柱冲天而起的狂暴龙卷,天空有异象与之共鸣,心中十分骇然,然后便看到已入剑仙的吕青塘御剑而来。

    吴钩剑在天空穿云而过,留下一连串剑罡将云气吹散,汴京大街小巷百姓纷纷抬头张望,有黄蛮小儿指着云中那道剑光兴奋道:“阿爹,阿娘,有神仙!”

    大人痴痴抬头,迅速捂住孩子,不敢言语,恐怕惊扰了天上仙人的逍遥自在。

    吴钩剑直逼老皇帝所在的城门楼,两位供奉往身前一挡,袖袍瞬间臌胀,气机炸裂,两股磅礴无比的力道自然向前形成屏障,段睿安与宇文洪都已是大内顶尖高手,仍不得不催促老皇帝迅速离开这里。

    吕青塘穿过无数的持戟甲士与大内侍卫封锁,翩然落在汴梁城楼上,一袭白衣轻踩着墙头,轻轻一跃便有十丈,来到左右供奉身前一丈站稳。

    年轻剑神面容略显苍白,抿去鼻腔流下的黑血,蹙眉:“今日我只找皇帝,不相干的人不要插手。”

    段睿安与宇文洪都犹豫了下,仍是双手坚持举着,气机越发强烈,将风雪逼退数丈之外。

    三人之间那道若有若无的隐形气墙,只被吕青塘往前跨出去一步,指尖轻轻一点,两位供奉脸色突变,如遭重创,汹涌的气机将两具身躯瞬间挤弯,如拉开的巨弓般从原地弹飞出去,重重砸在城门楼上,奄奄一息。

    吕青塘指尖再往身后一点,吴钩剑顿时如利箭射出,轰然刺进以坚硬青砖铺就的地面上,悄然逼近的大戟士兵被霸道罡气掀翻出去后,便再也靠近不了一步。

    老皇帝惊惶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年轻剑客,剑客浑身气机内敛于衣袖,并不显逼迫,却给人一种重若泰山的强大威慑。

    他颤巍巍举起几乎枯槁的手臂,指着吕青塘怒斥:“你是何人,敢在朕的面前放肆!来人……”

    “你还记得温蘅吗?”年轻剑仙负手踱步走来,渐渐将这位帝国统治者逼入死角。

    “温蘅……”老皇帝咂摸了一下这个字眼,依稀有些耳熟,竟没想起来,“你是她什么人,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

    吕青塘冷哼一声,手掌自袖里探出去,脚尖轻点,缩地成寸瞬间来到老皇帝身前,眼神如刀子般死死盯住对方,字眼从齿间蹦出:“你当真不记得了?那你是否还记得你亲手害死的青城山温等闲!”

    老皇帝身子一滞,脑袋如响雷炸过,他记起来那个半年多前跳崖自杀的道姑,记起来率二十二弟子杀退八百赵朝铁骑的老掌门,更记起六扇门传来的密报里有神秘高手杀了八百铁骑为青城山报仇,原来便是眼前这人。

    “朕记起来了,青城山温蘅,掌门温等闲之女。你又是什么人,来寻朕作何?”

    “我与温蘅亦师亦友,与她煮茶论道于青城山上清宫,她为我悉数讲解三千道经,有半师之谊。半年前她执意不肯入皇宫,纵身跳崖,引来赵朝八百铁骑马踏青城山,老掌门与弟子皆遭屠戮,而江湖上那些个名门正派皆言红颜祸水,是温蘅连累了青城山全派。今日我来,便是要为温蘅向天子讨一个公道!”

    老皇帝喟然叹道:“朕已是古稀之年,哪还有什么余力去行房事,原本只是觉得那道姑生得貌美,便想招进宫里让她陪朕过完最后几年。待皇子即位,就将她遣送回青城山,哪知道她性子如此刚烈,宁肯自尽也不入宫。天底下想入汴京皇宫的女子多如过江之鲫,而她却这般不屑,倒与青城山那倔强掌门一个性子。”

    老皇帝手边的皇子宋恪心呆呆望着眼前这位白衣剑客,拉着他的袖子道:“叔叔比段供奉和宇文供奉厉害多了,能不能教我武功?”

    老皇帝赶紧拉回幼子,却没想到幼子的手抓得死死的,而吕青塘也并未推开这个孩子,只是轻轻摸摸他的脸,微微笑了,“如果叔叔今天能活着离开,便教你。”

    说完,年轻剑仙转身看着老皇帝,“我今日来,是想要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温蘅不是祸国殃民的女子,导致青城山灭门的,是你。所以我要你俯首认错,给青城山一个交代,也给天下人一个说法。”

    老皇帝微微颔首,轻笑,“朕如若不答应呢?”

    年轻剑仙抬手托起皇子的下巴,“你觉得是大赵未来百年基业重要,还是你一个将死之身的说法重要?”

    老皇帝瞳子重重一敛,半晌,吐出一口浊气,“朕答应你。”

    吕青塘手指一勾,吴钩回到手上,随着他气息流动,隐约可见天边飞雪滔滔翻涌,层层叠叠汇聚在汴梁城头上,一如滚滚黄河东流入海。

    所有人齐齐抬头望向天空中的异象,不知是谁喊了句“神仙显灵”,所有人诚惶诚恐齐齐跪拜下去。

    老皇帝同样被震惊得无以复加,只见白衣剑仙缓缓御剑悬于自己头颅两寸处,“我也不怕你欺我,今日我能越过千军万马来到城头与你讲话,来日便能再走一回,只不过下回见面,我就要你宋氏皇族断了香火。信守承诺与否,你自己掂量。”

    说罢,白衣别黄衣,吴钩剑掠向空中,年轻剑仙飘然跃上,自南向北而飞,紫气伴随仙人冉冉升起。

    “天子呼来不上楼,自称臣是酒中仙!”

    从重伤中缓过神来的左右供奉面面相觑,难以置信,世间当真有陆地神仙?

    赵朝乾元五十一年,十二月初一,赵太祖下罪己诏,并传位于皇八子宋恪心。

    十二月初七,太上皇崩,年七十六。宋恪心即位,年号天启。

    ……

    面朝旭日打完一套拳法,又在院子打坐了会儿,李宓感觉浑身筋骨结实了许多,就连指掌不经意间抓握的力道都比以前大上几分。

    隔壁院里的叫花子哼着歌走了,唯独张乞丐摇摇晃晃负手走进来,坐到院中那株柿子树下,问道:“小莲花山的山贼可都是些睚眦必报的狠人,你那天放他们走了,就不怕他们卷土杀回来?”

    李宓收功,将丹田里如潮水般沸腾的气机缓缓平息,轻吐出一口浊气。

    两仪经一旦修炼,须日日勤以练习,不可有一日松懈,练功之人体内气海如钱塘大潮滚动潮壁,不动则如处子,动则磅礴倾泻而出,似涛涛江河无穷无尽。

    李宓习惯性摸了摸眼睛上的布条,唇角往上提了提,“我肯定不信他们,也知道他们还会回来,但又有什么好怕的?”

    张乞丐调侃,“小莲花山三百山贼倾巢而出,你自认为一人能抵挡住?”

    “龙虎山赵仙侠能一记拂尘破去两千六百甲,我怎么就不能一刀破去小莲花山三百甲?”

    “你若是入了一品金刚,兴许能做到,现在不过破甲二十六,哪里会是这伙山贼的对手。”

    李宓走到他身边坐下,极狡猾的样子,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乞丐,“所以我还留了后手,麻烦前辈帮我把信送到骊靬城老夫子酒馆,掌柜的看了信自会懂我意思。”

    张乞丐把信接过去,哂笑着,“你小子这是怂了,搬救兵去了?”

    李宓言之凿凿辩解,“江湖上的事情,怎么能叫搬救兵呢,我不过怕到时候打输,自己丢人也就算了,还连累碧蹄馆的百姓受罪。”

    张乞丐将信随手一塞,“你小子算个有良心的。”

    接下来几日李宓便专心静养,每日打坐感受三品境带来的气机变化,偶尔出去透透风,却总是鬼鬼祟祟的,生怕被吕辞给发现。

    第十日,老吕没有去山上采药,而是将李宓带到一间安静的小房子里,吕辞在一边候着。

    蒙眼睛的布条一圈圈从头顶摘下,李宓眼皮微阖,感受到透过眼皮照射进来的朦胧光线,当布条拆到最后一层,老吕颤巍巍地将它丢掉,说话间也有些紧张,“小子,现在试着把眼睛睁开,能不能看见东西了?”

    吕辞站在角落里紧紧攥着衣角,似乎更紧张。

    李宓提了口气,缓缓睁开眼,斑驳的阳光如金子般一点点跃入眼底,周围景象由模糊变得清楚。眼前先出现个衣裳破烂的胡茬老头,然后目光便锁住角落那位略带娇羞的女子。

    这是李宓第一次真正见到吕辞的相貌,同样紧张的心情竟奇迹般放松了,吕辞果然生得跟老吕所言,沉鱼落雁齿白唇红。

    如果把长相按一百文钱算满分,这张脸起码得有九十文。

    姑娘蹙着柳叶眉,两只手不知所措勾着食指,不能视物的眼睛依然清秀温柔,看起来很有明净山水的味道。

    老吕见李宓始终盯着自己闺女看,抱起肩膀轻撞了他一下,嬉皮笑脸道:“怎样,我闺女长得不错吧?”

    李宓啧啧说,“吕辞生得比书上西施还美。”

    吕辞站在那里脸色微赧,轻咳,软软糯糯的声音:“你们不要乱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