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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赐刀

    曹卿相摇头解释道:“一品四境,金刚太玄圣人陆地神仙,常理是层层递进,金刚境取自佛门里的金身不败,太玄境取自道教里面的万物通玄、叩指问长生。圣人境则来自儒家历代寻求的浩然正气。

    儒家张圣人有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世间有不太平事,就要读书人挺身而出,但古往今来,多数读书人仅止步于博取功名,为帝王家而读,没有几人是为百万苍生而读,故而很少有书生能读书入圣的。”

    他继续道:“至于陆地神仙境界,以一甲子为春,一甲子为秋,抟扶摇而上青天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御风而行逍遥天地间,是真正的武道极致。一品前三境,也只有那些寻求以力证道的江湖武夫遵循此道,踏境递升,以陆地神仙为毕生追求。

    三教中人,例如佛门得道高僧,一旦入了一品,立地成佛,便是一品大金刚境,与寻常武夫金刚境相比,佛门大金刚境高僧血液呈金黄色,此生无须再进境,便已是陆地神仙了,如今也只有白马寺渡海僧能有望成就这般佛陀人物。至于道教真人,一入一品即太玄,现今武当与龙虎山皆有这类人物,而一品圣人境,读书人迄今无一人得以入圣。”

    李宓认真思量一番,说道:“魏安呢,他一介阉人,非三教中人,怎么就要排在渡海僧前头了?”

    曹卿相解释得也有些马虎:“此人我不太了解,只从掌教师兄口中得知他不可以常人论处,魏安虽只有一品太玄境,但平生最擅跨境杀人,在汴京城不知亲手撕过多少江湖高手,以太玄杀圣人,他的实力不弱于渡海僧。”

    李宓姑且接受这种说法,叹口气枕着双手眺向映雪湖,“陆地神仙,那该是何等风采啊。”

    年轻道士看着眼前这位摇头叹气的提督大人,轻笑道:“掌教师兄曾与我推演过,如今江湖,能出五位陆地神仙,就已是天地气数极致,若要再多,就连天地也容不下了,只怕不等破境,就要被天劫形神俱毁。”

    李宓眼珠转了转,立马笑嘻嘻看着对方,“曹道长,那你推演一下,我以后会是其中一人吗?”

    曹卿相有些汗颜的眯眼说:“难。”

    李宓瞪了他一眼,“本督这么好的资质都入不了一席?”

    曹卿相摇头叹息道:“非提督资质差,而是提督命中变数太多,小道没师兄那个道行,不敢妄言。”

    李宓唔了声,想起来一件事,轻声笑道:“琅琊阁每年都要排出各类榜单,什么武评榜十大高手,胭脂榜十大美人,还有去年天下十大帮派,连明教都排上第七了,也不知道那些江湖正道人士打不打脸。”

    曹卿相嘴唇轻挑,没有说什么。

    琅琊阁向来神秘,且信息收集能力惊人,无论江湖大小事,琅琊阁均能准确得到消息,历年排出的各类榜单也都有理有据,让人心悦诚服。

    见年轻道士没反应,李宓又声音清越道:“连魔教都能登榜,武当沉寂了几十年,曾经的道门魁首连榜单都进不去,不觉得惋惜?要知道,武当当年可是有过全真七子破万骑的壮举,这琅琊阁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听闻此言,曹卿相朗盛一笑,深深地看了李宓一眼,将目光放远,眺望着蒙蒙水汽中的大湖,半晌后方缓缓道:“武当七位祖师下山抗敌,可不是为了争天下第一大帮的名头,最后元气大伤,还不是损失得自己的底蕴。”

    李宓问道:“武当七子破去蒙古两万七千铁骑,这等手笔就算现在称霸一甲子的武当张真人也做不来吧,虽说江湖上有不少习惯结阵对敌的武夫,可也没听说十大高手里有谁被人以剑阵杀死,怎么你们武当的剑阵就如此厉害?”

    曹卿相似是自言自语道:“江湖顶尖高手本就凤毛麟角,武当那一代弟子中没有天资绝伦者,祖师们便想出结阵对敌,钻演出剑阵七星聚会,道生一、一生二,将七人内力集于一点,练成之后,气力融汇归一、排山倒海。即便面对一品顶尖高手,合七人之力补招数之不足,也能摧枯拉朽,与之一敌。”

    李宓先前只听说武当七子共七位宗师高手,其中一位高居圣人境,两人太玄境,两人金刚境,还有两位二品小宗师,当年满门精锐尽出,以最强一人做阵眼,六人轮流做剑主剑侍,才组成了当年那座惊世骇俗的剑阵。

    可想而知,若是当年武当七子再沉淀几年,极有可能达到前无古人的一门七个一品!

    惋惜之余也为武当感到动容,为国家之大义,蹈死不顾,七剑杀得蒙古军队胆色尽失,再也不敢嘲笑中原无剑。

    李宓惊叹归惊叹,脑子里灵光一转,心想若是此等剑阵能用在沙场上,合七人之力阻挡敌阵十几人也是好的,若是能得到当年武当七子的七星聚会,哪怕只是粗糙胚子,稍加简化,可不就又是个不输八卦阵、鸳鸯阵的顶尖军阵?

    似乎知道眼前的人在想什么,曹卿相摇头道:“阵法当年由七位祖师钻演,在武当并未曾留下详细文字记载,不过当年目睹武当七子的武林前辈兴许会留下秘密文案,有机会我也帮你留意一下。”

    李宓哦了一声。

    ……

    行走江湖,既有福缘,亦有祸源,可能有人无缘无故坠入某座隐世山洞得到绝世秘笈,可能被世外高人收为记名高徒。

    当然,一样是这座江湖,可能是江湖儿郎江湖死,有人才出茅庐,便淹死在了江湖中。可能对于一个未入江湖的稚童来说,抱住了一柄刀,便是抱住了整座江湖。

    这便是江湖的诱人之处,没有人能预知到明天的结局,也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撞见什么机缘变故。

    一般而言,境界越高,变数越少,可一旦遇见,便是死结。

    不说宛如大海捞针的一品高手,光是分摊在赵朝十五道寥寥可数的二品小宗师,原本也极少狭路相逢,井水不犯河水,可只要结下仇,失败一方往往下场凄惨。

    背负一把三尺剑,手提一柄短刀的老头跨入节度使府,一路行至看雪亭,除了几名无一例外被老头随手掀翻的府中甲士,各府仆从与豢养幕僚无人敢拦,个个忌惮畏惧。

    行走江湖,老僧老道老尼姑万万不可招惹,再有像这类敢单枪匹马带兵器闯王府的疯子,既然敢来,肯定就会有稀奇古怪的武功傍身,向来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等负剑老头行至看雪亭,原本与李宓谈笑风生的年轻道士脑中警铃大作,正要起身,被李宓一记眼刀按回去。

    只见李宓轻轻拍了下身旁绣墩,对老头笑如春风,“老吕过来坐。”

    本来还有些高人风范的负剑老头当场破功,立即笑起来,如白洋淀里那些入秋便败的枯蒿,淳朴无比,却有着自己的情怀。

    负剑吕青塘咧着笑,露出一口贼可笑的黄牙坐于李宓身旁,献宝似的捧上一路提来的短刀,“小子,你看看这柄刀如何?”

    李宓正要伸手去接,吕青塘一记弹指,宝刀倏尔出鞘,直直划飞出去,眼见就要跌入映雪大湖里。

    一道紫衣身影从亭里掠出,身姿如虹,李宓脚踩碧波,湖波宛若被踩下去一口硕大漩涡,他虚踏几步扶摇而起,稳稳接住宝刀。

    宝刀长三尺四寸,重七斤八两,通体青寒,刀身如镜,刃口上高高的烧刃中间凝结着一点寒光不停流动,更增添了锋利的寒意,可吹毛断发、轻松劈开重甲。

    刀背刻绘有混元狮子首,理当镇压万物的气势横贯而出。

    李宓捧起宝刀,神情先是由震撼变作惊羡,再是转为激动,最后已是狂喜!

    练刀之人追求锐利,无好刀算不得刀客,眼下获赠宝刀,这让用惯了钝锋马刀的提督大人哪能不失态。

    一道白虹卷起百重浪,李宓脚踩虚浮,在百亩湖面上逍遥踏步,仿佛整座湖的波涛都在身后席卷追赶,倾斜向湖中紫衣白刃的年轻男子,刀气纵横无匹,端的是大气磅礴。

    看雪亭中,吕辞不知何时到来,走入亭中轻轻坐在老吕身旁,听见紫衣刀客掀起的浪涛声,神情喜暖自知。

    一同到来的还有裴庆之,他挥手撤去诸多尾随而来的府中死士与江湖幕僚,这位大将军站到亭边,向吕青塘拱手揖礼,“裴庆之见过吕先生。”

    吕青塘也没有客气,微点头收下了这声先生,裴庆之背手看着踏波而来的提督大人,径直奔向负剑老头,啪一巴掌拍在肩头上,拍得裴庆之眼皮猛跳。

    “老吕,好刀啊,从哪儿捡来的?”

    吕青塘又恢复那副邋遢模样,脸上褶子上下直颤的笑,“我说这是从赵寒食手里抢来的寒食刀,小子信不信?”

    李宓哑然失笑,似乎笑得肺疼,“赵寒食,龙虎山安插在汴京那位青词宰相?快别拿我开涮了,就你还能打得过赵老天师?”

    龙虎山自从几百年前赵仙侠开天门飞升之后,便很少再有过出类拔萃的弟子。

    直到近些年龙虎山寒字辈的赵寒秋破关而出,去黄山光明顶与明教那位非男非女的魔头秦楼打了一场,没分出胜负。

    但重伤了明教数位护法,引天雷一剑劈断了光明顶那块‘千秋万载’的青玉大碑,使魔教元气大损,接连数年未敢出光明顶兴风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