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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三劫

    许久过后,李宓脸色阴晴不定,叹了口气道:“据我猜测,公主应该是身中连环劫,先后在京城和及笄大典上中劫,但还没到致命地步,因为这是为了给最后一劫造势铺垫,在将来某种契机之下,第三劫将引爆公主体内四处死穴的霸道真气。这就跟农民种庄稼一样,先撒种,再施肥,最后等着收割。”

    王妃听得毛骨悚然,浑身发麻。

    女儿宋亭鹭,是她唯一看重的掌上明珠,是真真正正的七寸所在。

    李宓没来由瞪眼道:“你这宝贝闺女是不是过完年要动身前往临安,参加她恩师曹净慈的六十岁寿辰?”

    王妃点了点头,咬起嘴唇,怯生生说道:“那你可有消解亭鹭此劫的法子?姓李的……李公子,你一定要救救亭鹭,她那么仰慕你,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她往火坑里跳吗?”

    李宓跳脚骂道:“放你娘的狗屁!”

    王妃怔愣着,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倒不是这句大逆不道的脏话,而是对方几乎狗急跳墙的恼怒模样。

    李宓双手揉动太阳穴,平复心情,一脸衰样道:“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啊,摊上这种狗屁倒灶的麻烦事!算了,我会想办法帮宋亭鹭渡过此劫,然后能离你们多远是多远,再跟你们凑近,老子就是孙子,就是乌龟王八蛋……”

    听着李提督喋喋不休的愤愤念叨,王妃心里居然很不仗义的感到一些畅快。

    不过她演技极好,竭力掩饰住了那点没良心的偷乐,脸上没暴露丝毫情绪变化。

    世间人事,只患不均。

    如果大家都过得很惨的话,那么再凄惨的事降临到自己头上,觉得也就那么回事了。

    不过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大家都过得很好,那么再喜庆的事,好像都没有那么值得庆贺了。

    李宓哪里晓得眼前这个女人海底针似的反复无常,抬起头恶狠狠道:“你女儿我可以救,但有件事,你必须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不许隐瞒!”

    年轻人的神色简直郑重得有些死板,让自幼心高气傲的王妃也不得不认真对待,她的脸色跟着凝重起来。

    李宓接下来的问话,简直语不惊人死不休,与刚才那句脏话相比大巫见小巫,一连串堪称大逆不道的问题丢给王妃,“早年时你曾向京师宿儒宋濂拜师,可曾见过当时的太子殿下?在你嫁给蜀王之前,中间是否有过波折?你的娘家江东孙氏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污秽内幕?”

    王妃犹豫片刻,天人交战之后,实在扛不住对方的犀利眼神,先拣选了个相对轻松的问题,避重就轻道:“江东孙氏不同于其它豪阀的世代簪缨,我们一直是耕读世家,不愿出仕为官,以‘处江湖之远则忧其民’为己任,家规严苛家法深重。

    我不敢说江东孙氏上上下下没有一点瑕疵,也不敢保证孙家人没有一个道貌岸然的投机钻营之辈,就我接触到的人和事而言,出嫁至今,都是规规矩矩的。”

    李宓冷声道:“那你呢,是否有什么羞于启齿的污秽内幕不敢交代?”

    见对方仍是犹犹豫豫,李宓干脆点破道:“孙若薇,就算你说宋亭鹭是先太子的私生女,你给蜀王戴了这么多年的绿帽子,我也不会有丝毫奇怪,这些污秽腌臜的宫廷秘讳我没兴趣打听!”

    王妃气得满脸涨红,愤怒至极,胸脯如壮丽山峦上下起伏,以至于她的声音都在打颤,“李宓,你混账!”

    李宓一脸无奈道:“我的姑奶奶,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计较这点事情,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不行吗?要是你还这样藏着掖着,那我干脆什么也不管了,现在就拍拍屁股立马走人,宋亭鹭爱谁救谁救去。只不过无论宋景濂在蜀地如何手眼通天,在临安可没有他的立锥之地,公主执意要给恩师贺寿的话,到了那里可就是案上鱼肉、任人宰割了。”

    王妃愕然,随即被一股突如其来的熟悉情感汹涌淹没。

    当年奉媒妁之言出嫁之时,也是这样的感觉。

    如草木孤零,贵贱全凭天意。

    自己一介女子,有何想法,根本不会被家族理会,自幼呵护疼爱自己的父亲到最后,竟也只是把自己当成一枚权力交替的筹码。

    只不过押错了人。

    此时她甚至不知道,眼前这个萍水相逢的年轻人,究竟有什么值得自己记恨的。

    王妃神情黯然,后退一步,躬身作揖道:“只要李公子愿出手救下小女性命,我自然感激不尽,不要说价值千金万两的白鹿园拱手相送,就算将亭鹭嫁于你为妻,我也竭尽全力为公子争得王爷点头。”

    王妃惨然一笑,怔怔望着眼前的年轻人。

    那双会说话的秋水长眸,仿佛刻写着世间最婉转凄哀的诗词,惹人怜惜。

    李宓脸上无动于衷,神情如常,点点头,“好。”

    王妃随手将手上的书籍放回书架,侧身的时候,玲珑曲线诱惑至极,一股与生俱来的天然媚意,从头至脚缓缓流露。

    她分明神情淡漠,却仿佛比世间最动人的青楼花魁还要绝色,李宓稍稍平复心绪,皱着眉头轻轻跺脚,体内气海瞬间沸腾起来,加持自身定力。

    他突然问道:“宋景濂,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王妃神色尴尬,犹豫半天,不知该从什么方面回答这个问题。李宓笑道:“抛开你二人的夫妻关系,单从外人角度来看,宋景濂这位蜀地藩王如何?”

    王妃不假思索道:“内圣外王!”

    李宓又等了半天,见没有下文,疑惑着,“就四个字?”

    王妃点头道:“四字足矣。”

    李宓感到哭笑不得。

    王妃却丝毫没觉得自己是在敷衍,很一本正经道:“宋景濂除去藩王身份,在王朝中更有着无双儒将的美誉,无论修养还是修为,都已臻至化境,绝无半点虚夸。”

    李宓忍不住打断道:“宋景濂饱读诗书,这个无可否认,但你若说他修为超凡入圣,这个就不敢苟同了。如果他真是位臻于化境的武道高手,除非是屈指可数的一品圣人境大宗师出手,否则别说蜀地,就算戒备森严的汴京城,都没人能拦住宋景濂来去自如。”

    李宓又瞥了眼王妃,“在我看来,宋景濂要么就是蛰伏太深演技太好,要么就是稀松平常的江湖武夫修为。但若真如你所说,是位深藏不露的止境武道高手,别说我区区一个提督,就算他想杀穿龙椅上那位,都不费吹灰之力,何必在蜀地苦心钻营这么多年。”

    王妃冷笑道:“那你想要我怎么形容宋景濂?”

    李宓沉吟片刻后,询问道:“蜀王可有什么隐晦的癖好?”

    王妃摇摇头,“宋景濂向来清心寡欲,要么在参事府处理蜀地军务,要么就在书房研读兵书,抽喝嫖赌一样不沾,**少的跟和尚一样,就连寻常吃饭夹菜,也是雨露均沾,让人摸不清他的喜好。”

    李宓在房内缓缓踱步,王妃不自觉跟在身后,他又问,“那蜀王有没有特别在意的人或物,与谁经常碰面,或者在他言语中曾被多次提及过?比如藩邸那位教书的陈宫慎先生,我相信就是其中之一吧?”

    王妃答道:“如果说经常碰面的话,藩邸有位擅长雷法的道教真人,就是你进府时跟在我身后的道士。陈先生也是其一,白鹿园那边还住着一位花匠,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一介寒士出身,竟然能入了王爷的法眼,据说白鹿园的名字正是由他所取,而白鹿便是花匠所养,只不过此人神出鬼没,寻常很难见着他一面。”

    李宓嗯了声,心中关于白鹿园的一些疑惑得到了解答。

    王妃继续道:“宋景濂身边还有位深藏不露的贴身扈从,武功极高,气势内敛,据说毫不逊于江湖十大高手。我只知道此人姓陆,王爷称呼为陆先生。道人、陈宫慎与陆先生三人比较,地位相当,但论倚重程度,我认为陆先生更胜一筹。”

    李宓嗯了一声,来到窗边,推开窗户,偌大藩邸风景旖旎。

    王妃忍不住问道:“亭鹭现在究竟是怎么个情形?”

    李宓没有藏着掖着,坦诚相告道:“她身上的劫就如同一个符阵,极其麻烦。一般而言,人体脏腑枯荣,以及气海深浅,都能从脉象中捕捉到蛛丝马迹。而宋亭鹭的脉象反复无常,大起大落,如同钱塘潮水,来盛去衰,滔滔满指。”

    说到这里,李宓蓦然转头,死死盯住忧心忡忡的王妃,言语冰冷道:“孙若薇,偌大一座王府,豢养幕僚客卿无数,卧虎藏龙,不说其他人,就说那位雷法真人和陆先生,依你所言武道修为极高,难道这么多年就没从公主身上看出一点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