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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九 表彰

    机场路上,侧面印着体育学院字样的大巴车正在高速行驶,车上拉着的正是从禹城远征归来的拳击队队员们。

    体育学校这次成绩不错,在各个级别上都算有所突破,不仅在40-42公斤级和52-54公斤级上拿到了名次,更主要的是在最重量级的64-68公斤级上还取得了金牌。

    这可是青原省队在这个级别上的零的突破,意义自然更加不同凡响。

    这一路上教练组的成员们欢欣鼓舞,早没了往日里不苟言笑的教练架子,反而是他们开始主动跟学员们开起玩笑来。

    与他们相对的是学员们的反应。

    按说取得了好的成绩是一件大伙都应该感到高兴的事情,实际上那些其他组别取得奖牌的孩子就是由衷地在高兴着,也只有他们没心没肺地讲这种喜悦都挂在脸上。

    比赛已经结束,此时压在学员们心头上的,反而是那个赌约。

    陈千桥最后一战输的很惨,没撑过两个回合就被人打得倒地不起,毫无争议地TKO判负。

    自从他下了擂台,那一张脸就一直绷着,好像对手的一顿老拳将他的表情全都打丢了。

    返程的路上到现在他还没有说过一句话,别人逗他,他也只是冷冷地回望过去,直看得对方发毛,识趣的放他自己待着。

    陈千桥在少年队里的地位颇高,在全峰到来之前,他是无可争议的最有实力的那个人,他的一举一动在不经意间就会影响到队里其他孩子的行为。

    现在他臭着一张脸如同一尊罗汉似的摆在大巴车的后座上,时时刻刻向外散发着叫人压抑的气息,那帮孩子再怎么高兴也怕哪个举动不小心惹到他,回头招致一顿老拳殴打,莫名地成为他的出气筒。

    所以孩子们此时就处于一种心情愉悦却又要小心翼翼不能被人看出来的状态。

    他们当中一半儿人在心里痛骂陈千桥是个SB,就会仗势欺人,另一半人在心里怒骂全峰好死不死为什么偏偏要赢下那个赌约。

    原本全峰在赢了赌约之后还给过陈千桥一次扳平的机会,结果他自己没把握住,反倒让全峰的这个行为更带上一丝羞辱的意味,尽管他本人没有这样的意思,可是不管谁从哪个角度琢磨,都觉得不太舒服。

    而全峰本人则丝毫没受车上这种气氛的影响,他本就与队友们关系不熟,自然也不会将他们的想法放在心上。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仿佛周遭发生的事情与他无关,他只是用手肘撑着下巴望向窗外那一棵棵倒退着飞速远离的乔木,像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他也开始步入发育期,身体上的变化自不用多说,原本圆润的孩童样貌也逐渐长开,颧骨和下巴开始带上了棱角,颇有一点男人味儿了,再过个三五年,又是一个硬朗的汉子。

    大巴很快拐进了体校的校园,在拉满了红色条幅的体育馆前停了下来,全峰随着队友鱼贯而出,抬头望见那横幅上写着:“热烈庆祝青原少年拳击队出征凯旋!”

    条幅下面早站满了列队迎接的人,学校领导自然站在最中央,其余的师生一见运动员们走下大巴车便立刻用他们提前训练好的节奏大喊:“欢迎凯旋!欢迎凯旋!”

    领导在一片欢腾之中迈出一步,对着走在最前面的胡同洲伸出了一只手。

    胡同洲小碎步紧挪,加紧上前双手捧住对方的手,使劲摇了摇,说道:“给领导们添麻烦了!”

    全峰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向人群中打量,他看到余顺吉站在校领导的身后正含蓄地对着他微笑。

    他还之一个笑容,却在余教练的身后看到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将目光移过去,仔细观瞧才敢确认,那果然是许久未曾谋面,传说中已经到了青年队的马涛。

    马涛也发现了他,立刻向他快速地摆起手来。

    全峰自从来到省队之后几乎没有在学校长待过,青年队和少年队的宿舍又不在一处,训练任务繁重,他也未曾想过主动去找找这个前一步来到省队的他曾经的竞争对手叙叙旧,却没想到两人居然是在这样的场合下碰面了。

    他也挥了挥手,算是打过了招呼。

    接着便是在训练馆里开的冗长的庆功会,好好的表彰大会只让全峰这个夺牌功臣上台露了短短的一面,其余的时间都在听领导总结过去、展望未来。

    领导恰到好处地用掉了一整个上午的时间开完会议,中午则安排运动员们在食堂集体改善伙食。

    全峰跟着大伙稀稀拉拉地向训练馆外面走。

    突然有人在背后重重地拍了他一下,接着掐住他的肩膀拽住他,他回头一瞧,陈千桥面容纠结地站在那里,两条眉毛不消说,就连两个脸蛋子都快拧到一块去了。

    全峰心里咯噔一下,这小子要在这个时候找他的麻烦吗?

    他向四下里望了望,发现陈千桥是孤身一人前来,没有带着他往日的那些跟屁虫们,不由得暗暗握紧了拳头,想着只要对方先发难,他怎么也不能就这么吃亏。

    他正要开口问对方到底有什么意图,话未出口,却听见陈千桥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猛地大喝一声:“都不许走!你们都给我过来!”

    少年队的跟屁虫们听他的命令听惯了,这么一喊,呼啦一下将两人围到了中间,虎视眈眈地替陈千桥瞪着全峰。

    青年队的众人则站住了脚,抱着膀子交头接耳地瞧热闹,马涛则在其中稍稍往前迈了一步,却没有多走,站在原地静观其变。

    诸位领导们刚刚要迈出训练馆的大门,被这一嗓子吓得打了个突儿,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一脸茫然地回头张望。

    身在其中的胡同洲见领导们如此反应,紧着回头张望,一眼瞧见了陈千桥正拉着全峰,暗道这下坏了,恐怕要出乱子,可是他在陪同领导,舍不得直接撇下跟领导亲近的机会就这么返回头去,就这么犹豫了两秒钟的功夫,陈千桥做出了他下一步的举动。

    他扑通一声对着全峰跪了下来,一张涨紫的圆脸满是悲愤,嘴唇紧抿在一起颤抖着,眉毛剧烈地跳动着,恨恨地扑到在地,用肺将那股气使劲顶了出来,大喝一声: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