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和牛顿握手

    “我会在您的世界早上七点之前送您回去，您在这里可以待上十七个半小时。”

    这栋楼里有什么？我刚刚好像是从最底部传上来的，到处漆黑一片，难道没有人住吗？

    “是的。这栋楼里除了人什么都有，您可以在这里尽情地做你想要做的事情——只要不走出这栋楼的范围就好。”

    等等，这里到处都是超级高的大楼，难道都和这里一样？人都去哪儿了？

    陈风露出不悦的神色，在我旁边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似乎是刻意与我保持距离。

    “我的确不该对您隐瞒。实际上，每一栋楼里都只有两个人，就像现在的我和你一样，一个是现代的人，一个是先人。这些高大的楼房是专门为抵御西部国的侵略设计的，他们的机器要费很大力气才能对这种楼造成伤害。”

    一个人一栋楼？这也太爽了吧，我们那个年代，能赚钱买一间房子都算好的了。

    “您是学经济学的，懂得需求和价格之间的关系。如今全世界的人口加起来不到十亿人，准确来说，真正算得上人的只有我们东部国不到五亿的民众，毕竟西部国都把自己机械化了……人口大幅度减少，而土地没有变动，生产力比五百年前高了数万倍，所以东部国的每个人都有一栋这样的楼房。”

    一种强烈的孤独感扑面而来，我看着那张比我沧桑的脸，红色的阳光映在他的身上，就像是末世里走出来的战士。

    “放心吧，我们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注入所有知识之后，对于周围的一切都能够接受，只是……”

    只是什么？

    他没有说下去，慢慢闭上了眼睛。

    几分钟后，他突然大笑着说：

    “您应该会对他们很有兴趣！走，下楼去看一看吧！”

    身下柔软的垫子颤动着升起来，紧紧地包裹住我们两人的双腿。

    以我们为中心的一圈房顶迅速下降，大楼里的灯光根据我们的位置自动点亮。几秒钟后，我们来到了一层中世纪风格装饰的房间面前。

    陈风推开房门，里面到处都是简单机械装置和写满符号的草稿纸，一个头发又长又卷的男人坐在正中央，捏着下巴思考。

    “为什么苹果会掉下来呢？”

    我吃惊地看着那个男人，然后以同样的表情带着点疑惑看向陈风。

    陈风笑了笑。

    “艾萨克·牛顿。”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他确实不是牛顿，真正的牛顿在一万多公里远的东部国中心城市里的一栋楼里，他是那栋楼的守护先人。你现在看到的这个牛顿，是全息实物模拟出来的，他的身体、思维，与真正的牛顿先人并无本质区别——除了没有生命之外。看他现在的样子，是在思考引力的存在。”

    我能跟他说话吗？

    “当然可以，我们戴上的脑波对话装置可以自由地和任何人交流，而且都能转化成对方听得懂的语言。”

    我坏笑一声，走近那个‘牛顿’。

    “你好，牛顿先生，我是陈启。”我伸出右手。

    正在思考中的他显然被我吓得不轻，原本白皙的脸又添上一层灰白，这就是科学天才的专注力吗？

    “你好，我是艾萨克·牛顿爵士。”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深邃的眼神似乎能够洞穿我的思想，他对我的打扰感到很不高兴，但还是保持着英国绅士的风度，握住了我的手。

    那是一只十分有力的大手，从手上感受到的温度让我觉得站在我面前的就是鼎鼎大名的牛顿本人。我兴奋极了，说道：

    “引力，让苹果掉下来的是地球的引力！”

    他恼怒的表情一下变成吃惊，似乎是定住了一般。他长大了嘴巴，接着紧紧地抱住我。

    “天才！孩子，你是个天才！”

    他大喊着，拉着我在房间里左蹦右跳。

    “引力！啊，多么美妙的词汇，这一定是宇宙运行的法则！”

    他松开我的手，拽下长长的卷发丢在桌上，不停地喊着“引力！引力！”

    我止不住地笑着。

    “您经常在想这么做会多有趣吧。”

    是的，我一直都很想。

    “走吧，去看看另一层房间，还有更多有趣的。”

    如果没有战争，未来真的很不错。

    “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