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囚禁与优等

    我和路双超并肩坐着，他硕大的身躯在狭小的机舱里挤得我很难受。

    似乎理解了我的不满，他转过身去按下一个按钮，机舱空间向左右延伸开来，整个空间增大了几倍，座椅也被拉长，足以让我们都平躺在上面。

    “起飞喽！”前面的驾驶员猛地大喊一声，不知是为了提醒我们还是愉悦他自己。

    几乎只消一秒，飞船就到了数千米的高空，窗外是连成一片的蔚蓝大海和火红天空，像上帝得意创作的一幅水彩作品。飞船隔音效果很好，听不见外面的任何声音，只有内部的驾驶员吹着小曲。

    我就要离开地球，飞往外太空了，这真是不可思议。

    “戴上。”路双超不知从哪掏出一个红色手环递给我。

    我自然地接过来，疑惑地看了一眼路双超。

    “你已经是火星总局的人了。”路双超铁着脸说道，“没有上级命令指派，就再也不能回到这个地方。”

    “我还没同意呢。”我平静地回答道。

    “当上级表示要你的时候，你不同意也得同意。”路双超冷漠的脸浮起一丝愠怒，“戴上它，登陆后你才能活命。”

    我没有再回应，默默戴上了手环。窗边亮起点点火苗，我朝外面望去，前方是无尽黑暗的太空，后方是被红色浓云覆盖的地球，这个地球绝不是我认知里的样子，她生命垂危，似乎在向我求救，有某种强大的力量正牢牢控制着她，随时都有被捏死的危险。

    “很不可思议吧，”路双超不知什么时候挪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总局救了你一命，不然你就会和那群人一起和地球消失在世界上。”

    我回头不解地看了路双超一眼，他铁一般的脸突然大笑起来。

    “所谓东部国和西部国的矛盾与战争都是假的，都是火星总局精心设计的，目的就是要让他们自相残杀，阻止他们冲出地球的野心。这团浓云里含有大量限制推进力的物质，只有从火星上提取的矿石制作的飞船可以自如穿梭，这样他们就只能老老实实待在地球上，等着毁灭的那一天。”

    “为什么要这样做?凭什么火星上的人有特权？”我攥紧了拳头。

    “不是火星上的人有特权，是有特权的人都去了火星。”他摆了摆手，“各国的富人和权势阶层在两百多年前就移民了火星，带去所有最先进的东西——地球剩下的人虽多，但不过是乌合之众罢了，凭借高科技武器，他们在流血无数后不得不屈服，红云这时也被制造出来限制他们的科技，就像小说里三体人怕地球科技的发展一样。后来地球人的记忆也被修改，他们认为能去火星的那些人是最伟大的一部分群体，刚刚你也看到了，那群人觉得被带走的你是多么荣耀。”

    明白了，全都明白了，什么东部国西部国、什么守楼人，都是骗局，是那群为自身利益抛弃无数同胞的“优等人”的骗局！

    “火星总局当然不会做出消灭所有人这种事，他们要把地球人当宠物一样，每天观察他们的生活，看他们兵戈相向，火星人就靠地球人找乐子了。”

    “这一切发生的起因是什么？”

    路双超顿了顿，微微摇头，我们看向窗外，一个威严且神圣的赤红色行星出现在黑暗的宇宙空间里。那就是火星。

    “你应该知道，资源有限，而人的需求是无限的。”

    “科技不是已经很发达了吗？难道还不足以满足这些人的生存？”

    “科技发展的也不过是人对某种方向的欲望而已，”路双超饶有细致地回答，这场谈话俨然已经成了他对我单方面的哲思教育，“如果能让自己过得更好，火星人们才不在乎其他的地球人是什么样的结局，只有几百万人生活在一个星球上是多么轻松舒适。”

    我对他说的话嗤之以鼻。飞船正穿越大气层，火星地表上大面积科技感十足的建筑和景色肉眼可见，和地球上完全没有任何共同点。

    “你会喜欢这里的，陈启先生。”路双超摆出了一副熟悉的冷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