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教堂

    我魂不守舍地离开暗物质充能室，路双超正在马路上等着我，旁边停着一辆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派头十足的紫色气浮超跑。

    “离联谊会开始还有半个小时，我们得出发了。”他打开车门坐在驾驶座上，我则走到另一边坐上副驾驶位。

    “所有人都会去？”我边系安全带边问。

    “不，只有两成的人有资格参加。”路双超给我比了个耶的手势，露出颇有意味的假笑。

    “看来优等人之间也存在层级啊。”

    “你可以理解为东方的一到九品官，西方的公侯伯子男。”

    “总得有人干苦累活。”

    “对喽……”

    跑车发动起来，以极快的速度在道路中央飞驰，两边没有任何行人和动植物，只有稀疏的房屋和给交通工具充能的柱形装置。我心想在这样孤寂的地方生活还不如地球上的大楼。

    还没“欣赏”够这里的风景，车就到达了目的地，这是一个超巨大的圆顶式教堂，教堂前广场的辽阔有过之而不及，各类跑车和飞船从四面八方集中，在这里有序地停下。每一个人走出来的人都散发着权贵阶层的自信气质，在他们面前，路双超也收敛了他先前威猛的姿态。

    “好久不见，路特工。”一个三十来岁的西装男人走到路双超面前打招呼，路双超回敬后，那个男人朝我这瞥了一眼，这位老练的特工马上理解了意思。

    “尊敬的胡部长，请允许我向您介绍，这位是在地球上引领东部国战胜西部国的英雄人物陈启。”

    “啊，不错不错，”被称作胡部长的男子深深地打量了我一番，然后伸出手，“火星总局法务部部长胡胜先。”

    “东部国南区173号守楼人陈启。”我握住他的手，语气平静地回答道。

    胡部长大笑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路双超显得十分紧张。

    “别以地球人身份自居了，现在我们都是尊贵的火星人，祝你以后也会成为火星人里的尊贵者。”

    胡部长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一个穿着红色抹胸裙的美艳女子从跑车里走出来挽住他的胳膊。我看着他们的背影，感到彷徨和手足无措。

    路双超一言不发地向前走去，我也只好跟上他，毕竟我对这里的环境一无所知。

    走了约莫十几分钟，我们来到了教堂的大门前。这火星岩制成的大门足有一百米高、五十米宽，闪闪发光的晶石对称地镶嵌在上面，看起来就像被切成两瓣的曲奇饼干。大量的人正聚集在门前，有的欣赏建筑，对这奢华精致的设计赞不绝口；有的谈论时政，对新上任的太阳系委员会主席抱有很大期待；有的充满好奇，就像我一样不停地朝四周张望，观察这里的人。

    嘈杂的人群中，我似乎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他跟我对视两秒后就隐匿在了人群中，接着从教堂里传出一个巨大的人声：

    “开门，迎宾！”

    大门缓缓朝内敞开，教堂内部的黄色光芒照亮了整个门前广场和天空，我大声发出惊叹，其他人惊异地看了我一眼，我自知失态，低着头走了进去。

    “不用羞愧，每一个新人都是这样。”路双超拍了拍我的肩膀，露出少有的微笑。

    我尴尬地点了点头，尝试忘掉刚刚的场面。

    “不好了！不好了——”

    教堂内部冲出一个披金戴银的女人，她满脸惊恐，挥舞着双臂朝人群大喊道：

    “总局局长刚刚被刺杀了！”

    全场哗然，路双超马上做半蹲状警戒起来，我则是不知所措地到处望，现场乱作一团，在嘈杂的惊恐和咒骂声里，我听到一股不寻常的声音，那是一种刷刷的流水声，十分细微，但在我的脑海里却无比清晰，我感到就在我的头顶上方。

    我抬头望去，教堂的穹顶上，有个人影正沿着石壁像蜘蛛侠一般缓缓爬行。

    强烈的直觉告诉我，这就是刚刚在外面和我对视的、让我觉得十分熟悉的怪人。

    是他杀了总局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