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东出景阳
梅丫头不愧是一等一的侍女，轻轻松松就把少爷的生活所需的衣物等等打包装好。而20岁的梧小铜也不惶多让，也是干活的好手，检查准备完马车，就开始准备路上所需的食物和器物。
秋子霖也没闲着，他在挑他的随身宝贝——书卷。虽然王立学院拥有金狮王国最大的藏书库，但那些书毕竟不是自己的。而且此去长路漫漫，总得有所聊赖。车上空间小，算上行李和用具，能容的东西很少。于是他决定只带三本书。先是拿了一本《三国战记》，里面记述了金龙王朝平定三国的故事。又拿了一本《诸神录》，此书记录了很多王国内的诸多宗教神话故事，因为王国信仰经历多次变动，境内华严宗、法相宗、七神信仰、万神教、太一道，已是五足鼎立。最后一本比较难选，他在祖父留下的《华严经》与母亲送她的《千岛游历》中难以抉择。祖父曾说，《华严经》常看常新，穷其一生仍未参透，具有洞察天地的大智慧，与难以言表的大隐密。秋子霖自然想要超越祖父，但是母亲送她的这本《千岛游历》是她年轻时从北方群岛诸国中买的，据说这个作者轮氏·布鲁，是游历诸国的大冒险家，在这位冒险家眼中，不论是帝国还是王国相比于世界都只是一个小岛而已，单这一个观点就让秋子霖这个从未出过霜熊公国的掉书袋，迷上了这本游记。最有意思的是，这本书是兰婆婆翻译过来的译本，整个王国可能就这一本，手握孤本，是爱书之人的荣耀，哪怕仅仅是一份虚荣。
“唉，都带着吧。”
这天晚上，秋子霖辗转反侧，难以成眠。他无数次想象景阳城外是个什么模样，王都又会是什么样子。记忆中，自己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南方的景山。根据地图所示，整个神圣大陆，拥有8座名山，景山就是其中之一，孤独地伫立于四季平原中央，再往南便是盘蛇岭，那里将通往南方的鬣蜥公国及大醴巫国。之所以去景山，因为那里是万神教的道场之一，而自己的父母就是信奉万神教的。没错，祖父是华严宗还俗，而子女却是万神教信徒。
“外面是个什么样子？会不会有野兽？会不会有强盗？会有神仙吗？锁芯湖和千觉寺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第二天，黑着眼圈的少爷就竹姨被从床上拉了起来。浑浑噩噩地来到了餐厅。
菊婶把最拿手的甜品都端了上来，兰婆婆则为公子准备好了金银钱财。不过桌前似乎少了一个人，那就是父亲秋君。
“霖儿，这是你第一次远行，也是第一次去王都。为娘需要交代几句。”
秋子霖来到母亲跟前。秋霜洛用手摸了摸儿子的脸庞。
“原本你姑母与姐姐一行人想与你一起同行，晚两天出发，这样还相互有个照应。但是为娘拒绝了。你竹姨和兰婆婆也曾劝我，多给你备些人，好保证路上安全。我也拒绝了。”
“孩儿明白，母亲这般年纪，早已周游列国。”
“并不是，为娘并不想你比我如何如何，你有你的道，需要自己去走。从景阳至王都，两百余里，行官道也要3天有余，但是这段路对于天下而言，不过是一步而已，说什么都要自己走完。说来，为娘知道这次求学，其实是你一直所盼望的，但是你是个聪明且温柔的孩子，家里事无需挂怀，阿爹阿娘自会安排妥当，你且安心读书便是。”
秋子霖忽觉哽咽，不知如何是好，点点头，接过母亲递来的菊羹，闷声吃了起来。
“父上哪里去了？”
“你阿爹说冬公召会，今日不便送你了。给你留了一身内甲，一柄佩剑便匆匆走了。”
秋子霖接过了剑，剑柄刻着个霖字。又看了看甲，秘银所制，做工极细，轻巧机妙。
“剑和甲都是请景阳城最好的工匠打造。就待着这天呢。”
秋子霖双目有些微红。
“行啦，吃好了早些出城吧。夜里多盖些衣被，早晨少睡懒觉，记得用早茶否则全天会没精神。。。”
秋霜洛忽然把话止住了。目光中不舍与失落似乎变得更加悲戚。她咬了下嘴唇，说道：
“为娘就不送你出门了，你且去吧。”
秋子霖噙着眼泪行礼告退。秋霜洛连他背影都不曾多看一眼。
秋子霖整理好仪容，恋恋不舍地走出了秋府大门，洛梅与梧小铜正在马车边等他。
这就要走了吗，生活了18年的故乡。
阿竹忽然匆匆追了上来，眼泪汪汪地说道：“少爷，这是夫人给你的。”
秋子霖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冷面凶光的竹姨这样失态。他恭敬地接过来的是一块手绢。
“雏鶤展翅任天高，鸾鸣引吭百鸟朝。梦里相逢莫相认，栽得梧桐待凤咲。”
秋子霖再也忍不住了，热泪自眼眶涌出。他用袖子抹了抹眼泪，将手绢叠好收入腰兜。
他拔出了剑，在地上划了起来。完了一言不发地带着洛梅上了车。
梧小铜一头雾水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很明白的是少爷这是要走了。
马车远去了。一路向东。
“十载书中路，一朝拜王庭。真愚莫求贵，非凤不栖桐。此去得贞泰，还来报亲恩。梦归桑梓地，心存景阳东。”
秋子霖也没闲着，他在挑他的随身宝贝——书卷。虽然王立学院拥有金狮王国最大的藏书库，但那些书毕竟不是自己的。而且此去长路漫漫，总得有所聊赖。车上空间小，算上行李和用具，能容的东西很少。于是他决定只带三本书。先是拿了一本《三国战记》，里面记述了金龙王朝平定三国的故事。又拿了一本《诸神录》，此书记录了很多王国内的诸多宗教神话故事，因为王国信仰经历多次变动，境内华严宗、法相宗、七神信仰、万神教、太一道，已是五足鼎立。最后一本比较难选，他在祖父留下的《华严经》与母亲送她的《千岛游历》中难以抉择。祖父曾说，《华严经》常看常新，穷其一生仍未参透，具有洞察天地的大智慧，与难以言表的大隐密。秋子霖自然想要超越祖父，但是母亲送她的这本《千岛游历》是她年轻时从北方群岛诸国中买的，据说这个作者轮氏·布鲁，是游历诸国的大冒险家，在这位冒险家眼中，不论是帝国还是王国相比于世界都只是一个小岛而已，单这一个观点就让秋子霖这个从未出过霜熊公国的掉书袋，迷上了这本游记。最有意思的是，这本书是兰婆婆翻译过来的译本，整个王国可能就这一本，手握孤本，是爱书之人的荣耀，哪怕仅仅是一份虚荣。
“唉，都带着吧。”
这天晚上，秋子霖辗转反侧，难以成眠。他无数次想象景阳城外是个什么模样，王都又会是什么样子。记忆中，自己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南方的景山。根据地图所示，整个神圣大陆，拥有8座名山，景山就是其中之一，孤独地伫立于四季平原中央，再往南便是盘蛇岭，那里将通往南方的鬣蜥公国及大醴巫国。之所以去景山，因为那里是万神教的道场之一，而自己的父母就是信奉万神教的。没错，祖父是华严宗还俗，而子女却是万神教信徒。
“外面是个什么样子？会不会有野兽？会不会有强盗？会有神仙吗？锁芯湖和千觉寺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第二天，黑着眼圈的少爷就竹姨被从床上拉了起来。浑浑噩噩地来到了餐厅。
菊婶把最拿手的甜品都端了上来，兰婆婆则为公子准备好了金银钱财。不过桌前似乎少了一个人，那就是父亲秋君。
“霖儿，这是你第一次远行，也是第一次去王都。为娘需要交代几句。”
秋子霖来到母亲跟前。秋霜洛用手摸了摸儿子的脸庞。
“原本你姑母与姐姐一行人想与你一起同行，晚两天出发，这样还相互有个照应。但是为娘拒绝了。你竹姨和兰婆婆也曾劝我，多给你备些人，好保证路上安全。我也拒绝了。”
“孩儿明白，母亲这般年纪，早已周游列国。”
“并不是，为娘并不想你比我如何如何，你有你的道，需要自己去走。从景阳至王都，两百余里，行官道也要3天有余，但是这段路对于天下而言，不过是一步而已，说什么都要自己走完。说来，为娘知道这次求学，其实是你一直所盼望的，但是你是个聪明且温柔的孩子，家里事无需挂怀，阿爹阿娘自会安排妥当，你且安心读书便是。”
秋子霖忽觉哽咽，不知如何是好，点点头，接过母亲递来的菊羹，闷声吃了起来。
“父上哪里去了？”
“你阿爹说冬公召会，今日不便送你了。给你留了一身内甲，一柄佩剑便匆匆走了。”
秋子霖接过了剑，剑柄刻着个霖字。又看了看甲，秘银所制，做工极细，轻巧机妙。
“剑和甲都是请景阳城最好的工匠打造。就待着这天呢。”
秋子霖双目有些微红。
“行啦，吃好了早些出城吧。夜里多盖些衣被，早晨少睡懒觉，记得用早茶否则全天会没精神。。。”
秋霜洛忽然把话止住了。目光中不舍与失落似乎变得更加悲戚。她咬了下嘴唇，说道：
“为娘就不送你出门了，你且去吧。”
秋子霖噙着眼泪行礼告退。秋霜洛连他背影都不曾多看一眼。
秋子霖整理好仪容，恋恋不舍地走出了秋府大门，洛梅与梧小铜正在马车边等他。
这就要走了吗，生活了18年的故乡。
阿竹忽然匆匆追了上来，眼泪汪汪地说道：“少爷，这是夫人给你的。”
秋子霖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冷面凶光的竹姨这样失态。他恭敬地接过来的是一块手绢。
“雏鶤展翅任天高，鸾鸣引吭百鸟朝。梦里相逢莫相认，栽得梧桐待凤咲。”
秋子霖再也忍不住了，热泪自眼眶涌出。他用袖子抹了抹眼泪，将手绢叠好收入腰兜。
他拔出了剑，在地上划了起来。完了一言不发地带着洛梅上了车。
梧小铜一头雾水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很明白的是少爷这是要走了。
马车远去了。一路向东。
“十载书中路，一朝拜王庭。真愚莫求贵，非凤不栖桐。此去得贞泰，还来报亲恩。梦归桑梓地，心存景阳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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