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南湖一夜
民宿的一夜秋子霖没有睡好，不单是因为民宿的环境比前一天差太多，而是脑海中充斥着自己对自己审美倾向的质疑，越是质疑，就越是浮现出老板娘撩拨头发的画面。
“睡不着，睡不着。小铜，我们去外面聊会儿天。”
春寒还未散尽，但已非常温柔，清凉的月光洒在远处的湖中，让人心境都平复了下来。
主仆二人正要打开话匣，却见不远处的草垛上躺着个人，用荷叶盖住了脸。
“那布行？”
凭借浮夸的着装和亮闪闪的鞋，小铜先确定了对方身份。
那布行拿下荷叶，看向二人，忽然呵呵笑了。
“少爷不应该拉着小梅姑娘出来上月吗？怎么背着她拉出个男人来？”
场面有些尴尬。秋子霖沉默一会儿，率先反击道。
“老那，月亮并不都是绯色的。纯白色的月光才是常态，而对你而言，它或许是寂寞清冷的吧。”
老那仿佛没听懂一样，坐起身掏出腰间木如意，挠起了后背。
“你俩过来一起躺着，俺就不寂寞了。当然，如果小少爷不嫌草垛脏的话。。。”
话音未落，秋子霖和小铜就先后找了个地儿躺了下来。
“嘿，真别说，这比屋里的石头床舒服多了。”
“哈哈，当然，出门在外浪迹，俺可是常与此相伴而眠。”
“老那，你能讲讲你和穷途必哭老板娘的故事吗？”
秋子霖先是一惊，小铜竟然也对老板娘的事情感到好奇。不过也对，他过去就爱听故事。
“都是陈年旧事，发小儿而已。”
“我感觉没那么简单。”
“哈哈，就算没这么简单，也没你想得复杂。俺们三个是从小一起长大，后来走向了三条不同的道路。她嫁了一个她爱的人，老公死后经商赚钱。他娶了一个爱他的她，如今还算美满吧，而俺则选择了自由，浪迹天涯。其实有时候，看到你们三个，俺偶尔有那么一瞬间想起昔日的俺们。真让人怀念啊。”
最怕空气突然煽情。
“我们肯定和你们不一样，我们是主仆关系，小梅是少爷的大丫头，而我是少爷的忠实跟班，而且还比少爷小几岁。”
“哈哈，在俺看来，并没啥不一样。你们终究会走上自己的道路。这个世界上，有人做月光，有人就要做影子。主仆只是契约，而且你们家少爷似乎也从没把你们当‘仆人’。俺见过贵族，真没几个向你们这样的。换做别家公子，这个时候应该在好好享用自己的女仆才对，怎么可能会和低贱的仆人出来谈心？话说回来，小梅姑娘真是个文静水灵，要是到了王都里面，相比会被不少人惦记，没个护卫打手，恐怕会吃亏的吧。”
老那的话同时戳痛了两个人。秋少爷再次陷入审美自我质疑中，身旁有尤物，心却寄熟女？默默不语。小铜则倔强着还击道：“你别小瞧我和小梅，我小时候跟爹爹经常去千觉寺，胖头和尚是我武术师傅；小梅自小受夫人训练，别看柔弱，防身术一点不弱。”
老那笑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胖头和尚是何等人物？据俺所知，里面的高手都是玄字辈的僧人，分驱魔僧、武斗僧、研经僧。胖头和尚是啥名号？”
“呃......我师父就是让我这么叫他，他还有个更响的名号，叫做净庭尊者！”
“尊者？这名好好像真挺大的。等到了千觉寺，带俺去见见？”
秋子霖脑子一转，刚想开口，闭住了嘴。他实在不忍心揭穿那个胖头和尚其实就是个扫地的。但是小铜的实力，秋子霖是知道的，不论勇气还是忠心，小铜在同辈中都是佼佼者。打仗有时候不需要多少精妙拳法，打不到的意志力，视死如归的勇气，这都是难得的资质，父亲秋君的教导仿佛仍在耳边。而这些资质，秋子霖很清楚小铜是有的。
“不过小子，打架的时候，其实不需要啥花哨的玩意儿，能抗揍，不怕死，基本就没有什么打输的架。这是你那爷一路打架打出来的经验总结。当然，你要是不懂武技，你就是个愣头青，只能打打小孩架而已，所以你为了保护好身边人，你还是得好好学学才行。”
“哼，那还用说！这次去千觉寺我一定再好好向胖头和尚师傅请教。”
“小铜。跟老那过两招如何？”
“正有此意。”
老那看着意气风发的少年，报以慈祥的笑容。
“虽然过了巅峰期，而且一定会给你放水，但是你小子可是要做好受疼的准备。不带哭的。”
“哭？我爹说我是笑着生的。”
说完小铜就对那布行展开了突击。然而，结果是被晃了个狗啃泥。
小铜立马调整重心，摆出“凤栖梧”的起势。梧氏作为秋家四卫之一，本身就擅长拳法，梧氏长拳。然而之后的交手，那布行仿佛预判到了小铜的所有拳路。
“看我千觉正拳。”
小铜并不憨，见长拳不起效果，改用另一套招式。传说这是千觉寺最基础的功法，而秋子霖也是第一次见。拳风刚猛，与梧氏侧攻、击虚的长拳并不相同。而那布行却一改刚才看似满是漏洞的躲闪，正面硬刚。小铜很快又是下风。
小铜不是轻易认输的人。然而精疲力尽下，他只得在第五次倒地时请求休战。或许应该叫彻底认输。
“小铜资质不错，基本功也还行，但是灵活度不足。拳不是死的，对阵敌人要想尽一切办法致对方于死地，用什么拳法并不重要。”
“你似乎不精于拳法吧。”
在一旁观战的秋子霖，目光从累倒在地的小铜身上转移到了喘着大气的老那。
“哈哈，那少爷觉得俺擅长啥？”
“刀吧，看你经常用手作刀。”
“你懂武技？”老那碧绿的眼眸在月影中仿佛有光闪烁。
“哈哈哈，我真不懂。毕竟，藏拙这种事儿，太累了。”
“少爷说的是。不早了，快进屋休息吧，明天还得赶路。如果顺利，晚上就可以到莫言桥了。”
“嗯嗯。”
秋子霖扶起小铜，往屋里走去，然而自己很清楚，今晚怕是更难成眠了。
“睡不着，睡不着。小铜，我们去外面聊会儿天。”
春寒还未散尽，但已非常温柔，清凉的月光洒在远处的湖中，让人心境都平复了下来。
主仆二人正要打开话匣，却见不远处的草垛上躺着个人，用荷叶盖住了脸。
“那布行？”
凭借浮夸的着装和亮闪闪的鞋，小铜先确定了对方身份。
那布行拿下荷叶，看向二人，忽然呵呵笑了。
“少爷不应该拉着小梅姑娘出来上月吗？怎么背着她拉出个男人来？”
场面有些尴尬。秋子霖沉默一会儿，率先反击道。
“老那，月亮并不都是绯色的。纯白色的月光才是常态，而对你而言，它或许是寂寞清冷的吧。”
老那仿佛没听懂一样，坐起身掏出腰间木如意，挠起了后背。
“你俩过来一起躺着，俺就不寂寞了。当然，如果小少爷不嫌草垛脏的话。。。”
话音未落，秋子霖和小铜就先后找了个地儿躺了下来。
“嘿，真别说，这比屋里的石头床舒服多了。”
“哈哈，当然，出门在外浪迹，俺可是常与此相伴而眠。”
“老那，你能讲讲你和穷途必哭老板娘的故事吗？”
秋子霖先是一惊，小铜竟然也对老板娘的事情感到好奇。不过也对，他过去就爱听故事。
“都是陈年旧事，发小儿而已。”
“我感觉没那么简单。”
“哈哈，就算没这么简单，也没你想得复杂。俺们三个是从小一起长大，后来走向了三条不同的道路。她嫁了一个她爱的人，老公死后经商赚钱。他娶了一个爱他的她，如今还算美满吧，而俺则选择了自由，浪迹天涯。其实有时候，看到你们三个，俺偶尔有那么一瞬间想起昔日的俺们。真让人怀念啊。”
最怕空气突然煽情。
“我们肯定和你们不一样，我们是主仆关系，小梅是少爷的大丫头，而我是少爷的忠实跟班，而且还比少爷小几岁。”
“哈哈，在俺看来，并没啥不一样。你们终究会走上自己的道路。这个世界上，有人做月光，有人就要做影子。主仆只是契约，而且你们家少爷似乎也从没把你们当‘仆人’。俺见过贵族，真没几个向你们这样的。换做别家公子，这个时候应该在好好享用自己的女仆才对，怎么可能会和低贱的仆人出来谈心？话说回来，小梅姑娘真是个文静水灵，要是到了王都里面，相比会被不少人惦记，没个护卫打手，恐怕会吃亏的吧。”
老那的话同时戳痛了两个人。秋少爷再次陷入审美自我质疑中，身旁有尤物，心却寄熟女？默默不语。小铜则倔强着还击道：“你别小瞧我和小梅，我小时候跟爹爹经常去千觉寺，胖头和尚是我武术师傅；小梅自小受夫人训练，别看柔弱，防身术一点不弱。”
老那笑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胖头和尚是何等人物？据俺所知，里面的高手都是玄字辈的僧人，分驱魔僧、武斗僧、研经僧。胖头和尚是啥名号？”
“呃......我师父就是让我这么叫他，他还有个更响的名号，叫做净庭尊者！”
“尊者？这名好好像真挺大的。等到了千觉寺，带俺去见见？”
秋子霖脑子一转，刚想开口，闭住了嘴。他实在不忍心揭穿那个胖头和尚其实就是个扫地的。但是小铜的实力，秋子霖是知道的，不论勇气还是忠心，小铜在同辈中都是佼佼者。打仗有时候不需要多少精妙拳法，打不到的意志力，视死如归的勇气，这都是难得的资质，父亲秋君的教导仿佛仍在耳边。而这些资质，秋子霖很清楚小铜是有的。
“不过小子，打架的时候，其实不需要啥花哨的玩意儿，能抗揍，不怕死，基本就没有什么打输的架。这是你那爷一路打架打出来的经验总结。当然，你要是不懂武技，你就是个愣头青，只能打打小孩架而已，所以你为了保护好身边人，你还是得好好学学才行。”
“哼，那还用说！这次去千觉寺我一定再好好向胖头和尚师傅请教。”
“小铜。跟老那过两招如何？”
“正有此意。”
老那看着意气风发的少年，报以慈祥的笑容。
“虽然过了巅峰期，而且一定会给你放水，但是你小子可是要做好受疼的准备。不带哭的。”
“哭？我爹说我是笑着生的。”
说完小铜就对那布行展开了突击。然而，结果是被晃了个狗啃泥。
小铜立马调整重心，摆出“凤栖梧”的起势。梧氏作为秋家四卫之一，本身就擅长拳法，梧氏长拳。然而之后的交手，那布行仿佛预判到了小铜的所有拳路。
“看我千觉正拳。”
小铜并不憨，见长拳不起效果，改用另一套招式。传说这是千觉寺最基础的功法，而秋子霖也是第一次见。拳风刚猛，与梧氏侧攻、击虚的长拳并不相同。而那布行却一改刚才看似满是漏洞的躲闪，正面硬刚。小铜很快又是下风。
小铜不是轻易认输的人。然而精疲力尽下，他只得在第五次倒地时请求休战。或许应该叫彻底认输。
“小铜资质不错，基本功也还行，但是灵活度不足。拳不是死的，对阵敌人要想尽一切办法致对方于死地，用什么拳法并不重要。”
“你似乎不精于拳法吧。”
在一旁观战的秋子霖，目光从累倒在地的小铜身上转移到了喘着大气的老那。
“哈哈，那少爷觉得俺擅长啥？”
“刀吧，看你经常用手作刀。”
“你懂武技？”老那碧绿的眼眸在月影中仿佛有光闪烁。
“哈哈哈，我真不懂。毕竟，藏拙这种事儿，太累了。”
“少爷说的是。不早了，快进屋休息吧，明天还得赶路。如果顺利，晚上就可以到莫言桥了。”
“嗯嗯。”
秋子霖扶起小铜，往屋里走去，然而自己很清楚，今晚怕是更难成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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