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异样

    “又来了……”就像被怜奈监视的那天一样，黑羽总感觉浑身不舒服，“有完没完……”

    “嗯，感觉哪里不对了吗？”坐在他对面的村田快速敲着键盘，“说真的，我觉得你需要个心理医生。你好像实在太累了。”

    “是我太敏感了吗……”黑羽揉了揉眼睛，但那种不适感还是存在。

    如果此时，来自某漫画公司的某个被咬了一口之后得到了超能力的高中生在场的话，一定会拍着他的肩膀，告诉他这种感觉，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好吧，我希望这个时候樱川未绪不会打个电话或者发个邮件叫我去她那边。”他决定听从村田，继续手上的工作，“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我现在看到这些该死的数学题的时候竟然有一股莫名的亲切感。”

    “看来你需要的不只是一个心理医生。”村田好像已经被电脑上的文件折磨得死去活来，表情已经可以算得上狰狞了，“你的认知已经出现问题了。”

    “大概是这样吧。”那种感觉好像缓缓淡去了，因此黑羽感觉清爽了不少，“你这个学期的期末作业写完了吗，我感觉我要来不及了。”

    “刚新建文件夹罢了。”村田头也没抬，手指的速度更快了，“这几天天天接到导师的电话。有的时候我恨不得自己也消失在异世界，这样就不用被作业折磨了。在那边还不用吃饭喝水。”

    他的肚子，应景得叫了一声。

    “啊咧，都这个点了，吃饭去。”村田合上了电脑，把东西一股脑倒进了身边的包里，“黑羽，你一起去吗？”

    “……黑羽？”黑羽并没有回应村田的邀请，只是怔怔地盯着图书馆的一角，“你……没事吧？”

    “呃呃？”他终于回过了神，“对不起，我刚才好像产生幻觉了。”

    “在图书馆里，我好像看见了一只乌鸦，它的翅膀上还有奇怪的花纹来着。然后你叫我的时候，那东西就飞走了……”黑羽还在用手揉眼睛，“我的幻觉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所以说你太累了啊。”村田已经走到了门口，“还是在老地方，我先去占着座，你慢慢走好了。”

    “嗯哼。”黑羽还是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

    一根黑色羽毛，落在了他先前坐着的地方。

    ……

    当黑羽端着托盘走回座位的时候，他脸上原本就不好看的表情变得更加灰暗了：“为什么我总会在各种意想不到的地方遇见你们啊……”

    坐在原来四人座的剩下两个位置的，是樱川未绪和宇崎。

    金属的餐具与盘子碰撞的声音窸窸窣窣，两人没有抬头，也没有对黑羽的抱怨做出任何回应。

    “按惯例我们其实不是在这里用餐的。”大约五秒钟之后，宇崎率先开口了，“嘛，很不幸的告诉你们，你们平静的生活，大概会暂时被干扰一段时间。”

    “她就喜欢弯弯绕绕，我喜欢有话直说。”然后，樱川未绪也开口了，“简而言之，你看见的，并不是幻觉，或者说不是普遍意义上的幻觉。”

    到了这个时候，黑羽才发现，在她的餐盘旁边，正静静得放着一枚乌黑的细羽。

    “有什么不应该出现的东西，现界了。”

    ……

    城郊的一座工厂上空，一只乌鸦正在绕着圈飞行。

    “转界的能量消耗……比想象得还要大呢。”工厂敞开的铁门内，四处躺着一个个不知是死还是昏迷的人类，站在铁门外的，是一个拿着巨斧的女孩，“吸收了这么多生命能量，要是‘那些人’查下来，就连你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吧，NO.13。”

    “哼，你这家伙不也是一直在他们的监视范围之内吗，NO.5。”乌鸦飞进了工厂内部，立在了一台机器上。

    “虽然如此，但是至少目前，我们都还可以伪装成人类身份。”NO.5转过身去，“NO.13，我们得抓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