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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奶奶

    堂哥津津乐道,而我却对世界充满疑惑。男女关系的微妙虽无具体概念,可来自于人性本能的反射还是呈现出了镜面效应。我对此充满好奇,在堂哥绘声绘色的描述中,脑补着色彩斑斓且充满生动的画面来。“那可怜的刺猬儿倒也多情,却是放着良家妇女不为所动,竟神使鬼差的爱上了这个放荡的女人。这女人又是来者不拒的主儿,一边拿着蔡家老大的钱来陪老公鸭睡觉,一边用狐媚的多情勾搭着刺猬儿不放。她可真是一个大玩家。”堂哥用愈发成熟的语言来批判着这个被世俗所不容的女人,字里行间犹如清晰的檄文,让他恨之入骨又谩骂不断。或许,我已是知晓了事情的缘由,便不再多听下去。索性一股脑儿把手中的巧克力扔掉给了堂哥。他呆若木鸡的趴在墙头上,用瞪大的眼睛看着我这个突然犯浑的傻瓜,然后再彼此的沉默中结束了本次对话。“哎……你这是去哪儿?可别到处乱传话儿。”他用力咀嚼着嘴里的美味,再贪婪与现实的夹缝里吐出了最后一点人性。即便是嚼了别人的舌头,而得了自己的快活,又不忘用闲言碎语的残渣为自己筑座牌坊。我已是无心理他,便紧锁了院门,直奔黑皮猪家去了。

    秋天的阳光稀疏在院中的篱笆上,在淡淡的光影中散落着一地的清凉。炊烟的味道从四处弥漫而来,它们仿佛是孪生的兄弟姐妹,无论我走到哪里,它们都如影随形,且散发着同一中熟悉的味道。“黑皮猪在家吗?”在一处偏僻的胡巷深处,我扯着嗓子大喊着伙伴的名字。那褪了黑色漆皮的木门无精打采的关闭着,在颓然的被泥坯堆砌的矮墙上,黄色的树叶正迎风飘落。空荡的院子里显然无人回应,几只麻雀也趁机做贼,正若无其事的咀嚼着地上的谷物。“是东头平哥家的孙子吧?”就在我转身离开的时候,那寂静的胡同里突然传出声音道。她蹒跚着细碎的脚步,慢慢的从一侧的院子里走出来。这是黑皮猪家的邻居,我们都叫她花奶奶。这是一个命苦的女人,她很早便守了寡,又一个人含辛茹苦的拉扯着独子长大。不想那儿子又是痴傻,在一次外出打工的返程中便再也没了音讯。据同行的人回忆说:她的傻儿子在拿到工钱之后,就急着回家。大伙儿们当然知道他的情况,便纷纷追了过去。可这倒霉的家伙早就骑着车子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像是被时光偷走了一样。为此,村支书带领一伙人寻了整整半个多月,硬是连双鞋子也没找回来。说来也怪,那干活的地方距离村子也就百十里路,即便他是迷了方向,也总能打听出一些消息来。可他就这样神奇的消失了,在母亲的泪水中,成了再也看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