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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覆灭

    战争一直持续到了中午,唐联军已经占领了德里城墙,正在往德里城心和王宫收缩。

    这时,一个衣衫褴褛的骑士匆忙停在唐峙大营前,给守卫出示了一块刻着‘青’字的令牌后,便就被带到了唐峙面前。

    “拜见门主!”骑士摘下面罩,露出了一副阿富汗人面孔,向唐峙颔首道。

    “阿兰希,你怎么来了?”唐峙问道。

    阿兰希是‘青儒门’中情报人员,这次被唐峙派去孟加拉,收集情报以及联络当地叛军,共同对抗德里苏丹国。

    “回门主,我前往孟加拉时途经埃塔瓦,看到天空乌云密布,恐怕有大雨将至。而巴赫尼曼人已经到了埃塔瓦中心地区,刘憧大人依旧埋伏在树林之中,没有动静......”

    唐峙立刻站了起来,对外面尤广义说道:“立刻让耶律敬山、哈斯特二位将军来见我!”

    “是!”

    尤广义见唐峙神色着急,不敢怠慢,立即上马奔走而去。

    远在埃塔瓦,昏天黑地,似乎在酝酿着一场暴雨。忽然一声惊雷响彻云霄,照亮了大地上的林立兵甲。

    刘憧神色一变,知道该来的还是要来了。但他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因为眼看着巴赫尼曼先头部队已经进入了山谷之中,只待其进入射程之中,就立即开枪射之!

    就算刘憧沉得住气,他手下的士兵们可就沉不住气了。这要是真下雨了,那火绳枪就没用了,这不是想让他们白白送死吗?

    没有人想毫无价值的死去,哪怕是忠心耿耿的战士。很快火枪营里议论纷纷,大家都在讨论如果真下雨了怎么办,要不要请求刘将军先行撤退,甚至已经有人开始鼓动周围士兵逃跑了!

    刘憧就站在一旁,营里说的话他也能听清楚一二。他当即说道:“谁若再敢心生退意,依军法斩之!”

    “轰隆轰隆!”

    乌黑的云层里酝酿着闪电,巨大的雷声掩盖住了巴赫尼曼战象的怒吼。战象们纷纷抬起脑袋,眼睛里充满了暴虐与狂躁,脚掌更加夯沉有力,每次落下地面都要斗上三分,似乎要踏碎雷神的云霄神殿!

    突然,一滴雨水落在了一个火枪兵的手指上,他恐惧地抬起头看向天空,只见乌云卷积着闪电,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似乎酝酿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紧接着,大雨倾盆而至,“哗啦哗啦”打在山谷里的芭蕉叶上。

    唐峙军上下哗然,大家都惊慌起来,因为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火绳被淋湿,哪怕用衣服挡都没用,因为自己全身上下都湿透了。

    刘憧强装镇定,看着敌军先头部队也差不多进了射程之内,立刻大喊道:“射击!”

    听到将军下令,埋伏在山谷两边的火枪兵们立刻起身开枪,顿时枪声稀稀拉拉响个不停,但根本无法形成密集的弹幕。

    山坡的高度不过百米,弹丸自然可以落在敌军身上,但如今军心慌乱。大雨和烟尘更是降低了可视度,因雨水阻碍导致弹丸改变了原本的轨道。可对于弹道来说,哪怕差之分毫最终也将错之千里。

    每两排个火枪兵之间,就有一组士兵往山坡下推巨石,或是射箭。

    突然遭遇伏击,巴赫尼曼大军也有些懵逼了,许多大象中弹身亡挡住去路,也有士兵被弹丸、巨石、箭矢击中要害而死。

    不过很快他们就缓过神来,因为他们发现敌军的火力并不是很恐怖,很多弹丸都打空了,很难落在他们身上。

    当火绳枪被雨水浸湿后,果然就成了一根破木棍,能侥幸发射的都是运气爆棚。直到一道枪声也听不见了,刘憧立刻下令上刺刀,原地迎敌!

    十万大军,很快就将这个小山坡围得水泄不通,敌军漫山遍野杀了过来。而刘憧的作战计划,也彻底被这场大雨打乱。

    徐江率领五千振锋卫,防卫在火枪营左右,同样振锋卫也分四营,不过由于要分布两个山头,所以根本无法形成密集军阵,自然无法达到忠岳卫进攻德里城那般有效。而且全军上下士气低迷,面对如浪潮般的巴赫尼曼人,就像掉落在河面上的树叶,迅速被湍急地河流被冲走。

    徐江看着自己身边的一个个士兵湮没人海,不禁心中悲愤,黯然想道:如果火枪营没有出问题,局面绝对不是这般惨烈!

    肇守营和振锋卫全军上下不过一万人,面对自己比多数倍的巴赫尼曼大军依旧没有退缩,其实想退缩也退不了了。

    唐峙给徐江和刘憧的计划就是使用火绳枪进行伏击,打击巴赫尼曼人的士气和有生力量,以及拖延时间,只需最后利用树林和河流进行撤退即可。

    而且所有的路线都提前规划好了,河流上的石桥也安装好了炸药,只要过河就可以立即引爆。

    除此之外,还有蒙古骑兵在外围转移注意力,当时那士气低迷的巴赫尼曼大军,绝对无法短时间内重新组成起力量进行追击。

    可这一切人算不如天算,当泼速尔带领蒙古骑兵许久不见徐江、刘憧二人带兵归来,而且天降大雨忧心忡忡,本想过河一探究竟没想到耶律敬山、哈斯特二人及时赶到。

    当三营人马到达山谷时,战争已经结束了。毫无意外,振锋卫、肇守营无一人存活,所有被俘人员全部被大象踩死于足下,满山遍野的肉泥被雨水冲刷,汇入河流之中,远远看去犹如一条红色丝带!

    三营骑兵人马见此情此景,无不脸色惨白呕声不止,饶是杀敌无数的三位将军都心惊担颤、胃中犯恶!

    寻便整个山谷也不见一个活口,更没有一具全尸,无不残肢断臂、肉泥血水。

    更奇怪的是,巴赫尼曼大军亦不见踪影,只留下一地尸体、武器。按理来说,他们此时应该已经向德里进发,甚至与耶律敬山和哈斯特二人在来的路上相遇。

    雨停了,大地一片死寂,铺天盖地的腥味让众人一时分不出是鲜血的味道还是雨后泥土的味道。天空不知何时飞来一群乌鸦,盘旋在头顶叫个不停。

    耶律敬山三人互看一眼,一股诡异的感觉沉寂在三人心头,随即立刻下令撤离。

    三营人马前脚刚走,后方就传来无数箭矢破空的声音,紧接着两边树林子里传来铺天盖地地喊杀声。

    三营人马骑兵极速狂奔,突然看到前方的石桥站着一列列盾兵,还有许多弓箭手对准他们。

    身为重骑兵的古拉姆骑兵营先头一步,对着盾兵就冲锋了过去。紧接着是以轻骑为主的猎鹰营,最后是蒙古骑兵,他们一边策马奔腾,一边引弓射杀后面追击的敌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