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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梦中的回忆(十七)

    屋内的林昊直到施洛宇敲响房门的那一刻,他一直保持的背靠墙的姿势,纹丝不动。

    “好啦好啦,跟你开玩笑的,那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公平竞争吧,各凭本事咯!”

    他犹豫片刻后拉开房门,门外已经空无一人,最后还是老裘告诉他洛宇少爷早就走了。临走前还帮他把那个水晶杯洗过了。

    林昊今晚摄入的信息量太大了,着实久久难以入眠。

    偌大的别墅内,寂静的令人窒息。

    直到后半夜他才听见一个踉踉跄跄的脚步声,随后便是酒瓶子和玻璃杯的乒铃哐啷的碰撞声,他将棉被盖过头颅,将自己埋了起来,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心底全然都是厌恶。

    又来了。

    面对这样的母亲,他不禁感到绝望。

    自从他5岁那年之后,母亲开始嗜酒如命,这大概也是他父亲久不回家的缘由吧。

    之前被寄养在施洛宇的时候,每天放学后都可以吃到陆阿姨准备好的一桌子的菜,热腾腾的冒着气,温暖而又宁静。

    他记得那个时候他总和洛宇抢盘子里的红烧肉,而陆阿姨总是笑盈盈的把肉盘夺了过去,严声斥责洛宇,“昊昊是客人,你别总抢他爱吃的。”

    那个时候施洛宇总是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心里还想着:那也是我爱吃的嘛,陆妈怎么能这么偏心!

    当然,这些都是后来洛宇悄悄告诉他的。

    从那时起,他就一直感受着陆阿姨带给他比妈妈还要温暖的柔情。那都是他一直渴望而有不可及的东西。

    隔天到了学校,他再见到何雨时总觉得她看起来和往日里不太一样了。

    何雨再跟他请教数学题的时候,他的注意力不再是纸上的习题,而是她眨眼时抖动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好像从来没有注意过原来她的睫毛又黑又浓密,像只小精灵一眼可爱。

    就连何雨体育课时跑步的样子,在他眼里都变成了潮气蓬勃的少女在操场上挥汗如雨,洋溢着青春靓丽的气息。

    怎么回事?

    难道是因为昨晚在施洛宇面前坦诚了他自己的内心吗?

    总感觉一切都与以往不同。

    就连……

    就连何雨问他暑假要不要一起去游泳,他竟然下意识的回答了“好”。

    这还是他自己吗?

    还是那个冷若冰霜目空一切的林昊吗?

    但是自己承诺过的事情无法反悔,在那个晴空万里的午后,他应邀来到了市中心的游泳馆,看到了娇柔作态的海蓝天后才发现自己是真的疯了,竟然会答应她来这个最最容易发生肢体接触的游泳馆。

    他快疯了。

    “昊昊!你太坏了,我叫了你这么多次你都不来,你不是说你不会游泳的吗?怎么何雨一喊你就来了,555555……我好伤心呀!”海蓝天总是这么令人难以招架,一见他要靠近自己了,他心中立刻警铃大作,退避三舍。

    “停停停,为了你的人生安全着想,别碰到我,否则我可控制不住我自己。”林昊再三后退警告着他。

    何雨跟杨藻立马嗅出了八卦的味道,杨藻笑嘻嘻的问道,“林大帅哥,我可太好奇了,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跟别人肢体接触过?”

    “你怎么知道?”林昊不免诧异。

    “你可是我们班的班草,你的风吹草动作为你的后援会能不知道吗?”

    “后援会?”林昊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

    杨藻见状,灵机一动,“后援会你不知道啊,就是……就是无论你做什么我跟何雨都会百分百的支持你,无条件的相信你啊!”就比如帮你收零食的时候抽取几包作为职务之便,但这些杨藻可不会轻易的告诉林昊,毕竟她可是受益者啊,她又不是傻子。

    “我……真是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不知道是林昊对‘后援会’这个词产生了误解,还是因为听到何雨的名字,总之就是轻而易举的被杨藻蒙混过关了。

    偌大的泳池,仅有一位救生员,他此刻正对着对讲机喊话,“老沈,你咋还没来?”

    只见对讲机后的老沈仓促的回应道,“不行了,不知道今早吃了啥,拉到现在,虚死我了。”

    “行行行,没事你慢慢来,现在人不多,我帮你看一会问题不大。”

    此话一出,总感觉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发生意外。

    这个泳池分为低/中/高难度区,何雨自知不生水力,自觉的走到了低段游泳区,谁知海蓝天早就不自量力的对高段泳区跃跃欲试,明明不胜游泳却一副自己是游泳健将的模样跃入泳池,关键是即将落入水中的那一刻他开始害怕了,就好像在找寻救命稻草一般随手就拽了一把身边不知道是谁的裤脚,结果被拽的那个人毫无防备的一起被拖入了水中。

    那个人便是林昊。

    他刚察觉裤脚处有种被突袭的拉扯感还没来得及低头查看就连人带着拖鞋一并落入水中,冰凉的水没过他口鼻的那一刻,强烈的窒息感迎面而来,全世界在那一刻都如同按下了静音键,血脉因缺氧后膨胀身体却又无法动弹,他只记得在他彻底失去意识前听到岸上传来薄弱尖叫声还有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不断传来。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躲在角落里幼小的身躯止不住地颤抖,电闪雷鸣,光影交错,他躲在杂物间的大纸箱后面不敢出声。内心的恐惧犹如蚂蚁一般爬上他的心头,他甚至都不敢呼吸,生怕被那个人察觉了自己的藏身之处。

    怎么办?他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