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记忆里的偏差（十三）
清晨，江州市警局内，气氛紧张，人人都在马不停蹄的工作。
刘佳明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铁青的脸色犹如冰河解冻，眉头舒展。
“诚哥，来线索了！”
杜晓诚英眉一挑，原本还专注在几幅照片的比对，听到“线索”二字立马放掉手头的一切工作朝刘佳明喊，“走，咱们去会会这个线索！”
两人立马向外奔去。
————
当他们站在一所幼儿园的小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让他们根本抹不开身。
一大帮小娃娃哭哭啼啼的不肯进幼儿园，在父母和老师之间奋力拉扯，妄想做最后的挣扎，最终还是望着爸妈离去的背影号啕大哭。
“这声音听的我头疼。”
杜晓诚揉了揉太阳穴，最晚就睡了四五个小时，一大早还要听这么多的孩子的哭声交响乐，真是有够烦的。
“你确定线索在这里？？”
他再次提出质疑。
刘佳明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没错呀，就是这里，七—色—花！可不就是这儿了？”
“所以你是准备让我去问这小屁孩们？”
“消息来源应该是可靠的，确实是从这儿流出的。”
“……行吧，那我们先去会会这个七色花的校长。”
杜晓诚不耐烦的绕开了这些超声源，向保安出示了身份后才被放行。直到进了校长办公室，这些哭闹声才瞬间被隔离在了门外，他焦虑的神经才终于缓和了下来。
世界终于安静了。
校长不疾不徐的对陈秘书说，“陈秘书，泡点好茶去。”
她心领神会的给两位警官泡了两杯碧螺春，恭敬的端上了会客的茶几。
“二位警官请坐。”
他不卑不亢的姿态，一看就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你好，我是江州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特案组组长杜晓诚，这位是我同事刘佳明。”
“你好。”刘佳明点头。
“两位警官好，我是七色花幼儿园的现任校长，顾建国。不知二位警官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顾建国坐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一手扶在大腿上，一手撑在沙发的扶手上，陈秘书也端庄的站立在他身后。
“那我们也就开门见山了。不知道顾校长是否听说过？”
他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
模样倒不像是装的。
“有消息来源说看见七色花的员工在售卖。”
还是诚哥问话的水平高，分明消息说的就是购买者招供时说“有一次要货要得急，约了一大早取货，他跟了一段路后就没见人影了”，而他们调查后发现，周边也就只有一个居委会办公楼还有七色花幼儿园了。
刘佳明心中暗暗赞许。
顾校长一愣，脑袋嗡嗡作响，这这这……
就连陈秘书也惊讶的瞪圆了双眼，震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怎么可能嘛？杜警官，是不是你们搞错了？”说完他就后悔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质疑起了人民警察的破案能力。
可他们学校怎么可能有人会走私？
这也不现实吧？
杜晓诚摆摆手，“顾校长也不要太紧张，我们今天来呢，主要也是先跟你了解下情况再做定夺。”
“杜警官，这我可真是闻所未闻哪，更不要说咱们学校会有这东西了……”
顾建国急忙解释道，他们学校被指控这么大的事情，要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他手心都冒起冷汗来。
“那最近，咱们学校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吗？”杜晓诚试着引导。
只见顾建国浓眉深锁，言语间也有些闪烁其词，“能有什么不寻常，咱们不就是个幼儿园吗？杜警官，要不你们再多查一查？”
这时杜晓诚敏锐的察觉的了一旁的陈秘书面露难色，眼眸低垂。
这个校长一定隐瞒了什么。
他丢了个眼神给刘佳明，随后礼貌的和校长起身告辞。
“这就走了？”
出门后刘佳明疑惑的扭头询问。
“因为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那我们现在干嘛？”
“等。”
他意有所指的望着在他们离去后才从校长办公室走出来的那个人。
“不过，有人不愿意装睡……”
刘佳明顺着他看的方向望了过去，“你是指……陈秘书？”
他点头。
而后，他们在走廊的尽头拦住了陈秘书。
“你们不是走了吗？”她见来人是他们后明显慌了神。
意识到自己失态后，她急忙辩解“两位警官，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你们别问我……”
“我们可什么都还没有问呢！”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警官……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低着头眼神闪躲，感觉自己瞬间成了一个待审犯人，恨不得用遁地术逃离这里。
杜晓诚岂是那般轻易就能被糊弄的人？
“没事，你别紧张，就说点你知道的就行。”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支支吾吾，不知道该不该把安以乐的事情告诉警官，万一要是被校领导发现，估计自己连饭碗都不要不保了吧。
“放心，我们今天从办公室里出来后就没有见过你，也没有人会知道我们的谈话内容。”
她踌躇再三，360度寻找了一下摄像头的位置。
“这里是死角，等会我们就从逃生通道出去，你只是出来透透气。”
他胸有成竹的替她打消了所有的顾虑。
前有狼，后有虎，看来自己是逃不掉了。
思虑再三，她深吸一口气，良心的不安最终压制住了内心的挣扎。
那就尽量言简意骇吧，她想着，“那我就长话短说吧，前段时间，咱们确实有个孩子的家长来投诉过，孩子手臂上都是注射的针眼，本来他们是想报警的，但是……因为证据不足，也不知道是不是校内发生的，就……没了下文。”
杜晓诚眼前一亮，急迫的追问，“方便透露孩子的姓名吗？”
见她又犹豫起来，他继续给她安下定心丸，“剩下的事情是我们警方会去调查的，你无需再参与任何。”
“……安以乐。”
刘佳明机灵的拿笔记了下来。
“谢谢你的配合！”
陈秘书见状如释重负，她唯唯诺诺的问着，“警官我现在能走了吧？”
他俩立马让出了一条路，“陈秘书请便。”
望着她逃窜一般的背影，杜晓诚忍不住自嘲，“咱俩看起来有这么十恶不赦吗？”
刘佳明耸耸肩，“看来你这颜值出了咱们局，就不怎么好使了呀？”
“要你多嘴！”
他斜睨了这小子一眼，一副“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的样子。
两人刚走出教学楼的大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热浪滚滚。
太阳似火球一般，炙烤着大地，空气闷热，地面滚烫滚烫的，人们在地面上走都觉得烫脚。
动物们可避暑有方，狗躲在阴凉处，伸出长长的舌头“哈哈”地喘着粗气，宛如刚刚参加了马拉松比赛；知了使足了劲，“知了，知了！”地叫唤着。路旁的梧桐树无精打采地站立在那，没有一丝风，树叶纹丝不动，上面落满了厚厚的灰。
“那咱们的下一站？”
“你说呢？”
“懂，那我让大勇查一下这个安以乐的住址。”
“大勇？那个陈大勇？”
听到这个名字他就莫名的火气窜上来，脑海中他上会跟何雨的手掌接触的画面再次一闪而过。
“对呀，不然咱们局里还有几个叫大勇的？”
算了算了，工作时间不能带私人感情，不然可太不专业了。
“王铭不行吗？”
“他？早调去交管部了，还能指望他个啥？”刘佳明费解的问。
“行吧行吧，让他快点，否则耽误办案时间回去要他好看！”
杜晓诚沉着脸，最终放弃了挣扎。
“他办事还是靠谱的……来了来了，地址已经发过来了！”
结果杜晓诚更生气了，看起来这么不靠谱的臭小子，办事效率竟然这么高。
“诚哥，你这脸色不太对啊？中暑了？”
只有刘佳明是那个最没有眼力见的人，哪壶不开提哪壶的。
“你才中暑了……”他刚要说下去，却忽然瞥见有个鬼祟的人影在教学楼二楼的走廊窗户边一闪而过，那里不就是他们刚才问话陈秘书的位置吗？
他警觉的盯住那扇窗户，此刻已是空无一人。
那人是谁？
心中的疑惑被无限扩大，看来这个七色花还真得继续调查下去，它全然不像是校门口那块金字镶嵌的标题这般简单。
“用快乐的方式，让您的孩子茁壮成长。”
阳光下这句校园宗旨，竟隐隐闪耀着不寻常的金色光芒。
————
何雨疲倦的坐在摄影棚前，听话的按照摄影老师的指令做出相应的动作。
她感觉自己这一下午都成了提线木偶，失去了灵魂。
自从优秀教师评选比赛入围后，校长特意跑来慰问她，说起来是征询的她的意见“何老师，你觉得咱们拍一组职业照行不行得通？”
其实就是通知她。
等她跟着校长走进礼堂时，这里早已经候着一帮人：摄影组，化妆组，服装组以及文案组。
即便礼堂里空调已经打到了最低的十六度，她依旧紧张地浑身冒汗。
所以当她拍完最后一组照片的时候，早已精疲力尽，感觉喝口水都是一件费劲的事。
说到底，从见到校长的那一刻起，她这一天的行程就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刘佳明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铁青的脸色犹如冰河解冻，眉头舒展。
“诚哥，来线索了！”
杜晓诚英眉一挑，原本还专注在几幅照片的比对，听到“线索”二字立马放掉手头的一切工作朝刘佳明喊，“走，咱们去会会这个线索！”
两人立马向外奔去。
————
当他们站在一所幼儿园的小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让他们根本抹不开身。
一大帮小娃娃哭哭啼啼的不肯进幼儿园，在父母和老师之间奋力拉扯，妄想做最后的挣扎，最终还是望着爸妈离去的背影号啕大哭。
“这声音听的我头疼。”
杜晓诚揉了揉太阳穴，最晚就睡了四五个小时，一大早还要听这么多的孩子的哭声交响乐，真是有够烦的。
“你确定线索在这里？？”
他再次提出质疑。
刘佳明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没错呀，就是这里，七—色—花！可不就是这儿了？”
“所以你是准备让我去问这小屁孩们？”
“消息来源应该是可靠的，确实是从这儿流出的。”
“……行吧，那我们先去会会这个七色花的校长。”
杜晓诚不耐烦的绕开了这些超声源，向保安出示了身份后才被放行。直到进了校长办公室，这些哭闹声才瞬间被隔离在了门外，他焦虑的神经才终于缓和了下来。
世界终于安静了。
校长不疾不徐的对陈秘书说，“陈秘书，泡点好茶去。”
她心领神会的给两位警官泡了两杯碧螺春，恭敬的端上了会客的茶几。
“二位警官请坐。”
他不卑不亢的姿态，一看就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你好，我是江州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特案组组长杜晓诚，这位是我同事刘佳明。”
“你好。”刘佳明点头。
“两位警官好，我是七色花幼儿园的现任校长，顾建国。不知二位警官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顾建国坐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一手扶在大腿上，一手撑在沙发的扶手上，陈秘书也端庄的站立在他身后。
“那我们也就开门见山了。不知道顾校长是否听说过？”
他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
模样倒不像是装的。
“有消息来源说看见七色花的员工在售卖。”
还是诚哥问话的水平高，分明消息说的就是购买者招供时说“有一次要货要得急，约了一大早取货，他跟了一段路后就没见人影了”，而他们调查后发现，周边也就只有一个居委会办公楼还有七色花幼儿园了。
刘佳明心中暗暗赞许。
顾校长一愣，脑袋嗡嗡作响，这这这……
就连陈秘书也惊讶的瞪圆了双眼，震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怎么可能嘛？杜警官，是不是你们搞错了？”说完他就后悔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质疑起了人民警察的破案能力。
可他们学校怎么可能有人会走私？
这也不现实吧？
杜晓诚摆摆手，“顾校长也不要太紧张，我们今天来呢，主要也是先跟你了解下情况再做定夺。”
“杜警官，这我可真是闻所未闻哪，更不要说咱们学校会有这东西了……”
顾建国急忙解释道，他们学校被指控这么大的事情，要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他手心都冒起冷汗来。
“那最近，咱们学校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吗？”杜晓诚试着引导。
只见顾建国浓眉深锁，言语间也有些闪烁其词，“能有什么不寻常，咱们不就是个幼儿园吗？杜警官，要不你们再多查一查？”
这时杜晓诚敏锐的察觉的了一旁的陈秘书面露难色，眼眸低垂。
这个校长一定隐瞒了什么。
他丢了个眼神给刘佳明，随后礼貌的和校长起身告辞。
“这就走了？”
出门后刘佳明疑惑的扭头询问。
“因为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那我们现在干嘛？”
“等。”
他意有所指的望着在他们离去后才从校长办公室走出来的那个人。
“不过，有人不愿意装睡……”
刘佳明顺着他看的方向望了过去，“你是指……陈秘书？”
他点头。
而后，他们在走廊的尽头拦住了陈秘书。
“你们不是走了吗？”她见来人是他们后明显慌了神。
意识到自己失态后，她急忙辩解“两位警官，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你们别问我……”
“我们可什么都还没有问呢！”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警官……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低着头眼神闪躲，感觉自己瞬间成了一个待审犯人，恨不得用遁地术逃离这里。
杜晓诚岂是那般轻易就能被糊弄的人？
“没事，你别紧张，就说点你知道的就行。”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支支吾吾，不知道该不该把安以乐的事情告诉警官，万一要是被校领导发现，估计自己连饭碗都不要不保了吧。
“放心，我们今天从办公室里出来后就没有见过你，也没有人会知道我们的谈话内容。”
她踌躇再三，360度寻找了一下摄像头的位置。
“这里是死角，等会我们就从逃生通道出去，你只是出来透透气。”
他胸有成竹的替她打消了所有的顾虑。
前有狼，后有虎，看来自己是逃不掉了。
思虑再三，她深吸一口气，良心的不安最终压制住了内心的挣扎。
那就尽量言简意骇吧，她想着，“那我就长话短说吧，前段时间，咱们确实有个孩子的家长来投诉过，孩子手臂上都是注射的针眼，本来他们是想报警的，但是……因为证据不足，也不知道是不是校内发生的，就……没了下文。”
杜晓诚眼前一亮，急迫的追问，“方便透露孩子的姓名吗？”
见她又犹豫起来，他继续给她安下定心丸，“剩下的事情是我们警方会去调查的，你无需再参与任何。”
“……安以乐。”
刘佳明机灵的拿笔记了下来。
“谢谢你的配合！”
陈秘书见状如释重负，她唯唯诺诺的问着，“警官我现在能走了吧？”
他俩立马让出了一条路，“陈秘书请便。”
望着她逃窜一般的背影，杜晓诚忍不住自嘲，“咱俩看起来有这么十恶不赦吗？”
刘佳明耸耸肩，“看来你这颜值出了咱们局，就不怎么好使了呀？”
“要你多嘴！”
他斜睨了这小子一眼，一副“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的样子。
两人刚走出教学楼的大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热浪滚滚。
太阳似火球一般，炙烤着大地，空气闷热，地面滚烫滚烫的，人们在地面上走都觉得烫脚。
动物们可避暑有方，狗躲在阴凉处，伸出长长的舌头“哈哈”地喘着粗气，宛如刚刚参加了马拉松比赛；知了使足了劲，“知了，知了！”地叫唤着。路旁的梧桐树无精打采地站立在那，没有一丝风，树叶纹丝不动，上面落满了厚厚的灰。
“那咱们的下一站？”
“你说呢？”
“懂，那我让大勇查一下这个安以乐的住址。”
“大勇？那个陈大勇？”
听到这个名字他就莫名的火气窜上来，脑海中他上会跟何雨的手掌接触的画面再次一闪而过。
“对呀，不然咱们局里还有几个叫大勇的？”
算了算了，工作时间不能带私人感情，不然可太不专业了。
“王铭不行吗？”
“他？早调去交管部了，还能指望他个啥？”刘佳明费解的问。
“行吧行吧，让他快点，否则耽误办案时间回去要他好看！”
杜晓诚沉着脸，最终放弃了挣扎。
“他办事还是靠谱的……来了来了，地址已经发过来了！”
结果杜晓诚更生气了，看起来这么不靠谱的臭小子，办事效率竟然这么高。
“诚哥，你这脸色不太对啊？中暑了？”
只有刘佳明是那个最没有眼力见的人，哪壶不开提哪壶的。
“你才中暑了……”他刚要说下去，却忽然瞥见有个鬼祟的人影在教学楼二楼的走廊窗户边一闪而过，那里不就是他们刚才问话陈秘书的位置吗？
他警觉的盯住那扇窗户，此刻已是空无一人。
那人是谁？
心中的疑惑被无限扩大，看来这个七色花还真得继续调查下去，它全然不像是校门口那块金字镶嵌的标题这般简单。
“用快乐的方式，让您的孩子茁壮成长。”
阳光下这句校园宗旨，竟隐隐闪耀着不寻常的金色光芒。
————
何雨疲倦的坐在摄影棚前，听话的按照摄影老师的指令做出相应的动作。
她感觉自己这一下午都成了提线木偶，失去了灵魂。
自从优秀教师评选比赛入围后，校长特意跑来慰问她，说起来是征询的她的意见“何老师，你觉得咱们拍一组职业照行不行得通？”
其实就是通知她。
等她跟着校长走进礼堂时，这里早已经候着一帮人：摄影组，化妆组，服装组以及文案组。
即便礼堂里空调已经打到了最低的十六度，她依旧紧张地浑身冒汗。
所以当她拍完最后一组照片的时候，早已精疲力尽，感觉喝口水都是一件费劲的事。
说到底，从见到校长的那一刻起，她这一天的行程就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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