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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皇家的心思你别猜

    皇后能打官腔,金豪也不示弱。金豪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说:“如此小事,竟劳动陛下和皇后娘娘亲自过问,臣感激涕零,唯有马革裹尸、结草衔环,才能报答陛下和皇后娘娘之万一!”

    皇后温和地笑了一声,说:“靖边王与陛下乃是结义兄弟,天地为证,亲如一家,若是太过客套,反而显得疏远了。陛下说,府上有了这么大的喜事,靖边王一定高兴坏了。宫中有两坛西域刚进贡的葡萄酒很是醇美,就送给王爷做贺礼吧。”

    “谢陛下赏赐!”金豪抱拳说道。

    谁知道,皇后忽然话锋一转,问:“总听说泰康郡主是个跳脱的姑娘,怎么今天如此安静?”

    金小酒赶紧回答:“臣女从乡野边疆长大,不懂规矩,唯恐冒犯凤颜,惹皇后娘娘动气。请娘娘恕罪。”

    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但在京城这么久,基本的拍马屁的本事还是有的。金小酒颇为自己的这两句话感到骄傲。

    皇后笑的声音更大了,说:“泰康郡主女中豪杰,果然有趣——靖边王爷,本宫在这深宫中甚是无聊,今日觉得和郡主很是投缘,可否将她留下来陪陪本宫?”

    跟我投缘?金小酒真想一个白眼抛过去:是跟“泰康郡主”这个名号投缘吧!

    金豪说:“启禀皇后娘娘,小女粗野顽劣,若是冲撞了圣威岂不是臣的罪过?臣惶恐!”

    金小酒附和:“臣女惶恐……”

    皇后真是“客套界的鼻祖”、“太极派的掌门”,话翻来覆去能说个没完,且句句委婉含蓄,让人挑不出错来。她说:“不过是说说话、喝喝茶,若是泰康郡主觉得本宫的未央宫不自在,大可离开。”

    呵,谁敢说在未央宫待得不自在?那不是直接打皇家的脸吗?所以金豪回答:“皇后娘娘这是说的哪里话,真是折煞臣父女俩了。未央宫庄严气派,臣等唯恐站脏了地板、染脏了空气。既然娘娘传下懿旨,臣等怎敢不从,只要娘娘不嫌弃小女鄙陋才好。”

    啧啧,话说的真妥帖,完全不像跟金小酒一样没文化的人。

    皇后说:“那就多谢靖边王通融了。您放心,最晚吃过午饭,本宫就会差人送郡主回府。”

    “谢皇后娘娘!”

    哎,金豪最终还是把金小酒给“卖”了,临走之前,还用严厉的眼神剜了金小酒一眼,警告她谨慎行事,决不能闯祸。金小酒打了个寒颤,低下了头。

    金豪走了之后,皇后就示意她的贴身女使撤掉层层的帘幕,并将金小酒请到她面前去。

    金小酒迟疑了一下,挪到了皇后身边。

    皇后还是像前两天皇帝寿诞的时候见到的那样雍容华贵,只是整个人放在金小酒的眼里,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皇后的头上顶着一个硕大的金凤冠,一点儿都不比寿宴上带的凤冠小,而且这一顶的正中央,还点缀着一个又大又亮的明珠,随着主人头颅的晃动而有轻微的抖动,很是夺目。在自己的寝殿还能顶着这么重的东西,金小酒赞叹皇后的脖子真有力量。

    皇后身上穿的,是一套藕荷色宫装,袖口、领口带着一圈黄边。整件衣服上,绣满了大大小小、姿态各异的凤凰图案,夹杂着各式各样的祥云,显示出主人万人之上的超然地位。只是胸口的衣服比较低,让胸前的纹路半隐半现。

    金小酒纳罕:不是说京城的女人们都保守沉稳吗?已经年过四十的皇后娘娘,怎么这么……额……开放?

    皇后的脖子上挂着一串翡翠玛瑙项链。翡翠很大,是个牡丹的形状,栩栩如生。金小酒觉得这条项链比昨天她赏赐给金家的两个金锁贵重多了,不由得鄙视皇族小气。

    皇后半天没开口,金小酒正好胡思乱想。她不会没话找话地活跃气氛,更何况对方是尊贵的皇后。或许,沉默是她现在能做的做正确的事。

    不过,皇后到底还是开了口,说:“本宫的皇儿年幼的时候,常说想去西北边疆看看,他很向往那里的山川和草原。本宫也觉得,他是个性子野的孩子,不愿受拘束的。这下好了,等他回来,你们多走动走动,正好跟他说说西北的风土人情。”

    开门见山,单刀直入,皇后首先就把魏王君玏抬了出来,且是以这种借口。

    “西北有什么好的,可比不上京城繁华!”金小酒干笑了两声说,“到处都是风沙,张嘴说几句话都不用吃饭了,直接被沙子喂饱了。魏王殿下金贵,哪里能受那样的苦?”

    皇后被金小酒的冷笑话逗笑了,拉着金小酒的手说:“本宫就说嘛,你这姑娘有趣的很,本宫欢喜到心眼里去了。”

    金小酒:“皇后娘娘抬爱,臣女都……不好意思了……”

    哎,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皇后似乎也觉得金小酒不会说漂亮话,不着痕迹地撤回了手,说:“你也是可怜,在离京城那么远的地方长大,还要领兵作战,拼死搏杀。这些年,本宫只要一想起你,这心啊,就疼得什么似的。好在魏王曾安慰本宫,将来有一天,边境安定了,就将你接进宫里,养在本宫身边,让本宫好好补偿你这么多年的辛劳。你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这不是明摆着让她答应和君玏的婚事吗?她能“意下如何”?

    该表现出什么情绪?感动到痛哭流涕的地步吗?可惜金小酒不会哭,她的泪腺或许早在出生的时候,就被奶娘连带着脐带一起剪走了;深情地回握皇后的手表达感激之情吗?她脑袋里空空如也,完全不会引经据典地陪皇后“假客套”。老天爷,在宫里,怎么说句话都这么难?!

    皇后见金小酒半天没有表态,有点不耐烦,好在多年沉淀的端庄稳重提醒她要保持仪态和语气:“郡主怎么不说话?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没有,没有,”金小酒连忙摆手说,“我只是……”

    只是什么?天啊,能有什么借口?

    谁来拯救我!金小酒的精神,在声嘶力竭地呼喊。

    “皇后娘娘,东宫派人送东西来了。”一位女使从外面走进来,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