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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俗套的爱情故事

    小书生虽然情绪低落,好在很有文采,寥寥几句,就把事情的大概说了个明白。

    小书生名叫秋怀粟,祖籍江南,家住长安,年十九。

    秋怀粟和甄染画的相遇,与金小酒还有点关系,或者说,在他们的爱情故事里,金小酒还能勉强算是一个观众,虽然她并没有做观众的自觉。

    秋怀粟是个有学问的少年公子,不过家境并不算豪贵,一心想通过应试赚个功名。可惜科举还要再等两年,所以就托了层层的关系,在太学里读书。

    今年春天,秋怀粟因为善于诗赋文章,被燕王君瑄邀请,参加了楼船赛诗会。虽说在那些皇子、大臣的眼里,楼船赛诗会不过是一场阴谋,但在普通的书生眼里,这或许就是他们人生的转折点。

    秋怀粟隐没在众多逃命的书生堆里,没能引起金小酒的注意,但他卓越的才情却赢得了在河岸上远观的甄家小姐的芳心。

    赛诗会结束之后,礼部将书生们保留下来的诗稿勉强汇集起来,并公之于众。普通的老百姓自然只是谈论金小阎王高超的剑术和敏捷的身手,谈论刺客如何大胆、朝廷如何无能,但与此事无关的世家大族,最在意的还是那些少年书生的风采。

    正因为这些诗稿,彷徨在苦闷和失望中的甄家小姐,看中了那个叫秋怀粟的小书生,不多久,他们在天福寺相遇,两人就这样坠入爱河。

    就算是最俗套的公子小姐的戏码,也要有点波澜才好看,甄仲巽就是这个“波澜”。

    甄仲巽为了家族富贵,执意让女儿入宫为妃,而君瑞也非常爱慕甄染画,千方百计地筹谋这件事。甄仲巽原本想着,吊君瑞一段时间也好,若即若离的,更能把君瑞攥在手心里。谁知道秋怀粟“横空出世”,把甄仲巽的计划全部打乱了,公子小姐你情我愿的,险些就成了世人皆知的爱情绝唱——当然,也是个大笑话。

    这样的事,甄仲巽怎么能容得下?所以他纠集了几个可靠的手下,想悄悄打死秋怀粟,将这段姻缘扼杀在摇篮里。

    可甄染画是个聪明的姑娘,她猜到父亲要对秋怀粟下手,所以先一步央求了哥哥帮忙,梨花带雨地恳求甄凭轩保住秋怀粟的性命。

    甄凭轩对这个妹妹很是疼爱,心一软,就同意了,所以最后的结果是,甄凭轩把秋怀粟囚禁在自己院子的柴房内,这才没让甄仲巽和甄染画父女俩彻底闹僵。

    不过,事已至此,无论是甄仲巽还是甄凭轩、甄染画,都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件事。秋怀粟现在成了横亘在他们三个人中间最大的障碍。眼看明天就是甄染画的生日,君瑞无论如何都会见她一面,现在这个局面,甄染画又会如何选择呢?

    金醨想了想,朝秋怀粟凑的更近,小声说:“秋公子,不如……让小的把你救出去吧。只要你给小的一锭银子,小的愿意冒险一试。”

    “救我?”秋怀粟的戒备心又兴盛起来,“你我素不相识,你为什么要救我?”

    “谁都想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救你有错吗?”金醨说,“更何况,我又不是白救,需要报酬的好不好?我老娘生病,我需要钱。”

    “不行!我若出去了,画儿怎么办?我绝不会做无情无义之人!”

    秋怀粟说的决绝,倒让金醨更加高兴,不过他表面上并不显露,只说:“这个你放心。既然你有情义,难道人家甄家小姐就薄情寡义吗?我把你救出去,然后请甄小姐去找你,你们俩离开长安,去别的什么地方过日子,难道不好?”

    “好是好,可你真的能办到吗?”

    金醨笑道:“凡事还不都要试试才知道?你且耐心等等,我定来救你!”

    “好,那就拜托你了!”

    金醨笑得更深,他朝秋怀粟张开了小手。

    “什么?”秋怀粟疑惑地问。

    金醨说:“我刚刚说了,救你出去要一锭银子。就算你现在不能马上付钱,订金怎么也要付吧?”

    秋怀粟有些无措:“可是……可是我……我什么都没有啊……”

    门外传来催促声:“小孩儿,怎么这么慢?快点!他妈的,真麻烦!”

    “好——”金醨拉着长音回答。

    金醨催促秋怀粟说:“人家催我了,你快些!随便什么东西,你交给我,大不了你以后还我钱了,我再把东西给你!”

    秋怀粟赶紧从自己的身上搜索半天,好不容易摸到一块翡翠,犹豫了片刻,又要放回自己的怀里。

    金醨先一步按住秋怀粟的手腕,说:“你干嘛?我都说了以后还你,怎么,还舍不得了?我言而有信!”

    秋怀粟把翡翠护在怀里,紧张地说:“这可不是一般的翡翠,这是……”

    “定情信物?”金醨笑嘻嘻地猜测,若是金小酒在场,恐怕金小酒会在金醨的脑门上送一个大大的脑瓜崩儿,这小家伙,在金小酒身边才短短几个月,竟然学了她一身的坏习惯,连欣赏八卦的表情都一样了。

    金醨一把抓过秋怀粟手里的翡翠,端详了片刻,看出翡翠的样式应该是一对活灵活现的蝴蝶,说:“我说要帮你,就说到做到。你放心好了,如果一切顺利,你明天晚上就能在京城外度过了!”

    门外又催了几句,还带着几声不和谐的辱骂。

    金醨也不在乎,囫囵地收拾了地上的食盒,在秋怀粟的注视下,快步离开了柴房。

    金醨在柴房门口告了罪,忍受着一众人的责骂,快速消失在了甄凭轩的院子里。他还要去回复甄染画,在甄染画那里,完成他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

    金醨时刻提醒自己要稳住自己的心神,他的计划才刚刚开始,不允许有一丝的差错。

    另一边,金小酒也一点都不轻松,她要应对的人,是新帝君瑞。与往日的“和颜悦色”“忍让哄骗”不同,今天君瑞登门造访,纯粹是来威胁金小酒的,他的筹码,是他最引以为傲的毒药牵丝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