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电话

    早上七点，漆黑的房间内，一声急促的电话铃，打破了黑暗中的宁静。

    “赶紧还钱，再不还钱，你将会收到律师函并被苏荷市某法院起诉...”

    “爱起诉起诉，我没有钱。钱都拿来给父母治病了。”

    “啪”随着手机丢到床头，一个头发蓬乱，眼角堆满眼屎，嘴角堆满作为早餐的馒头屑和昨夜没吃完的饼干屑残渣的男生，轻轻叹了口气。

    在10平米的小杂物间里，布局十分简单，一台笔记本电脑，一个电话，一个某外卖平台的送货箱，一张床，一张被子，一张修了又修的电脑桌和断腿的椅子，墙角有一个行李箱，上面放着一些旧衣架，在简易衣柜旁挂着洗好的内裤和袜子，墙壁上有一张梦露的海报，这是韦陵的家，也是他的私人空间。房东给了他最便宜的租金租这里的房子，特点是冬冷夏热，没有24小时热水，洗澡只能固定的时间段才能洗。

    韦陵已经数日没有洗澡了，衣服也没有换。

    “我该怎么样才能挣到钱？”韦陵揉了揉头发，想着要不要把手中的电话关机，还是想着办法去再接一个兼职？目前已经兼职了12份，他的日程已经排的满满当当，除了吃饭睡觉，基本都生活在他的小电瓶车上。每一天虽然过得十分的“充实”，但是他也日渐憔悴。

    韦陵是独生子，性格孤僻的他，没什么朋友，在他从名牌大学毕业后工作的第二年，接到了家里传来的噩耗后，他向很多平台去借了钱，但是，这类的平台在反复使用后，利滚利到了三百万，他家里的房子卖了，还了利息后，仍然还不起。最后催收的电话让他丢了工作，父母仍然需要药物的支持才能平稳度过每一天，他只能想各种办法去挣钱，把他自己的一个一个坑给填上。

    “要不，我再看看这份兼职吧，这份兼职...嗯，日薪8000元？这么好的福利？二踢脚公司？哪个脑子缺根弦的人给自己公司起这个名字......是让我做什么的？嗯，需要面试？通过后以电话指导进行操作？很简单呀，这个并不难应该能让我把这个月的药钱补上...”

    韦陵在电脑上输入了自己的信息和联系方式，准备去公共浴室做个简单的洗漱。浴室里，韦陵对着在打量现在的自己，他的身材不高，只有174cm，他的身材原来轻微肥胖，在三餐清淡的饮食和工地搬砖的改良后，已经有一些明显的线条。

    “我该绝望吗？不对，我才刚27岁，能看得到希望的！”韦陵暗暗给自己打气着。

    手机内置的收音机里，播放着最新的消息：“俄罗斯和乌克兰打的如火如荼，近日，车臣将要出兵乌克兰...”

    “车臣？这不是那个充满了“迪达拉式浪漫主义“色彩的地方么？”

    韦陵心里嘀咕着，当他收拾了一番后，任由头发滴落的水珠流淌，忐忑着看着手机，等待着短信。“不出意外，应该是没希望的吧？这份工作待遇这么好，像我这样征信不好的人，是不会有机会去的吧？”

    韦陵这样想着的时候，突然，电话铃声响起来了...

    “你好...”

    “韦陵是吗？你欠款处理不处理了？拖欠了129天，还要拖到什么时候，今天我们法务部就要上门对你进行访问了，如果今天上午十点前不还，后果你自己想清楚，我司将和你的联系人进行沟通...”

    “好的...我这里真的没钱，而且我已经想清楚了”

    韦陵无奈的回复并且准备挂电话，这样的电话他一天要接到起码49遍，从最开始的担惊受怕到荣辱不惊，实际上需要的过程十分简单。

    “韦陵，你XXXX...”正当催收的口气开始和以往一样用辱骂的方式进行收尾时，突然电话里充斥着各种杂音，并传来一个好听的女声。

    “你好，韦陵，您的信息我们二踢脚公司收到了，请您于30分钟后到我们公司楼下报道，会有人对你进行接待。地址是苏荷省荷花市X路X号，如果确认能来，请回复...”

    “能来能来！！”

    电话里的女声似乎很开心：“那么，我司将衷心恭候您的到来....”

    突然的杂音，让韦陵听得并不是十分清楚，好像是一个人泡在水里正在和他说话一样。同时，女声说话的时候，旁边似乎有滴答声，但仍听不明确。

    虽然很奇怪电话里催收的电话突然换人了，但是当时韦陵没有想那么多，他兴高采烈地，把行李箱内的一件保管的很好的西装去了出来。这西装是大学毕业时，父亲给他买的礼物。还别说，韦陵本身底子不差，收拾打扮一番后显得极为精神，他做好了准备，哪怕面试大概率会失败，自己也要有勇气去尝试，因为自己绝不会放弃希望。

    “二踢脚公司，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