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朋友
我们直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起来。
“你怎么又能睡又能吃？”我看着旁边才刚睁开眼的何天说道。
“即使我胖了，那也是恋爱肥。”
什么鬼？“你是谁？”明明前一晚还叫我放心，他不会胖。
“人到三十多少要发点福的。”他说着，还不忘拍拍他的肚子。他腹部目前还是紧实的，还有线条呢。
“明明是出来旅游的，我们却是换一个地方睡觉。”时钟指向9：40。“快起床，出去逛一逛。”明天又要开始为票子‘操劳’了。
虽然我们昨晚都已经逛了一圈，但白天的古镇与夜晚的古镇是大不同的。我们像第一次来到这里，到处都逛得认真。我们边走边在路上买小吃填补肚子。白天路上的人极多，买东西也要排队，白天的商业性更浓厚一些。我们尽量避开网红店铺，长长的队伍叫你以为是东西多好吃，但终于排到你的时候，却发现原来是拍照更好看，那样会多失望，白白浪费那么多时间。
路上看到情侣拍婚纱照，因为造型与动作设计有趣，引起很多人驻足。“我才不要做这样的事。”我说。
“什么事？”
“在人多的地方拍照。”我省去“婚纱”两字。我同于宗光结婚的时候是在海边拍的婚纱照外景，那时候海滩上有人，但并不多。别人的目光叫我极不自在，恨不得立刻就回棚内拍。
“你长得很好看啊，为什么怕别人看你拍照？”他问。
“这不是好看不好看的问题。”
我觉得口渴，我们便去买咖啡。
店里靠窗的位子都已经坐了人，我们便选择外带，坐到河岸边的长椅上。
妍在微信上呼叫我，“在哪里？”
我发了位置给她。
“你竟然出去玩！什么时候去的？”她又问。
还没等我回复，她又补充，“等着我！”
好，但是现在都快中午了。
“我们大概十二点半到，等我们一起吃饭！”妍的新消息又送达。
我扭头看着何天。
他看到我的表情像是有话要说，“怎么了？”
“你今天不觉得那么饿了吧？”
“什么？”
“中午可能要到一点钟才能吃饭。我们要等两个人。”
“等两个人，”他大概猜到是哪两个人，“没问题，小吃吃得够饱。”
我突然想起什么，便问他，“为什么你从来不带我见你的朋友？”我不相信他会没有朋友，像我这样性格古怪的人都有朋友，他肯定也会有。
“你不是不喜欢见陌生人？”他反问我。
那也倒是没错。“噢，”我说。
“你想见？”
我想了想，“再等等。”我笑。
话题又被他转回我身上，“你跟林语妍认识多少年？你就她一个朋友？”
“是，我就她一个朋友，我跟她认识二十多年了。”
“万一你们吵架了，谁帮你们调停？”
我们确实吵过架，而且曾经有次吵得极凶，几乎连朋友都没法做。“高二的时候，我们又一次差点绝交。”
“为什么事？”
“我吃醋，我觉得她跟另一个女生走得太亲密。所以总挑她别的毛病，她觉得我有病，一气之下跟我吵了一架。我们便冷战，她便完完全全只跟那个女生做朋友了。我又气又伤心，便跟于宗光哭诉妍不理我了。所以是于宗光出面调停，他跟妍说了我同她吵的真正原因。那天我刚好生病请假，她来家里找我，没有人应门，她便把她买的零食，我最爱的零食，同一封信贴在门上。我从医院回家便看到那两样东西，我看到熟悉的笔迹，立刻伸手把东西撕下来拿进卧室。”我顿了顿，把咖啡举到嘴边喝了一口，“信上妍说，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吵架了。我们永远是朋友。”
何天看着我。
我又继续，“我告诉她，若是我以后再同她闹，请她一定要使劲骂我，这样我才不会脑子坏掉，做那样傻兮兮的事。”
“你们以后再也没有吵过架？”何天问。
“小吵还是有的，不过三五分钟就和好了。而且吵的次数越来越少。”
“都成长了。”
成长也是有的，但相互也更理解了。“妍对我很包容，”我说，“除她之外，我也有交过别的朋友，但是我懒于维系，所以散了就散了。说到底，是感情还没到位。我总觉得我有了妍，似乎就有些放肆，那感觉就有点像是，我有朋友，不管跟你们如何，我都有一个朋友，我永远都不是没朋友的‘怪物’。”
何天点了点头，又耸了耸肩，他像是要说什么，但什么也没说。
“你没有什么关于友情的故事要跟我分享分享？”他认识我的朋友，知道我的朋友，知道我的故事；而我不认识他的朋友，不知道他的朋友，也不知道他的故事。
他略作思考，“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故事。”
“你相处时间最长的朋友有多久了？”我换个问题问他。
“那得从小时候说起了。”他笑。
“你朋友很多吧？”
“有同学，也有同事。”
“平时也没见你约朋友。”
“那还不是因为你，休息时间都用来陪你了，哪还有时间去找朋友喝酒？”
什么？怎么又推到我身上来了？“我又没有叫你天天陪我。”
“开玩笑的，莫生气。你上班的时候我有空的话会跟同事聚餐之类的。”他笑着说。
他拉着我起来，我把手上的空咖啡杯递给他，他便乖乖接过去，也一并把他手上的纸杯丢进垃圾箱。
我们又加入流动的人群，往前慢慢走着。
“我帮你拍照片，我手机上几乎没有你的照片。”他便站在桥上和桥下帮桥上的我拍照，面对镜头就变僵硬的我，呆呆站着看镜头或者看向远处。
他又请路过的人帮我们拍了合影。
“不错，可以做屏保。”他看着手机上的照片。
我看了一眼照片，“发给我。”
他从来没有在朋友圈公开表示他有女友，也没有发过我的照片，我亦没有过。我也并不喜欢“晒”出来。
“你怎么又能睡又能吃？”我看着旁边才刚睁开眼的何天说道。
“即使我胖了，那也是恋爱肥。”
什么鬼？“你是谁？”明明前一晚还叫我放心，他不会胖。
“人到三十多少要发点福的。”他说着，还不忘拍拍他的肚子。他腹部目前还是紧实的，还有线条呢。
“明明是出来旅游的，我们却是换一个地方睡觉。”时钟指向9：40。“快起床，出去逛一逛。”明天又要开始为票子‘操劳’了。
虽然我们昨晚都已经逛了一圈，但白天的古镇与夜晚的古镇是大不同的。我们像第一次来到这里，到处都逛得认真。我们边走边在路上买小吃填补肚子。白天路上的人极多，买东西也要排队，白天的商业性更浓厚一些。我们尽量避开网红店铺，长长的队伍叫你以为是东西多好吃，但终于排到你的时候，却发现原来是拍照更好看，那样会多失望，白白浪费那么多时间。
路上看到情侣拍婚纱照，因为造型与动作设计有趣，引起很多人驻足。“我才不要做这样的事。”我说。
“什么事？”
“在人多的地方拍照。”我省去“婚纱”两字。我同于宗光结婚的时候是在海边拍的婚纱照外景，那时候海滩上有人，但并不多。别人的目光叫我极不自在，恨不得立刻就回棚内拍。
“你长得很好看啊，为什么怕别人看你拍照？”他问。
“这不是好看不好看的问题。”
我觉得口渴，我们便去买咖啡。
店里靠窗的位子都已经坐了人，我们便选择外带，坐到河岸边的长椅上。
妍在微信上呼叫我，“在哪里？”
我发了位置给她。
“你竟然出去玩！什么时候去的？”她又问。
还没等我回复，她又补充，“等着我！”
好，但是现在都快中午了。
“我们大概十二点半到，等我们一起吃饭！”妍的新消息又送达。
我扭头看着何天。
他看到我的表情像是有话要说，“怎么了？”
“你今天不觉得那么饿了吧？”
“什么？”
“中午可能要到一点钟才能吃饭。我们要等两个人。”
“等两个人，”他大概猜到是哪两个人，“没问题，小吃吃得够饱。”
我突然想起什么，便问他，“为什么你从来不带我见你的朋友？”我不相信他会没有朋友，像我这样性格古怪的人都有朋友，他肯定也会有。
“你不是不喜欢见陌生人？”他反问我。
那也倒是没错。“噢，”我说。
“你想见？”
我想了想，“再等等。”我笑。
话题又被他转回我身上，“你跟林语妍认识多少年？你就她一个朋友？”
“是，我就她一个朋友，我跟她认识二十多年了。”
“万一你们吵架了，谁帮你们调停？”
我们确实吵过架，而且曾经有次吵得极凶，几乎连朋友都没法做。“高二的时候，我们又一次差点绝交。”
“为什么事？”
“我吃醋，我觉得她跟另一个女生走得太亲密。所以总挑她别的毛病，她觉得我有病，一气之下跟我吵了一架。我们便冷战，她便完完全全只跟那个女生做朋友了。我又气又伤心，便跟于宗光哭诉妍不理我了。所以是于宗光出面调停，他跟妍说了我同她吵的真正原因。那天我刚好生病请假，她来家里找我，没有人应门，她便把她买的零食，我最爱的零食，同一封信贴在门上。我从医院回家便看到那两样东西，我看到熟悉的笔迹，立刻伸手把东西撕下来拿进卧室。”我顿了顿，把咖啡举到嘴边喝了一口，“信上妍说，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吵架了。我们永远是朋友。”
何天看着我。
我又继续，“我告诉她，若是我以后再同她闹，请她一定要使劲骂我，这样我才不会脑子坏掉，做那样傻兮兮的事。”
“你们以后再也没有吵过架？”何天问。
“小吵还是有的，不过三五分钟就和好了。而且吵的次数越来越少。”
“都成长了。”
成长也是有的，但相互也更理解了。“妍对我很包容，”我说，“除她之外，我也有交过别的朋友，但是我懒于维系，所以散了就散了。说到底，是感情还没到位。我总觉得我有了妍，似乎就有些放肆，那感觉就有点像是，我有朋友，不管跟你们如何，我都有一个朋友，我永远都不是没朋友的‘怪物’。”
何天点了点头，又耸了耸肩，他像是要说什么，但什么也没说。
“你没有什么关于友情的故事要跟我分享分享？”他认识我的朋友，知道我的朋友，知道我的故事；而我不认识他的朋友，不知道他的朋友，也不知道他的故事。
他略作思考，“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故事。”
“你相处时间最长的朋友有多久了？”我换个问题问他。
“那得从小时候说起了。”他笑。
“你朋友很多吧？”
“有同学，也有同事。”
“平时也没见你约朋友。”
“那还不是因为你，休息时间都用来陪你了，哪还有时间去找朋友喝酒？”
什么？怎么又推到我身上来了？“我又没有叫你天天陪我。”
“开玩笑的，莫生气。你上班的时候我有空的话会跟同事聚餐之类的。”他笑着说。
他拉着我起来，我把手上的空咖啡杯递给他，他便乖乖接过去，也一并把他手上的纸杯丢进垃圾箱。
我们又加入流动的人群，往前慢慢走着。
“我帮你拍照片，我手机上几乎没有你的照片。”他便站在桥上和桥下帮桥上的我拍照，面对镜头就变僵硬的我，呆呆站着看镜头或者看向远处。
他又请路过的人帮我们拍了合影。
“不错，可以做屏保。”他看着手机上的照片。
我看了一眼照片，“发给我。”
他从来没有在朋友圈公开表示他有女友，也没有发过我的照片，我亦没有过。我也并不喜欢“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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