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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妒意初生

    夏青蝉完全被这琴阵迷住,一心一意找路径,几次走错到死胡同,又原路退回路口再选,她心中快乐,不知疲惫。

    不知走了多久,又到了一个路口,左边植着开得绚烂的牡丹,右边却仍是树篱毫无装饰,夏青蝉想琴道重归真,自是不能选择牡丹,便走向右边路径。

    尽头果然豁然开朗,露出一座小亭来。

    她开心极了,正待进亭子中看看有什么,却见小亭一角有红衣闪过:赵昉走了出来,仍是那副闲适自得的样子。

    他开口便道:“我比你进来得晚,但比你早找到这亭子。”

    夏青蝉琴理上一向颇自得,闻言不忿,随即想到林府与荆王府交好,便道:“你从小总来林府,想来已不是第一次来这迷宫,重走自然不算的。”

    赵昉笑道:“我只五六年前来过一次,早已忘了路径了,难道只许你家中有人擅琴?还不让旁人赢你了?”

    夏青蝉想起当日他去晏休家送琴谱,也许他家中确实有人知琴?但想到自己琴道钻研竟然不如这赵昉,不禁气恼,别过头不再理他。

    赵昉得意洋洋,正要扬长走开,夏青蝉突地想起端午时张锦说过,若要另租房屋,又是一笔花费,这赵昉上次白白讹了自己一笔,需得讨回方可。

    她伸手拦住他道:“你等等!”

    赵昉扬了扬眉,笑道:“夏姑娘,如今京城权贵皆知你是江壁川的女人,你不要拉拉扯扯,给我惹来麻烦。”

    夏青蝉闻言皱眉,但想到何需对赵昉解释?眼下讨回公道要紧,便道:“你少说别事,上次那几只白兔白鹅,你讹了我两千两银子!陈掌柜说即便是……是我这个花钱法,也只该付五百两,你今日立时将那下剩的一千五百两还给我。”

    赵昉奇道:“好姑娘,当日你我二人钱货两清,生意场上,哪有追还一说?再说江璧川有钱有势,你何须找我要钱?”说完又要走。

    夏青蝉急了,恼道:“你站住!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当日乘人之危,讹了我一千五百两银子,怎好意思说东说西不愿归还?”

    赵昉嗯了一声,思索片刻,方道:“你说得倒也有理,可是荆王府如今无权无势,我没钱。”

    夏青蝉冷冷道:“你怎会无钱?你这件衣服便值五百两银子。”

    她与淳音熟习后,些须知道些锦缎的价格。

    赵昉低头瞧了瞧自己衣衫,笑叹道:“那也无法,好吧,我脱下来押在姑娘这里便是。”说完便要伸手解衣。

    夏青蝉又是一急,赶紧背过身去叫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才不要你这衣服!你……你不要解开它!”

    她闭上眼等了些时,身后一片寂静,并没有传来衣物窸窣声,她微微转身,一眼便见江壁川站在近前。

    赵昉立在远处,仍是一副笑吟吟、漠不关心的样子,见她转过头来,他对江壁川拱了拱手,不再理她,扬长去了。

    江壁川仍是平日沉静模样,安静看着她,目光深邃,看不出他所想。

    一时好像有云遮住日头,光线变暗,夏青蝉突觉得有寒风透过树篱吹了过来。

    一片寂静。

    她不知为何先自窘迫起来,寒暄笑道:“我倒不知枢相也在此处。早该当面感谢枢相让我们主仆二人搬到贵府的,只是一向听闻枢相公务繁忙,不敢打扰。”

    她不欲两人独处,说完这一句便要走开,江壁川突然问道:“你很喜欢和赵昉说话?”

    夏青蝉不意他会如此发问,奇道:“倒也没有,方才只是问他一句,讨还银钱。”

    江壁川道:“六句。”

    嗯?夏青蝉脑中仔细想了想方才与赵昉的对话,好像并没有六句那么多。

    她心下惊异,但不想露出少见多怪的样子,只微微笑道:“枢相原来早就到了,怎的没有作声?”

    江壁川微微一笑,道:“并没有,我说笑的,你不觉得好笑?”

    夏青蝉不觉得好笑,但……璧川长得那么好看,不会说笑已经很好了。

    她假意笑了笑。

    江壁川慢慢走到她身前,夏青蝉想起青莲寺中两人逾礼,忙退后几步,问道:“枢相忘了几天前答应过我的事?”

    两人说好不私见的。

    江壁川仍是紧紧盯着她,轻轻道:“记得,二十二天前。”

    他在数两人不见面的日子?

    他前世可没有这般古怪。

    想来这也是说笑的话?

    夏青蝉再也假笑不出,只淡淡道:“枢相没有忘记就好。”

    她福了一福,快步走开了。

    树篱迷宫入口处,林府姐妹仍在等待。

    林三娘低声道:“荆王妃深谙琴道,赵昉从小耳濡目染,又来过这里,虽去得最晚,想来应该是最先到亭中。

    夏之仪人都叫他顾曲夏郎,夏姑娘又从小苦练琴艺,应该不会晚于赵昉许久。

    倒是江枢相,虽最先进去,但想来并不精通乐理,大约与常人一般,要半个时辰左右,最后才到。”

    她看了林意歌一眼,道:“希望赵昉不要与那夏姑娘说起话来忘了时间,被江枢相撞到吃醋,那咱们真是得不偿失。”

    林意歌淡淡道:“他心中明白,不敢兜揽青蝉的。”

    两人正说着,果见绿色树篱入口,红衣一闪,赵昉先走了出来,周围使女仆妇众多,不便说话,他上前为林意歌贺完寿,告辞去了。

    片刻之后,夏青蝉出来,林家姐妹迎上来赞她找得好快,又让她回房喝茶。

    夏青蝉问起竹香,林意歌笑着解释缘由,又道:“竹香姑娘若是不通乐理,那得花上一些时间了,我让朱瑾在这里等着,青蝉你先随我回房去吧。”

    因是林意歌生日,整天人客来往不绝,晚上家宴之后,夜色已深,林意歌已微微带醉,坚持要夏青蝉留下来。

    夏青蝉不欲与喝醉的人分辨,笑着答应了,又让林家遣一个小厮去告诉栝树小院使女们一声,让不必等她。

    卸过晚妆,竹香服侍夏青蝉沐浴,林意歌趁机叫过朱瑾来问江枢相出来时情形。

    朱瑾回道:“姑娘们走了不久,江枢相就出来了,他面色还是平日那般,温文尔雅……”

    突地脸色一红,忸怩起来,道:“我问他可要我带路,他说不必,还对我微微笑了一笑。”

    林意歌冷冷道:“江壁川惯会做出平易近人的样子。”

    朱瑾叹息一声,心中仍想着江枢相俊美容颜,见林意歌冷冷盯着,方又回道:“我等了许久,竹香方出来,我赶紧招呼她回这里喝茶,剩下的事姑娘都知道的。”

    林意歌点点头,不再开言,朱瑾为她卸下首饰,预备沐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