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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53喜服

    整整一天,气氛都很微妙。

    除了那些惦记家里的庄稼和牲畜的老百姓,其他在江湖上漂的人都各自组了队。大家心中都开始摩拳擦掌,绞尽脑汁想尽办法,想要得到宝剑。虽然有狂沙和赵策这样的人在,但是那龙泉剑毕竟是天下第一宝剑,谁不做梦都想拥有呢!

    在山庄几天,万馨儿都神思疲惫的,潇公子心疼坏了,他唯恐馨儿受了委屈,每天亲自进厨房督促做好馨儿爱吃的饭食,然后端来,与馨儿一起吃。由于还没有成亲,还得避讳着,因此每日陪伴馨儿到戌时才回自己房中安歇。

    万馨儿也没闲着,开始动手做一件大红色的喜服,潇公子开心坏了,他禀明了皇兄,想等到出了山庄,便与馨儿回皇宫成亲。因此,没有人比他更着急能否出去,他一天三四次的敦促那些搬运石头的人,恨不能亲自上场。万馨儿看他那着急的样子,又是开心,又是愁闷。

    傍晚,潇公子去厨房督工去了。万馨儿做着喜服,不由自主的就发了呆,自思自己的身份,又想起潇公子的身份,心中百转千回,泪眼婆娑。喜服她只做了一件,是件新郎服,是照着潇公子的身量量身定做的,上面彩绣辉煌,做成之后,一定万分好看。抚摸着手中的喜服,万馨儿又忍不住泪目了,她很想嫁给潇公子,然而世事无常,她的心碎了又碎。

    “馨儿,你怎么了?”潇公子不知道何时进了门,他赶忙放下手中的食盒,双手握住馨儿的手:“怎么又哭了?”

    万馨儿很美,哭起来也很美,然而潇公子不愿意看到心爱的人伤心。他把万馨儿揽在怀中:“你老是胡思乱想的,总觉得自己的身份不好,有什么不好的?我虽然是个皇子,可是只是个皇子而已,我又不是君王。你不知道,我从小到大,生活在怎样的环境里。别人都说,我不是我母妃生的孩子,都说我是......。”后面的话,他不知道如何说出口。沉思了一会,为了安慰馨儿,也为了馨儿更了解他,于是他开口说道:“他们说我是皇后生的,说我的皇兄是樱妃生的。说我们两个出生的时候,被掉包了。你也看到了我的皇兄,他心中丘壑,将来必是一代贤君,而我呢,我只是想闲云野鹤一生。我没有什么政治抱负,在别人眼里,可能我都没有资格做个王爷,可是这就是我,我就是这样的。那些流言,让我很难受!馨儿,你能理解我吗?我从小就不喜欢皇宫,我总是溜出来玩,如果不是生在皇宫该有多好!”

    万馨儿从潇公子的怀中抬起头,她流波的眼眸看着他:“樱妃是谁?我没有听过。”万馨儿虽出入登仙阁,其实是宫中老太监的养女,自小在宫内长大。万太监,也就是万馨儿的养父,为了女儿日后能嫁个好人家,拿出毕生积攒的积蓄在宫外买了宅子,又请了女先生来教她,谁知道一次出门时,因为姿容绝代,馨儿被被某个纨绔子弟看上了,强逼着要娶她,老太监虽然年高有德,地位却平平。为了逃离魔爪,万馨儿索性到登仙阁当了清倌。万馨儿的做法无异于饮鸩止渴,因此老太监常常嗟叹。

    如今提到樱妃,她虽在宫内长大,不知道也实属正常,因为樱妃只是一个传说,一个人们几乎已经忘记了的传闻而已。

    潇公子便解释道:“樱妃应该是我父皇的一个妃子,我也曾查证过,只是年代深远,已经查无可查了。只听说,她是个异域女子。”万馨儿点了点头,潇公子是个不受重视的皇子倒是真的,因为先皇壮年离世,就留下两个亲生的孩子,大儿子成年后就登基为皇,小王子只能是王爷。所以慕容湛慕容潇有了截然不同的人生,自然是没人去管教一个将来的王爷,所以慕容潇养成了放浪不羁的性格。

    潇公子说道:“别胡思乱想了,我爱娶谁娶谁,谁管得了我?”他笑着伸手搓了搓馨儿的脸,馨儿不施粉黛,然而颜色娇美,他简直忍不住想亲一亲她的脸。最后他忍住了,他说道:“我让人把瞌睡虫叫来,让他给你变戏法吧!”

    万馨儿摇头:“不妥,庄主的灵还停在那儿,咱们怎么能玩笑呢!而且仝大人死在他屋里,他都吓坏了!”

    潇公子说道:“也是,那咱们吃了饭,去灵堂吧!咱们去帮忙守一守,好叫老三和那个女孩歇一歇。我看那个女孩挺好的,和我们老三挺配!”

    万馨儿听了这话,长长的睫毛跳了一跳,她抬眼问道:“小公子愿意带江姑娘回宫吗?”

    潇公子说道:“你看他孝都戴上了,怎么不愿意?来,咱们吃饭吧!吃完了饭,你可以偷偷问下江姑娘的意思,你们姑娘家好说话。”

    万馨儿点点头,慕容潇又耍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柄铜镜:“馨儿你看!”

    原来慕容潇见这房中居然是没有镜子的,这怎么能行呢?馨儿这样花容月貌,梳妆怎么能马虎呢!便找山庄的下人要来了一柄。他将镜子插在梳妆台的插口内:“馨儿,这样就方便梳妆了。”

    万馨儿笑了,没想到慕容潇一个大男人,也有心细的时候。慕容潇打开食盒,都是万馨儿爱吃的,两人吃了饭,又去了灵堂。

    倏忽,又是一天。吃过早饭后,那些老百姓惦记家里的牲口田地都急的不得了,去帮忙山庄的下人清理山石。那些江湖人士都各怀心事,各自行事。女眷们却都不太出门,一是山庄现在还有丧事,二是死了两个人,女孩们都很害怕,大家白天都待在江夫人房中,晚上三五个一群。她们很羡慕万馨儿,常常感叹她找了个好人家。万馨儿却常常悲切,那些女孩们都安慰万馨儿,让她不要在意自己的身份。江夫人每日安慰着馨儿,让她放宽心,她上了年纪,人生经验比大家都多,因此她的话,大家都爱听。

    晌午,艳阳高照,人们都在屋内歇息了。一个邋遢的身影从角落里钻出来,偷偷么么的来到了瞌睡虫和刘三剑的屋外。

    瞌睡虫和刘三剑依然住在那个有密室的屋,虽然发生了凶案,刘三剑根本不以为意,只有瞌睡虫叫来山庄的下人,要求给安排一个新房间,死命的想要搬走。

    刘三剑安慰他:“人死如灯灭,如今这个山庄,只有这里最安全了。你想,那宝剑藏在哪,哪就是目标啊!它就是不会藏在这了。”刘三剑伸手啪啪拍那栏杆,密室随即出现,瞌睡虫看着空空如也的密室,不由的点头。这才一点头,那边下人就被刘三剑打发走了。

    瞌睡虫顾不得形象了,哭的肝肠寸断,直说害怕。

    刘三剑笑道:“白天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人又不是你杀的,你怕个屁!”

    瞌睡虫抱着刘三剑的腿,把眼泪鼻涕都蹭上去:“我就是怕呀,他不是敲门,他就死在这屋里的呀!”

    刘三剑笑了:“那更要稳住,让别人知道,你没杀人,你不怕!”

    瞌睡虫哭道:“我是没杀人,可是我还是怕呀!”

    刘三剑把他拎起来:“能不能有点出息,这不还有我呢吗?嗯?”

    眼见下人已被刘三剑打发走了,也没啥指望了,瞌睡虫哭了一会也就认命了。瞌睡虫就此把刘三剑当成了此生的依靠,吃饭睡觉乃至上茅房都不离开。

    晌午,别人都睡了,两个人因为打嘴仗没了睡意,刘三剑便拿出牌来,两人玩起了斗牌。眼见得外面有个人影在晃荡,他示意瞌睡虫不要出声,自己悄悄溜到门口,侧身躲在门边的犄角里。只见门外的人渐渐靠近了,眼睛贴在了门上。门上的纸板上一个小洞,是先前瞌睡虫戳破了去看刘三剑的,此刻便宜了那双眼睛。只见那眼睛滴溜溜一转,看到瞌睡虫正坐在卧室的床上翻着牌子,正是一个贼溜溜换牌的样子。那眼睛往旁边一瞟,左右一看。刘三剑窝在门边的角落里,外面的那双眼睛并看不到他。刘三剑等着那人的动静,然而等了那天,那眼睛只是对着屋里看了一圈又一圈,最后离开了。

    刘三剑坐回床上,瞌睡虫问道:“谁呀?嘿嘿,该你出牌了!”

    刘三剑纳闷:“奇怪,难道这个乞丐真是丐帮的帮主?”

    瞌睡虫语气里有些不耐烦起来:“什么帮主?哎,该你出牌啦!”满脸都是你输定了的得意。

    刘三剑贱笑起来,瞌睡虫最胆小的,如今他们被人偷窥,瞌睡虫不仅不害怕,还一直催促他出牌,呵呵!

    刘三剑想了想站起身就要走,瞌睡虫慌的一个趔趄一把抱住刘三剑的胳膊:“你去哪?”

    刘三剑道:“胆小鬼!”然后忽然计上心头,他哇的一声大叫,把瞌睡虫差点吓尿。瞌睡虫揪住刘三剑就开打。

    远处,一个人影缩在一方山石后面。他一直听着屋内的动静,见乞丐离开了,他便跟了上去。走出花丛,可以看到他身前挂着个大筐。这个中年人自见了瞌睡虫屋里的画后,就一直想要看个清楚,他一直守在这里,碰巧了,让他看到了乞丐偷窥的一幕。他听着屋里的吵闹,感觉没有偷看的希望了,便偷偷跟上了那乞丐,想问问对方在看什么?

    乞丐尽量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中年人抱着大框一路跟着他走到了山谷处。他躲在大树后头,看到乞丐拿出一束花,放在鼻子下吸了吸,然后走进了山谷。中年人知道山谷里有毒花,他不敢在跟,就蹲在大树后头。

    不远处,夜鹰的几个侍卫正盯着中年人和乞丐,见乞丐入了山谷。他们拿出怀中的小瓶子每个人吸了一点药粉,然后追入山谷。中年人眼见有侍卫也跑入了山谷,他不由自主的站起来观望,下一秒,一只手拍上了他的肩膀。

    中年人回头,见是一名侍卫,于是慌忙跪下道:“大人!”正还要辩解,只见侍卫们已经将乞丐从山谷中拖了出来。那乞丐浑身肿起来,连脸都肿圆了,手中还死死的攥着那束花。

    侍卫揪住他的衣领问道:“这个是不是你的?”

    侍卫的手中是一枚又大又圆的珠子,在强烈的阳光下也似乎有着淡淡的光晕一般。

    乞丐扯下被抓住的衣领,他艰难说道:“不,不是我的!”乞丐的喉咙已经肿起来,被抓住衣领让他感到呼吸困难。

    侍卫踢了他一脚:“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乞丐抬起头道:“大人,饶命,我就是一个要饭的!”

    乞丐豪不避讳侍卫们的打量,他的脸上满满的都是麻子,密密麻麻,根本看不出本来面目。

    侍卫又问道:“你认识那幅画上的人?”

    乞丐长大了嘴,大口大口的吸气:“什么画?我不知道!”

    侍卫们对看一眼,见乞丐已经毒发,眼中满是疑惑。一人拿出怀中的药瓶,乞丐见了眼前一亮劈手就夺了那药瓶,他快速的打开药瓶,举到鼻子边,然而他顿了一顿,猛然使劲力气将药瓶扔了出去,药瓶掉到了花谷里,侍卫们大吃一惊。那乞丐的呼吸越发困难,两眼一翻,顿时没了进气。

    抱筐的中年人已经吓傻了,他是个普通不过的老百姓,哪里经历过这些阵仗。只见那些侍卫上前翻弄乞丐,确定他没了呼吸。

    侍卫把中年人和乞丐的尸体带了回去,赵策正在房内看视山庄的地图。

    侍卫禀道:“大人,叫花子死了。”侍卫把前因后果报告了一遍。

    赵策说道:“那花有问题。”

    赵策让侍卫监视江星移,发现她的后院中种着粉色花,赵策记得那粉花是解药,因此让侍卫盯着,侍卫发现乞丐买通了家丁,拿到了一颗粉花。乞丐到底是什么人?他的钱是哪里来的?赵策不禁想到了那棵夜明珠。赵策对珠宝一窍不通,只是这夜明珠太过有名了,如此硕大无朋的夜明珠,世上仅有一颗,几十年前在边疆的贸易市场出现过,买卖的商人是先燕国人,被当时的贼头子千人斩残忍杀死,当时还是大将军的国公爷带兵追击,打伤了千人斩,截获了夜明珠,后来夜明珠无故失窃,国公爷一直怀疑是一个名叫魏丛浣的行商偷的,可是找了多年,也没找到这个人的踪迹。如今夜明珠忽然出现,这令赵策感到十分蹊跷。

    赵策看着乞丐的脸,这张脸上的麻子并不是麻子,而是疤痕。这些疤痕是什么东西溅上去的,均匀的覆盖着整脸,看起来就像是天生的麻子。

    要么是油,要么是药火,毁容的目的就是为了隐藏身份。

    赵策打开画有魏丛浣的画卷,他仔细的对比着,年深日久,魏丛浣假使还活着,一定老了很多。

    结合江南烟雨貔貅,赵策几乎可以肯定,乞丐就是魏丛浣。魏丛浣为了躲避国公爷的追捕,这么多年一直隐姓埋名,化名成魏南,躲在乐城,还成了乐城的首富。原本魏丛浣躲藏的很好,为何要假装失火,金蝉脱壳呢?他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