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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59美人图

    刘丙满意极了,他轻轻笑起来,声音都颤抖了:“没想到是我吧!?”笑着笑着,刘丙的眼泪流了出来:“从来没有人看我一眼,他!”刘丙一手指向束锦的遗体,一边说道:“我在他手下多年,他连我的名字都记不住,没有人关注我,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没人记得住!哪怕我犯了错,写错了文章,都没能让人记住我!那我杀人呢?我通敌呢?你们还能忽略我吗?”

    众人呆呆的看着他,不明白刘丙的仇视从何而来?

    刘丙看向赵策:“我知道你是来干嘛的,你想知道画上的秘密!”他从怀中拿出一副画,伸手抖开,赵策一看,正是他在轻翅燕子的湖心小筑看到的那副美人图,后来挂在瞌睡虫房内的。

    福全本是痴痴呆呆的了,一看了这画,他忽然眼睛一亮喊了出来:“樱妃!”

    江夫人本是站在门外稍远的地方,听了福全的呼唤,也定睛看那画,瞬间泪流满面。

    赵策刚要去夺画,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画便烧了起来。谢若安眼疾手快,连忙上前抢救;赵策也连忙去抢,慌忙用衣袖扑住灭火,然而并没有什么用,美人图已经烧毁了。

    走遍千山万水要寻回这画,如今却毁于一旦,赵策一股怒火冲到了脑门,他一把抓住刘丙的衣领,然而刘丙的脸已变成了黑色,他的嘴角流出黑血,头歪向一旁。

    赵策连忙喊道:“大夫!”

    两个大夫上前查看,都摇了摇头:“没救了!”

    赵策气的七窍生烟,他阴鸷着脸在屋内走来走去,像头猛兽随时要咬人的样子,把大家都吓坏了。

    谢若安跪在地上收拾着残画,他将画凑在鼻子上闻了闻,是酒,原来刘丙早有准备,将画喷洒了清酒。谢若安感到心痛的不行,一副好好的画作,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瞌睡虫早已躲到了刘三剑的身后,此刻刘三剑扭过头,对着身后说道:“你猜,刘丙的主子是谁?”

    瞌睡虫战战兢兢的说道:“我不感兴趣,太可怕了,我要回家!”

    刘三剑伸手拍了一把瞌睡虫的头顶:“什么出息!”

    岂知刘三剑的话全被赵策听到了,赵策愤愤道:“当年国公爷送公主出嫁,被却内鬼出卖,在三国交界地遭到伏击,国公爷拼死保护公主,生死未卜,却被朝中几个贼子诬陷为叛国!”

    这是一段众人皆知的往事,连普通百姓都知道。

    有人大着胆子说道:“那几个大臣不是早就被王将军弄死了吗?”

    有人接着说道:“这下好了,死无对证了!”

    刘三剑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刘丙可能早就是一枚弃子了!”

    福全本在茫然地四处张望,此刻他看了看慕容湛,又看了看赵策,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嘘,娘娘怕吵,怕吵!”

    谢若安将残画收拾了,放在盒子内,背在身后,拱手道:“各位,我先带公公回房休息了!”

    慕容湛点了点头,谢若安搀扶着福全公公先行离开了。

    慕容逸含泪妥善安置了束锦,江星移默默陪在慕容逸身旁。一整天慕容逸都没吃任何东西,他心里难过极了。想想这些年恩师对自己的教导,自己却贪图享乐,不思进学,越想越难受。慕容潇和万馨儿也陪伴在慕容逸身旁,帮忙料理束老先生的后事。

    倏忽又到了黄昏,虽然这一桩惨案当下就找到了凶手,众人还是心有戚戚,大家纷纷猜测当年的内幕,谈论着刘丙身后可能有的幕后主谋。刘丙手中的画上画的是谁?樱妃是谁?白、云二将军二家人真的是被王怒灭门的吗?刘丙背后的主谋到底想做什么?

    慕容湛心中十分烦闷,他知道当年大宁亏待了王怒,也因此引得王怒发狂,怒扫了边疆敌军后,回到京城把持了朝政。

    慕容湛想知道当年的内情,他想知道刘丙为何会烧掉那副画?赵策为何如此在意那副画?画上有什么秘密?福全公公为何说出樱妃来?慕容湛很想知道画上的女子是何人?关于樱妃,他从小就听到过分言风语,说他和慕容潇在出生时被换掉了,慕容潇是皇后生的,是真的皇子,他是樱妃所生。

    幼时他好奇樱妃到底是什么人,也曾查阅过史书,然而史书上并无记载。他也曾问过宫里的老人,然而老人们都说,不曾有过什么樱妃。

    慕容湛知道,如果真的有内情,那些人即使知道些什么,也不会说出来的。那刘丙说自己私通敌国,若果真如他所说,他的背后是什么人呢?慕容湛心烦意乱,他忽然想起福公公来,宫里的人不敢说的话,如今福公公已经告退,若自己表明身份,应该能够探究一二吧!

    慕容湛不待用晚膳,便拔腿去找福全。因发生了命案,福全的房舍被安置在了另一处,与女眷们的房舍接近。

    转过了竹林,慕容湛远远看到小宅的门外正围着一群人,都是些女孩子们。那些女孩子看到来了人,都行了礼。慕容湛这才看到女孩子围绕的是谢若安,他正在石桌上画画,画的正是其中一名女子。

    谢若安看见慕容湛也行了礼,慕容湛看那画,惟妙惟肖。慕容湛想起今日那画烧毁后,谢若安的做法,他心中一动,谢若安已抢先一步开口说道:“各位姑娘,明日再画吧,我想请郑公子喝一杯!”

    姑娘们告辞而去,慕容湛随谢若安进屋。福全正歪在里间的卧室床上打盹,目睹了束锦惨死一幕,福公公受到了不小的刺激,此时精神还混沌着。

    谢若安请慕容湛在椅子上坐了,自己恭恭敬敬的行了礼。慕容湛连忙起身相让,谢若安说道:“此处无人,您是君上,应该的。”

    慕容湛明白他是慕容潇的朋友,自然早已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就不再推辞。他问道:“我有一事不明......。”

    谢若安道:“陛下可是问那画儿?”谢若安知道自己的举动让慕容湛起了疑心。

    慕容湛点点头。

    谢若安说道:“那画是我父亲的遗作。”

    慕容湛心头一跳,问道:“那画上的人是?”

    谢若安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在我小时候,有一天早起,就发现父亲在调色,我就看到了这幅画。当时,父亲花了五六天的时间才将色配好。他曾问我,画上的姐姐好看吗?我点头说,好看。”谢若安顿了顿,思绪回到了当年。

    “画作完成后,父亲将画挂在房内,又看着它,看了好几天。常常唉声叹气,我当时太小,并不懂事,只想父亲陪我玩耍,并不关心那副画。”

    慕容湛道:“既是谢大师遗作,为何在这里?”

    谢若安道:“父亲的画作大多被人收藏,江庄主雅致,有我父亲的画作实乃平常!”

    慕容湛听完陷入了沉思,忽然,内室传来福全的咳嗽声。谢若安上前几步,进内室看了看,原来是福全听到人说话醒了,问道:“是谁在说话?”

    慕容湛起身走到门首说道:“是我!”

    慕容湛背着光,福全并未看清来人的面目,然而他惊讶地问道:“是陛下!”然而他想了一想,又道:“陛下已经去了!”

    谢若安道:“公公,这是当今的陛下。您说的是先帝吧!”

    福全此刻难得的清醒,他问道:“是当今的陛下吗?”

    慕容湛点了点头,福全挣扎着起身,被谢若安搀扶起来。福全整理了衣冠,随着慕容湛来到小客厅。他仔细看了看慕容湛,跪下行礼道:“陛下!”

    福全曾经伺候过先帝慕容朔,因此对慕容家的人极有感情。虽年老昏聩,早已不伺候人了,此刻见了形容相貌与慕容朔一般无二的慕容湛,还是老泪纵横。

    慕容湛扶着福全坐下,开口说道:“公公,我有些事,想请教您!”

    福全立即要起身,慕容湛示意谢若安扶住他。慕容湛道:“公公伺候过先皇,居功至伟,不必多礼了!”

    福全道:“惭愧,陛下想问什么?”

    慕容湛道:“公公,那画上的人是谁?”

    福全道:“画,哪一副?若安,把我的画拿出来。”

    谢若安道:“公公,不是您的画。陛下问的,是......当时刘丙手上拿的那副。”谢若安慢慢的说道,一边观察着福全的脸色,怕他突然发作。

    福全想了一想,问道:“谁是刘丙?”

    慕容湛皱了皱眉,想详细解释,谢若安给他使了个眼色。谢若安道:“公公,就是今天上午,那副画后来被烧坏了,您看了那画的。”

    福全睁大了眼睛:“还有这回事?我怎么不记得了?哎呀,原谅我年老多忘了,太医说了,我是年老失智了。”

    慕容湛沉吟片刻,又看了一眼谢若安,谢若安领意,起身道:“公公还未用晚饭,我去厨房给公公弄点吃的。”

    谢若安出门后,将门关上。汪茴等人正站在屋外守着。谢若安让人去厨房要餐食,便和汪茴攀谈起来。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慕容湛出来了,神色却很不好。谢若安见他愁眉不展的,只当问出了什么不好的话来,没想到进了屋,才发现公公歪在椅子上睡着了。

    谢若安连忙轻轻拍着福全的后背,把他拍醒。慕容湛见此,只能挤出笑脸来,问道:“公公当年与卓公公一起伺候先皇......”卓公公与福全一样,同是先帝身边的大太监,常年随身伺候着先帝。

    福全迷茫了半晌,忽然两眼瞪起来骂道:“乱臣贼子,乱臣贼子,那个乱臣贼子,他该死,该死!”

    福全扭身看到桌上放着一盏茶,一把抓过来,狠狠的丢在地上,茶水四溅。谢若安从没见公公发怒,连忙将他按住,福全虽在怒火头上,然而年老体弱,被按住了,动惮不得,只能乱骂道:“乱臣贼子,不得好死!不得好死!”骂着骂着,他喘息不匀,上气不接下气起来。

    谢若安慌忙道:“快叫大夫!”

    慕容湛也慌乱了,连忙叫汪茴去找御医。谢若安立即将老人搬到床上,一直到御医过来把脉施药,这才渐渐好转。

    谢若安忙忙碌碌,一直将福全安排妥帖。

    慕容湛也不敢再问了,他知道福全激动也是有原因的,当年卓公公伺候在先帝身侧,先帝却重伤而亡。福全伺候了三代皇帝,一直兢兢业业,他责怪卓公公伺候不力,也是情理之中的。慕容湛原本想通过询问卓公公,得知福全知道多少事,没想到引得福全大怒。慕容湛败兴而归,一肚子的秘密得不到解答,甚是糟心。然而无可奈何,只能先行离开。

    转过竹林,正遇到江夫人从灵堂回来,慕容湛忽然想起江夫人也是宫中之人。于是假意闲聊,欲套话,看看江夫人知道多少宫中之事。然而江夫人谨慎小心,并不敢提宫中之事。慕容湛也不能强求,只能告辞而去。

    江夫人回到房内,得知慕容湛刚刚去了福公公处,又打听到公公犯了病,心中已猜到慕容湛的行事,她在心中叹了口气,遥想当年之事,又思及如今,早已物是人非,然而有些事,却没有经过时间的推移而消散,反而像是一片云翳,笼罩在众人的头顶。刚有了这些感叹,江夫人便止住了思路。她早已发誓,要将这些全都忘记。

    慕容湛垂头丧气,边走边思虑,不知不觉走到了山泉边,那西门先生正在那里摆弄水利木器呢!慕容湛看了一会,顿觉心中不快一扫而光。

    正遇上几个江湖人士从灵堂回来,只当慕容湛路过。那几个人问好道:“公子去哪里?”

    慕容湛强颜欢笑:“看看西门先生!”

    一行人过去了,几个江湖飘议论道:“这西门是个傻子,难不成这公子也是个傻子,看起来不像啊!”正说长道短的,一回头,猛然发现慕容湛头顶的树上还蹲着个人,是他身边的侍卫叫汪二的。

    一人问道:“你们看那公子到底是什么人呢?”

    一人回道:“世家大族的公子!”

    一人道:“我看他身份不一般,你们看他那个侍卫汪二,一身好武艺,绝对不输赵策和狂沙!”

    一人说道:“不输赵策我是信的,至于狂沙么!这个不大可能!”

    余下几人都附和着。

    一人说道:“我看狂沙最近很是安逸!”

    一人点头说道:“我看他的目标主要是要夺剑,所以,我们应该是......安全的吧?”

    另一人说道:“难说,大家都小心点!”

    几人脸上露出阴晴不定的神色,连忙止住话题,不敢再说了。

    西门淼不再摆弄那些木器,拿了把小锹,又在挖水沟,经过连日的挖掘,小水沟已经绕了山庄一周,他也没有想停的意思。慕容湛很想让侍卫帮忙,但看到西门淼挖一阵又端详端详,不知道他的用意何在,便不敢贸然的去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