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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93绿衣军

    随即陪嫁队伍开始骚乱,人们捂住肚子,搜肠刮肚,将腹内的食物都吐了出来。

    王怒见此知道军营太远,远水解不了近渴,便让一名惊羽卫侍卫去向王子求救。

    山风将山那边的声音传到王怒的耳内,王怒听到乐声停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随风而来。

    深入草丛的惊羽卫已无法抵挡敌人的来袭,草丛倒伏处,一队人马杀了过来,身着绿色衣装,手持钢刀。

    王怒将腹内食物一吐而空,他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忍住腹内的剧痛,他拔刀迎敌。几个侍卫护住公主,往军营方向而去。

    王怒一眼看出敌军是燕国的军队假扮的,他一边战,一边护住队伍往后退,然而腹内的巨大疼痛让他脑袋一片空白,他只能凭本能搏杀而已。惊羽卫众侍卫都中了毒,抵挡不住敌军,而公主的队伍里都是普通人,呕吐过后都倒地喘气,根本没有能力逃跑,可怜皆被敌军所杀。

    王怒眼前鲜血纷飞,他首当其冲,身上被砍了几刀,鲜血淋漓。狂风裹着风沙吹到他的脸上,他感到脑袋清醒了些,回身一看,惊羽卫只剩了几人,护着公主和丫头正往后退,那些敌军哪里肯放过,已团团将他们围住。

    王怒连忙赶上前去,砍倒几个敌军,绿衣军见王怒回过神来了,连忙上前围杀。几名侍卫知道无法扭转局势,便死命将公主围住,被绿衣军一刀一个,砍倒在地。

    公主因为无心饮食,此时身体倒比大家都好些,她身边的两个丫鬟,茉莉和芍药,也神志清醒。两个丫头死死护住公主。

    慕容溪瞪着敌军,她心中清楚,这定是燕国的诡计。阻挠大姪国与大宁国交好。举目一看,惊羽卫侍卫已经所剩无几,被绿衣军围着。王将军一身鲜血,还在鏖战。她脸色苍白,内心镇定,决定与敌军抗争到底。

    三个女子手中都是小短刀,面对咄咄而来的敌军,她们无法拼命,只能步步后退。王怒丢下围攻上来的敌军,朝着公主奔来。

    王怒已经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他们的目标是公主,公主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山风呼啸,风沙漫天。绿衣军得意扬扬,料想自己已经得手,就在这一时。山风呼啸中,一个红衣人策马飞奔到公主身边。纵身跳下马来,将公主和两个丫鬟推上马去。

    风沙中,慕容溪的眼睛根本睁不开,但她感受到了,那个人是王子拓跋芷。慕容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拓跋芷的队伍来了,却未看到,拓跋芷的身上有几处血痕。

    王怒见拓跋芷的马匹无异样,等三个女子一上马,便抽起一鞭子,马吃痛立即飞跑起来。那些绿衣军立即上前拦阻,却被王怒和拓跋芷拦住。王怒见拓跋芷身上滴下血来,又见他孤身一人,知道他部定然惨败,便和他背靠背问道:“你还有多少人?”

    拓跋芷喘着气道:“只我一个了!”

    王怒心中大叹不好,后悔没有将本部的轻骑带来。这也是敌军胆敢偷袭他的原因,没有铁甲骑兵,王怒单枪匹马,有力无处使。

    绿衣军哪里肯放公主走,他们分成了两拨,一群人堵住拓跋芷和王怒,一群人飞起直追,将慕容溪拦截下来。慕容溪逃无可逃,只见滚滚狂沙欺天压地而来。慕容溪从未见过此情景,似乎是末日一般的景象。

    在这沙尘中,王怒忍痛拼命冲杀,与拓跋芷一起,将绿衣军杀开一个口子,他们踉跄着奔到慕容溪的马前,护住战马,将前来截杀的绿衣军砍倒。

    忽然,王怒脚下踩到一个人,身上却没有铠甲。慕容溪大叫道:“王将军,茉莉被他们打下马了。”王怒心中一沉,他踩到的可能是那个丫鬟。王怒身上已中了十几刀,他感到脚步虚浮,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极限。他奋力一刀,将挡在马前的绿衣军挥开,又提着拓跋芷往马上去,哪里提的动?拓跋芷却一拍马背,那马是他的坐骑,知道主人的意思,连忙甩开马蹄狂奔出去。拓跋芷这才回身与王怒背靠背道:“将军,我已经不行了,只要公主能活着,我死而无憾!”

    王怒心中焦躁,手上无力,巨大的风沙挟裹中,他们两个紧紧靠在一起,与面前的绿衣军搏杀......

    慕容溪紧紧握住缰绳,一路奔到大宁的边境。有守军远远的看见了,立即上前接迎。慕容朔得知有兵变,大惊失色,急忙来接妹妹,只见一匹白马,身上都是沙尘和着血,而妹妹满身脏污,身后的丫头也辨不出面目,只能看到丫头背上有好几处刀伤,已经昏死了过去。妹妹是背着她丫头的姿势,将丫头死死攥住。

    慕容朔要将丫头抱下来,然而妹妹一只手死死的抓着丫头,已经僵硬了,慕容朔便将两人一起抱下来,费了半天劲,才将妹妹的手掰开,这才发现慕容溪的腿骨断了。

    慕容朔大叫道:“叫御医!”又连忙让随行武将姜由去接应王怒。

    慕容溪身上受了很多小伤,大腿骨骨折,可怜芍药为了护主,身上被砍了好几刀,失血过多,浑身雪白。

    大宁支援的军队在漫天狂沙中艰难前行,待到了三国交界处,才发现惊羽卫已全军覆没,公主的陪嫁匠艺人等都死了,有人发现了一身红妆的大姪国王子拓跋芷,连忙上前查看,王子手中还握着武器,已经没了生气。再往前转过山去,山的那边,王子的迎亲队伍亦全军覆没,鲜血满地。

    姜由发现了茉莉,早已没了气息,却没有看到王怒的尸首。众人连忙清理战场,将尸体运回,与皇帝复命。

    慕容朔心中惊异,料想王怒是大将,一定有生还的可能,又派姜由带大军去寻找。一直到了燕国边境,然而却一无所获。

    慕容朔心中正烦闷,卓公公进来道:“陛下,外面乌压压跪了一地的人。”

    慕容朔出帐一看,地上整齐的跪着一队骑兵。

    为首的骑兵说道:“陛下,末将是王将军帐下铁甲骑兵,请求和姜大人一起寻找大将军。”

    慕容朔心中明白轻骑是王怒的利剑,却是战时才用,平时轻易不会出兵的,但如今王怒不知道身在何处,便点头道:“准!务必找到大将军。”

    骑兵领命,便与姜由一起寻找王怒。

    王姬自哥哥接到御令要送嫁公主后,一直与丫头们住在轱辘城。如今听到风言风语,立即来到军营探听,听到哥哥遇到袭击,如今失踪不见,她大吃一惊。哥哥参加过大大小小的战役,往日也多有受伤,却从未失踪不见过,她慌了,让张帆拉来战马,她要亲自去找哥哥。

    慕容朔正急着派人去大姪国报信,看到一个女子跳上马,口中说着要去找哥哥,连忙让人将她拦住。

    慕容朔道:“朕已派了人马去找王将军,你不要着急。”

    王姬急的哭了,跪地道:“陛下,求求您救救我哥哥。”

    慕容朔知是王怒的妹妹,连忙安慰,又让人来照顾她,环顾左右,并无侍女。原来京城离边疆甚远,所以慕容朔并未带侍女,只有几个太监。那些送嫁的女子们,除了芍药侥幸活下来,其他的都不幸殒命。

    大太监卓公公连忙上前搀扶住:“哎哟王小姐,您可别添乱了,陛下已经派人找去了,您就静等消息吧!”见王姬是有两个丫头的,招手道:“快,把你们家小姐扶去帐内歇着。”

    王姬却不肯起,哭道:“求陛下救救我哥哥。”

    慕容朔道:“我已经派了姜大人去寻找,你不要着急。”

    卓公公也道:“是啊,王小姐,陛下连铁甲骑兵都派出去了。王将军是大将军,陛下怎么会置之不理呢,小姐放心,陛下还有要事,快快起来。”

    王姬跟着王怒日久,知道哥哥这一失踪,边疆必是不牢固的,因此也不敢缠着皇帝,只能哀哀戚戚的走去一边,心中却又急又怕。

    慕容朔心知无法向大姪国交代,虽然两国都有损员,但大姪国女王只有一个儿子,恐怕很快就会大兵压境,于是立即派人调遣驻守后方一百里的白敬和云振飞二位将军。

    白、云二将也是大宁的戍边大将,驻守的是摇光城,二人得到驰援令后,连忙疾驰而来。白将军立即与姜大人一起去寻找王怒,云振飞顶上王怒之职,驻守边疆。云振飞带了几名手下将领,恐怕不日女王就要发难,因此连忙布排下去,任用了自己手下干将,他有一名小将名张德清,是个瘸子,打起仗来却十分勇猛,张德清请命守护要地,云振飞允了。众人都积极备战,王怒手下未得重用的几名将领却颇有微词。

    王怒帐下校尉仝应才是个积极逢迎的人,一心笼络王怒,想成为王怒的心腹,没想到王怒威武自持,压根看不上他。仝应才深知自己能力普通,得不到王怒的重用实属平常,于是他剑走偏锋,想要投其所好,他知道王家以世代戍边大将为荣,十分看中龙泉剑。仝应才多方打听,费了很大劲,终于在民间找到了龙泉剑。

    这龙泉剑是大宁的开国皇帝慕容鸿赐予王家的先祖王重大将军的,此宝剑却在王怒的父亲王瑛手中遗失了。说是遗失,其实不过是王瑛吃喝嫖赌,把宝剑贱卖了而已。皇家赐予的东西,却被贱卖,这可是大罪。不过王瑛很快就死了,整个王府如烟云流散,只剩了王怒一个人,因此先帝也就不去怪罪了。

    按说重得此剑,王怒一定会很高兴。谁知道当仝应才将剑呈给王怒时,他压根就不领情,这剑他连看都不看一眼。仝应才只好将剑挂在大帐内,马屁拍在了马蹄上。此后,每每看到这剑,仝应才就诽腹王怒这个人压根无法买转,想起自己为找此剑耗费的心力和钱财,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皇帝到边疆送嫁公主于他而言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因此他跟前忙后,不亦乐乎,想在皇帝面前露脸。谁知驻守北固楼的老将江老将军要告老,他立即想到,若是被派到那里去驻守,这一辈子不就葬送在那里了吗?他本是想在边疆几年,然后回京就职的,在边疆当差不过是为将来铺路--大宁本国制度,戍边的将领能得到更多的升迁机会,也更受人尊敬。

    因此仝应才立即龟缩起来,不敢妄动,更不敢去送亲了。和亲一事被斩断后,他暗暗庆幸,自己幸好没有出头。如果当时盲目的跟着王怒去送嫁,现在死的可就是自己了!

    现如今,白、云二将的到来让他感到机会来了,只要王怒回不来,他便有机会。仝应才在大帐内走来走去。这大帐是王怒所用,平时只有王怒在时,他来议事,才能进来,如今王怒不见了,他就大咧咧走了进来。

    没一会,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人掀帘子进来,仝应才抬头一看,正是陈柯。

    仝应才心中一动,笑着问道:“陈兄来的真巧,我这里泡了好茶!”

    陈柯本与仝应才一样是副尉,如今仝应才已升了校尉,自己却原地踏步,因此,他心中醋意翻腾,于是哼了一声道:“将军都失踪了,仝校尉还有心思喝茶?”

    仝应才听出了陈柯话语中的不忿,却故意装听不出,问道:“陈兄,你上回送给将军的那个黑骨人,不知道将军笑纳了没有?我估摸了时日,王小姐脸上的痼疾,应该已经好了吧?”

    这一句话实是刺激了陈柯,只见陈柯瞪起眼睛道:“有没有笑纳,仝兄是没看见吗?那个小子不是天天背着个筐,把他那弱智弟弟背着到处晃荡吗?你说这种话,是想看我笑话吗?”说完冷笑二声。

    仝应才假意哦了一声,说道:“可惜了!”上前一手拍着陈柯的肩膀,又说道:“兄弟,你费了那么大劲找来的!”

    陈柯听了这话以为仝应才故意讽刺,那日陈柯本是为了讨好王姬,于是赶忙去告诉了她能治好脸疾的喜讯,谁知转头就被王怒一通斥责,他灰头土脸,白费了一场力气,如今见仝应才出言讽刺,气都不打一处来,正要发作,忽然见仝应才眉毛倒竖,口中骂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陈柯吓了一跳,不知道仝应才是骂自己,还是骂王怒。他转而一想,便笑道:“仝大人,你得到将军的重用,不应该说这话呀!姜大人和白将军都去找将军去了,咱们也应该去找找。”

    仝应才笑而不语。陈柯便知道了仝应才的意思,走进一步轻声说道:“仝兄觉得如果王怒回来,咱们能得到多大的重用?不如把他踢出局,咱们换个玩法,怎么样?”

    仝应才微笑道:“那不好吧,以后你娶了王姬......。”

    陈柯暴躁的骂道:“王怒不死,你以为我能娶得上吗?我算看出来了,他是仗着自己妹妹貌美,就想攀龙附凤,哪里会把你我放在眼里!”

    仝应才叹道:“我是不想这么着的,可是我与陈兄这么多年的交情,真不想看着陈兄的仕途就止步于此啊!”

    陈柯连忙问道:“仝兄有什么好办法?”陈柯与仝应才同在边疆多年,知道仝应才平时三缄其口其实肚子里是有谋略的。

    仝应才故意说道:“我的武艺确实不行,我打算回京,做个文官,你知道的,这在于我,是容易的。”

    陈柯一听急了,他知道仝应才确实不像他是行伍出身,仝应才是读过书的,而且字写的极好,当几年武职回京当文官,确实是最好的出路。于是他双手抱拳道:“仝兄,文官哪里有戍边武将升的快!”

    仝应才又叹了口气,陈柯扯住他的衣袖道:“从此,我跟仝兄就是一个人了!仝兄?”仝应才这才点点头,附在陈柯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遍,陈柯听了,喜上眉梢:“妙啊,仝兄!”

    于是两人以茶代酒,结下契约。陈柯出了帐后,便去找自己的心腹兄弟散播谣言,很快,王怒叛国的传言在营中传开。那些对王怒忠心耿耿的将士自然不相信谣言,那些惧怕王怒威严的,却将此谣言传的更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