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肉

    转过了年，燕王府的船从番外回来，船驶进码头，缓缓的航行着。

    阳光照在闪着细碎波光的海面上，仿若铺了一层闪闪发光的碎银。

    浪花在远处奔腾，击打着礁石，天空碧蓝，数叶白帆轻轻摇动。

    码头一个身着玄色袍服少年负手而立，眼角眉梢尽是一副倨傲的神情。

    船上有一对面貌相似的人直接从船上翻身跳上了岸，半跪在少年跟前：“王爷，属下回来了”。

    二个月的海航让二人黑瘦了不少，衣着还算整洁，二人咧嘴一笑都露出一口白牙，二只眼睛闪闪发亮。

    少年微微露出些许笑意点点头，示意二人起身。

    一旁的鹤雨则扶着掌船的船长走了过来，老船长四十多岁，由于长年出海一张脸饱经风霜，看上去就像六十多岁。

    他跪在地上给萧允珩磕头，有些激动地说道：“王爷，老奴给您见礼了，这次多走了近一个月的航程，又发现了一条新的航线，途经几个小国，我们用船上的丝稠和茶叶换了不少好东西，等回去登记造册后再向您禀报”。

    萧允珩点头吩咐道：“鹤雨，先送老船长回去休息”。

    一众人一齐往回走，薜阑道：“殿下，我们的茶叶很受那些番外小国的欢迎，他们都愿意用各种名贵的香料和宝石和我们交换，此行收获颇丰”。

    萧允珩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脸上，薜阑眼中的神彩很快又暗淡了下去。

    幽深漆黑的眸子仿佛能穿透人心：“说”。

    “此次航行，我们死了大半的水手，去时船上一百人，回航时便仅剩三十人”。

    萧允珩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寒冷：“是何原因”？

    薜芮接口道：“查不出原因，但也不是中毒，水手们吃用都与我二人一样，刚开始都是身上没力气、全身痛，后来好些个水手身上开始出现紫色的淤斑，没用几日便死了，就好像是染了什么疫病”。

    萧允珩垂了眼睫道：“先回府再说，死的那些，家里多给些银钱好好安置”。

    随后的几日，无数的箱子被抬下船，薜阑、薜芮带着几个人一一清点，登记造册，最后才将记得厚厚的册子呈到了萧允珩的桌案上。

    珍珠、玛瑙、宝石、香料，都是品质上成的货色。

    萧允珩吩咐道：“挑出些成色最好的放进库房，其余的都换成银子充做军饷”。

    鹤风应了，又道：“王爷，船上水手的死因，我们请了几个郎中都查不出来，不过他们都说既不是中毒也不像是瘟疫，可却又说不出原由”。

    萧允珩点了点头，挥手让鹤风下去。

    出海二月便死了大半水手，此事的确有些蹊跷，如果下次再走更远的航线，水手能否活着回来是个大问题。

    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船上的水手相继死亡？萧允珩用手挤了挤眉心：“还有何事？”

    鹤风从外面进来说道：“主子，宫中传来消息，裴隆将任广西总兵，统领三万兵马戍守广西，大约几日后就会启程”。

    萧允珩半眯着眼睛，目光犀利：“让人继续盯着”。

    此时门外传来侍卫的禀报：“王爷，国公府的大公子和二公子来了”。

    萧允挥了挥手，鹤风退了出去。

    许南辰先进了门，抱拳行了礼，自己便坐到了榻上。

    许靖淮摇着纸扇，一步三摇的迈进门，东瞧瞧西看看，扇子一收说道：“景琛，听说你的船回来了，得好不少的好东西”。

    萧允珩不置可否，从桌子后面走出来，坐到榻上，对着门外唤道：“茶”。

    不大一会功夫，冯吉祥端着个托盘弓着身子走了进来，给三人上了茶，又弯着腰退了出去。

    许靖淮手肘拄在桌子上，上身靠近萧允珩低声道：“裴隆老儿人还未到，竟然提前将宅子置在了南诏，他一个广西的总兵，不住总兵府，景琛，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萧允珩答非所问的道了句：“郭赫是萧允宥的人”。

    许靖淮挑了挑眉，好看的桃花眼眯了眯：“他手里虽然没多少兵，不过裴老儿倒是带了三万的兵马，如果他们二人合到一处，那对你的威胁就大了”。

    三万的兵马，真是好大一块肥肉，萧允宥怎么会让裴隆掌兵，着实是下了一步臭棋。

    萧允珩的心情忽然的就有些愉悦：“裴隆区区一个书生，他会带兵么，可惜了”。

    看着他嘴角露出玩味的笑，许南辰有些震惊地直起身子，衣裳摩擦间发出了细微的响声：“景琛，难道你想。。。。。。你吃的下”？

    萧允珩缓缓的开口：“有何不可”？脸上现出嗜血般的笑容，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

    裴隆带来的这份大礼，份量还挺重，只是别让他寻到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