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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环环相扣

    月上西山。

    清辉洒落整条大河。

    满山的红叶,也披上一层银白色,分外妖娆。

    苏飞与甘宁携手离开,宾主尽欢,黄射“喝的不多”,亲自远送,楼内仅剩下刘修与黄祖甥舅二人。

    主要是喝得多,也得是他去送。

    黄祖盘膝坐着,面色有些深冷,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刘修,开口说道,“季绪真是好手段啊。”

    刘修不用去琢磨,也知道黄祖是生气了。

    之前席间刘修取出刘表手书之时,黄祖就有些误会,后续的宴席也是隐忍不发,怕坏了谋略。

    是刘修要夺取荆州大权。

    和刘表示意,刘修前来夺取江夏。

    这是两码事。

    黄祖可以毫不保留的帮助刘修完成第一件事,但刘修是得了刘表的吩咐,来江夏抢夺他舅舅的地盘。

    他可不许!

    刘修凭栏而望,摇晃羽扇,漫山满江的月景让人心旷神怡。

    加之喝了点小酒,微醺状态下,心潮澎湃,大有一展胸中笔墨的壮志豪情,不觉得想吟诗一首。

    也难怪乎,历史上的那些诗人名作,均是无酒不欢,无酒不作。

    酒的确是个好东西。

    但不能贪杯。

    蹬蹬蹬——

    黄射摇摇晃晃的上了楼,坐回了位置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

    等到此时,刘修才开口说道,“舅舅勿扰,此番南下,的确从我父手中取得一份加盖了私印的空白手书。”

    这句话。

    顿时让席间两人,面面相觑。

    黄祖不由惊愕问道,“空白手书?”

    那这?

    苏飞并未带走这份手书,而是留在席间,黄祖自然是接过查看一番,布帛黑字,做不了假。

    黄射亦是看向刘修,猜不透自家表弟。

    他全程就像是一根提线木偶,被牵着走,丝毫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却轻松的完成了这次宴请。

    这不由让黄射惊疑,震撼。

    刘修并未回头,而是继续眺望江景,心中挂碍一扫而空,说道,“来江夏之前,某便于父亲讨来一份空白帛书,帛上文书乃是之前某亲自书写,舅舅若是不信,这帛书兴许还有点湿润。”

    帛书不比竹简,纸张,笔墨会浸润其中,虽然不多时就会干燥,但依旧可以发现些蛛丝马迹。

    果然,黄祖闻言第一时间感知起这张帛书,的确摸索到几块还有些湿润的地方。

    黄射接过,相互确定,瞬间醒了酒。

    “至于为何是私印,而不是官印,舅舅应该可以知晓其中区别吧。”刘修在出襄阳城,上隆中前,便取得了这份文书。

    一切的一切,从最开始出襄阳城就开始了。

    诸葛亮仅是刘修的一小步棋,截胡成功与否,都不能阻拦刘修南下江夏,将此处打造成自己的基地。

    这份手书,便至关重要。

    苏飞是刘表的手下,而不是刘修的下属。

    想要让他心悦诚服,仅有通过刘表的命令才行。

    黄祖没看出毛病,顿时眉头一松,不再质疑刘修,释然大笑,说道,“季绪好手段,好谋略,舅舅服了!”

    “若是一份加盖了官印的空白文书,刘景升那厮也不敢让季绪带出来。”

    私印是代表刘景升个人,而官印则是代表荆州牧!

    带了官印的文书,刘修在荆州地界内是可以为所欲为,甚至都可以让自己成为下一任荆州牧。

    可这种文书谁信?

    信了又如何。

    无根之萍,吃枣药丸。

    至于苏飞为何不纠结,这份文书上盖的是刘表的私印,而不是荆州牧的大印,他自然也清楚这里面的道道。

    想到这里,黄祖,黄射两人均是会心一笑,对刘修表示了歉意。

    黄祖脸面挂不住,但还是亲口致歉,说道,“我们父子二人,之前还怀疑过季绪你,实在是不该,不该啊,外甥你也别放在心上。”

    闻言,刘修笑着摇摇头。

    他怎么会怪罪呢?

    这一切,也在刘修的预料,以及谋划之中。

    原本刘修是想着让黄祖当一个黑脸,自己当白脸,演一出戏,再由空白文书一锤定音,稳住江夏局势。

    可刘修想了想,真情实感才是最好的演绎,便没有告知这份文书的事情。

    果不其然,黄祖生气了,黑脸摆的很到位。

    苏飞虽然看着心惊胆战,但至少相信了刘修,和黄祖。

    今天这场夜宴,才算完成落幕。

    要是提前排练,可就没有刚才的效果。

    看了会儿江景之后,刘修便坐回位置上,对着黄祖父子二人,说道,“此番事了,某不日将会返回荆州,与我父坦白。”

    “如此一来,荆州的支援才能够适时抵达江夏,在这之前,外甥还有几件事情交给舅舅和表兄去做。”

    闻言。

    黄祖和黄射二人均是正襟危坐,看着刘修。

    俨然是一幅,将刘修当做主人,君上模样。

    刘修见此,心中一喜,眼瞅着一个势力即将崛起,这样养成的快感比当初白手起家建立五百强企业还要刺激。

    摇摇羽扇,扇掉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说道,“首先一点,江夏玉盐的生意必须尽快铺开,收拢钱财。”

    “一旦有了钱财,江夏强兵,富民,皆在掌控之中,这件事情舅舅和表兄务必亲力亲为,不得怠慢!具体方法,某已完整写下,舅舅和表兄照做,不能有任何差错,否则将前功尽弃也。”

    虽然黄祖是刘修的舅舅,黄射是表兄,可该严厉之处,还要严厉。

    两者闻言,也没有不爽,甚至心中更愿意见到如此姿态的刘修。

    要不然,刘修争个屁的荆州牧!

    黄祖旋即答应下来,言之凿凿,保证道,“这件事情,某会亲自督促,保密工作,运输工作都会派遣心腹看管。”

    尤其是江夏玉盐的炼制,被放在了黄氏祖祠小秦山,足以见得黄祖的重视程度。

    刘修闻言,微微颔首,继续说第二件事,“江东六战江夏,损耗江夏兵马极多,明年再遣将来攻恐难以应对。”

    “所以,舅舅这段时间倾尽家财,打造船只,训练水兵,不要怕没钱,吾等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刘修最担心的一点,还是黄祖小家子气,在出钱方面扣扣索索,贻误最佳的发展时机。

    到头来依旧是一死,安陆黄氏被剿灭的不剩一二。

    具体的练兵方法,造船之术,这些黄祖更擅长,刘修便不再插手,“另外可以多重用甘宁此人。”

    看似给甘宁加官进爵,是黄祖的示好,实际上也是刘修的一手棋。

    刘修与黄祖父子,商谈至深夜,这才陆续离开。

    回到家中,刘彬告知了刘修一个消息,说是甘宁在山下等了数个时辰,直到深夜才独自离开。

    闻言,刘修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他并未入眠,而是深入古玉之中研究起历史上的各种水战,海战。